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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理毫无异样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反问道:“嗯?怎么了吗?”
“嗯,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嘛,也许是我看错了。”祈织也没去深究,反正大白天的也不可能遭贼,于是就将这个话题抛到脑后,转而从背后取出一只截断了根茎的鲜花,是红蔷薇,他靠近绘理,小心翼翼的将花插在绘理的鬓发间,将绘理带到落地镜前,站在她的背后,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喜欢吗?”
绘理看着镜子里因为多了鲜花而更显生动的人,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叹,她真的不喜欢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啊,可是这个世界的审美就是如此,为了家人能够开心,她也就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
扬起一抹看不出真实心意的真诚微笑,绘理摸了摸鲜花,感谢的说:“谢谢,很美的花,这是什么花?蔷薇还是玫瑰?”因为都是红色,又对花了解得不多,她一时竟也分不清这两种花的区别,只知道它们都属于蔷薇科。
“是红蔷薇哦。”祈织很乐于将花的知识告诉绘理,“蔷薇和玫瑰还有月季都属于蔷薇科,是公认的姊妹花,经常有人分不清她们。其实,她们很好认的。月季和玫瑰的枝条较为直立,月季茎干低矮、玫瑰轻干粗壮。蔷薇植株较高;但茎干轻长;枝条蔓生或攀缘。月季和蔷薇的茎刺较大且一般有钩,玫瑰的茎密布着绒毛和如针状的细硬刺且茎呈黑色。月季的小叶一般为3-5片,叶片平展光滑;蔷薇的小叶为5-9片,叶缘有齿;叶片平展但有柔毛;玫瑰小叶也为5-9片;但叶片下面发皱,叶背发白有小刺,整个叶片也较厚且叶脉凹陷……”
绘理看着镜子里倒影出的祈织,温文尔雅的他在讲到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东西时,竟然也会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见他说的起兴,绘理也认真的去听,毕竟知识都是值得尊敬的。
“最后,月季月月季季开花不败,蔷薇每年只开一次,玫瑰也一样也是在夏季开放,但是香味却比月季和蔷薇都浓郁得多……”意犹未尽的说完,祈织发现绘理正盯着他看,一向淡然的他不禁赧然,“抱歉,一不小心说得有点多,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
绘理缓缓摇头,“不会,长见识了呢,从前并没有太关注花卉,现在看来是我托大,小瞧这门技术了。对了,既然蔷薇和玫瑰都是夏季开放,现在时节已过,这朵蔷薇……”
祈织听了绘理这么说,弯着眼睛笑了,他只有真正开心的时候才会这么笑,平时的笑容大多都是礼貌性的而已。
“的确,蔷薇的时节已经过了,不过我这朵是温室里培养出的,我喜欢在冬天也能看到盛开的蔷薇。”祈织这时候是真的喜悦于绘理的提问,因为这代表她刚刚真的有认真的听他讲。曾经就有不少钦慕他的女子想要借花来接近他,可是每次他说的那些枯燥的花理论他们都是表面上认真,实际上根本没放心思在上面。
他不喜欢那些道貌岸然女生,因为他们利用这些纯洁美好的鲜花,让花儿也变得肮脏功利起来了。同样的,他多不喜欢那些女生,就有多喜欢绘理。
因为她足够纯粹,对花的纯粹,对知识的纯粹。
觉得自己与绘理又亲近了许多,祈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道:“知道吗?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蔷薇的时候,正是她的花季即将结束的时候。那时,花园里蔷薇的花瓣铺得满地都是,那鲜红的颜色铺在地上,就像是一滴滴残血,在夕阳中,凄美得不可思议。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花的悲伤,而这花的悲伤也感染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有了一个愿望,要养出永不凋零的蔷薇。”
绘理看着镜子里的祈织,他的笑容是那么柔和美好,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那么歇斯底里过。
“很美好的愿望,只是听着,我就已经感觉到温暖。而且,你也已经做到第一阶段了不是吗?要让花永不凋零,先要延长她的花期,现在你已经可以让她反季也生长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祈织偏头对绘理温柔的笑了笑,此刻他的手还放在绘理的肩上,但是只从后面看,却像是他把绘理抱在怀里一样……他自己也发现了,但是却没有太过在意,他心中坦然,自然不会像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一样慌张。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可不敢居功。不过,我会一直研究下去的。”
绘理也献上了自己的祝福,“那祝你早日成功,不知到时候我有没有荣幸得到一朵永不凋谢的蔷薇呢?”
祈织深深的看着绘理,以及她鬓发上的红色蔷薇,弯唇笑道:“那是当然。”
……
和祈织短暂的聊过之后,他也告辞去照料那些心爱的花圃里的鲜花。
绘理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今日的报纸,了解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政治军事新闻,至于娱乐类的则被她无情的丢弃在一边,看都懒得看。
之前她也曾好奇过这个世界的所谓娱乐圈,结果谁知道竟是丑闻不断,了解了一两次后就完全没有兴趣了。戏子就是戏子,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于是,可怜的风斗,原本新专辑发售上了头条,满心以为绘理会看到然后给他送祝福,结果却被她弃如敝履。
耳朵微动,有人来了。绘理不动声色的继续看报纸,直到那人开口,她才抬起头来。
“只有你一个人……吗……?”当绘理抬头,来人不出意外的口吃了,显然是认出了此人不是绘麻而是绘理。
能这么快分辨出两姐妹的不同,除了那些日夜相处的兄弟之外还会有谁呢?
“枣,来得很早嘛。这件浴衣不错哦~!”
是的,来的人就是不住在日升公寓的枣。他今天穿着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是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而是一身栗色的浴衣,唯一不变的大概是他脸色的表情,永远那么严肃认真。
被夸奖了的枣心里有一眯眯的高兴,嘴角翘起后又平复,淡定的道:“谢谢,你也是,衣服很好看,很配你。”
绘理拍拍身边的位子,招呼枣坐下,“过来坐吧,其他人还没起来了,拜神的时间在下午。”
枣依言下楼梯走过去,坐了下来,下意识的和绘理分出了一点距离。
“在看什么?”
这是纯属没话找话了。绘理清楚了解这点,知道枣的闷骚性格使然,也不介意,从善如流的道:“看新闻呢,又是一些歌功颂德的文章,闲着打发时间罢了。”
枣突然也来了兴趣,虽然他是做游戏的,但也要时刻注意相关行政法规,“讲了些什么?”
“喏,你自己看吧。”绘理将报纸递过去。
枣结果一看,随即也笑了,他算是知道绘理那无奈的表情是为何而来了,这些新闻的确都是一个官方语言,反正就是国家昌盛,社会清平,犯罪率又下降了多少,贪污现象得到了大力的治理,整个国家都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而其他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定是右京订的报纸。”枣斩钉截铁的说。
“噗~!”绘理笑喷了,看着枣一本正经的吐槽兄长,真的好有喜感。
见绘理笑了,枣也柔和了表情,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左手握住了绘理放在身侧的右手,开始与她闲聊起来。内容无非是最近过得怎么样之类的日常交流,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胜在贴近生活,温馨自然。
……
待到午时,所有兄弟都起床,一起用过午饭,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讨喜话,并且年长的兄长给自己未成年发压岁钱,在日本称之为“お年玉”。
待所有人都穿好浴衣和服,大家一起步行去了最近的一个神社。
路上,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眼看着连方向都一样,便知道这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去神社拜神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众兄弟除了风斗都在,人人都穿着浴衣,个个看上去都俊美不凡,惹得周围的少女频频注目,甚至有拿着手机出来拍照的。年长的几个都不以为意,这些年他们经历的还少了?要还特别风骚的摆了几个pose给人拍。
这种情况到了神社后,就更为严重了。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人也是一样的,大家都穿着浴衣和服,自然就有了对比,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明显发现绘理一众人更为优质些。
只有侑介特别不适应,他今天没有打扮得那么潮流,而是随大流的穿了一身条纹的浴衣,两根小辫子贴在颈边的两侧,这样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凶恶了,只是稍微有些冷,自然不会让那些少女感到害怕。
察觉到他的不适应,正好走在她身边的绘理微微偏头,笑道:“侑介君今天也变得温柔了呢。”
其他人早就迫不及待去拜神抽签了,不知不觉竟然只剩下绘理和侑介两个人了。
侑介被绘理这么一夸赞,就有些小甜蜜,耳尖微红的抓抓脸,“是、是吗?”
“是哦,侑介君不去拜神许愿吗?”绘理看着远处的一根长绳上面还挂着大铃铛,有很多人在那边排队等着拜神摇铃呢。
侑介看着那长长的队伍,虽然有心像要去拜拜,毕竟他也是信仰神明的,只是看着身边的绘理,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便故作潇洒的说:“没关系,那么多人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先去看看其他的吧?”
神社里还有其他摊位,有卖新年福袋的,也有解签的,甚至一些小吃摊也在,还是有很多可以看,可以玩的。
绘理看他眼神闪烁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去点明,反而欣然的接受了侑介的提议。
两人一边逛,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走完了一圈,侑介看了看周围,指着一处屋檐下道:“累了吧?我们去那么坐坐怎么样?”
绘理欣然点头,她确实有点累了,明明一步路能走到的距离,她却不得不用三四步去走,而且腰板被束缚着,时刻绷得紧紧的,的确很累。
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的木板上,突然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跑过来对侑介说:“哥哥,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买朵花送给旁边的这位姐姐吧。”
侑介尴尬的看了看绘理,有些窃喜又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解释,他其实真的不想解释的。
小女孩见侑介不说话,只看着绘理,不免有些慌张,急急的道:“那个……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你们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瞧着说得什么话?买花才会幸福美满?不买难道就不幸福美满了吗?这是在威胁吧?没看到侑介的眉毛都皱起来了吗?
不过看到小姑娘快要哭的表情,绘理轻叹了口气,随即将人叫到自己面前,“花很不错,多少钱一枝?”
“200円。”小姑娘回答道。
“给我一枝吧。”绘理将随身的手袋里掏出零钱包,将两枚100面值的硬币拿出来放到小女孩的手上。
小女孩也不贪多,欣喜的接过钱,将一只花递给绘理,快步去找下一个客人了。
看着绘理手上的花,侑介有些懊恼,他没想到绘理竟然真的想要花,错过了一个可以献殷勤的机会了。
侑介正后悔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枝鲜花,他愣了愣,呆呆的看着绘理,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绘理的意思很简单,“送给你。”
侑介这次真的傻眼了,什么时候轮到女生送花给男生了?
“你不要吗?”绘理挑眉,作势欲收回手。
侑介连忙伸手,因为太过急切所以本来要去接花的手不小心握住了绘理的手,这一下子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红晕从耳朵开始蔓延到整个脸部。
绘理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轻轻的将手抽了出来,顺便将花塞进了侑介空着的手中,转头去看小孩子玩耍了。
侑介捏着这枝花,鬼使神差的低头嗅了嗅,他嗅的是花,还是手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