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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自己推倒她不成,反而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再者,整件事情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自己没有想明白,那便是大姐。
大姐是沈家的女儿,理应帮衬着大哥,可是她今儿不但对林锦毓与那男子的亲密关系熟视无睹,不惊讶不鄙夷,反而还有点……欣喜。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照这般细细梳理下去,这三人的关系真可谓是错综复杂。由此观之,自己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还需等自己问过大姐,观察她的反应之后再做决定。
“莲妹,莲妹,好端端的怎么发起呆来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沈睿之等了半晌,瞧见她迟疑不决的样子不禁好心提醒她。
沈初莲猛的一回神,望着大哥探究的眼神,而后一拍脑门,懊恼地嗔道,“都怪大哥,您一说话小妹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她又展颜笑道,“这样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小妹就不打扰大哥了,什么时候想起来小妹再来告诉大哥!”
言讫,她俏皮地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沈睿之瞧着她精灵古怪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便也随她去了。
出了书房,沈初莲脸上的阳光瞬间被乌云所覆盖,她神色凝重,领着赛雪马不停蹄的往玉琼楼赶。
彼时,玉琼楼中,沈初华正坐在铜镜前,定定地望着镜中人出神。
方才和林朝说的一席话也不知他听懂多少。她说希望能在开春见到他是因为大宋的风俗自古以来便是初春时节迎亲嫁娶,百姓们认为春暖花开,万物欣欣向荣是一年中最好的吉兆。
若是林家遣媒婆上门提亲,自家父亲大哥同意了这桩亲事,可不是明儿开春就能见到他了吗。
可若是他对自己无意,或是压根儿听不懂话中的隐晦意思,自己便会嫁为他人妇,从此男娶女嫁各不相关,再相见便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她在赌,赌他是否对自己有情,赌他是否会来。这场赌局,如果注定无疾而终,那么自己心甘情愿嫁与他人,从此再不痴心妄想。
这般想着,心中酸楚无限,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
正暗自神伤,忽听下人通报说二小姐来了,初华忙起身迎接。
“莲妹,身子怎么样,怎么不在家躺着?瞧你这急急忙忙的样子,仔细别累着了。”初华忙将她摁在椅子上坐好,亲自倒了碗茶奉与她。
“哎呀大姐,你也忒小题大做了,小妹好着呢。”初莲抿了口茶,笑嘻嘻地问道,“对了大姐,今儿和嫂子玩的怎么样?小妹没去成真是可惜,不如大姐说与小妹听听吧。”
初华抬眼瞧见初莲希冀的眼神,仔细想了想,变拣了几件沿路遇到的好玩的事说与她听,隐去了在茶馆中发生的事。
初莲听见她绝口不提那个陌生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漏分毫。她装作用心的听完,随口附和了几句,便又端起了茶盏,思考着该怎样不动声色地套出话来。
“大姐,小妹刚刚听出去采购的下人们说,看到嫂子和一位年轻公子在大街上说话……初莲放心不下,怕嫂子受了委屈……”初莲靠近初华,贴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初华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这么巧被这些人看见。在回家的路上嫂嫂特意叮嘱自己不要把遇到哥哥的事说出来。
虽是无心之失,但她二人在大街上见了面,传出去总归影响姑娘家的名誉,实在不雅。况且茶楼中发生的事要绝对隐瞒,只要否认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茶楼之事就绝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什么人竟敢如此乱嚼舌根,随意编排主子!”初华突然发怒道,“我与嫂子一直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男人,莫非是我眼花了吗!莲妹,你现在就去将那名下人找来与大姐当面对质,我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初莲见大姐发怒,很是意想不到,忙陪笑道,“大姐消消气,小妹也是这样认为。嫂子怎么会在大街上公然与男人见面呢,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定是那下人二五眼认错了人,冤枉了嫂子。”
初华这才慢慢平息了怒气,只是一双眼仍饱含愠色。她啜了口茶,抬眼望向初莲,语重心长地说,“莲妹,你是沈家尊贵的二小姐,怎么能和下人一般见识?丫头们不识大体,捕风捉影,乱嚼舌根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听信这种无中生有的浑话!这等莫须有的罪名一笑了之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跑来质问大姐?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准备拿着这腌瓒事去询问嫂子?莲妹,你就这么怀疑大姐和嫂子,还是非要将这不贞节的帽子扣在嫂子头上!”
她的语气不怒自威,面容严肃,眼神冰冷似乎对初莲很是失望。初莲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姐,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
“大姐教训的是,都是小妹的错,小妹不该听信下人的谗言而怀疑嫂嫂……大姐息怒,原谅小妹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初华瞧见她一脸慌乱,眼中全是泪,又想起她自幼体弱多病,不觉心有不忍,后悔自己刚刚太过急躁反而吓到了她。
“莲妹,别怪姐姐凶你。姐姐方才也是太气愤一时没有忍住……瞧你这一头汗,还是赶快回去好生休息吧。”
将抽抽噎噎的初莲送走,初华一直端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次终究还是大意了,也幸亏嫂子之前叮嘱过自己,不然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之口?
初莲本是想到大姐这套话来着,谁曾想套话不成反被训斥了一顿,恨的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心头对林锦毓的火更甚。
之前大姐从不舍得说自己一句,如今就是因为她,大姐才会这样言辞激烈地训斥自己,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看自己不顺眼专门对付自己的。
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到时候,可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初莲肃着一张脸,恨恨地往莲欢阁走去。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便瞧见门口站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表姐孟蕙兰。
她自小便与这孟蕙兰不亲近,再加上这孟蕙兰惯会见风使舵,见母亲不喜自己便也墙头草一边倒,明里暗里总要夹枪带棒奚落上自己几句。
初莲虽疑惑她来做什么,但也懒得和她絮叨,径直进了院子。
孟蕙兰刚要含笑问好,就见她目不斜视进了院子。当着丫环婆子的面,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脸面。讪讪一笑,也跟着进了院子。
初莲在主位上坐定,兀自品着茶,看也不看坐在下首的孟蕙兰。等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孟蕙兰脸上隐隐有薄怒之色,这才悠悠开口道,“表姐今儿怎么来我这了,真是稀客稀客。”
孟蕙兰热情地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听说妹妹身子不爽,特来探望……”
“行了表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心知肚明,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直说。”初莲瞧见她虚假的笑容心情烦躁不堪,不耐烦地打断她。
孟蕙兰压制住心头的不快,正色道,“我这次来,原是替姑妈捎一句话给妹妹。妹妹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姑妈的女儿,你的嫡亲哥哥是睿言表哥。
自古母女没有隔夜仇,姑妈平日里虽待你严苛些,却也是亲娘。哪有女儿不帮衬着母亲反而帮着外人的道理?”
初莲淡淡道,“表姐这话倒教妹妹不懂了,妹妹何时帮衬过外人?”
孟蕙兰瞧见她装傻,也不恼,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姑妈甚是不喜那林姑娘,若是林姑娘那有什么异常,妹妹也只需睁只眼闭只眼……这便是最好的帮衬了。”
初莲冷笑,“妹妹甚是喜欢我那新嫂嫂,她若有什么异常我定不会就这样过去,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孟蕙兰知道她一向与自己不和,总是和自己唱反调。摇摇手中的团扇,漫不经心地说道,“妹妹,我说你的心还真大。你当真察觉不到吗,林姑娘一来,你就失宠啦。睿之表哥好像很久没有看过你了吧,之前表姐记得一天都去上个几次,啧啧……”
她看向初莲陡然变白的脸色,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姐姐听说你刚刚挨了初华妹妹一顿训斥……哎呀,这初华之前可是从来不舍得说你一句的……怎么这新嫂子一来,心就完全偏向她了?”
她喝了口茶,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把林姑娘当嫂子看,人家可未必把你当妹妹看。你瞧瞧,今儿你们仨一起逛街,她非要把你赶回去,可不是看你不顺眼,想早点甩了你吗?你自己想想,她对你这样坏,你还处处维护她,值得吗?”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初莲的脸色越变越差,两只手不自觉的拉扯着锦帕,知道说到她心坎儿里了,不觉大喜过望。
知道要见好就收,孟蕙兰笑盈盈地起身说道,“姐姐言至于此,就不叨扰妹妹了,先行告辞。妹妹仔细想想个中利害关系,是帮着娘家人呢,还是维护对你如此刻薄的嫂嫂。
要知道,对于我们女儿家,日后若是失去娘家的庇护,这日子可不好过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宝宝们好像不太关注水月了呦
水月如此的爱你们
多多支持啦!
☆、警钟常鸣
孟蕙兰自以为大获全胜,娉娉袅袅离去了。
背后沈初莲瞧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暗自冷笑,寻思着,“你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难道你认为逼走一个林锦毓,你就能一步登天做你的大少奶奶吗!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配做我嫂子,下辈子吧……”
沈睿之处理完公务回到胧香院时,沈初华已经与林锦毓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自初莲走后,初华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心惊胆战,一时之间自己也没了主意,慌忙跑来问问林锦毓的意思。
林锦毓沉思良久,安抚沈初华道,“不过是个下人,说的话能有多少分量?再者你刚刚不是说过莲妹了吗?莲妹回去定会将那下人找来警告一番,谅她也不敢多嘴。”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听说方才你发了好一通脾气,把莲妹都吓哭了……初华,她胆子小,又生性多疑,凡事总要转来转去的想,你又何必和孩子一般见识,瞧把这丫头吓得,怪可怜见的。”
初华暗自懊恼,颓废地说道,“小妹方才实在害怕,又恨初莲不争气,这才多嘴说了几句,如今早已后悔了。”
“你呀,做事总是冒冒失失的。越是遇到突发情况越是要镇定。不过是句猜测,你便这般六神无主……大不了就把我哥供出来呗,上街遇见自家哥哥,说几句又不违背常理。你说你如此紧张作甚。”
见初华嗫嚅着说不出话,锦毓摸摸她的发髻,和蔼地说道,“初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般行事鲁莽不分轻重?今儿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怎么就敢公然抛头露面?遇到再新奇的事物也不能做这般举动啊。
幸好有我大哥在,不然茶楼之事该如何收场?嫂嫂已嫁为人妇,可你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这要是传出去,即使你受了委屈,流言蜚语可是不辨是非的,你日后该如何立足!”
她瞧瞧初华的反应,叹口气继续说道,“过了年就要许婆家了,你也总得为以后考虑考虑吧……”
谁知这话正好戳中初华心病,她登时便梗了脖子赌气道,“初华才不要许什么婆家,初华的婚事要由自己做主!”
锦毓被她的模样逗乐了,忍俊不禁地问道,“莫不是初华已有了心上人,从此非卿不嫁?快告诉嫂子是哪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