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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略有些惊讶。本朝□□文宣皇后整顿后宫事务时,曾对女官省各局的职责和品级进行了重新设定。
原来的女官省六局,被浓缩为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五局。各局也不再是平行单位,而是尚宫局总领全局,尚宫是正三品;尚仪局专管礼仪迎送,尚仪是从三品;尚服、尚食、尚寝三局平行,一把手都是从四品。
皇帝为了安置自己,特别新设尚医局,这绝对是大手笔了。让自己一入宫就是就是从四品,也算是大方了,毕竟女官入宫,通常都是从从六品的女史做起。整个女官省中,品级比她高的就只有五个人了。
元春连忙谢过皇上和皇后娘娘费心,又道:“……因有两样重要药材需要培植,还请皇上、皇后允许,划给臣女一片药田。”
现在她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不好直接称“臣”,便用了“臣女”这个称谓。虽然她爹还是白身,可她祖父是朝廷重臣,她自称臣女也不算有错。
“不能用现成的药材吗?太医院就有现成的药库。尚医局也会设一个药库。”
元春道:“这两味药材,是《本草纲目》中没有记载的,想来太医院也不会有,恐怕需要人工培植。臣女已画了图样,让祖父向采药人重金求购活株,若得了,便需药圃培植。”
沈皇后便道:“既如此,本宫来安排吧!”
又问元春:“听说你只带了一个侍女入宫,这是为何?”宫妃和女官入宫,都能带两名贴身侍女,这也是宫女的来源之一。
从小便服侍的侍女,主子的脾气性情习惯都知道,又有家人被主子的娘家人捏在手心儿里。主子用起来,自然是既顺手又放心。像元春这样出生的,还从没有入宫时只带一个侍女的。
元春微笑道:“家里丫头虽多,好的却少。带一个进来,不过是取她知道我的脾气习惯。若再多带一个,怕她出丑露乖太过,招娘娘笑话。”
沈皇后一笑:“你这话可谦虚了!”又叫道,“凝霜!”
旁边一个穿着从八品长使服饰的宫女从队列里走了出来:“奴婢在!”
不算皇帝妃嫔的话,宫中女性工作人员共有四类:女官、宫女、嬷嬷和宫奴。其中宫女又分为五个品级,正七品选侍、从七品常侍、从八品长使、从九品少使以及无品级的粗使宫女。
选侍是宫女的最高品级,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宫女。常侍是贵妃、妃、嫔身边的首领宫女。长使、少使或在皇后和高位妃嫔的宫中听命,或是在其他各处做个小头目。
这位名叫凝霜的宫女既然是从八品长使,自然就是元春身边的首领宫女了。抱琴初入宫廷,只能算作粗使宫女。
沈皇后吩咐道:“从今日起,你就侍候贾尚医吧!”
“是!”那位叫凝霜的宫女答应一声,当下便拜了新主:“奴婢秋凝霜,拜见大人!”
“起来吧!以后就要请秋长使多多费心了!”
秋凝霜忙道:“不敢!大人叫奴婢凝霜便是。”
女官是“臣”,宫女是“奴婢”,这是女官和宫女最本质的区别。
沈皇后又道:“从四品女官,按例可有一名长使、一名少使、两名粗使宫女以及一名管事太监、一名侍从太监、两名粗使太监服侍。那袁惟厚自己请命说,愿意去服侍你,给你做个管事太监,你可愿意赏他这个脸?”
元春奇道:“以袁公公的品级和职位,来服侍我太委屈了吧?”
当个传旨太监多好?又有油水又体面。到自己这样一个从四品女官的身边服侍,辛苦不说,还没有什么好处可捞!
沈皇后笑了笑:“他不过是看你前途无量,先来烧个冷灶,等你发达了,他便炙手可热了。”
元春无所谓:“他若想来,便来吧!”
她初入宫廷,袁惟厚好歹是个熟人儿。至于品性、忠心什么的,慢慢再看吧!
24。临驿公主
元春在皇后宫中临时安置,身边多了三名宫女,为首的就是秋凝霜,另还有两名粗使宫女燕婉和秦桢。
袁惟厚拜了元春之后,便领着三个太监和抱琴、秦桢去了元春未来的屋子,为元春归置行李、收拾屋子去了。元春身边,只留了凝霜和燕婉服侍。
到了晚饭的时候,皇后派了人来叫元春一同用膳。
元春到了正殿,才发现与皇后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看服色,是一位公主;以年龄判断,应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公主——临驿公主。
“这是临驿公主,你来见一见吧!”沈皇后介绍说。
元春心道:果然是临驿公主!连忙上前行礼。心中暗叫倒霉:自己现在尚未得到正式册封,认真地说,还只是一介平民,见了公主是要行大礼的。
临驿公主今年九岁。她生母本是个贵人,去年去世后,被追封为宸妃。妃嫔死后追封,大多只升一级,这位贵人死后能连升两级,也算难得。
元春跪在地上,公主也不叫起,而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元春,语意不明地问道:“听说你在荣国公病重之时,斋戒祷告半月有余,才感动了神仙,在梦中赐了你医术。你便救回了荣国公?”
按照宫中礼仪,临驿公主不叫起,元春就不能起来,她便只能跪着回话:“回公主。确是如此。”
她心里暗恨,这小破孩什么意思啊?自己初入宫廷,哪里得罪她了?在这个自己还无品无级无封的尴尬时刻,皇后为什么要叫自己一同用膳?为什么公主又在这里?难道公主就住在懿和宫?贾母没说过呀!
沈皇后不等临驿公主再说什么,便道:“元春起来回话吧!”
元春心里暗暗感激沈皇后:“谢娘娘!”站起身来。
临驿公主一笑:“倒是对不住了!本宫光顾着想神仙长什么样儿,却忘了你还跪着。”
元春对临驿公主,也就知道一点基本资料,也拿不准她是真忘了还是故意装作忘了。便道:“公主言重了。”
“那神仙什么样儿?可有名号?”
“那仙子美貌端庄,梳着高髻,广袖薄衫,披着长长的披帛,周围还有五色祥云缭绕。那仙子说,她是善元仙子。”
“你能把她画出来,让本宫瞧瞧吗?”
元春哪会给她画啊?皇帝叫画也不画!“公主恕罪!仙子并未允许臣女传她画像于世,故而不敢造次。”
“未允你传她画像于世,却允许你将她闺名传之于世?”
“禀公主:‘善元’二字并非闺名,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沈皇后静静地听到这儿,便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去用膳吧!”
用餐地点在正殿的西侧小厅,沈皇后在首座坐下来,临驿公主便坐到了皇后下首。沈皇后又叫元春也坐。
元春告了罪,敬陪末座。
饭桌上鸦雀无声,正好给了元春想事情的空间。她把与临驿公主相见以来的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十分肯定一点:临驿公主对她有敌意!
可是,为什么?
饭吃完了,宫女送上茶的时候,临驿公主有些撒娇地对着皇后说:“母后,儿臣有些不舒服。”
沈皇后忙问:“哪儿不舒服?”
临驿公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轻轻咳嗽两声:“儿臣觉得头疼,喉咙也痛。”
沈皇后便让人传太医。临驿公主却道:“母后,咱们放着一个得了神仙医术的人不用,却用那些没用的太医吗?叫元春给我瞧瞧就行了。”
元春把医疗系统打开一扫,便知临驿公主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好在卡得不深,直接取出来就可以了。
但她心下大是疑惑:明明是被鱼刺卡住了,临驿公主为什么不直说,而要说些头昏喉咙痛的话误导自己?有意想让自己“误诊”吗?而且临驿公主身边是有宫女布菜的,那布菜的宫女竟如此疏忽大意,把鱼刺头挑给公主了?
沈皇后却不同意临驿公主的主意:“胡闹!别说元春现在还没有册封,就算册封了,她也只是内廷女官,哪能为公主诊病?!”
“母后,儿臣母妃的病,就是叫太医院那帮庸医耽误了。近日儿臣还听说,有一个太医连生死都断错了,若不是元春,荣国公便生生被活埋了!母后还要儿臣相信那些庸医么?”她夸张地叹息一声,“也罢,儿臣素来微不足道,死又何惜?”
元春觉得:临驿公主这话,简直是在指责嫡母不慈!
而临驿公主喉咙里卡着一块鱼刺,一说话必会疼的。她竟能忍着疼,说出这一长串话来!这忍耐度,真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沈皇后默了半晌,略带讽刺意味地淡淡一笑:“此事关系内宫制度,我做不得主。”转头招来懿和宫的首领宫女——宫中唯一的那位选侍柳玉妆,“你去皇上那里禀一声儿,就说临驿公主身子不适,定要尚未册封的荣国公孙女诊治。此议有违宫中旧例,然荣国公孙女盛名在外,又将是新设立的尚医局尚医,或可变通。此事臣妾不敢擅专,请皇上圣裁:可允否?”
柳玉妆匆匆领命去了,懿和宫中剩下的三个人,都默默无语。宫女们,更是气儿都不敢喘重了。
似乎过了很久,柳玉妆才匆匆回来,转述了皇帝的话:“皇上说:朕允了!”
沈皇后便对元春一笑:“既如此,元春,以后就由你照顾临驿的身体了。”
元春其实很不想接这个病人!临驿公主对她有敌意,必不会配合治疗。一个不配合的病人,实在太麻烦了!
但皇上已经允了,她也无法拒绝了。便道:“既如此,臣女想叫丫头把我的医箱送来,里面有些工具用得上。”
皇后便派了宫女去传话,不多时,抱琴就抱着元春的医箱过来了。
元春把脉枕放在桌上,让临驿公主将手腕放在了脉枕上——元春以前诊脉是不用脉枕的,现在却不必装这个X了,相反,要显得自己非常认真才行。谁知道这个临驿公主还会出什么妖娥子呢!
元春装模作样地诊了一回脉,说道:“公主的气血略虚,思虑过重,略有些头疼不奇怪,但这不会导致喉咙痛。臣女斗胆,要看一看公主的喉咙有何异常。”
她让宫女把好几根蜡烛集中在临驿公主身后,取出一个医用反光镜戴在头上,又从医箱中取出一个间接喉镜,一块压舌板。然后才对临驿公主说:“请公主张开嘴。张大一点!”
临驿公主正觉得她的举动莫名其妙。听了这话,眼神一慌,往后一躲:“大胆!竟……竟敢让本宫做此不雅之举!”
元春冷静地说:“以公主的脉象来说,是不会喉咙痛的,这就要考虑外伤的可能性。臣女适才想了想,晚膳里有鱼,莫不是公主吃鱼时把刺卡在了喉咙里?故而想看一看。这有鲠在喉的滋味可不好受!片刻的不雅,还请公主忍一忍吧!”
临驿公主看元春的眼神,便如见鬼了一般!
沈皇后脸色一冷,低声对柳玉妆说:“适才给公主布菜的是哪一个?叫她来!”又对临驿公主说,“临驿,张开嘴让元春看看!雅不雅的,这时候计较什么!”
临驿的眼神有些散漫,还在犹豫着。
元春干脆吓唬她:“公主,如果你喉中真的卡了鱼刺,如果这鱼刺不取出来,你的喉咙就会从里面烂掉。到时候你一张嘴,就会有脓液从喉咙里喷出来……”
见临驿吓得脸都白了,一脸的恶心,元春适可而止。
临驿脸上挣扎了一下,终于长叹一口气,张开了嘴。
元春用压舌板压住临驿的舌头,将喉镜伸进临驿的口腔看了看,微笑道:“果然是鱼刺卡住了!”
她指挥宫女抱住临驿的头,免得临驿在关键时刻乱动。
然后她打开医疗系统,启动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