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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病好点了吗?”微抬头,江萱萱秀致的眉头撇起‘八’字,小眼神战战兢兢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带过去的药都吃完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终于,顾明琛惜字如金的启口浅答了她两个字。
简单直白的两个字让江萱萱心房微亮,小小的世界仿佛射入一米阳光,照亮心窝。
“琪琪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一听到就马上回来了。所以,她是骗我的吗?还是你……让她骗我的啊?”
江萱萱这番问着,话里竟有一层含义似是在说顾明琛故意装病骗她回来?
顾明琛重沉一口气,冰冷的表情蒙上一层暗色,再次忍不住启口道:“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就是真的生病了?真的吗?还发着烧吗?那你别理衣服了…”
连番问了许多,江萱萱还是担心上头,赶忙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起身,直往床边拉拽。
顾明琛有一肚子火气在,不是很愿意被她这么拉就着,他甩手想挣开她的手。
哪知道,一把甩开后,江萱萱回头又是双手直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像是浑然不在意那般,“放着别理了,我会给你理的。赶紧回床上躺着…”
她就直接拉了顾明琛到床边坐下,一双小手摁在他肩膀上,想使劲让他躺下,但顾明琛在反抗。
一推一挣的力道坚持了许久,最后,力气比较小的江萱萱率先放弃。
江萱萱双手叉腰,皱着一双眉头也带起了些许怒意,瞳孔对瞳孔,她仿佛无视掉他身上自带的危险气息,只能看到他眸间过于执着的坚韧。
果然……在跟她发着不小的火气呢。
虽然现在的他发脾气不会威胁加恐吓了,但这种无声的脾气,江萱萱也不喜欢。
“那你不想躺着就坐着好了,我去拿医疗箱,先给你量个体温。”
说着,江萱萱侧转过身,脚下一阵疾走迈步。
约莫一米距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言清淡的讽刺话语,“讨好我就只有这么点招?我可不信你陪着华洪安的时候,也只做到这种程度。”
顾明琛承认自己很吃味,醋味在身体内发酵,老坛酸菜的那种酸度都无法与他此刻的酝酿的醋意所相比。
他是个小心眼,他心胸只有那么小,这是他的病,没得治!
“我没有跟华哥怎么样。”回身,江萱萱犟着嘴巴,歪眉怒瞪,“我只是陪他聊天,照顾他的心情而已。”
“是么?”顾明琛狭长的眸眼微眯,口角间脱出的语气更具讽意,“那你照顾到我的心情了么?”
江萱萱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那种陌生的,拿她当敌人,当厌恶之人的语气。
明明他们俩是夫妻,明明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家人,各自也都知道各自的心理。
她知道顾明琛讨厌华洪安,可他也应该知道华洪安对她很重要,这种敏感话题,她刻意避免着,他难道就不能稍微避让一步吗?
就非要用这种态度去对付对方吗?
越想,江萱萱越生气,她一直隐忍着的怒意也就这么爆发开来,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我怎么没有照顾你的心情了?我最照顾的就是你的心情,要不是怕你生气,我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赶回来?”
哪知,她的火气盛旺了,顾明琛也是一分不让。
只见静坐在床边的他,口角托出一声冷哼,哼出更深的嘲讽,“说实话了是吗?还说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才回来,分明就是担心我发怒牵连到华洪安!”
“谁怕你发怒了!我一点都不怕!你本来就爱生气,平常芝麻大点的小事你就喜欢生气!我只是习惯了哄你,我管它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只要我服软了事情就能过去。所以我才一直跟你说好话,一直哄你。你还以为每次都是我的错吗?你生气难道你没有错,没有责任吗?我告诉你,每次我们吵架,每次闹不愉快,我都觉得你也占一半的错!”
手指头在半空中狠狠杵下,江萱萱似是发泄一般用重重的语气去回着顾明琛的冷嘲热讽。
没错,他们俩又吵架了。
即便是身份低微的江萱萱,即便是从来都高高在上的顾明琛,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平淡的幸福弥漫的太久,还是有沸腾的时刻。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生活的一家人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打磨,在各种小事情或者大事件中不断的摩擦,不断的改变,从而变成最为合适对方的锁与钥匙。
初涉婚姻的江萱萱跟顾明琛都不理解这个道理,所以小吵小闹又或是撕心裂肺的大声争吵常常在日常生活中演练。
因为很多事情,大事,小事,各自在意的事,又或者是当天某人的心情…有时候,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能引发出意外的口角战争来。
这一次的争吵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从前的生活里隐忍下的种种小恩小怨被一根主线牵连引出,抛砖引玉那般制造出了没想到的效果。
正如此刻的顾明琛,决然未曾料想,今晚犯了那么多错误回来的江萱萱,居然会跟他吵架。
分明应该是他责怪她,他教育她,他甩他的高傲脾气的一晚,成了她发泄不满情绪的时刻。
“你说平常你哄顺我都是因为你特意服软?”
“难道不是吗?”扬起下巴,江萱萱瞪起铜铃般的大眼,毫不畏惧迎面对应上他,“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是我哄你,我跟你在屁股后面说好话。我每次都要把你夸的跟天一样高,你才会觉得舒服。我知道你喜欢听好话,而且我也没什么尊严,所以我哄的也很乐意啊。可我就没觉得我有哪里做错过,一定需要我跟你认错,一定要我检讨。尤其是在华哥的事情上面!”
女人一吵起架来就爱翻旧帐,江萱萱也不例外。
她把好久以前,大概是在她回国以后刚跟他同居时的心理都给说了,说的义正言辞,毫不在意。
当然,火气上了头,谁还能顾虑都这些呢?
“我都说了华哥跟我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就是我亲哥哥,我不可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我都那么跟你保证了,你还是不听,还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我跟他已经多久没联系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因为这次我回孤儿院想跟大家做个道别,我还不知道他得了那种病,差一点我就带着后悔离开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不敢找华哥,不敢跟华哥联系,那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还出国旅游了!”
江萱萱也有满腔怨念,发泄着发泄着,越说便越多。
气话都是言不由衷的。
她从来没有把华哥的问题归咎在顾明琛身上过,但这一刻人在气头上,便忍不住把所有黑帽子都往顾明琛脑袋上扣。
说完那一番言之凿凿的话,下一刻,她心里便衍生出浓浓地后悔,悔意如潮浪般翻涌却被那股子火气狠狠压下,不允许释放。
顾明琛面色转变阴沉仅在顷刻之间,此前他还一直是冷嘲热讽,用怪里强调跟她说话,而这一刻,他喉嗓沙哑,音色闷沉。
“江萱萱!”
他怒喝了一声她的名字,起身,长腿大步迈开,直朝着江萱萱走去。
那一股来势汹汹的气势如有翻江倒海之势,见他迈出一个脚步,江萱萱便心口一紧,大团的恐慌席幕而来。
好怕他会打她,好怕他怒气冲冲地上来,朝着她就是一记巴掌下来,她那么小的身子能飞出一米远外…
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害怕,占据了江萱萱的大脑。
她心口咚咚跳着,她脚下小步地后退,眼看着顾明琛伸手就要抓她,忽然,“啊——”一声尖叫,她转身拔腿,快速跑走。
“江萱萱!”顾明琛腾出的那只大掌就要抓住她,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却被她的尖叫声一吓,随后眼睁睁看着她如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样,很快跑到房门边,开门便闪身而出。
她居然在躲他?还直往外躲?
这是在做什么?把他当瘟疫吗?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难道就因为不想巴结他了,所以害怕的时候选择躲了吗?
“真是好样的,江萱萱!”咬牙啐出一声恶口,顾明琛长腿继续迈开,追寻着江萱萱的背影,也很快出了房间。
“吱呀”一下,江萱萱的房门被推开,顾明琛探出头的下一刻,耳边响起“哐”的一道关门声。
他侧首望去,瞧见他房间的房门被关上…
出了她的房间,结果躲到了他的房间,在他顾明琛的家里,她还想躲到哪里去?
顾明琛回房翻开他的行李箱,轻易找出他放在行李箱里的钥匙,上面有一只是开他房间的钥匙。
“江萱萱,你死定了!”
宽大有力的手掌攥紧了金属钥匙,顾明琛一步一步踏向他的房间,脚下迈的每一步都复有沉重的力道,像是要将他的滔天怒意借机发散一般。
理智早已被火气吞没,残存的冷静也不复存在,顾明琛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江萱萱身上没有半点用,火山喷发的那一瞬间,能被迅速席卷狂咽。
他要揪出江萱萱,把她拎出来狠狠地教训一番!
口头上的教训,又或者是行为教训,顾明琛还没想好。总之,他就是要好好训训这欠管教的女人!
他走到江萱萱房门不过一会儿,悉悉索索地开锁声响起,警告声顺势脱口,“识相点给我自己出来,好好说话躲什么躲!等我抓到你,有你好看!”
说着这话的顾明琛简直过江萱萱一种圣婴的教导主任一样的感觉。
屋内,听到则这种威胁的江萱萱躲的更加隐蔽,藏的慌里慌张。
“啪”的一下,房门被顾明琛一脚踹开,走廊处大开的灯光泄进黑漆一片的屋内,顾明琛有些夜盲,他看不清这片黑暗的环境。
踏足入内,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打开墙壁上大灯的开关,“啪”一声,满屋大灯亮堂,明灿灿的黄色宽拓了他的视野范围。
江萱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看着真让顾明琛烦躁。
“江萱萱,你给我出来!”他站在房门口,低哑着嗓子,威胁十足的开口,“你敢躲起来,就别怕被我抓到后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江萱萱现在敢躲起来,怕就怕被他抓到。
笨蛋才会被吓到的,笨蛋才会出来,她江萱萱不是笨蛋……
吼声无果,顾明琛燃烧着满眸怒火,起步深入屋内。
进去,他看到床上没有江萱萱,看到卫生间里没有江萱萱,整个房间静悄悄地,她竟然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顾明琛哪有那种闲情逸致跟她玩这种低劣有戏,他着手翻着大型衣柜,还有衣橱门打开之后的鞋帽间,带有危险的胁迫声一刻不曾停下,“江萱萱你出来!小心我找到了要你好看!”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顾明琛会跟女人玩起这种弱智游戏来。
偏偏顾明琛没有想放弃的心思,不知哪里来的执念,让他偏偏就想快速把江萱萱揪出来……这条烦人的泥鳅!
“你以为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吗?这是在我顾明琛的房间,在我顾明琛的家!你往哪儿躲都在我的掌控下!”
翻完衣橱鞋帽柜,无果…
顾明琛转头看到长长的一排飘摇窗帘,房间的窗门敞开着,夜风袭动,珠帘拍打撞击,发出清脆的‘朔朔’声。
那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瞅准了那个方向。
“等我找到你我不过让你好过!”
他信步迈出,脚步挪的很快,谁能料想,发着怒意找了她半天,这一刻感觉快找到她了,嘴角竟不由勾起,心生出一丝莫名地快意。
那是狩猎者搜寻到猎物的快感,顾明琛不禁血液沸腾,一身英气恣意过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