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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吓得直摆手,让她做诗?她会背的诗也没有几首,而且都是唐诗宋词,大家都知道的,想抄袭都没得抄。
“我好不容易将妹妹接出来散散心,你还要逼着她做诗,是什么居心?”琼花笑着走过来对苏少奶奶说。
“这可见是亲姐妹了,刚刚做诗时就护着,眼下又来了,难不成我们都是老虎,能把五奶奶吃了不成?”苏家少奶奶嗔怪着琼花说。
琼花笑着说:“你这个主人,还不去张罗着给大家端茶倒水去,倒和我们姐妹磨什么牙?”
苏少奶奶与琼花互相打趣了几句后,就去看看别的客人,毕竟是她办的赏花会,要张罗的事多着呢。琼花则拉着春花向花丛中走去,找到一处铺了锦褥的石凳,携了春花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来赏花的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的事情彼此还是心里都有数的,知道她们姐妹有私房话要说,并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侍侯的丫环也是有眼色地送了两杯茶,便走开了。
琼花见周围没人了,问:“听说你拿了一万两银子给侯府用?”
知道琼花必然是不赞成的,春花解释说:“这一万两是聘礼,我本也不想要。”
“你怎么这样的糊涂,聘礼也是你的嫁妆。还有一事我也才听说不久,十多年前,谢氏就想方设法从现在的世子夫人手里把她的嫁妆要过去不少,现在对你应该是故技从施。“
这个春花倒先知道了:“我听世子夫人说过,她还提醒我不让我把嫁妆都花光了。”
“没想到这世子夫人倒还真是个好的。”琼花告诫春花,“拿出去的就算了,但不能再给谢氏银子,那可是个添不满的无底洞!”
“银子我不会再给了,但聘礼的东西我还想还了侯府。”
琼花看着天真不知事的妹妹,气得点着她的额头说:“刚刚告诉你,聘礼也是你的嫁妆,你怎么还不懂。”
“我懂,但我就不想要他家的聘礼。”春花看起来娇滴滴柔弱弱的,但其实非常有主意。
“你这是想做什么?”琼花警惕地看着春花说。
“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但总归是不想要他家的东西就是了。”
“你可别做什么傻事!”琼花越来越不放心地看着春花,这个妹妹怎么这样的陌生,一点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没什么心机,好说话的小姑娘了。好像从那次从秋千上摔下来,妹妹就有些变了,竟然敢过问自己的亲事。而嫁到了武成侯府后,妹妹的变化就更大了,琼花把这些都归功于被郭家的那些人逼的。
女孩子没主意并不好,尤其是出嫁了后。但是,有主意是好事,太有主意了反而也不好。
琼花又想到王尚书家的七少奶奶,成亲三年无出,今年春节刚过就香销玉殒了,虽然对外面说是得了急病,但不少的人都知道那位少奶奶是吞金死的。婆婆苛刻,丈夫不喜,那可怜的女子嫁过去一天天地憔悴下来,到底下了狠心,一闭眼走了。
听到了王家七少奶奶的事,琼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春花。恰好此时她得知春花拿出一万两银子给侯府又被谢氏斥责后,她立刻去了武成侯府。她是宁可落得个仗势欺人的骂名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在别人家受委曲。
琼花更怕的是春花想不开,做出了王家七少奶奶那样的傻事来!
“千万不能做傻事,你看苏少奶奶,男人一年到头也就是逢年过节回家住上两天,平时都在外宅妓馆胡闹,她不是活得还挺好的。苏府的海棠都是她一个人打理,这几年在京城里有了天大的名气,苏少爷还得涎着脸回来求她借花园子请客呢。记住,我们这些正妻可不是靠男人的宠爱活着。” 琼花又一次的强调。
苏府就一个少爷,这千倾地上的一根独苗,从小就被娇纵坏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而少奶奶是出来的女孩,他们俩根本就互相看不上眼。于是苏少奶奶只在公婆面前尽孝,尤其是抱上一个庶子后,对丈夫不闻不问,苏家也默认了。
不只苏少奶奶,还有好几家的太太奶奶们都差不太多,不是婆家不喜,就是丈夫不爱,不也都自己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了吗?琼花一举例着。
“姐姐想哪里去了?”春花掐下一朵粉红的海棠花替琼花簪在了头发上说:“我自然要好好活着,生命多宝贵呀。我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精彩过人。”
“你这样想就对了,”琼花放下了心点点头说:“刘尚书家里的三太太,年青时与丈夫就不对盘,只是守着儿子过,现在儿子出息了,丈夫年纪大了,也知道嫡妻嫡子的好。人过了中年,两人反倒好了,相敬如宾的。郭家再不守规矩,也差不到哪里,你只要再忍忍,郭少怀年纪大些也就会懂事,那时候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地等这个渣男放纵够了,直到玩不动了,才回归家里,妻子还要把他当宝似的接过来呢?女人的青春同样是短暂的,春花可不想为了郭少怀把自己美好的时光都虚掷了,眼下她就是在浪费生命,但她不会一直这样的!
这样的话要是对琼花说,她一定接受不了的,于是春花就笑着指了指琼花的脸说:“大姐,你看看你这张脸,一看就是操心太过,皱纹多的快赶上母亲了,你可得好好保养保养,上次我让你做的面膜一定要定期做。”
琼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家里人多事多,每天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就像一个闲不下来的陀螺,纵有心保养,也实在没那个时间。不过,太婆婆、婆婆都喜欢自己,丈夫虽然不是和自己贴心,但还是尊重自己的,儿子们争气,女儿也都说了好人家,这样的人生应该是没什么遗憾了。走到哪里都有人高看她一眼,做为女人,琼花是知足满意的。
想到这里,琼花就又捏了捏妹妹白嫩细致的小脸,想当初自己也是有着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心思管我保养不保养的,看来还没真的气病。”
“你又捏我的脸!”春花气愤地躲着,她天生的小圆脸,一副可爱的模样,前世亦然,永远是这些大妈大姐们最喜欢捏的对象。
知道春花不会做傻事,但琼花还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便依不饶地追问,“你倒底打着什么主意?”
说起来,琼花从来都并不全信女诫女则什么的,要是完全信那些,自己就活不到现在,更不用提过得这样好了。可是,也不能全不信,女人,还得认命,天生卑下,总要靠着男人才能立足。武成侯府的事情做得再不地道,也过去半年了,春花的气也该消了,还得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才是,但她怎么觉得春花根本就没这个打算呢?
春花笑笑说:“姐姐,我也不知道怎样打算才对,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自己的。”
琼花拿这样的妹妹没什么办法,又看出来她出来后心情很好,是这些女人中最真心赏花赏景的人,想了想说:“你若是喜欢那垂丝海棠,我让苏少奶奶送你几盆。”
武成侯府的花园很是萧条,诺大的园子大部份都闲着,没钱栽花种树,甚至在花园偏僻的地方还有下人偷偷地种了菜。依云院里也几乎没有花木的装饰,平时不觉得,到了苏府,春花马上就有了对比,她本就喜欢花,听了琼花的建议有些动了心,“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值什么?苏少奶奶有一个大花房,里面什么花都有,我让她再给你几个会养花的下人。”
“我只要花就够了,下人我可不要。”春花赶紧说明。在她看来,下人就是她的员工,她总得为自己的员工负责,眼下她自己都不知将来会如何呢,又怎么愿意背上重重负担呢。
“都依你,要是养不好,就再向苏少奶奶要。”琼花想了想又对春花说:“去年皇上亲征,没去玉泉山避暑,今年到了六月,圣驾必是要移到玉泉山的避暑山庄的。到时候,你也去庄子上避避暑,那里不仅凉爽,景色也不错,到时候我们住得近,还可以多来往些。”
这真是个好主意,春花觉得自己一直关在武成侯府里,身上都快要长霉了,如果能到山庄上休息两三个月,那一定是非常惬意的。
如何能让谢氏同意自己去避暑,春花觉得以自己聪明的头脑,一定会想出极好的办法来,倒不用担心,现在她应该想要盆什么花回家。
苏少奶奶本就打算每人送几盆花,听了琼花的要求,又特别给春花多挑了几盆。都在京城的圈子里,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呢?春花的身上早就被贴上了婆婆不喜丈夫不爱的标签,正使苏少奶奶感到心有戚戚焉。
垂丝海棠两盆,西府海棠两盆,还特别送了几盆玉兰、牡丹、桂花相伴,让春花回家摆在一起,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
依云院里有了玉堂富贵的新景致,引了府里不少的人来看,这些人中有因春花有钱来巴结的,有为侯夫人说些带着酸意的话而来,真心看花的反倒是最少。人多杂乱,春花懒得应对,自己也不去看花,只让下人备了瓜果点心陪着。果然是境由心生,在苏府里令人心旷神怡的海棠,到了武成侯府,却成了添堵的。
入夜时分,院门已经落锁,春花正待安歇,如棋手执红烛来请春花,“小姐,东坡居士的诗中,我最喜的就是咏海棠一文,‘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把居士白日看不够,夜深尤记得红烛陪伴、一心呵护之意写得淋漓尽致,令人都恨不得化成一朵海棠,能受居士一顾。”
春花从苏府回来一直有些郁郁然,琼花反复问她要做什么,自己只能肯定这样的日子肯定是无法容忍一辈子的,但接下来将会如何,她也茫然。如诗走后,少了她整天在耳边叽叽咕咕,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生活真像一潭死水,而春花本性里活泼的一面完全被抑制住了。
去了一趟苏府,短暂的放松后是更深的怅然,如棋的话让春花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并不好,怪不得琼花如此地担心自己。真正的快乐和故做快乐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不但瞒不过自己,也瞒不过别人。
春花果断地从床上跳下来,披衣出了门,“那好,我们也去烧烛照红妆好了。”
烛光下的海棠别有一番的美景,正因为在烛光下赏花无法像日光一样一览无遗,反倒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气息,春花和如棋屏息移烛,感到惊心动魄的美。
静静地黑夜中,如棋的声音如梦似幻,“其实东坡居士做此诗,多少流露出些许贬居生活的郁郁寡欢。他想在赏花得到超脱,远离现实的苦恼,虽然没有真正成功,但他想往的正是这种我行我素、自得其乐的日子,他这样美好的心态,又有谁可以阻挠呢?”
春花笑了,如棋是怕自己颓废下去,没了对生命的执着。在这个年代,如同海棠花般美好的女子们,确实有不少的人就如同花朵般,在昭华好时光里就凋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如棋经过家破人亡,几次转卖,心境上的经历要多于春花,她借着苏东坡的诗句在劝导自己。
春花沉默良久,再次拿着手中的红烛,照向海棠,细细地体味着花的美艳,回了屋内,她抱着如棋哭了一场。在这样的四合院中,她们是不能大声地哭的,但哽咽更是难耐,如棋轻轻说:“我在卖到勾栏后,每晚都哭上一场,虽然没什么用,但哭后心里总会舒服些。”
是啊,比起如棋,她要幸运得多,她说:“从今天起,伤感已经过去了,我要振作起来。”
生活就像流水一样,不急不缓,按部就班地流淌过去,春花既然病好了,还是同过去一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