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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笑着咽下了如同白蜡的饭菜。
一吃完饭我就冲进哥的房间。
“哥,我得把小陶弄出来,他是为了帮我!”
哥抬起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让他把那些警察拖住!”
“你以为那是很简单的事吗?人家是警察,带了枪的!小陶带了好几个兄弟去劫住他们,小命都差点没了!”
我一下子坐倒在沙发上。
“你暂时可以放心,小陶口风很紧,他什么都不会说。”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哥步步紧逼。
我咬紧下唇,手握成拳藏在身后。
“岳杨,我是你哥,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不是的……”
哥从身后扯出一张报纸,递过来。
我茫然地接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了半天。
在报纸的右下角,在一个有“通缉”字样的小篇幅下,有一张黑白的照片。虽然很小,但我一眼就认出是谁。
我的手抖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哥。
他也正观察着我,渐渐的,神情变得绝望。我抢过他床头的电话立刻拨号,是叶冰接的。
他没有出声,我也顾不上哥哥就在身边,连忙说:“是我。”
“二哥啊,什么事?”
他语调平静,不像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看你们好不好。”
“哦。”他似乎察觉不对,但并没有多问。
我挂上电话,离开哥哥的房间,又在门口撞到妈妈。
“妈妈,爸爸在哪里?”
“啊……”她有些闪烁,“在书房里。”
我往书房走去,妈妈跟在我身后。
老爸正在看报纸,我走到他书桌前,双手撑着桌沿弯下要,他慢慢抬起头来看我。
他戴着老花眼镜,目光一片沉静。
“爸,你要对他做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
他嘴角牵动,取下眼镜:“用不着我对他做什么,只需要和公安报个信——他杀了人,该偿命还是坐牢,都是他的事。”
“那你呢,你也杀过人啊,”我挤出一个怪诞的笑容,“那你应该坐牢还是偿命?”
爸的眼神瞬间凌厉:“我跟那种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硬起脖子吼。
“他是个男妓!”爸狠狠地说出几个字。
男妓。
这个字眼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里。
妈妈从后面抚上我背:“小杨,那是个杀人犯,你别再管他了,他会害死你的!”
杀人犯。
这就是他们对晓路的定义。
现在还留在我唇上的那一抹温存,他们怎么会懂?48225寂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我才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不想听见我的至亲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如果你们要去报信,那我也逃不了,我是共犯。”我转身,朝外走去。
妈妈立刻扑上来抱住我:“小杨,你要去哪里?”
“放手!”
“不!我不放!”她尖起嗓子,“你好好呆在家里,你爸爸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们不能让他牵连你……”妈妈像抱小孩一样把我搂在怀里;我用力推开她,她踉跄地退了两步又冲上来抱住我。
妈妈朝着大门外喊:“老贾,快出去把门锁上,快点!”
老贾慌张的脸在门口出现,把门从外面带上,一听见他上锁的声音,妈妈稍微地松了些力气,我乘机冲到门口,但已经来不及,门已经被锁牢。
爸爸已经来到客厅,伸手扶着妈妈。
爸妈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模糊,我忽然就跪了下去。
“爸爸,我求你,放过他吧。”我撑着地面,几乎都把头弯到了地上;做出最恭敬的姿势。
妈妈扑到我旁边,要把我拉起来:“小杨,你干嘛要为那种人下跪,起来!”
“起来。”爸爸平静地说,“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爸爸,放过他吧。”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难看,可我怕什么啊,我更难看的样子都做出来过。
“他算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他这样吗?”
我摇头:“爸,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他!”只好再次撒谎,我已经无所谓了。
“有什么恩?”爸爸略微压下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我替你还了,你和他从此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他是死是活,你再也不用操心了。”
“还不了的。”我抬起头,“我拿命也还不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我也不想活了。”
我故意说得很夸张,果然,爸爸的脸色猛然一沉,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他张着嘴死盯着我,像要问什么,却恐惧着不敢开口。
很久之后,他才颤声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不忍看他,低着头:“不是威胁,我是说真的。”
然后,我再也不抬起头一直埋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响起蹒跚的步伐声,爸爸妈妈搀扶着离开了客厅,没有再对我说一句话。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原谅我,就让我再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在客厅里一直跪着。
“你还不起来吗?”哥哥坐着轮椅过来,“想跪到什么时候?”
我看着自己麻木的腿:“你们心里早就有数了,就等着哪天合计起来整我,对吧?”
“我们是为你好!”哥哥抬起手,又强忍着放了下去,“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昨天妈妈从你那里见过那人后,我们才敢确定。”
“为什么要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担那么大的风险呢?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要逼着嫂子离开呢?”我回他一句。
哥哥皱起眉:“扯到哪里去了,这是两回事!”
我闭上眼睛。
“别跪了,再跪下去也没用的。”
我依旧不动。
“随便你!”他推着轮椅走开了。
不知道跪了多久,我想起小时候也常被罚跪,可我从来都没觉得是自己有错,倔强地跪着不起来,到最后还要所有的人来哄我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我撒娇逞强就能解决问题了吧。
我撑起疲软的双腿走到爸妈的卧室前,轻轻地敲门。
妈妈开了门,她堵在门口看着我。越过她肩膀,我看见爸爸坐在床上,头无力的低垂着。
“你爸爸要休息了。”妈妈不让我进去。
我又跪了下去:“爸爸,你放过他吧。”
妈妈立刻哭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要逼死我们是不是?”
爸爸的声音传出来:“不是我不放过他,他本来就该死路一条。”
“可是爸爸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一听见爸爸说话,我就像抓住了救命草似的。
“我凭什么要救他!”爸爸站起来怒吼,“我为什么要去救一个把我儿子害得神魂颠倒的男妓!那种人死得越早越好!”
“他不是……他只是个苦命的人,爸……”我泪水充满眼眶。
“苦命?” 爸爸冷笑,“我就不苦命了吗,一个儿子半身不遂,一个儿子神志不清,谁来可怜我?”
我把头磕到地上:“爸,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让你操了很多心,让你失望,可是爸,我就再求你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爸,爸!”
痛切心悱的恳求,伴随着头撞在地板上声音,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他们,都是残忍的一幕。
终于,爸爸低沉苦闷的叹息响起。
那一声叹息,在我心里压了下来。
41
闭上因为过多地流了泪的眼睛,在感觉到脸部崩紧干涉的同时,胸口也一阵一阵地痛着。
门被轻轻地敲着,我躺着没有动,哥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岳杨,岳杨?”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会来管我,可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因为我无地自容。
第二天我很早等在客厅,直到中午妈妈才和爸爸从卧室里出来。
爸爸的脸色很差,他没有看我,匆忙地吃完早饭,穿上外套,就打算出门。我紧张地跟了上去,他说:“你现在该做什么还去做,不要管别的。”
“那晓路呢?”我忙问。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爸爸明显露出厌恶之色,但他还是说:“你放心,我暂时留着他。那个地方你不要再去了,我会安排别的人去照顾他,叶冰我会交给他父亲,你也不要再管,从今以后你能离这个事情有多远就离多远,知道吗?”
“爸,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不会听的。”我恳求。
爸沉了半天的脸,最后还是同意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说。
当着他的面,我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又是叶冰接的电话。
“叫晓路来听。”
因为爸爸在,我不敢跟他多说,只希望他能遇事随机应变。
“岳杨?”是晓路的声音。
“喂,最近,风声紧,我不方便出来,我会托我家里的人照顾你。”我转过身背对着爸爸。
晓路明显愣了:“你……家里的人?叶冰不是吗?”
“他是小孩,不会照顾人,我会找另外的人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听见他紧张的呼吸。
“你不要怕,好好地听他们安排,他们不会害你的。”
“嗯……”他终于开口,急切地问:“你呢,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我沉默几秒:“当然会,风声一过我就去看你。”
老爸在我身后跺脚,我不敢多说,挂上电话。
“爸,要麻烦你了。”我对他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推开我,大步走了出去。
之后我坚守对爸爸的承诺不再打电话过去,也不轻易提起。我在家里不再主动说话,连最疼爱我的妈妈也对我采取无视的态度。
我知道我活该。
两天后哥哥叫我陪他去接小陶,在得知小陶已经平安我松了口气,在听到哥哥说是爸爸做的疏通后我有些意外。
“你别老是把他看得那么冷血,他是你亲爹,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哥哥说。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他冷血,真的,从来都没有。
小陶已经等在看守所大门前了,我和哥哥面对他都愧疚得不得了,可他却无所顾及地咧开嘴笑,一张青肿的脸看起来特别滑稽。
“这次对不住你了,”哥哥仰起头和他说话, “说吧,要我怎么赔罪?”
他自己蹲了下来,看着哥哥,“我想去吃烤牛舌。”
“又吃那个,你不嫌腻啊?”哥哥皱眉,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推着哥哥走在前面,小陶走得很慢,过一会又小跑着跟上来。在走出看守所小巷的时候,有人拦住了路,我一下子停了下来。
是穿着警服的阔脸警察。
“岳杨,”他只看着我,“我要找你谈谈。”
“……好。”我低着头那轮椅交到小陶手上,“哥,小陶,你们去吃吧。”
哥盯着阔脸,然后点了点头。
在他们走的时候,阔脸伸手在小陶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
“小子,别再闹事,当心别再落在我手上。”
小陶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然后推着哥离开了。
阔脸朝外走,我不解看着看守所大门,他回过头:“走吧。”
“不进去吗?”
“去外面聊,”看我不明白,他解释到,“是我私人找你聊。”
我更不明白了,“……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我们有都认识的人,”他笑,“吴六,还有,晓路。”
我跟着阔脸去一家茶座,他要了个包间。
他点了壶普洱,然后问我意见。
“随便。”
“茶会让人放松神经,万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没关系吗?”他笑着问。
“没关系。”
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