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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转过头看他:“那你要我怎么谢你?”
他愣住,我提高声音:“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作势上前,他本能地后退一步。
他刚要张口说话,我立刻说:“不好意思,我不卖身的。”
他脸的先是扭曲,然后变得惨白,他冲上来,打了我一个耳光。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跑掉了。我摸摸自己的脸,火烧一样痛。
被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气得一时口快,我才说了过分的话……当我带着愧疚和不安的心情回到酒席上,他已经坐在吴六身边,恢复了常态,谈笑自若。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不由得暗骂一句水性扬花……
结果我后来一整个晚上都像游魂,叫人叫错名字,倒酒打翻酒杯……我听见立朋在道歉:不好意思,他酒量不好,大家多担待些……
所有的人都走了,餐桌上只剩下一片残破的景象。我被灌了很多酒,这时候胃里烧得厉害。我撑着桌沿,轻摁着太阳穴。
立朋埋单回来,也不急着催我,还坐在我旁边。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他拍拍着我的背。
“没有什么事啊。”我抬起头,揉揉眼睛。
“别放心上,吴六是利用我们,可我们还不是一样在利用他嘛!”他安慰起我来。
我笑了,原来他在担心这个。我再不懂事,也不会为这种事情钻牛角尖。
“立朋——”
他看着我,等我说下去——“我觉得,晓路对我有意思。”
他愣了片刻,脸色沉了下来。
“你乱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说。
“你别不信,他每次一看到我都是这样猫腻兮兮的!”
“猫腻兮兮的是你吧!”立朋看我正要分辨,他指着我,严肃地说,“听我说,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人家是男的不说,更何况还是吴六的人,你别打他的主意!”
“我打他的主意?”我冤死了,“他打我的主意还差不多!你不知道……”那些眼神,姿势——不是勾引是什么?
“好了,我不管你们谁打谁的主意,反正都得小心点,生意黄了事小,得罪吴六事大,他要是想整你,我还真想不出办法救你!”
吴六有那么神通广大吗?除了有个当官的爹,有几个臭钱,他还有什么比别人强的?
心里有些不服气,还真想和他比一比。
“岳杨?”立朋担忧地叫我。
“行了,我知道,我不会惹他们的。”我站起来,从椅背上抓过外套。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能得罪吴六。
不是不敢,是犯不着。
我对晓路是绝对没有企图的,至于他对我的那点若有似无的企图,我可以视而不见。
6
那件事情办成后,我们和吴六的关系并没有断。我不反感和吴六打交道,但我不太想见到总跟在他身边的晓路。从上次的耳光后,我们的暧昧指数又上升了。我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他在看我,当我正面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并没有看我。我懊恼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敏感的时候,他又抛过来一个软绵绵的眼神。
糟糕,像这样一闹,没什么都变成有什么了。有时候看着吴六我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对晓路很好,要什么给什么,他的地位简直就相当于他的老婆。可吴六说过,他是喜欢晓路,可再喜欢也不是老婆的那种喜欢。别说他是个男的,就算是个女的,也只适合当情妇,当老婆,还摆不上门面。
“……就好像下棋,谁都会喜欢冲锋陷阵的军和马,不喜欢躲在后面没什么用的王,可到头来,还不是得牺牲军和马去保住王,只要王还留着,这一盘棋就不会输。”吴六少有的正经八百,眯起眼睛狠抽一口烟。
不知为什么,听了他这番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已经是大半夜了,我以上厕所为借口离开牌桌,偷一下懒。晓路正在厨房里地煮着消夜,他似乎心情不好,撒气地把锅碗瓢盆摔得铿铿锵锵的。我靠在门口,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回过头一看见是我,没好气地嚷到:“看什么看?”
我不说话,越发的呆滞。
他把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饿傻了?活该!谁叫你这么拼命,还随叫随到,吴六又不是你家祖宗!”
他盛了一碗绿豆汤圆给我。他今天没有化浓妆,只穿着最简单的体恤,淡雅清纯得像个大学生。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本来就该过着简单的生活。
我和他难得平和地聊了会儿天。
“你多少岁了?”此刻我的仁慈心泛滥,接下来就打算问你怎么不读书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吗?”他根本不想认真回答我,眨眨眼,“你跟我做一次,就会知道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东西,僵着一张脸走开了。
酒宴那天后立朋偶尔会跟我说一下晓路的事,他倒没我这么多愁善感;他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觉得晓路自己也很明白,你就别乱操心了。
“我什么时候操心了,不就随便说说嘛!”
我想起晓路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怨恨和嘲讽,即使他明白,也绝对不甘愿。只希望吴六对他能再好一点,也许多少能补偿一下他吧。
我和立朋这次赚了很大一笔钱,立朋结算了帐目,把我的那份钱交给我。
我打开存折看了一眼,又合上,放到桌上。
“收好收好,这可是血汗钱啊。”立朋最看不惯我的漫不经心。
“立朋,你先收着吧,你买房子不是还差一笔钱嘛。”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忙接着说:“我现在用不着钱,你先拿着救急,等到我要结婚的时候,你再当贺礼还给我。”
其实结婚对于我来说太遥遥无期,从懂事以来,我对婚姻和爱情的渴望就小得可怜。
婚姻束缚人,爱情折磨人,我现在一个人过得挺逍遥,不想背上任何负担。
“这怎么行啊……”立朋有点不知所措。
“行!谁说不行,你当我是兄弟就别再跟我客气了。”我把存折硬塞到他手里。
他的脸红了,我也转开了脸。我知道他很需要钱,他也不再推辞,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手轻轻颤抖着。
我忙岔开话题,冲淡这尴尬的气氛。
从此以后我们也再不提这件事。
我用平时的小积蓄买了一条围巾,一支琥珀烟斗。我跑进邮局里打好包,写上收件地址,在写到发件人地址和姓名的时候,我的手指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写,放弃了这次邮寄。
周末的时候,吴六打来电话叫我去游湖,外加住宿两天。他邀请了几个外地的赌友,赌注下得相当大,他自己没有把握,所以叫我去帮他助阵。虽然他说得很含糊,但我直觉这事不那么正当,跟我们平时小玩小赌不是一个性质。我本来不想去,但又不希望吴六觉得我们事情一办好就翻脸不认人,只好勉强答应了。但我这次没有跟立朋商量,他近来都在忙结婚的事,我不想让他为别的事烦心。
那天一大早吴六就来接我了,天还下着灰蒙蒙的雾,晓路坐在里面,裹着大衣和围巾,只露出小半张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一路上吴六就大声地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回他几句。晓路挪动身子,打开车窗,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
吴六继续和我说话,一边按下车窗。
晓路又把车窗打开了。
“关了。”吴六用平板的声音说。
“啊?”我茫然地问。
“我说关了,你聋了?”吴六提高音量说。
我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和我说话。
吴六把车停了,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要干嘛,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晓路的头发,往前边狠狠一撞!
晓路头低垂着,一动也不动。
“少给我摆这副死脸!我没有对不起你什么吧,平时不都把你宠得像祖宗似的,你别不知好歹!”
“……我不想去。”晓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那你现在就跟我滚!”
晓路立刻就要打开车门,吴六吼:“你敢下车试试看,信不信我砍断你的腿!”晓路像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要下车,吴六又抓住他的头发——我再也不能装傻,不顾一切地拉住他:“六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吴六抖得很厉害,恶狠狠地瞪住缩成一团的晓路,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晓路,倒回座位上,喘了几口气,重新发动了车。
后来晓路完全不吭声,不抬头。吴六也很烦躁,疯狂地超车,骂脏话。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我的存在。
我尽量不出声,也当自己不存在。
7
渡假村意外地冷得多,大门口夸张地挂着上百个大红灯笼,风一吹就厉害得摇晃着,发出支支嘎嘎的声音。那几个外省人已经到了,吴六和他们勾腰搭背地寒暄,晓路站得远远地,像与周遭的世界无关。我不时地看他,他单薄的身影让我不安,我想跟他说点什么,但始终顾忌着吴六,不敢上前。
吴六把他拉过去,介绍给那几个人,他们热情地握他的手,他冰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反映。
晓路被他们围在中间,好象一只待宰的小羊。
我们在一艘游船上开的局,那几个人赌术其实很一般,只是感觉很有钱,完全不在乎输赢,稍微有些经验的人跟这种人赌钱反而会有顾虑,我心里又挂着今天早上的事,玩得很失水准,吴六输得有点惨,也不好发作,死要面子地强撑着。
半夜三点我们下了船,回到宾馆里,各自回房间睡觉,我没有看见晓路,但实在太累,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也没有看见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就被拉去陪他们赌了几个小时,到了中午,吴六把半死不活的我从赌局里拉出来,他就告诉我,我们该回去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解脱了,揉着眼睛迷糊地跟那帮人说再见。
但他们还没那么快走,还要在这里多玩两天。我跟着吴六上了他那辆车,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
眼看着吴六已经把车开动了,“晓路呢?”我忍不住问。
“他再待两天。”吴六面无表情地说。
我诧异地张大嘴:“为什么?他……”
“少管闲事!”吴六不耐烦地说,把车飞快地开了出去。
我被甩在了座位上。在过了几个拐弯后,我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全身越来越强烈地颤抖着。我心里的愤怒嘶喊着,但却不敢说任何话。
回到城里,吴六把我甩在路口,他面如死灰地看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立朋和女朋友正在家里煮饺子,看见我都吃了一惊,“你不是要过几天才回来嘛,”立朋说,“吃了没有,要不要来点饺子?”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岳杨!”立朋抓住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头,疲倦不堪地拉开他的手,“我要睡会儿,别烦我。”我走进房间里关上门。
的确很累,耳朵嗡嗡地响,脑袋像灌了铅一样重。
可是,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我坐起来,给自己多套了件大衣,向外面走去。
我打了出租车,回到渡假村。天已经黑了,渡假村的铁门已经关了,红灯笼还亮着。我坐在车里不动,司机催我下去,我跟他商量等一个小时一百块,有这样划算的条件他惊讶片刻就答应了。
“你在等什么人吗?”他和我攀谈。
我茫然地盯着大门口,没有和他答话。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收音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到了深夜,司机沉不住气了,说想回家睡觉。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