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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黑悠悠地道:“这平阳,可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容了你们两位三品诰命,本来就嫌挤得慌。只怕过一阵子,姑丈也要过来了吧。到时候,小福的生意可就真的是不用做了。”
听到老黑的大名,安夫人脸色一变:“你干了什么?”
柳小黑淡淡一笑。道:“姑姑可又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您在这里拖沓了几个月了,姑丈是肯定要来的。他要是不来。那是他有新人了。”
确实,这对夫妻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了。即使天天吵架打闹,一哭二闹三上吊,安织造是宁愿焦头烂额也要将夫人带在身边。这次安夫人跑出来也有好几个月了,按安织造的脾气,也该来了。要不然。只怕真是有了新人。
安夫人突然有些惴惴的。又有些狐疑地拿眼睛去看柳小黑。
柳小黑很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当下只做不在意,留安夫人自己去想这件事。他转向昭儿,道:“昭儿,你说那个迎春楼,是怎么回事?”
昭儿道:“迎春楼是城里新开的酒楼,这表少爷您也知道。听说里头有些不干不净的,据说跟青楼差不多。而且他们有一道名点,据说是江南襄阳那边儿的糕点。还听说,好些客人都是冲着这个去的。前些日子,小姐他们联手把这迎春楼给打压下去了。这阵子,倒又开始冒头了。”
柳睿颦眉沉思:“江南襄阳?”
昭儿点点头:“对。就是江南襄阳。可是他们的嘴巴很紧,我们也套不出什么东西来。”
安夫人突然道:“要不,我们去瞅瞅?”
昭儿笑了,道:“夫人,就是您,您也进不去。他们只接大宴客,不接散客。而且。您怎么能到那种地方去?”
安夫人继续出馊主意:“不然睿儿去瞅瞅?”
柳睿咳了一声,道:“姑姑,也不是非要进去瞅瞅才行。”
安夫人还欲开口。
柳睿顿觉得头大:“要是您实在好奇,不如让云满去瞅瞅好了。”
“那怎么行,小满还是个孩子。”
柳睿笑了一声:“我也还是孩子。”
“……”不要脸。
柳睿淡淡地道:“我还没成亲,身心都很纯洁,姑姑怎么忍心让我到那种地方去被人玷污?”
安夫人缩着头,不说话。这死小子,根本就是蹬鼻子上脸。
柳小黑占了便宜,就乐悠悠地出了包厢。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楼梯口飘过去。他的眉毛一拧:“云满!”
安云满脚下一顿,回头就换了一张笑脸,远远地迎过来:“柳哥,怎么今天那么闲?没去给姐姐唱小曲儿?”
柳睿瞪了他一眼,眼看四下无人,就一把拎住他的脖子,把他拎到无人的角落里。
安云满哀哀叫:“哎,哎,柳哥,柳哥,轻点儿。”
柳睿用力一弹他的脑门,看着他痛呼了一声,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玩玩也要适可而止。你最近又干了什么好事儿?让你老娘知道,仔细你的皮!”
安云满兀自嘴硬:“我没干什么呀……”
“还嘴硬”,柳睿抬手要打,但看他畏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没下手,他哼了一声,道,“你想气死你姐姐,还是想气死你老娘?竟然跑去跟人家开青楼?这事儿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安云满受了惊。他怎么知道的?没错,迎春楼背后的东家就是他,安家的小少爷。但……安明儿折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小黑呆了这么几天,怎么就知道了?他胆战心惊地上下打量柳睿几眼,试探地道:“柳哥,你在说什么?什么青楼?你该不会是和我姐姐一样,病糊涂了吧?”
柳睿懒得跟他打哈哈,一下子也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拍拍安云满白嫩嫩的脸蛋:“你看看我是不是开玩笑的。”
安云满心知是瞒混不过去了,于是耷拉着脑袋,也不吭声。
柳睿砸砸他脑袋,低声道:“这事儿可大可小。你若是识相,最近就别闹腾了。要不然,姑姑的脾气上来了,以她的身份手段,要拆了你那破楼子,又有何难?到时候你往哪儿去躲?”
安云满想,他老娘不至于就去把那迎春楼给拆了。
柳睿恨铁不成钢地又敲了他一下:“你想想,你姐姐最近正受委屈,那战家的老妖婆都被你老娘整得大气不敢出一口。一个迎春楼。她会怎么对付?还是青楼,你忘了。她最讨厌青楼的。”
这下,安云满彻底蔫吧了,嘴里还硬气地嘀咕着:“我还怕她不成……”但是心里确实有些惴惴。他本来是打算趁安明儿生病,安大神又走了,大大地做件事出来的。但是到底是小孩子,想的也不深。这下被柳睿提点了两句。顿时脑门上都要冒汗。也顾不得是不是又被这小黑给黑了的了。
把安云满吓住了,柳小黑很满意,善良地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总之,这阵子别闹腾了。”
安云满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一声。
后来,安明儿在床上坐着的时候,问起昭儿。
昭儿是这么回答的:“那迎春楼起初想趁小姐不在,又翻腾出些什么新花样来。但柳少爷在这儿呢,他们也闹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安明儿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只把头靠在床头,好像也不放在心上。
昭儿看她这样,不由得道:“小姐,您就不要再为这些事情忧心了。好好养着身子是正经。”
正好这时候。柳睿推了门进来。他看了昭儿一眼,昭儿就告退了。
安明儿只当是看不到他。
他似乎也习惯了,自己坐在了安明儿床边,柔声道:“好些了?”
安明儿点点头。
他继续抛媚眼给瞎子看,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安明儿低下了头,轻声道:“我不想动。”
柳睿笑了,继续扮演他耐心好情郎的角色。如果对方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他还可以用嫡亲表哥的关系来自保。总不会让自己没有退路。他柔声道:“一直坐在床上,也不好。是不是觉得浑身骨头疼?”
安明儿点点头。觉得有点无处逃避。
他道:“就是因为你天天坐在床上,所以才会骨头疼。如果肩膀不疼了,就下地走走。今天的太阳不错。”
安明儿抬头,望了望紧紧闭着的窗户。那里锁住了一片阳光灿烂。她目中流露出渴望。
柳睿趁机道:“那就出去走走吧。”
安明儿回过神,看到柳睿,又摇了摇头。她轻声道:“不要了。我肩膀疼。”
柳睿一怔,低声道:“这样啊……”
安明儿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是没看到柳睿的眼神。虽然他竭力装模作样,可是这样的冷漠尴尬,他到底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其实她已经,不恨他了,也不讨厌他。只是,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心中也存有疑虑,因此觉得无所适从罢了。
她看了窗外半晌,突然低声道:“不如,就出去走走吧……”
柳睿迅速抬起头。
安明儿微微撑起身子,低声道:“劳烦表哥帮我叫昭儿来。我想出去走走。”
柳睿马上去扶她,可是看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又收回了手,笑道:“不是说肩膀疼吗?还说要出去走走?”
安明儿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我想晒晒太阳。”
柳睿的手在袖子里紧了紧,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不能逼她,不要吓坏了她。于是他低声道:“那就到窗边去,一会儿太阳就晒进来了。出去也不方便,你看好不好?”
安明儿实在不好一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柳睿于是去把她的大氅和兔毛外衣都拿出来,又拿了一双温暖的皮毛大靴。他单膝跪在床边。
安明儿一怔。
他好像很自然地做着这些事。把她的双腿从床上扶出来,只当没有发现她的僵硬。然后把鞋袜都给她穿好,再把靴子的开口处系紧。
安明儿忙自己伸手去拿大衣:“我自己来吧。”
柳睿已经拿了大衣在手上,笑道:“来,站起来。”
她一怔,只得乖乖地站起来。他笑着给她穿上大衣,小心地系好扎扣,勒好腰带。然后用大氅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安明儿惊呼一声。
柳睿笑道:“像个什么?嗯,像你娘养的那只大狗。”
安明儿的心跳有些失常。
他把她抱到窗边,一下子伸手打开了窗户。屋子里被炉子熏出来的闷气就去了大半,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但是带着些许让人心动的清新。
柳睿把她的大氅拉起来,包住头,看着她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由得失笑:“好好包着。”
这难得的清新空气令安明儿神清气爽,她趴在窗台上,伸长了脖子去看外面。窗头本来有一棵树,这会子果然是一片叶子也不剩了。
柳睿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伸长了脖子,笑声很悦耳,他道:“对了,你爹威胁你娘,再不回去要把那只大狗给炖了。”
安明儿吓了一跳:“那怎么办?”
柳睿漫漫地道:“他倒是敢。”
安明儿不禁回头望着他。
柳睿俯下身,好像说悄悄话那般,在她耳边轻声道:“听说你爹前些日子被狗咬了,还骗你娘说自己是摔了,要你娘回去给他看伤。”
“……”她的确听说过,安织造前些日子受了伤。但是,不是说是出巡的时候磕着了吗?
柳睿低声道:“你可别给你娘说。不然,姑丈八成要砍了我。”
安明儿果然笑了。她低声道:“那狗呢?”
“狗好好的啊。比姑丈还大爷。”
果断卖翁求荣,竟然效果不错。
他就势坐在了安明儿身边,单手揽着她和她一起往下看。也许是穿得太多,她竟然也没有拒绝,一直带着笑意听他说话。
“你知道吧,其实姑丈一直不喜欢狗。”
“难怪从来不让老四进内院。”
“可是姑姑喜欢抱着狗睡。”
“……”
“有一天,姑丈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几根黄毛。当时,不是正好有几个波斯商人来吗?姑丈一生气,差点没跟姑姑打起来。”
“……我爹是觉得我娘和波斯商人……”
“是啊。后来,姑姑哭了大半个月,就是不理姑丈。后来姑丈偷偷翻墙到后院……”
“翻墙?”
“是啊,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过这种活儿。”
后来,安织造翻墙到了后院,结果发现安夫人正训练那只叫老四的狗去咬一个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安织造的一件花袍子……
安明儿若有所思:“难怪老四总喜欢咬人家的衣摆……”
柳睿笑道:“有的意思,看他们吵吵闹闹,也挺有意思的。”
安明儿呐呐地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娘。”
柳睿不吱声了。
半晌,他低声道:“确实,有过芥蒂。但也过去了。”
安明儿不说话。她想起前些日子他唱的那首歌。当时昏昏沉沉的,只当是他在唱自己。但,现在想想,又好像是在唱盈盈。
她不禁想,真是太丢脸了,又栽进去了。
突然在窗外的树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好像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马上就要热泪盈眶。
安小多也发现了她看过来。他抬了抬头,脸上还蒙着纱布,因此视力有限。可,他一直都看得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泪水模糊了眼前,但是安明儿一动不敢动。她怕柳睿发现。可是柳睿不可能不发现。
确实,柳睿看到了。他看着安明儿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言的苦涩。最终,他凑过去,在安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