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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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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铮听了,满意地捋着胡道:“还不错。”

“师父教的好。”余舒趁机巴结,别她这小气师父脾气不好,教人的本领可是一流的,因为他平日教学时从来不讲没用的废话,她又不是个爱分心的人,所以记住的都是有用的地方。

“传你的六爻口诀都记熟了吗?”

“记熟了,要不要再给您背一下?”这个是青铮最近几天检查最勤快的,余舒张口就能来。

“不用,”青铮左手摆了下,右手搓着胡尖道:“你每天问我那些东西,记有几本册了?”

“有四本了,正在记第五本。”说起这个,余舒就得意,她为了白天能多记些东西。每次晚上临走前,就会问上青铮一堆杂七杂八的,回去整理了再,拿麻纸粗线订的册都有五本了。

“嗯,不要光记在纸上,要记在脑袋里才是真,纸上的东西只能,不能用,脑里的才是活物。”

“徒儿知道了,”余舒站起身。拍拍屁股,“师父您坐,我去抓棋。”

“今天不用抓了。”青铮道,“往后都不用抓了。”

余舒一听这话,扭了头,狐疑地着藤椅上的老头,道:“师父。您这意思该不是说我这六爻练成了吧?”

这么快?为这六爻断法,她前头做准备都做了两个月,真正学才五六天吧。

“怎么你以为要十年八年才能学好么,过了门槛,背了口诀,就只差火候了踏道最新章节。往后有事没事多练练手熟,”青铮转过身,正眼着这个差强人意的徒弟:

“还有你那个字。实在是写的难,要勤加练习,不然日后帮人批卦都拿不出手来;还有你这个脾气,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非得吃亏才长记性;还有你这身打扮。不要总是穿的像个臭小,明明就是个挺好的小姑娘嘛。有钱了就多买几件首饰衣裳,别都花在吃嘴上”

青铮啰啰嗦嗦地,一个“还有”接着一个“还有”,余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师父,您没得病吧,我听着您怎么像是在交待后事啊?”

青铮脸色一黑,腰板“嗖”地直起来,伸长了手指着她鼻骂道:“还有你这张嘴!不要一开口就想把我气死,为师还能活八十年呢!”

再活八十年那不成王八了,余舒识相地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脚往边上一挪,躲开了指在她鼻尖上的手,陪着笑道:“师父别生气,算我说错了,您长命百岁还不行吗?啊,对了,今天不猜棋了,那我现在干什么?是先观星还是先排卦?”

青铮气呼呼地躺回去:“都不用了,屋里有酒,你进去拿出来。”

余舒进屋,点着了灯,果然在桌上到一坛酒,还有两只空碗,她抱了酒坛拿了一个碗,到院里摆在青铮手边的石桌上,斟了半碗端给青铮:

“师父。”

“还有一只碗呢,也去拿出来,你陪为师喝。”

“我也要喝啊?”余舒扭着手指为难道:“姑娘家喝酒不好吧,我还小呢。”

“”

眼青铮又要发作,余舒赶紧扭头跑屋里,把留下那只碗也拿了出来,自己斟了小半碗,这古代的酒不知度数如何,她倒是不怕醉,就怕喝多了身上有酒气回去不好交待,青铮却不满意她倒那一小口,自己抢了坛,一下给她倒满,又往他碗里添足了。

“师、师父?”

青铮端着碗不喝,一沉气,盯着余舒道:“还记得当日为师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要你帮为师找一样东西吗?”

余舒心里一咯噔,心道关键的总算来了,神色正

经道:“徒儿记得,师父您是说过要我帮您找一样东西,却没说那东西是什么。”

青铮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全没了平时的懒散:“京都,司天监,玄女六壬书。”

余舒眉心跳了跳,小声道:“玄女六壬书?那是什么?”

青铮道:“易学流传至今,形成诸多流派,然以三式为首,是谓奇门遁甲、太乙神数,还有早已失传的——六壬神课。此三式,又以六壬为首,前两者尤有现世,杂学甚多,而六壬一学因泄露天机太多,早在百年之前便为大安皇室收拢,不闻天下,而这玄女六壬书,则是唯一记载了六壬真传的卷本,现就在司天监内,历来由每一任大提点所握。”

“您要的东西在司天监的大、大、大提点手里?”

余舒忍不住结巴,暗喊一声老娘,司天监的大提点堪称是天下百流易者之魁首,高高在上的司天监老大,那什么《玄女六壬书》一听就是个不给外人的宝贝,她怎么去弄来,难道要让她找上人家,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借她几天?恐怕会被直接剥光了挂到城门头示众吧?

“嗯,”青铮闭了闭眼睛,“多年前为师曾发毒誓,此生不再踏入京都,你既为我徒,便代师一行吧。”

她当日拜师答应过的事自然不能背弃,这段时日她从青铮道人身上的确学了不少东西,念起师徒情分,她静下心来,抛开杂念,认认真真地考虑了这件事的可行性,倒不是真的难得一点办法都没有抗日狙击手。

“那我就要去京城了,”余舒道,“不过要找到这本书,来是要花上许多时间,师父您不急着要吧?”

青铮眼神明明灭灭:“你只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它,然后毁了它。”

“要、要毁掉?”余舒目瞪口呆,这么难才能弄到手里的宝贝,他要她找到以后销毁掉。

“没错,而且你要对为师立誓,不能学那上头的东西。”青铮声音冷下来,紧盯着余舒,好像她不立誓就要吃了她一样。

余舒沉下一口气,郁闷地起誓道:“行,我对三清祖师发誓,如果我能在有生之年找到那什么《玄女六壬书》,绝对不会去学上面的本事,有违此言,就让我、让我——”

青铮冷声打断她的话:“就让你来世做条癞皮狗,游走街头,食之不饱,受尽白眼。”

余舒现在就翻了个白眼给他,虽不悦老头拿癞皮狗咒她,但还是乖乖跟着念了:“有违此言,就让我来世做条癞皮狗,游走街头,食之不饱,受尽白眼,行了吧?”

青铮满意地点点头,阴沉的脸上总算又露出笑容,端起了酒碗,对她道:“来,陪为师干了这碗酒。”

说罢,就主动拿了碗去碰她的,余舒赶紧低下身,酒还是撒了一些出来:

“徒儿,为师愿你吉星高照。”

“祝师父福如东海。”

师徒俩都不会说什么矫情话,两句祝词,青铮仰头一饮而尽,余舒低头小尝了一口,觉得不辣,扫兴地舔了舔嘴唇,就跟着仰头,咕咚咕咚喝下。

“哈哈,好酒。”青铮高兴地一喝。

余舒撇嘴,好什么好,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青铮从身底下抽了个垫丢到脚边,“坐着吧,今日高兴,师父与你说说话。”

余舒顺势在藤椅边的地上坐下,手臂垫在座边上,一手枕着下巴,准备听青铮絮叨。

“为师迄今,只收过两个徒弟,上一个是三十年前的事啦,唔,论辈分你该叫他师兄,不过论起资质,你这丫头是不如他一根头发,你师兄人也孝顺,娶妻生后一样很听为师的话,他”

满耳朵都是师兄长师兄短的,余舒听着听着,脑袋就有些昏沉了,胃里开始发热,眼皮渐渐重了,不听使唤地耷拉下。

青铮讲着讲着,突然停下来了,低头着趴在他膝上的小徒弟,眼神软和下来,最后轻叹一声,低声道:

“徒儿,明天你代为师到孔家易馆去,买两根红绳吧。”

“唔。”余舒含糊地应了一句,却不知现在醉酒,明日醒了是否还会记得这句话。

青铮抬起手,犹豫地在她头顶上落下,贴上那柔软的头发,轻轻揉了揉,抬起头,着天上忽明忽灭的星辰,历经了沧桑的眼神中,是洞悉世事的豁达。

“福祸可避,生死难逃,命数周转,天道承负,返朴归真。”

ps:

(迟来的一章,感谢等更的亲们,爆个大料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十公主之死

二十年前名动京城的云华易子是余舒的师兄,这个认知太惊人,薛睿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接受。

余舒不比他淡定,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薛睿先开口问道:

“你如何肯定就是他?你师父可曾提过你师兄的名讳,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余舒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背井离乡,带着小修从江南远赴京城?”

“为了摆脱纪家,出人头地?”

当初纪家在义阳势大,余舒为了给赵慧申冤,对簿公堂,揭露纪家大易馆批注假命签替人谋财害命之事,因此彻底得罪了纪家,薛睿作为知情人,知道余舒是在那之后,才离开义阳城,到安陵来谋出路。

“是也不尽是,我到京城来,另一个原因是受了师父的嘱托,我怀疑云华同样是因为这个嘱托,才进京赶考,故意接近麓月公主。”

薛睿正色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是何嘱托?”

余舒自从来到这个朝代,至今有两件事藏得最深,是她打算烂到肚子里的,其一,是她借尸还魂,其二,便是青铮道人当日这一件委托。

她曾在青铮面前立下誓言,有生之年,一定要帮他找到《玄女六壬书》毁掉它,并且不能学习那本书上的本事。

青铮早告诉她,这本书在大提点的手上,司天监的大提点是什么人,她在安陵城混过才晓得,天子脚下数一数二的重臣,那可是她拍马都难及的大人物。

要从他手里拿到《玄女六壬书》,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余舒一动都不敢妄动。

现在了解到云华易子当年的隐私,余舒仿佛看见了她是如何走上他的老路,不禁警醒,也愈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人知道青铮的委托。

就连薛睿都不行,因为她还不能百分百地信任他·除非是——

“大哥要发誓不泄露给第三个人,我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

薛睿被余舒一眨不眨地盯着,心情有些微妙-,他能察觉得到她此刻流露出的不信任·按本说他应该感到不悦,可事实上,他却觉得有些高兴。

因为她正打算与他分享她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他是她第一个说起的人。

看她一本正经的提出要求,说是不信任,分明就是信任。

他所钟情的这个姑娘·大多时候狡猾的让人头疼牙痒,可有些时候,她又简单直白的惹人爱惜。

“我,薛城碧,今日在此立誓,以我一生之性命担保,若将余舒之秘,与任何旁人提及·则尸首异处,不得好死,来生六道沦为刍狗。”

一席真誓言·话毕后,他看着余舒绷起的脸色,忽而一笑,伸手在她腮上轻轻一掐,道:

“现在可以说了?”

余舒深深看他一眼,慢慢道:“师父要我找到《玄女六壬书》¨毁了它。”

“.”薛睿一时惊得无言。

对于《玄女六壬书》,他知之不多,但也从余舒口中听到,大安祸子一说正是出自这上头,可想而知这本书上藏着多少攸关国事的机密·动辄便能取人性命。

余舒要毁掉这本书,单有这一行止,就无异于是叛臣贼子了。

现在薛睿知道余舒为何郑重其事地要他发誓了,这样的目的,敢泄露出去,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我想·云华会不会也是和我一样受了委托,要毁掉《玄女六壬书》,但是他最后被人识破了′所以才命丧于此。再加上他的年纪,还有你告诉我,他家乡早有妻室,这些情况都让我觉得,他就是我师父口中的那个大师兄。”

余舒将她的推测完全告诉了薛睿,毫无戒心。

“是极有可能,”薛睿犹豫道,“但是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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