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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要再一次承受苦痛。
***
座下五人面上的表情是严肃且凝重的,凝重得整间书房都弥漫满低沉,好似化不开的浓雾。
“公子,我随你去!”凝风的声音率先打破相对的沉默,话里的意志,坚定得不可动摇。
“公子,莫问谁留下,我们必是要随公子一道的。”一向少言寡语的听烟也随之开口,只见得五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听烟,连你也鲁莽了?王府内岂能无人看管。”目光逡巡在意志坚定的五人面上,最后停留在听烟身上,“近来有何动静?”
“五殿下有些蠢蠢欲动了,怕是公子这次出征又要少不了些暗地里的防卫,至于四殿下,最近与右大臣走得很近。”
“钟离琰的脑子,真是不如钟离琭。”钟离玦冷笑一声,处处积心妄想杀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当真愚蠢,“继续打探,若是两人联手,更会难办。”
“是。”
“再来说说,谁愿意留下,撩雾?”钟离玦在五人面前踱步,最后落座于听烟身边的空椅子上,目光却是停留在对面坐着的撩雾身上。
“连公子也道撩雾最是无用了吗?”撩雾扯了一个淡淡笑容,下颚的胡渣有些毛糙,眼神却是不可撼动的坚定,“撩雾为医者,学医的目的亦是为了公子,公子出征,撩雾定不会离左右,不论如何。”
“公子你别看我,我死也不会留下的。”凝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将脸别过左侧,以示自己坚决不肯留下的决心。
望天微笑着摇摇头。
拢寒干脆站起,走到凝风的身侧,以示立场统一。
听烟则是无动于衷。
钟离玦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这是真正待他好的弟兄,便是随他去赴死,他们也义不容辞,他该知足的。
“罢了。”既然如此,便由他们吧。
“公子,此次唤我们来,不单是问我们谁欲去欲留吧?”
“嗯。”钟离玦起身转回到书桌前,“来看,这是西面被白澜夺去的各城池的地形图。”
钟离玦拨开摞在书桌上的书,一张绘制在牛皮上的地图出现在五人面前,“此次,我不打算集中兵力攻打一处,我要兵分三路,分别夺下漠白城和其两侧的雨城和岩城,如此,一来白澜不能集合兵力防卫,二来,攻下这三城,也无须再怕难攻下其余还受白澜掌控的小城。”
“如此好是好,只是白澜善用毒,怕是白澜再使毒,那我们便是有再多的兵力,也难以攻下那些城池。”凝风紧着眉,对于白澜的毒效,他是亲眼所见,“我们已吃过一亏,这次不能再白白牺牲将士性命。”
“上次是有内应,才造成今日局面。”钟离玦握着毛笔的手突然一用力,笔杆登时断成两截摔落到地面上,笔肚里蓄着的墨汁在地板上溅出墨色的星星点点。
撩雾的身体为之狠狠一颤,扶住桌沿的手紧抓得指骨分明。
“听烟。”
“尽听公子吩咐。”
“时刻注意各兵各将的动向,休得有同样的情况再发生,宫中的一举一动,也要更加留意。”
“是。”
凝风的眉心还是紧蹙得拧成一个川字,道:“公子,莫怪我多话,可是即是如此,在战场上也难防白澜当场使的毒。”
“这,我也想好了,既然白澜敢违背祖训耍如此不光明的手段,我们即是用不光次的手段赢得战争,又何必担忧胜之不武。”钟离玦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阴桀与狰狞的狠,“我们,先下手为强。”
在他人还不甚得解其话中含义的时候,钟离玦望向撩雾,只见撩雾点了点头。
“撩雾留下,你们先下去吧。”钟离玦坐回书桌后方的椅子上,朝众人吩咐道。
“是,公子。”
待得其余四人走后,撩雾在钟离玦右侧的椅子坐定,只见钟离玦伸出右手,撩雾便五指搭上他的手腕,眉头不禁紧了又紧。
“公子脉象仍旧紊乱,若是再无药物压制,怕是毒嗜的间隔时日会愈来愈短。”每一次的毒嗜,不仅是身体上的痛楚,更是一点一点地在吞噬生命时长。
“可有法将毒素暂时压制?”他不能在战场上毒发,那样,所有只能功亏一篑。
撩雾眸光闪烁地看了钟离玦片刻,才咬着唇摇摇头。
“撩雾,我知道你有办法。”钟离玦右手搭上撩雾肩头,眼神清明。
“不,我不能,公子,我不能这样做。”撩雾倏地站起,面色发白。
“撩雾,成大事者必不能心慈,你不帮我,那我在战场上必要死于万刃之下。”如果,毒发的话。
“不!公子你不会死的!沁婀已经为我变成了那副模样,我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能,若是公子再有事,叫我如何承受得住!”撩雾紧紧抓住钟离玦的双臂,痛苦地摇头,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那你就一定要帮我。”钟离玦也有些不忍,因为他知道,要暂时压下这一身的毒素,日后必有更难以令他忍受的苦痛加之在他身上,若非如此,撩雾不会如此抗拒。
他明白,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高于他们自己,要让撩雾造下他日后的苦,撩雾内心要受多大的创伤。
可是,为了齐良,他不得不这样做。
“公子,为何一定要如此呢……”撩雾双手颓然撒下,整个人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的反反复复终究只是这一句话。
85。上短篇一则,看官们小憩一下
白鹭·蒹葭之谣
一、
璀璨的金黄琉璃瓦下,华美的宫灯闪耀出黄亮的光,在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曳,忽明忽暗。
繁花镂刻的檀木窗棂间,洒漏出女子柔得酥骨的娇嗔,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屋内,浓郁的熏香袅娜其间,一位身着淡青色霓裳纱衣的曼妙女子正坐在一名装着富贵的男子并拢的双腿上,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男子唇边。
女子说,王公子,再来喝一杯。
那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姿颜,妩媚得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沦陷,而女子此时的动作,已让男子浑身微微颤抖,他那称得上俊美的双颊如日中烧,扑朔迷离的双眼里,是燃烧的欲望。
公,公主……
在女子妩媚流转的眼波里,男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继而再也控制不住,将膝上的美人紧紧搂在怀里。
叮当!
男子突兀的力道,让女子手中握着的银杯掉落到汉白玉石铺陈的地板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酒,全全洒在地上,湿了女子及地的裙纱。
暧昧的气息,顿时充盈满整个屋子,缭绕起袅娜的熏香,撩人心智。
嘭!兀地,自门口处传来的沉闷撞击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暧昧,两人朝门口望去,只见原本紧闭的门,已轰然倒在了地上,漏进了屋外微微泛白的月光,和满屋的烛火暖意,极不和谐。
在洒照的月光里,投射着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影,身影逐渐放大,一个身着白色绸衫的男子踏进了屋内。
白衣男子浑身散发出冷冽气息,他冷锐的眼盯着那名富贵的王公子,王公子被他盯得两腿一软,即刻落荒而逃。
蒹葭。白衣男子走近女子,唤她的名字,漆黑的眸子里,深深印进女子姣好的面容,也印进了浓浓的伤意。
哥哥。抬起与男子有几分相似的眼眸,蒹葭看着英气的白衣男子,嘴角扯出一记忧伤的笑,尽然不同于方才的娇妩。
他有着很好看的瞳,漆黑得如幽潭,却又散出璀璨的光华,如剑一般的眉,高挺的鼻,薄削的唇,尖尖的下颚,如墨的青丝。
他,是她的哥哥,白鹭国的十皇子,白苍穹,而她,是白鹭国唯一的公主,蒹葭公主。
蒹葭,他是谁?白苍穹有些恼怒地看着白蒹葭。
哥哥,我很寂寞。白蒹葭看着白苍穹,眼里蓄满深深的忧伤,柔软的身子靠进白苍穹的怀里。
蒹葭,为何寂寞。感受到白蒹葭的忧伤与无助,白苍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娇小的身子揉进他的身体里。
从小,只要她不开心,他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感受他的温度,让她感受他的存在,因为在这高高的皇墙里,只有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亲人。
因为蒹葭想哥哥。抬眸,有莹亮的液体沁出眼角。
我不过是到简城巡了半月。白苍穹低下头,亲吻白蒹葭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她。
可蒹葭也有半月未见到哥哥了。白蒹葭红了双颊,垂下长长的睫,将头埋到白苍穹的怀里,小声呢喃。
我已经回来了。白苍穹轻轻抚摸着白蒹葭长长曳地的秀发,语带宠溺。
啊……白蒹葭微微轻呼,双手不禁然环绕上白苍穹的脖子,他,将她拦腰横抱在怀里,朝她的帐床走去。
白苍穹坐在床沿上,把白蒹葭放坐在他的腿上,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间,他沉沉的气息透过发丝传到她的心里。
蒹葭,以后不要和别的男子往来了。他低低的语气,令白蒹葭也跟着他忧伤,她想应他,却又不知该如何承应他。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即使在任何人眼里,她的做法,是那样的有违道德伦理。
还未等她回答他,他便躬身帮她脱掉了脚上的绣鞋,将她放平躺到柔软的被褥上,好像他方才的忧伤不曾存在过。
乖,累了,就睡吧。为白蒹葭盖上同她衣衫一般淡青色的衾被,白苍穹在她白皙光洁的额轻轻印上一记后,欲起身离去。
哥哥,不要走。白蒹葭急急伸出纤指拉住白苍穹垂在身侧的手,她白细的指腹,摩挲到他掌心的粗砺,忽觉心疼。
白苍穹顿下脚步,转身,轻轻回握紧握自己的那缕纤细,回坐到床沿上。
我不走。白苍穹柔声道。
嗯。紧握的双手,让白蒹葭渐渐进入了梦湾。
二、
王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杀了,就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时候的事。
哪个王大人。
还有哪个王大人,就是吏部侍郎王世王大人。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杀官家子弟。
嘘,听说昨晚王大人家的公子私会了公主。
原来这样,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是今日沸沸扬扬在大街小巷里的百姓口中的话,而这样的事,已不知道是第几起了,官府也无法解决,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只道是那红颜祸水的公主造的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使得这么些个大好的年轻男子相互残杀。
高高的皇墙内,璀璨夺目的琉璃砖瓦在烈烈的日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年纪而立的白鹭国帝王,威严地坐在金熠熠的龙椅上,俯瞰跪在朝堂之上的吏部侍郎王世。
王爱卿所报之事,是要朕来帮你解决吗。龙椅之上的帝王,如鹰一般的眼半眯起,出口的声音不起波澜,却让跪地之人狠狠颤了颤身子。
下官只是想请王上替下官惨死的小儿做个主。王世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汉白玉石的地板上,连声音都是悲伤的颤抖。
老来丧子,还是独苗,这样的打击,任是谁,也无法承受。
朕已传令刑部,尽快查清事实。威严的帝王,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王上话音刚落,王世年迈地身体便轰然塌下,昏厥在了朝堂之上,在朝的所有官员也只能纷纷叹息。
这样的案子,至今为止已有二十起,却仍未解决任何一起,都道原因是公主,可谁又敢在王上面前挑明了说,那样无疑是在挑战龙威。
在朝官员搀起王世瘫软的身体,却发现,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