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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还要重上几分,令没料到刚自创心房的她还有力气来袭的听烟也未能及时挡住她劈势而来的利势。
眼见那力掌便要击在一茉背上,钟离玦擒住一茉的手腕将她甩至身侧,那蓄满杀意的一掌便实实打在钟离玦的胸膛上。
“公子!”
“宛溪!”
惶惶两声齐起,听烟反掌将叶宛溪打得直往后退跌倒到叶习未怀里,便扶住钟离玦急速往后退去的身体。
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蓝衫,同样受了重创的叶宛溪却猛地推开扶住她双肩的叶习未,作势要再一次攻击,跌到一旁的一茉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叶宛溪做利势再要袭来,迅速从地上爬起以背脊相向扑到钟离玦身前。
“宛溪!不要!不要伤了小丫头!”叶习未再一次惊呼,然这一次,他成功拉住了叶宛溪的手臂,将她欲要往前的倾势往回拉。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沉水,却又迅速下沉消失。
“呵!”冷笑随着血腥吐出,叶宛溪捂着胸口,以极致受伤的眼神看着叶习未,她大喊着,全然不管从她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皇兄!便是到了此时,你还护着她吗!?”
“你忘了吗!便是她!让这个恶魔活着逃出舅舅那原本插翅也难飞的军营,让他毁了我们的家国!这些你都忘了吗!忘了吗!?”
“这不是小丫头的错……”叶习未搂住叶宛溪的双肩,试图平复她此刻的激动,“宛溪,别这样……你受伤了,让皇兄看看……”
“不是她的错吗!?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叶宛溪咆哮着,歇斯底里,指向挡在钟离玦身前的一茉的食指泛白地颤抖,“皇兄你自己看看,她爱的人是谁!?她护着的是谁!?你值得吗!?”
“皇兄,你值得吗……”叶宛溪歇斯底里的咆哮渐渐由高转低,由怒转悲,眼神受伤而灼灼地抬头望着叶习未,“她有什么好,值得你护她至此……”
然,淡紫色的瞳眸只是低头看着叶宛溪片刻,便抬头望向钟离玦身旁那以身相互却被其推开的一茉,久久难移。
“噗——”温热染湿胸前,叶宛溪内心的一切情感在叶习未看着一茉且爱且怜的眼神中化作一口鲜血,喷在叶习未胸前,才唤回他走失的神。
“宛溪!”叶习未这才由胸前的温热唤回神,低头正要为叶宛溪察看伤势,却在转瞬之间,原本靠在他怀里的人儿被拖离了他的怀。
叶宛溪被听烟一把抓到了钟离玦身前。
“钟离玦!你要做甚么!?把宛溪放开!”叶习未紧随着听烟掠去,想要夺回被听烟抓住的叶宛溪,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听烟将再已无一丝还击之力的叶宛溪扔到钟离玦面前。
钟离玦冰寒的眼神睨到瘫倒在他脚下的叶宛溪,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敢问太子殿下,你凭何来要求本王放了她?”
一茉由旁攀上钟离玦放在椅把上的手臂,噙着泪,恳求地摇头,她仍不放弃。
“滚!”钟离玦狠狠将她甩开,“别脏了本王!”
“小丫头……”看着被钟离玦甩跌到地的一茉,心疼闪过眼眸,“不必求他。”
一茉抬起早已被泪水斑驳的小脸,望着叶习未,只见他对她温柔一笑,“宛溪的话,不必在意,这不是小丫头的错。”
眼里的柔意转为坚决,与钟离玦冰寒的眼神交接,“你囚禁我兄妹两月之久,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取得白澜国玺。”
“好,我给你。只要你将宛溪放了,我便给你。”
“不要!皇兄!不要把国玺交给这个恶魔!”虚弱的叶宛溪听到叶习未的话,想撑起身体到他身边制止他,然她的双手已使不出力气,便是出口的声音,也是虚弱无比。
然叶习未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家已亡,国已破,纵是再有国玺,又有何用,若能用它换得这世上唯一至亲的性命,他愿意。
105。兄妹
“长公主,你说,这白澜国玺换你这将死之命,值?还是不值?”钟离玦手肘抵在椅把上,头微倾,靠在手背之上,长长的睫微垂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兄,别给他!宛溪命不久矣,不值得拿国玺来换宛溪这一条将死之命!”叶宛溪愈来愈觉得她的身体里,渐渐流失了气力。
“什么叫命不久矣!宛溪你胡说些什么!?”淡紫色的眸子里凝进惊惶,“皇兄不会让你死的。”
“呵!”一声冷笑打断叶习未,“太子殿下与长公主是在为本王上演一场兄妹情深之戏吗?”
睫微抬,声冷依旧,“还是,太子殿下不相信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国玺我已答应给你,宛溪的命,就不再是你能定断的。”悲愤,不甘,心疼,苍凉,齐齐涌上心头,如今,他只求宛溪一命。
“且慢。”睫抬起,懒冷地对上叶习未满是伤意的眼,“本王还未答应是否要做此交易,凭何不能断定她的生死?”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的回答让本王满意,本王便不用你以国玺为易,换取长公主一命。”弯腰揪起叶宛溪被水湿透散乱在脚边的长发,一用力,迫使叶宛溪吃痛地抬起头,看到叶习未心疼地想要往前制止的动作,钟离玦才似满意地继续道,“如何,太子殿下?”
“要问便问,何必再拐弯抹角。”忍住想要上前跟听烟尽力一搏的想法,生怕钟离玦伤及叶宛溪,叶习未只能定在原地,以同样冰冷的眼神望着钟离玦。
手一松,发丝垂落,清晰地磕碰声随之响起,随即便是钟离玦沉冷的声音,“太子殿下觉得近来身体如何?”
一句极不相干的话一出口,叶习未微蹙的眉心现出疑惑,却让瘫软在冷硬地面上的叶宛溪身体猛地一震。
“钟离玦你想说甚么?”不明白钟离玦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可却也因这一问,叶习未也才认真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已几乎感受不到身体里的异样,这是怎么回事?而钟离玦,又知道些甚么!?
“钟离玦你无耻!你答应过我不告诉皇兄的!你出尔反尔!”虚弱至极的叶宛溪双手撑地想要撑起身,然而她虚弱的身体已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只能无力地跌靠在地上,含着满口血腥,抽出身体里的气力哮喊着。
“无耻?呵!也别忘了,你又答应了本王甚么。”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嗜血,“既然你做不到,又以何来要求本王?”
叶宛溪染血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像被人捏住了软肋一般,“不是我做不到!是——”
只是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叶习未打断,“宛溪,你答应了他甚么!?为何未听你说过!?”
“太子殿下,眼下并非是关心本王与长公主是何交易的时候。”俊美的面上依旧是冷若寒霜的表情,此时此刻,恍若是掌控一切的王,任你生便生,任你死便死。
失去了行走能力的钟离玦,较之前更令人见之生畏,整个人,周身犹如笼罩着冷冽的风霜,近不了,触不到。
一茉被钟离玦甩开跌坐在一旁,看着钟离玦此时嗜血般的冷,想着叶宛溪望着她那眼神里的恨,再不敢贸然上前。
“若本王没有记错,本王记得,沉积在太子殿下体内的毒素,必须在欢爱之后以女子之血为药饮下,并持之四十九日,才能将毒素驱散。”钟离玦玩味地看着面色逐渐发白的叶习未,继续道,“而这女子,还必须为处子。不知本王说得可对,太子殿下?”
眉心拧得更紧,目光却是停留在钟离玦面上,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
“怎么?太子殿下还没想到些甚么吗?还需要本王再提醒你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叶习未淡紫色的瞳孔慢慢放大,面色刷白至极致,双脚忽的虚软频频往后退去,搅动的水声此刻听起来尤为刺耳。
“好像太子殿下是想起了甚么了,很好……”低沉的冷笑仿佛阎罗,似要将人推入地狱,“本王还以为,太子殿下当真忘了欢爱时的那般淋漓。”
“不!不要!不要说!不要说!”叶宛溪面色痛苦地双手趴着地,往前爬去,想要爬到叶习未身边,“皇兄,不要听他说!”
然双手刚落入水中,便被听烟用剑鞘抵住她的肩胛,制止了她继续往前。
“本王似乎还记得,中毒之人,会时而意识模糊,而也只有在那时,才是解毒的最佳时机,只是,要在世上找这样一个女子,怕是不易。”
“只不知,太子殿下是哪世修来的福分,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心甘情愿来为你解毒,甚至,不怕世人唾骂。”
冷笑,讥诮,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如潮水一般袭来,如地狱烈焰,灼烧着他的心。
难怪,他这两个月来,总觉得会时常忘了发生过的事……
难怪,他愈来愈感受不到体内乱窜的血流……
难怪,宛溪看他的眼神时常会有些闪躲……
难怪……
“啊——!”叶习未双手紧紧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
他早该想到的啊……!
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即便是中毒而死,他也不要这样——!
他们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啊——!”一声又一声狂喊在阴冷的水牢里此起彼伏,喧嚣着内心的痛苦,纠结与挣扎。
“皇兄——!”泪水倾斜,叶宛溪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住她想拥抱的人,却只能在听烟的阻止下徒劳的张着双手。
“女人,过来。”钟离玦微微侧过头,看向站在他身旁几步之外却再不敢往前的一茉,话里的命令令人无法违抗,一茉只能揪紧着心靠近他。
看到叶习未痛苦,她的心亦是痛得难以呼吸的,可,她却不知道如何做为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承受这样的痛楚……
“替长公主把脉!”
一茉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定定看着钟离玦,再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跌在面前地上的叶宛溪,不明白钟离玦为何会突然这般命令,只能颤抖着手,搭上那被听烟擒住而无法动弹散失血色的脉搏。
她不敢看叶宛溪一眼,她害怕她那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她本就背负着罪恶感的心再承受不起。
只是一茉的手指才搭上叶宛溪的手腕,便被叶宛溪甩开,带着恨意的讥诮。
然,只是那片刻指尖的触碰,也足以让一茉的心分崩离析。
“告诉本王,这脉把得如何。”冰冷的命令,没有疑问,好似他早已知道答案一般。
一茉转过身又跪到钟离玦脚边,将头磕在他的鞋尖上。
106。亡国之奴
放过他们吧——!
一茉抬起头,乞求地望着钟离玦,滑过脸颊的泪低落到海蓝的鞋面上,晕开。
“滚开。”钟离玦看也未看一茉一眼,只是抬手又将她推开,“别拿你的泪脏了本王的鞋。”
“钟离玦你还要再完什么把戏!?”叶宛溪即便是没了气力,仍依旧用仇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钟离玦和一茉,“别让这个女人碰我!”
“长公主以为,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力吗?”钟离玦俯视着脚边狼狈的叶宛溪,寒意依旧,却含玩味,“难道长公主不想知道,这一脉,有何结果?”
叶宛溪只是怒瞪着钟离玦,“我不需要知道!你这恶魔!”
“呵!是吗?”钟离玦昂起头冷笑一声,眼神复又逡巡在叶宛溪与叶习未身上,嘴角的讥诮更浓,“倘若本王告诉你,如是再给你十个月的时日,你便要身为人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