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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你们去弄里面那个吧,这个嘛,我抱走了。李深青着脸刚想说道说道,被贾志静一把拽到船内,只好默不作声。
静夜深,四下里散着几丝白点般的光亮,寂寂无声。
他双臂抱着晕乎乎的人,嘴角轻轻翘起,泛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笑。
她发丝轻垂,一手别在胸侧,一手怠怠无力的垂落,泥软软的窝在他怀中。脸颊因醉酒微微泛红,微阖的睫毛翘起,好似幽碧林间停滞休息的蝴蝶,眉目间似有微风吹动,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他垂下眼眸,观望她。一般来说,因为光线暗淡,人在夜里的眼睛是不如白天好使的,要知她此时被人抱着走在大街上,身上罩着建筑物的黑影,还罩着一个人的黑影,一团黑之下他竟然能瞅到她耳朵上的小耳洞,可见这视觉已到了不一般的地步。
他欣赏的有滋有味。
墨合的暗色里,心间猝然而生的情愫丝丝绕绕盘结了全身的每一寸,心怀霎时变得柔软。他说,“这种感觉是,什么?”
到了客栈门口,锁了。贾志静使出吃奶的劲儿砸醒了伙计的美梦,看一眼扶着烂醉如泥的韩风的李深,王楚不由分说的抱着她直奔二层,放她在榻后才离开。
茫茫夜色之中好似漫天漫地的次第绽开一朵一朵洁白晶莹的花朵,就连这静寂幽深的街道也变得温柔,他心里仿佛有抑制不住的欢喜泛涌开来。
王楚脚步轻缓,悠悠然行走在清凉的夜色中,眸间清雅之意泠泠,埋在深底的却是一丝又一丝的欣然。
贾志静道:“公子,为何如此高兴?”
他脸上映着淡淡的月光,眸色突然深不可测,嘴角保留着轻幻的笑,“如朕所想,她果真是个女子”。
贾志静惊讶,不可置信,“公子说的是,应公子?”
他哼笑一声,“没错”。
虽然她女扮男装装得有模有样,但细微之处如何都不能装得像个男的,就像是一只猫长得再肥硕也只能是个猫,达不到老虎的层次与水平。除非她回到娘胎再生一次,否则怎么也装不成个成功的男的。
若是碰到个粗神经的一准能蒙混过关,可这人是个细神经的,没蒙过去。
他笑了笑,“既然是这样,你就去查一下吧。朕倒是很想知道这是哪家的女子,这么不像个女子”。
在贾志静脑子里,这人一直带着叫人摸不清的浅浅笑意,朝堂上更是深沉冷绝。很少有向这般笑得如此爽朗清晰,他看了眼月亮,嗯,今晚很特别。便毫不含糊的应了声,“是,卑职一定尽快办好”。
王楚抬头望向高悬的明月,“你是谁呢?”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章 醉酒不好(下)
李深将韩风扶回房间,整个身子还未入屋,韩风醉酒迷离的双眼倏地睁开,眨眼间恢复了白日的神采。李深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原来将军是装醉”。
韩风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公主在,我哪儿能真醉呢,只不过”,他眯了眼,很认真的看着李深,“我感觉王楚来路不小,不似寻常之人,更不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你可曾查过他的来历?”
李深又回想了前些天的情景,并未发现任何不妥,“那日他出手相救,并不像有所图谋,确实只是单纯的搭救公主,所以我也没太过防范,将军认为……”
韩风垂头定定沉思,“这样啊……,可能是我多心了”,忽而笑了笑,又道:“不过,他确实是个坦荡磊落的人,公主与他言谈甚欢呢”。
为什么这么酸,因为有人在吃醋。李深掩脸一笑。
停了停,韩风转头忧道:“公主怎么样了?”
李深苦皱了下眉,无可奈何,“公主又喝了不少,醉着呢。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将军可是发觉了什么,公主是不是真的没有了记忆?”。
韩风落寞的叹了口气,在深黑的夜里格外沉重,“你早就肯定了这个猜想,又何必要我亲口说出呢。我们三个一起长大,我虽然陪伴公主幼年成长,却不比你日日寸步不离,要说了解,你比我更清楚公主。你根本就不是怀疑她失忆了,而是从一开始就认定她失忆了,不是吗?”
李深愕了愕,素日严肃的面孔轻轻一动,“是,那日寻到公主时,我就感觉到不对了。虽然公主遮掩的破绽百出,我却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她身份的真假。我也可以体会到公主记忆全无时的惊慌错乱,那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恐惧……”他声音低沉喑哑,仿佛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韩风说,“这一切不应该让她来承受……”
李深的忽的冷静下来,“将军应知道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停了停,把话拉倒正题,“不知,将军打算何时行动?”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齐帝明确吩咐过,确定她是个公主了,死活都要把她弄回宫城,但韩风觉得时移世易,齐帝的吩咐也不过是以前的吩咐,他不能守旧,便顺理成章的没有搭理。
作为这次追寻出逃公主计划的首要负责人,总得给属下一个合理的交待,便道:“我已将公主的情况传给了陛下,我们还是等消息吧,只需看护好公主就可以了”。
李深满面忧愁的点了头。这些日子来,他很害怕,害怕她会无声无息的在人间消失。现下寻到了,他便又迫不及待的想带她离开。
从韩风的房内走出来,夜已过半。深沉寂静的夜色里仿佛酝酿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压抑在李深的心怀,他忧心忡忡的叹口气,折身下楼。
屋内浅黄的灯光格外刺眼,李深心里一惊。迟疑片刻,上前轻轻敲门。不及两下,屋内有清亮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他惴惴的推门而入,却看到她正笑意盈盈的端坐在长案边喝茶醒神。看样子像是在专程等他,而且等了很久。
李深心尖一抖,刺啦啦的起了一层毛儿,她怎么这块就醒了?莫不是也在装醉?他在韩风那里耽误了些功夫,想必她也等了些时候,这中间耽搁的时间该怎么说明白?越想越是忐忑不安,越想越是如坐针毡。
看他左右不宁的飘忽模样,她很奇怪,“你不舒服吗?”
李深眼皮一颤,半遮掩半含糊,“没有……,李深,只是在担心公主”。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担心什么?”顿了顿,又好似恍悟的“奥”了一声,“那个,我最近是有些任性,总跟你过不去,接连喝得酩酊大醉。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李深惊诧于她语气中歉然,两人说的和想的虽然驴唇不对马嘴,倒也符合情境。缓了缓魂儿,他请示,“不知公主这么晚了,找李深所为何事”。
她一手转着手中的青木茶杯,眼里噙着似有似无的笑,神色略微正式,“两件事,我要你去办两件事”。
李深见她没有疑心追问,安稳的放下了一颗心,“公主吩咐”。
她简明扼要,“第一,你去置办一处府邸,以应子知的名义;第二,府内要安排一匹忠实可靠的人”。
她仔细又慎重的想了下,老是呆在客栈不是办法,省的人们整天八卦。再者,和亲的艰巨使命已不容抗拒,她会回到齐国,也必然会再回来,多个隐蔽的住所也好防备不时之需。万一那人一大堆小老婆,她就搬出来。
而事实证明,这座房子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价值。
常规来说,她已经下了火坑再也出不来。可她心里却偏偏隐动着倔强,一种很不想屈服的倔强。纵使被酒气熏醉,但清醒的脑袋和冷静的理智无时不在提醒着她,她所要面对的是多么的艰险。
她不想成为政治阴谋中堂而皇之的借口,假借和亲之命赋予她悲惨的命运。她要反抗,而她反抗的方法也很简单,茫茫九州,何处不能逃。
“怎么做我不管,而且要尽快完成”,她认真的看着李深,“怎么样?”
李深一点也没迟疑,坚定的恢复,“是”。尽管他尚有疑虑。
她缓缓的展开笑颜,懒懒的往床上一躺。齐国么,公主么,和亲么,都去见鬼吧,现在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一章 花前月下(上)
李深办事的效率是极快的,不过一日的时间,便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在一日内完成的艰巨任务。她觉得李深是无所不能的,可后来想想他的高效率是建立在烧她钱的基础之上的,便甚是心疼。
果然,有钱是个好事情。
但是一件关乎自身生命安全的事情交给旁人去办,便会不知不觉的掺进许多水。从而导致她的生命极不安全。
李深的星火神速是有原因的,她的两点要求简直就不是要求。路安历史悠久,人生人死的一代代更迭下去,空闲的宅邸别院是一堆一堆的;至于园内的侍女仆从,都是韩风塞进去的,自然都是韩风的人,多数士兵,还有两个高超的御医,绝对忠实可靠。
他们这么做,自然是要瞒着她的,主要是齐帝的命令一到,他们好一拥而上,打她个措手不及,叫她跑也跑不了。嗯,很是阴险。
她饮酒过度,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对李深这样的速度大感意外,揉着红肿的眼睛就去了。
李深选的地儿极是僻静,她看了看,房后有条河,房前有条路,路旁栽的垂柳依依撩人,就是没见到个活人。
她咽了口气,指着周围红砖灰瓦的一面面墙问,“那里面都有人住吗?”
李深瞅了眼,“大概……没有人”。
刚想拔腿就走,却意外的认识到既然是个隐蔽的住所就应该隐忍孤独,若是人人都能看到,人人都能知道,那就不算隐也不算蔽了。便瞬间爱上了这个孤僻的房子。
画廊绵延,草木扶疏。她迈步走进绿意蓬松的甬路,沿着曲径穿梭。草木尽头是一座玲珑楼阁,被周围的花花草草围拢,好似秀立在万花丛中的少女。
她料想这房子罗山网水,可只第一眼,还是不由在心底惊叹一声。
黑润的眸珠对着那标志性的灰瓦白墙慢慢转动着画出一个轮廓,方形的,方方正正的围起了一片属于她的地盘。亭台水榭,小桥流水,风景如画。
大,很大,极大,她很欢喜,心里不住的想若这片土地所有权可以持续到千年以后,她会更欢喜。但随即想到,她已尸骨无存,便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发财的契机。
但是,这么宏伟壮阔会不会惹人注目,招个贼?她眼神扫过屋脊翘檐,幽径绿荫,转眸掠了掠李深。
李深摸不清她情绪的变化,便道:“公主不满意?”
满意,很满意。差点儿忘了,她好歹是个公主,公主很有钱。
见她微笑不语,不置可否,李深又道:“此地富商巨贾,文人贤士极多,还有不少这样的宅院,公主若是不满意,李深可以再换一处”。
独有有不如众有有,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那她就不怕招贼了,“不用了,就这座吧”。
前院长廊环绕,后院则独立成园。小园风姿秀丽,风动枝摇间别有风情。她坐在廊里,不知道心思该如何安放。
深秋的风有了寒意,冷冷的吹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这个世界跟她格格不入,就像一粒沙子怎么也不能和水融合在一起,只能沉睡,可她又不能选择沉睡,还得想着怎么不被滔滔的水冲刷干净。
哎呦,累死了个心。头一回觉得生也无望,死也无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深犹豫了下,上前一步,关切,“公主,这里风大,要不要回屋?”
她忧郁的看了李深一眼,默了默,道,“好”。
其实,她还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