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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他薄唇动了动,眼色欣然复暗淡,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没舍得说出来。袖叶下一只手翻了翻。
作为一个高级的护卫,当然要时时注意主人的动作,但又不能像刻意在注意主人的动作,这一点贾志静做得很到位。便看着这样一个小动作,很到位的退了出去。顺带拉上了李深。
长时间相处下来,这二位经强烈激烈的目光交流也产生了厚重的情谊。撇开对对方的猜疑提防不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也培养出了类似朋友又类似敌人的微秒情感。
贾志静虽严肃认真但也有幽默风趣的一面,他拽住李深,“我们去外面逛逛吧”。李深冷着个脸,不说话不摇头不点头,木然的跟着他出了酒楼。
贾志静是个心热的人,虽然李深不搭理他,但他很乐意碰碰冰块儿。他环臂抱着长剑,贴着冰块儿,“你饿不饿?”
冰块儿摇摇头,“不饿”。
见李深反应冷淡,他搔搔头又道:“你说你家主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到楚国来了?”
李深提刀停下,瞅了他两眼,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贾志静无奈的仰天一拍脸,此人就是冰窖里的石头,又冷又硬,无药可救。
屋内两人对坐着,青绿色的酒汁拉着一注水线溢满酒杯。空中月色带了层薄雾,烛影明明。
她闭目无声的仰面喝下他递过的酒,痛快道:“你要我吹笛,可带了笛子?”这纯属不良推脱,她想着他若是没有带,那她也不用吹了,两厢情愿。
王楚抿唇淡笑,不知从哪儿抽出支横笛递给她,“自然是带了“。这家伙考虑甚周全,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想赖也赖不了了。
玉笛通身碧透,泛着莹莹青光,笛口缀着支红色的璎珞,精致华美。
她实心实意的伸手取过,试吹两下,笛音清脆,宛若幽涧清水凌凌激越而出。便站起身,面向溶溶月光,目光扫着横笛投向他,展颜一笑,“高山,流水”。
清越声音响起,她弯过臂肘,落下蝶翼似的团纹袖,蹙合的唇偎着笛口,眼睑睫毛垂下,手指细长灵动,一起一落。
他眸色淡淡的,停在她身上,看出不丝毫的情感,却一直没有离开。拨开眼色浓黑的雾,紫灿云霞,花团锦簇。一片灼灼粉色花雾里,她身姿娉婷,姣若缤纷落英下的仙子,远方的音旋绕,带得风动花舞。
日前的光影,不过几约昼起昼落,她却已觉事如流烟。
她会走,会再也回不来。刹那间,有沉坠的彷徨与卑怯压堵在她胸口,要她躲避不及。有些东西,一直拼命的躲,拼命的逃,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她就是齐国白白送给楚国的猎物!甚是悲催。
她胡思乱想,笛音却没能走调,只能说这根笛子很好。一曲完毕,她放下笛子,映着墨蓝天际,微微一笑,“我吹的好听吗?”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四章 错落的缘(下)
显然,某人看人比听笛多,悠悠回神,眼睛里衔着一缕笑,用一字评价,“好”,端着樽盏走到窗下,“子知,我敬你”。
湖面漾着微光,来往行人不绝,尤其是灯红酒绿处的佳人才子,成双入对。
王楚观察力甚佳,瞅着湖边一对儿一对儿的鸳鸯,像是随意的聊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知可有佳人相伴?”
“啊?”她紧了紧喉咙,佳人相伴?她不久就要成别人的佳人了!捏着袖口扇了扇风,嘴角干干苦笑,“啊,我这等放荡不羁之人,恐怕也没有哪位佳人要陪伴,你是不是已有意中人了?”
王楚只笑不语,但凭她敏锐的视觉,断定此人已心有所衷,意有所属,便了然的替他喜了喜。
哪知人家心中却是悲了悲,有了又怎样,他就要亲手埋葬,“如子知这般洒脱,当真没有想过儿女情长吗?”
她手搭上扶栏,“我不喜欢遵循俗礼,观念与世人不和,家人总说我忤逆,说出来,你又要耻笑,我可不说”。
他神色悠然,有意无意的一步步探索,“无妨,自古情难解,各有己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子知大可不必拘束”。
她抬起眼眸,微微放大又缩回去。琢磨着应该给他们这用情不专的人上上风月课,便双手离开扶栏,一本正经,“我若得一女子,必是自己心爱之人。一生一世固守她一人,护她爱她,不离不弃,你觉得呢?”
他心里一沉,只觉胸间泛起一阵阵苦涩。她想要的是这样简单而隆重,他却已然给不了。费力的舒展开双眉,脸色稍惭,“子知乃专情之人,我……自惭形秽”。
看他自惭形秽的样子,她突觉不好意思。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里,专情二字对他们似乎是个陌生的形容词。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念则是不被人理解的偏激。
意识到自己上错了课,她呵呵笑着挽回,“哪里哪里,我只是极端了些,你不必在意。这世上姑娘这么多,只娶一个岂不太荒凉,你,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却听他说,“我也愿固守一人,至死不渝”。只要,那人是她,可已错过,“只是,已经做不到了”。
他说这话时,口气眼神都极是伤怀,她看着难受,忙安慰,“若是真心相爱,无论现实如何糟糕,你的爱都将是完整的”。
爱在心意,不在于名分地位,等级身份。爱情的高尚在于,它能使沉浸于其中的人们变得宽容而无畏。他们会彼此理解而默默支持,无论前途如何艰险,他们都会风雨同舟,相互扶持,滋养着爱情的花朵永不凋败。
王楚有瞬间的失神,看着她淡笑道:“你笛子吹得很好听”。
看他情绪的变化,她这安抚很是到位,只是怎么又跑到笛音上了。对待夸奖,她向来是来之不拒,便口中应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去我府上,我一定吹给你听”。
王楚给她倒一杯酒,自然而然的宣布,“这几日怕是不行了,两月后我要大婚”。
“咳咳”,一口酒卡在嗓子眼儿,呛得她满脸通红。她惊讶的看着王楚,“什么!”这事儿太突然了,一点儿先期预告都没有。但她脑筋一转,意识到此地结婚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儿就被安排入洞房了,没有征兆很正常。嗯,相当正常。
喘了口气,她干呵呵道:“恭喜王兄,贺喜王兄”。
他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子知不必惊讶,这是请柬”。说着从怀中掏出半卷红笺递给她,“到时,你拿着这个去青云山庄,自会有人带你赴宴”。
她瞅着他递在半空中的请柬,很是不想接。但人家盛情难却,便含笑接了下来。翻开瞟了瞟,心里蓦地一股苍凉。届时,她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又何来赴宴一说。
“我一定前往”,她声音很低,低到让人听不见,“只是王兄……”她忽然调高了声音,王楚安静的看着她。
她想说她就要离去,可终是没有开口。只眨巴着眼睛,违心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楚悠然笑道:“不劳烦你了,只是这一月我有的忙了,不能去你府上喝酒,听你吹笛了”。
本以为自此一别,后会无期。只是这世间的事情谁能料定?缘分巧妙地像一场安排好的戏剧,欺骗戏弄着其中的人又感动欣喜着局外的看客。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五章 他是韩风(上)
三天后晨光熹微,空气中朦胧着昼与夜融合的新鲜气雾。应府的大门在静静的晨曦中打开,在李深的陪护下她登上了去齐国的马车。
马蹄哒哒的敲在长街的石板上,清晰的在马路上回荡。她掀开窗帘,向后望着这座城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依依不舍。
太阳渐渐升高,柔光洒满了城墙。从一睁眼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还魂在客栈里,到现在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城市给了她一连串的惊喜。
撇开那些如真似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又让她活了一次总归是不错的。
巍峨的城墙,濯濯晨光,一点点湮没在地平线下。
李深见她眼神眷眷,骑着马问,“公主可要驻足片刻,好好看看这里?”
她眼睛一直不离慢慢消失的古城,心中涩涩,“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还会再回来”。
李深闭嘴,默默的退到车后。
她倦倦的放下车帘,倚着车内锦缎软被慢慢的闭上眼睛,就像安静的沉入黑暗,如此前,离开一个世界。就连死亡都失去了意义,那还能害怕什么?
如此,她华丽盛大的逃亡,以惨淡的结局告终。
前方,有一个辉煌的宫殿在迎接她;背后,有另一个美丽的牢笼在等待她。她这一去一回真是个天差地别。
如果说此前无拘无束的的混天度日还未让她有足够的认识话,但现在齐国日近一日的感觉叫她由发丝至脚趾都无比清醒,她,是齐国的公主,最不容忽视的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公主。
呃,倒霉就倒在这独一无二上。可见极其非常特别的个例命运也是极其非常特别的,高处不胜寒,大抵如此。试想,如果她一生下来,就兄弟姐妹一大堆,在加上深谙乱世治世都隐忍不发默默无闻的道理,到死恐怕也没几个人记得齐国有这么一位公主,也便不会摊上和亲这等悲剧的事情。
但是呢,命运一向喜欢开玩笑,且很会开玩笑。
这日,混沌闷浊的空气中忽然洒起了细细微雨,像天空中抛洒的绵绵细针,一点点湿润了眼前静默的道路。
津关府,到了。换句话说,她平安无虞的进入了齐国境内。
城墙刚坚巍峨,高挂的幡旗在细雨中和风飞扬着,显得兴高采烈。细雨冲淡着最后一丝秋的凉爽轻轻落在宽阔空敞的广场,津关府大小官员一个个统一有度,如雨中肃立的雕像,紧张而激动的看着马车临近。
她也紧张而激动。
李深驭马撤到她窗前,“公主,到津关府了。”
她没言语,马车缓缓稳定。她呼吸不稳,她很害怕,坐在车内死活不动弹。
车帷随风轻轻的流动,马车静静的停着,众人轻微的呼吸着,似一副静止的画面。韩风和津关府太守并肩而立在众官员之前,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已心焦气躁。
她沉得住气,别人已经没了那口气。
细雨迷蒙起的烟雾笼罩着众人,那太守老奸巨猾的递与迎立的侍卫一个眼色。那侍卫知情会意的伸出了一只手。
轻晃的车帘被拉着举起,湿润而寒凉的空气忽的涌入,骤来的凉意让她的身体一哆嗦。呃,逃不了了,她脸色一变,满眼火气怨气的盯着那侍卫,弯身走出马车。
那人被她盯得背脊发凉,随后便又平背趴在了车下。她看了看这马车的高度,又看了看下面那掀车帘的人,很想一脚踩下去。但公报私怨是个很不地道的事儿,便眉毛一皱,“你起来吧”。
小侍卫有些傻愣愣的退立到一侧,她拉了拉裙子,扶着门框轻身一跃,自顾自清清爽爽的跳下了马车。
众人皆惊诧愕然。
寒冷的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吹在她的脸上,鬓边垂下的秀发被风撩起,李深在她头上撑起一把伞,随着她缓缓的走向跪迎的官员。
雨丝斜斜密密的织着,眼前的众人呼啦啦跪倒,“恭迎公主”。
韩风在首,把头埋得低低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他眼睛紧紧一闭,调高声音,“护北将军韩风奉旨迎接公主回宫,参见公主”。
她努力在已经麻痹的脸上扭出个微笑,“韩将军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