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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一礼不落的传给了她。
她被折腾半死,心里暗暗叫苦,把这个虚伪啰嗦的司仪官暗骂了八百遍。
这日清晨,她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在那可恶的司仪官还未入宫前就大摇大摆出了沅水殿。摆平了一干多事的宫女内侍,却摆不平李深。只要她脚尖踏出殿门,无论去哪儿,这家伙都会消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简直就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即使是在宫城这个防卫严密,安全系数极高的地方,他也会寸步不离,跟的死死的。
她没有办法,只好不搭理他,自顾自朝监史司走。小路上还带着清晨的水汽,草木安静的躺在一片静谧之中做着安详的梦,等待着太阳渐渐升高。
监史司的官员刚刚开始忙碌,脑袋还没醒好。一看来了个这么大的贵客,诚惶诚恐。太史令忙不迭跑上去,“不知公主要找些什么东西”。
她秀眉一弯,露出个浅浅的笑,“我要查自前朝至现在的所有史料”。
太史令吃了个小惊,缩着眉毛想着这么多史料也不能全搬过来,遂道:“公主,请随微臣来”。
被卷成圆柱形的竹简一摞一摞堆满了书架,整间屋子充斥着卷帙浩繁的博大之韵,弥漫着浓厚的笔墨香气。
太史令尽职尽责的一一指给她藏这段历史的地方,“这些就是公主想要的了”,施了一礼,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说那么长的历史有点混淆视听的意思,主要是不想有人察觉出她的意图。低头一想,便觉她甚是多心,谁会在乎她有什么意图。嗤笑一声,寻着太史令指过的地方找她想知道的她父皇和母后的情史。
翻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收获。历史就简单的记着几句话,无非是皇后应氏于某年某月参加选秀,一眼就被皇帝看上了。
她隐约感觉到,这并不是真实的,写的太平常反而不正常。他们的感情也绝不是这么简单,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可史实这样轻描淡写,是在遮掩什么?
随手翻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可一时半会儿也不想离开,那司仪官把她整那么难受,她可不想麻利的回去受罪。索性就在屋子里面乱逛,在层层书卷之中漫无目的的穿梭。
这一逛倒别有所获,透过竹简堆垒的缝隙,隐约看见西墙一角有一扇红漆小门。带着好奇心走过去,却发现上了锁。
吩咐李深去把太史令叫来,她伸手一指,“把这扇门打开”。
太史令面露为难之色,明白说道:“回公主,此门内乃是皇家藏卷。没有陛下的手谕,微臣是不能打开的”。
她脸色一变,就想纠缠一番。刚要开口,李深从她背后不声不响的向前走了几步,不声不响的交给了太史令一个东西,然后又不声不响的回到她身后。她纳闷的瞅他一眼,那木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太史令恭敬一揖,“既然公主有陛下的手谕,卑职遵命”。说着,笑容满面的把门打开了。
她疑惑的瞥了瞥李深,“你怎么会有我父皇的手谕?”
李深答道:“是陛下前些日子交给卑职的,以后宫中任何地方都不会对公主有限制”。
不受任何限制?她微微敛眸,为什么要给她这样一道手谕。反正目前,这道命令对她是有益无害的,乐得接受。
她放心大胆的抬脚走进门内。所有的史籍都按照年代依次排列。想了想齐帝的年号,找到那一列整整齐齐的史料,欣然一笑。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章 储君承言(上)
齐帝年号天隆,她便从天隆元年开始着手。天隆元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与外间基本一致,无非是齐帝登基,改元换年,颁布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宏伟措施。
接着,她胸膛咚咚的拿起天隆二年的书。依照年岁推断,很多扑朔迷离的事情都在这一年发生。
史料明明白白记载:“天隆二年帝伐山胡,得女,幸之,封兰妃。次年,兰妃产女,进封皇后,封号嘉元”。 再无他言。至于齐后的生平背景,一字都没有。
这样看来,齐后并不是单阳应家之女。她是在战火中与齐帝相遇的,身份不明不白。而单阳应家,应该是齐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给她安排的一个身份。
这其间多少障碍压力,朝堂的,世人的,宫廷的。他们结合在一起实在不易,若得以相守,又何惧千难万险?她高兴的笑了笑,这算不算浪漫的情史呢?
她的父皇当时应该是披金戴甲,英姿飒爽的骑着一匹健壮的鬃毛飘飘的白马。奋勇杀敌,忽而在满世界的慌乱中,看到一名混迹在人群中飘忽不定的到处跌跌撞撞的女子。时间为她停滞,世界为她失彩,她父皇凡心大动,瞬间就爱上了她。于是乎,他在战乱中将她救走;于是乎,她就成了他的妃子。
啧啧,这样看来,也不失为一段传奇姻缘。
只是一段情感,拥有浪漫的开始并不代表着拥有幸福的结局。身为皇帝就算是情有所忠,也会有平常人没有的无奈。齐帝因为这战乱中的英雄救美而不再另娶他人,也不无可能,但整个国家需要储君,他如何能扛过朝堂压力这般心思专一?
她摇摇头将竹简放好,忽而瞥见右上方一格上书“彤史”两个大字。彤史是用来记录皇帝的私生活的,这个……究竟要不要窥私呢?思考了一下,她还是踩着下一方书格踮着脚找到了他父皇的彤史。
她这心里很过意不去,暗暗自责,作为公主,偷看父皇的私生活实在是太不道德了。不过,拿都拿了,顺便看个一两眼也没关系。
随手翻着,越看越是惊骇和不解。起初一段时间内,齐帝并没有碰过其他女子。而后突然一反常态,多个陌生女子的姓名以红色的笔迹赫然印在彤史上。而后过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状态,再也没有变过。
她轻声合上书卷,不着痕迹的放回原位。琢磨着这里面的原委,慢慢走出了监史司。
太阳的光线从高处倾泻,普照着一草一木。阳关抚照下,有鸟语间关,唱着欢快的乐曲。已然误了教习的时辰,不知道那司仪官是何表现。她闷闷得意笑着,轻步缓带走在长廊上。
走廊上突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阿姐!”叫的极是欢喜。
她仰头向前方寻望,正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小鸟儿一样向她扑过来。她眼睛一斜,疑惑的瞧着李深。她不是唯一的公主吗?怎么又跑出一个弟弟来?
知道她记忆全无,李深毫不见怪的释疑,“是刚刚袭位的九江王齐承言,数月前被召回朝”。
她不禁“哦”了一声,刚刚看了皇室族谱,对九江王这一人物约略有些印象。先帝的支脉很少,只有坐上皇位的她的父皇和一个远封王侯的九江王。
李深言齐承言刚刚袭位,也就是说,前九江王命数不济已经归西了,而迎面而来的人是他唯一的儿子。
齐承言已飞扑至她眼前,随意的对她完了弯身。他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像是护卫,另一个很有书生气质,温文雅致,都守礼守法的对她拜了拜。她看那俩人一眼,对齐承言笑笑,“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齐承言望着她的眼里欢喜的不得了,“阿姐,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虽然被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儿叫得这么亲近有些别扭,但那一声“阿姐”叫得她很是滋润。她脑筋一转,眼睛美美的弯了弯,胡说,“阿姐出去玩儿了,下次带你去”。
李深脸色发青,心想,公主,可不能这么欺骗小孩儿。
齐承言水润的眼睛亮了亮,“阿姐,外面好不好玩儿?”
她看着那亮闪闪的眼珠,直想缝上自己的嘴,没事儿说什么出去玩儿啊。这小人儿在宫里呆的久,对外面充满了新奇感,要是当了真,非缠着她出去玩儿可怎么是好。
只好无奈的笑笑,“好玩儿啊,有集市,有人群,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二十章 储君承言(下)
齐承言的欣喜更甚,目光中满是渴求。她一咬牙,豁出去了,让那什么华槿在沅水殿晾着吧,她可不能拒绝这样可爱的孩子的请求。
怎料,苍天眷顾。齐承言红光光的小脸一黯,“可是,阿姐,我得走了。陛下还等着考我的诗文呢”。
她瞬间松了口气,开怀的笑笑,“好,快走吧,慢点儿”,随后,不知中什么邪的多了句嘴,“下次阿姐再带你出去玩儿”。
李深脸色又青了回,公主,不带这样糊弄孩子的。
齐承言得了句话,无比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两个人物,护着他慢慢离开,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孩子好像很喜欢她,不由自已的笑笑,看着前方长长的走廊,向身后问,“他回朝干什么?”受封的王是不能随便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的,除非朝廷下诏命其回朝。
李深边走边解释,“因为公主就要嫁到楚国,陛下又无子嗣,为了稳住朝堂,就诏回了九江王”。
“奥”,她回头再望一眼,那就是齐国未来的国君吗?神经猛地一凉,有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转头,压下那种不明的感觉,她摇摇晃晃回到沅水殿。
墨兰和子玉等在门口急的不行,看到他的身影就跑了上去,“公主……”,口气有些低沉。
“怎么了?”她毫不在意。
墨兰扒眼小心的看着她,“刚刚陛下来过了”。
她脑袋一垂,“然后呢?”
“然后,看公主没在,就走了”。
她一翻眼,没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浪费些口舌,去解释一番,弄得她心情紧张的跟逃课的学生一样。呃,她确实是个逃课的学生。
华槿还是一副端正的恭敬样子,不言不语的等在内殿。他神色平淡,全然不提她故意迟到的事儿,只躬躬身,“公主,我们开始吧”。
不温不热,不暴不燥,她已被他这种超强的忍耐力深深折服。看了看快到中天的太阳,她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可不可以明日再来?”
华槿眸光淡淡,不轻不重,“微臣必须完成今日的教习,请公主忍耐一下吧”。
她头一歪,这人真是阴险。整她,又让她无话可说。
这一忍耐就到了午后,华槿才满意的离开。她坐在锦垫上,不住的喝水,散散心中的火气。午饭都没有让她吃,真是可恶。
随便吃了点东西,她走出沉闷的沅水殿,悠闲的散步。西垂的太阳将光束四射开来,不太强烈的光芒似一层金纱覆在景物之上。前方水面湖亭之中,一对美丽的身影巧妙地嵌合在一派光景之中。
她开怀一笑,乐颠乐颠的跑了过去,“父皇,母后!”
两人齐齐转头,见是她一致笑了笑。齐帝招招手,“来,成儿,看你母后养的鱼,好不好?”
她伸眼过去,天气都这样冷了,这鱼还这么欢腾儿,鼻子哼了哼,“好看,一堆一堆的,都挣着吃母后喂得食呢”。回过眼神,她笑嘻嘻道:“父皇今日去看儿臣了?”
齐后听笑话的似的转身一笑,“听你父皇说,你把司仪官撂在沅水殿不管,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她脸一红,讪讪的,“他太啰嗦了,我……就当是惩罚他了”。
齐帝一摆手,“你怎么可以乱罚人,他若是教不好,父皇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她赶忙婉拒,“很好,不用换了”。万一换个啰里啰嗦的老头,那她岂不是更惨。
正说笑间,一内侍急急走近,禀报某官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