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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与楚恒相对,她脸皮一阵通红。越发觉得,昏迷绝对是个好事情。
班灵这一招很高明,解决了楚恒,宫城无主。虽妙不到不攻自破,但多少省了力气。
此时,她矍然醒悟,有一个人,为了她,三日三夜耗尽心力,弃了宫城。
班灵千算万算,却不知楚恒并不是好算计的,事先早有准备。他先是命人召来楚炎和初白,交待了楚炎如何防御,再由初白护着他与她解毒。
如此,整个宫城便交给了楚炎。
那防御之法,原本万无一失。偏偏赶上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中军更换操练场地,后退五十里,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在天黑之前秘密赶回宫城护卫。
兵家战场,夺取要地,最讲究先机。而夺宫这样的事,先机尤为重要。差一刻,宫城都可能颠覆。
班护控制着宫城半数的禁卫军,而明晚宫城的东西门都是他的手下值卫,可以说攻入未央宫不费吹灰之力,是为天时。
班灵将先机和天时掐的精准,分毫不错。
楚炎临危受命,不料中途异动。此刻,他已愁垂了双目,“宫城本身的防卫力量恐怕难以抵挡半数禁卫军的进攻。而且……臣弟获知,这几日路安有大量不明身份的人涌入。臣弟怀疑,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紧结的眉心透露着楚恒的担忧,倘若援军无法及时在叛军围攻之前到达,那么,宫城将失守。
这宫城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了,可现在竟莫名其妙的想护住它。
楚恒的情她是欠下了,欠的心安理得。可他这壮举毕竟太沉重,压得她心里绞绞的纠缠,有感动也有愧责。
她抑住胸口那方肆意汹涌的情感,维持着不多的冷静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炎没碰到过这等轰天震地的事儿,自是要深思熟虑一番,疲倦的眼睛生撑着苦苦盘思对策,“臣弟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若有万一,初公子可以护卫皇兄和您的安全”。
他郑重其事的指了指悠闲自若的初白。她顺势瞥了瞥,那家伙安闲的就像是香炉内冒出来的烟,紧急没有,沉稳有余。
她笑了笑,不是滋味。楚恒思虑周到,最后一步也想到了。如有不测,她也是安全的。
可她终究不是吃素的。班灵会算,她也会算。那娇滴滴的美人竟敢暗地里捅她一刀子,当她是傻子吗!不反击一下,怎对得起她这皇后的称号。嗯,她得做个恶毒的皇后。
猛地一股怒气冲向头顶,荡得她目光阴翳得骇人,转向楚炎问,“那班美人呢?”
楚炎稍一迟疑,“为避免打草惊蛇,臣弟已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好”,她冷冷一笑,带着透骨的寒气,“既然来不及阻止,就放他们进来吧,也省得白费力气”。
楚炎大惊,不置信的看着她,等她说出个所以然。
此举一是纵虎胡为找死,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依楚炎看来一旦把虎引入,只有死地没有后生,孤注一掷也要看有没有注可掷啊。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九章 里应外合
她做了个甚诡然的笑,一反常态的玩了一把深藏不漏,“本宫记得未央宫和天豫宫是有窄巷相连的”。
天豫宫是朝堂所在,天子居地,自然要建出天子的气势。未央宫作为皇后居地,理所当然就要衬托天子的威严。
两宫之间以长长的青石窄巷相通,隔一段高起的巨石墙围住这通道。隔绝的是天子的至尊,也是为防御只需。
这长巷的设计甚妙,妙不可言。楚宫初起时,应该没料到这宫墙还有另一番妙用。
楚炎这脑子转的很快,稍一提示便明白了她的计谋,“娘娘是想利用此地居高临下的优势进行围歼吗?”
楚炎一语中的,她含笑点了点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班灵是魔,她是道,向来邪不压正。瞟了两眼门外空空的夜色,毫不留情道:“铸铁栏吧,断了前路也要绝了后路”。
楚炎立时缓了脸色,散了愁云,无比敬仰的对她俯一俯身。转头离去,策划一场大戏。
旁边一个看戏的这才缥缈缈道:“你也果如传言所说,空前绝后,嘿嘿,嘿嘿”。
局势迫在眉睫,她能如此镇定的站着,已是十分罕见。
或许一夜过后,她丰富又多彩的人生里,又添一笔传奇让人嗟叹。要不身败名裂,要不万古长青。
她正在挽救她那一世英名。
按常理,一天的时间从宫外五十里出调派军队赶回宫城根本不成问题。可楚恒到底不是一个按常理的人。
他一向深谋远虑,老谋深算,豁出整个楚宫也不愿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大规模的调遣势必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心,那就很有可能放虎归山,埋下隐患。
隐患这个东西,是帝王最忌讳的。引蛇出洞不成,势必夜夜担心那蛇突然出来冷不丁的咬上一口。万一那一口咬得天时地利,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宁愿站在悬崖边上放手一搏,也不要日日忧虑寝食难安。
整个殿内空荡荡一片,为了防止内奸班灵获知这里的消息通风报信,所有知情人都被囚禁,留下的只有漠然立在角落里的墨兰。
奥,还有一个上了房顶,在那鎏金飞檐上不胜悠闲。
她没精打采的靠着宫门看夕阳余晖散开了彩霞,延绵无尽,对房顶那人道:“你就不担心你师弟的安危?”
初白俩眼瞄着彩霞,慢吞吞道:“我这师弟从未要我担忧过,让我这做师兄的很放心”。
她仔细听着,那语调散漫,真的是一百个放心。
可她不是初白,没办法大难临头还谈笑风生,没办法看着他沉睡不醒还稳若古钟。
与初白的沉定相比,她有难言的心慌,便甚不忿的瞅了他一眼,麻利的跑进内殿不再理他。
楚恒深睡着,眉目鼻尖唇瓣都舒展着,少有的平静自然。榻前飘着一缕一缕的沉香,香气安脑定心,再加上晚阳熏染的脉脉光晕,这小屋香馨素雅,让她觉得很美好。
嗯,静静的看着楚恒也很美好。只看着他就好,她很满足。
叛军来得突然,比预想的要早,可能是怕失了先机。可先机不是越早越能占得了的,得看运气,迫不及待的想站上权利的巅峰那也得看有没有能耐。
宫城东门坦亮亮的开着,不费吹灰之力的入侵让叛军喜出望外,叫嚣着直逼未央宫。他们目标这样明确,应该是班灵的功劳。
两宫的通路汇集了大部分的武力,楚炎安排的得当。众将士死命抵守之后干脆放了他们进来,抵抗是真,也是装装样子引鱼上钩。
叛军更是得意,呼啦啦涌进夹道。楚炎站在高墙上俯视着这一群不知死活的叛乱者,果决的做出一个手势。与叛军周旋生生被逼着后退的将士果断撤退出巷,入口处的铁栏及时落下。
“哐当”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未央宫,惊了叛军。
方才还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叛军,僵了一般不明所以。总算有个机敏的人大叫一声,“不好”!
垛口处隐藏的弓箭手刷刷齐现,冰冷的箭锋对准了墙下的被困之徒。
那帮叛军霎时没了魂儿,躲躲闪闪的不知是后退还是前冲。上天入地无路,四面闭合,他们没了退路。
却有一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与铁栏锋锐的尖口擦肩而过,侥幸逃了出来,勇气可嘉。
这漏网之鱼虽逃了出来,但没有了并肩作战的兄弟,也到了穷途末路。就算他有以一敌挡百之能,也敌不过墙上墙上对他挥戈立矛的诸多将士。
灰压压的士兵迅速将他围合,对付他一人,足以。火光亮起,照清了敌我,也照清了那人的面孔。
待瞄清了那人的模样,站在高处的楚炎大笑道:“本王说呢,班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聚众叛乱。原来是广陵侯,幸会幸会”。
那人面不改色,握拳回礼,“江阴王,客气了”。已是覆巢之势,他还能这么淡定,着实令人钦佩。
楚炎与他是旧相识,免不了客套寒暄。遂神采奕奕飞扬的与他客气道:“本王真是佩服广陵侯的勇气,不过,本王也奉劝你束手就擒,莫做困兽之斗的好!”
那班守株待兔待了一夜的将士,已拉弓满弦蓄势待发。他若是有一点儿反抗,便会乱箭如雨将他射成肉酱。
动与不动在他心中权衡,忍痛含泪看了眼夹道内被困的兄弟,拿出微不足道的法码与楚炎对峙,“若我投降,江阴王可会放了他们?”
楚炎瞥眼看了看那帮垂头丧气的叛军,甚好笑的盯着广陵侯道:“广陵侯不愧是广陵侯,到这个时候还敢跟本王谈条件。别忘了,他们与你一样是谋反,广陵侯认为呢?”
谋逆当诛,一丝回旋的余地也无,再简单的道理不过。
谋逆这样拿性命做赌注的事儿,成了别人丧命,败了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这只不听话的羔羊还在垂死挣扎,哈哈长笑之后道:“那江阴王就试试吧,看看这困兽之斗如何”。
想那拉着弓的士兵手都发酸了,他这话音刚落,那弓弦便得了信号,“崩崩”弹出。
跟着,那羔羊手中的长枪也舞了起来,月光之下来回反复格挡的长枪明晃晃的闪着银光,耀人眼目。
困兽之斗不是吹的,一轮箭雨扫射之后,羔羊应付自如。主要是楚炎大悲大慈,不想要了他的命,长箭并没有射向他的要害。
楚恒命令要捉活的羔羊,楚炎甚惆怅。这羔羊这么负隅顽抗,一刀宰了多痛快。
未央宫内,她呆望着南角那块儿亮红红的天。愣着眼神筹谋良久,还是冒险派了贾志静和李深前去相助。
初白依旧不沾土地的呆在房顶上,对她道:“万一叛军攻进来,我一个人怎么带着你和师弟两个人离开?”
回给他一个不好看的眼神,她解疑道:“要攻早攻进来了,会等到这时候?楚炎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初白随口应付的“嗯奥”了一声道:“你怎的不让我去?”明明是他的武功更高一些。
她歪了歪头,对着初白一阵唏嘘,“你这散漫无羁的江湖人会管这等闲事?你若想去,便去好了”。
初白点头回道:“你甚知我心,在下确实不想搭理”。
贾志静和李深双双赶到时,一队执枪的士兵正向那羔羊挺近,愁苦着如何将他拿下。
他们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拔刀挺剑攻到了羔羊身前。羔羊措手不及,终是寡不敌众,被他二人三两下制服。
手中长枪落地,广陵侯丧丧然跪倒,楚炎满意的松了口气。救援大军随之赶到,严严密密的护住了宫城。
胜得好险,好在皆大欢喜。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五十章 君来有声
楚恒醒的这个点儿是个好点儿,漫天的嘶喊声和血红的腥光里,他醒了。
或许伴着皇权长大的他,熟悉了鲜血和白骨,便选择了在厮杀中苏醒。
火光染红了夜空一角,暗示着成王败寇的残忍,千余人的性命如风扫落叶一般瞬间飞散,殷红的血肆流成河诉说着皇权的悲哀。提醒着世人,这不是罪恶,是理所应当。
楚恒苏醒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儿。可能是期盼的久了,她头脑欢喜的发晕,撩开薄纱帷帐,便柔声细语的唤了声,“陛下,醒了?”说完,她有些恍惚。
刚挑开眼皮的楚恒,眨巴着眼更恍惚。她紧了紧喉咙,想探究一下,她是怎么发出那个绵软的调调的。
楚恒恍惚完了,惊喜的抓住她的手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