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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恍惚完了,惊喜的抓住她的手腕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昏迷了一天一夜竟然还有力气握着她的手腕,楚恒不是凡人。她笑嘻嘻的将话岔开,“睡了这么久,你渴不渴”。
楚恒乖巧道:“渴”。她便贤淑的端过墨兰递来的水杯。楚恒不动,眼神向胳膊翻了翻,意思是他没有力气动不了。
她便亲切的耐心的喂他,墨兰在旁抿着嘴笑。
楚恒漾着满脸的笑,看她,眼神直成一条线儿。直到内侍垂首通传,“禀娘娘,江阴王说逆贼已擒获”,才结束对她呆呆的注视,缓了缓神。
她把茶杯一放,通情达理道:“要不我扶你去看看”。
楚恒吃力的撑着身子,可怜道:“没有力气了,你替我去看看吧”。
楚恒从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变得这般凄惨,是她害得。既是她欠下的一笔账,就必须要担待下来。便耐着性子走到外殿。
此前,她一直以为带头赴死的是什么中领军将军班护,哪料先看到的却是一个英武的陌生面孔,指着那阶下被绑成麻花的人,她问,“他是谁?”
楚炎蔑视的瞟了瞟,答道:“广陵侯,前废景王之子。景王作乱,被削了王位贬为广陵侯”他哼一声,“没想到,他的儿子又重蹈覆辙”。
那广陵侯甚有不服的气魄,昂着头一声不吭的任凭楚炎揭丑,冷着眼神将她望着。
她叹惋着摇了摇头,权利之上颠覆的人太多,成就的人也太多,孰是孰非只能由成就的人来书写。
像广陵侯败得理直气壮的现下也很少见了,难得难得。
原本以为班灵欲除掉她,才利用班护值守宫城的便利,逼宫置她于死地。没想到他们听命的人竟是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人物还颇有前科。
她大概可以猜到,这位广陵侯对他父亲被贬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子成父业,照着他爹的路又走了一遭,结果又失败了。
他父亲败在了楚恒的父亲手中,他又败在了楚恒手里,真是怪不得别人,运气不好。
楚恒只说要她看一看,那她瞅一瞅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便理也不理跪着的二人,含笑与楚炎道:“此次江阴王辛苦了。不是还有一个被你幽禁了嘛,三个人一起送进天牢吧”。
楚炎卸了战斗中的紧张和压迫,恢复了往日的清仪气度,回道:“如此,臣弟便告退了”。
楚恒为她袪毒,耗神费力过竭,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后便又活蹦乱跳。朝堂立时陷入新一轮的沉翳,那几个想在老虎身上拔毛的羔羊,难逃一死。
有牵连的朝臣便惴惴不安,全体官员再继庄相一案后又面临更严酷的清洗,众人对楚恒的手腕又畏惧了三分。
帝王的威严要由反叛者的血来祭奠,这是古老的定律。
残忍的审判与杀戮总会无声无息的传入未央宫,她两眼一闭,两耳一堵,拒绝了解。未央宫的人很自觉的封好了嘴巴。
她身上残毒未消,便每日遵照太医的嘱咐调养身体。
楚恒日日窝在勤政殿处理这次谋反的案子,焚膏继晷,是个勤快的皇帝。近日特别殷勤,勤政之余不忘顺手作两句诗,总归是日思夜想之类的。
亦或者随手塞些勤政殿的东西给她,言之这东西带着他无尽的思念。未央宫与天豫宫那条路尽是内侍来回奔波的身影,勤政殿能搬得东西全部转到了未央宫。
长叹息已抒情兮,愁此情之未绝。他若是再猛烈的思念下去,和庆殿将变成另一个勤政殿。
虽则他那诗做得不怎么样,那东西也是信手拈来的,可她格外甜蜜。
这大概便是懵懂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还不错,这情怀她体验着很美好。甚至觉得宫城这个牢笼叫她吃了这么多苦,也很美好。
一时间,她这情怀泛滥成灾,似乎与楚恒相关的一切都是不曾有过的美妙。
今晚这月亮也格外圆亮,黄透透的。她喜滋滋抬头看着,总感觉月亮也在对她笑。晴空一派墨蓝,没有一丝杂质,月华光辉在它周围照出了一个圈,朦胧幻美,分外好看。
她爱上这里了,爱得一塌糊涂。
从这狂热的依恋中镇静出来的时候,她便想他们这关系是何时飞越的,好似一瞬间之前她情窦紧闭着,一瞬间之后便开得惊人。
可在思考这个事儿时,她毕竟也是狂热的,甚在理的认为这是一瞬钟情。
夜里风凉,好景总是看不长。墨兰把着点儿提醒道:“公主,夜深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她该睡觉了。只好远远的瞥了瞥天豫宫,恋恋的瞥了瞥月亮,舍了美景回屋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倦意,估计是最近调养的太好了,精力过剩。
月光透过窗子跳进屋内洒了一室光辉,她便看着凉凉的光出神。默默地沉溺在对他的依恋中,陷进去了便不可自拔。
外殿一阵窸窣,传来侍女低细的声音,“陛下,娘娘睡了”。
都说人不可说,一说便到。现下看来也不可想,若是她一想楚恒便到的话也是个不错的事儿。
她心里惊喜的慌乱,连忙翻身假寐。想以前她情窦没开的时候,和楚恒在一张榻上并肩躺着甚是坦荡,如今怎么也坦荡不起来了,反而紧张。
耳朵感应着他的声响,楚恒褪了衣衫,轻着脚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她那一颗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楚恒侧身,见她这一卧卧的不正常,便贴着她耳边道:“都睁开眼了,还要背对着我吗?”
她这心咚咚跳得更快,被拆穿了,只得转身。
这一转没控制好力度,势头稍猛。甚迅捷的翻过去,不巧不巧正对上楚恒的身体,那姿势像极了直接扑到他怀里。
楚恒顺势笑吟吟的搂住了她的腰肢。
热血直冲上耳根,这十几年来她还没这么囧过。
虽是个意外,但她也得挣扎个一两下,投怀送抱这样的事情她还做不来。
楚恒得了便宜,便死活不放手,低头抵着她额头道:“怎么,害羞了?”
那个语调分明是在嘲笑她,便索性卧在那里不动,盯着他一双火热火热的眼睛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想起了来这里?”
他挑开她额间的发丝道:“可是怪我许久没来看你?”她摆出个无奈的表情,楚恒继续玩着那一缕头发深情道:“我睡不着,想着你就走到这儿来了”。
她无言以对,一张脸对着他那火热的胸膛,一股一股的淡淡香气兜头盖脸的将她绕着,她这心思相当凌乱。
两厢沉默许久,楚恒将她身子板过来,一双眸子柔柔的凝视着,深情款款道:“我知道和亲是你不愿,你一直不肯承认我是你的夫君,也一直不肯承认你是我的皇后”,她心一紧,不安而认真的听着,“直到那日你开口叫我“陛下”,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欢喜,宛成?”
他手上的力道加紧了一分。
她“嗯”了一声。
他企盼的将她望着,“你可接受了朕?”
她被他身上的气息熏得头脑发晕,甚顺溜的又“嗯”了一声。
楚恒俩眼大放异彩,亮闪闪的看着她,“你答应了可就收不回去了,明日我忙完了,就来你这里”。
她瞪大了眼。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五十一章 流风无情桃花落
楚恒垂下眼皮,得意道:“怎么要反悔?这可由不得你”。
虽然她是在被干扰的情况下嗯的,但她确实也是要嗯的,也绝没有反悔的意思。
在这么暧昧的情况下,她胸中一汪春水摇啊摇,摇啊摇,也不知道要答个什么话儿,一不留神说了句,“干嘛要等到明天,你今天怎么不……”
说完,她脸一黑。
楚恒那俩眼笑意滟滟,贴近她一分道:“怎么,你等不及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今天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覆水难收。只好干笑两下,向后缩了缩道:“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
她正向榻内退,楚恒一双手臂登时把她拽了回去,抱紧了才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想占有”,他情绪激动,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我怕会失去你,怕你会离开。宛成,我们一生一世相守,好吗?”
她觉得他这话说得很伤感,也不知他为什么要伤感。她已接受了他,那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何来失去离开一说。
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还是温婉的伸出双臂也将他抱住,抚慰道:“好,长相厮守不分离”。
那月光清凉凉的,她斜了一眼。甚安稳的抱着他,贴着他的胸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双眼一合迷迷糊糊睡了。
朦朦胧胧里,总觉得有人在他耳畔一声长叹接着一声长叹。
梦乡里,她笑着说,“楚恒,你莫要负我”。
楚恒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他一向是个晚睡早起勤政的主儿,她向来是比不上他的。每日必得让太阳亲自唤醒,才会懒散散的起来。向身侧看了看,想起昨夜说得话,心情大好。
三月艳阳天,温煦的光线暖人心怀。
墨兰今天很兴奋,连跑带叫的进来,“公主,园里的桃花开了呢”,一张小脸被她手中娇艳的桃花映得粉红。
想着一片桃花灼灼盛开,她便跃跃而动。出门就撞上了立在门侧的李深,墨兰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她抬眼一望,竟有隔了三秋的感觉。算起来,也确实有好多日子没看到他。宫变平息后,她一直呆在殿内养病,两脚懒得不愿走动,自是很少见到他。
偏头看了眼墨兰,她那半张脸简直比桃花还要红。呃,据她的经验这应该是别有心怀,嗯,别有心怀。再看了眼清冷清冷的李深,她便好心好意的支开了墨兰。
李深往常一样跟在她身后,那步伐那眼神一成不变。只不过身上行头变了变,一身御赐的银衣盔甲彰显着他的荣耀。
擒获逆贼他与贾志静功不可没,楚恒论功行赏,公公正正给他升了官职,也赐予了他无上的荣誉。只是,他没有接受。
她轻移着脚步,目光游走在花木之上,悠闲问他,“名利地位,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你为什么要拒绝?”
“李深自知无此能力,不敢妄居上林苑校尉一职。掌管和庆殿的禁军,卑职就已经应顾不暇了”,他半自嘲的说着,显得很不在意。
楚恒的命令他不能不从,已无力为之推却了校尉一职,自降一阶护卫和庆殿,圆了楚恒的场也堵住了那班大臣的嘴。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他出自齐国。
她手指顿住,回头看了看他清瘦的脸颊,叹息一声。这事儿怪她,不该让他去擒什么逆贼。擒来擒去,反倒弄出一身不是。
那一片桃花开得绚烂,入眼皆是片片红云。朵朵簇枝头,开得很卖力。还未靠近,模模糊糊的见一群粉衣着身的宫娥叽叽喳喳的折着桃枝,不时有花瓣轻灵飘落。
见她疾步走来,众人都息了声响老老实实的停下来见礼。
那桃颜一般水灵的小宫娥解释道:“墨兰姐姐说皇后娘娘喜欢桃花,就命奴婢们多折一些摆在殿里”。
她瞅了一眼桃树下铺的一层轻碎落英,只无奈轻叹,墨兰真有心。可惜了这可人的花,等到了花开,却不料遇到了采花贼。一片芳心化云泥,可悲可叹。
被她们这样没轻没重的一折腾,满树桃花摧残的七扭八歪,全然不复初时的漫烂。她看着别扭,心中也就索然无味。
穿行在娇艳妩媚的桃花之中,李深显得很拘束,那表情就像是在受罪。
她很不理解,难道这漫天的连枝桃花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