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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六十九章 避居应府
她手指在桌案缘角磨来磨去,弦感却迟迟不语。他秀雅的眉间缱绻着愁意,看上去好像云烟浮动的山峦,虽不清朗但还是朦胧的美丽。定定思考了半天,他方蹙着眉心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也不知道对你是好还是坏”。
她敲了下桌子,只好奇的追问下去,“说吧,你不说我怎么分辨好坏”。
弦感沉了口气,“家父要我告知,你宫内夜夜熏燃的香料名为紫檀,乃是他亲自配置。里面含混了另一种香料,会损伤女**体”。他说得很轻很慢,有意避重就轻淡化药物的实际作用,可即便如此,也能将她耸进深渊。
李深立在她身后,心里一震一紧,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那姿势还未变,依然端坐着,清淡的脸容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仿佛凝合僵滞了一般。沉定须臾,她不急不恼的叹了口气,吐出满腹沉郁,偏头对李深道:“派人去宫内传话,就说我不回去了”。
不能选择不在乎,只能选择躲避。或许弦感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又怕事情戳穿后会给她带来危机,才会如此犹豫不决,可她好像感应到了一场更深的阴谋,她被设计其中。
话很快传到了楚恒那里,很快的,一支铁甲耀耀的队伍由宫门直延而出,奔赴应府门口。那士兵先将应府各个出口团团围住,然后才礼貌周全的敲开大门。
府内那护卫不是白养的,立时向她报告了此等危机。她这方还未来得及动上两步,贾志静已率领两个士卒大步流星的向她袭来。
堵了出口,便就像个要捉拿要犯的。李深眼光一闪,哧溜一个箭步挡在了她身前。
楚恒算计得不留余地,手法相当明显,绑也要把她绑回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费力抵抗。便摇了摇头,伸手退开挡住视线的李深,对贾志静露了个晴朗的笑,“什么事情?”她这声音清凉松快,没有半点儿责难和究问之意。
贾志静没料到她会以这样轻松的态度应对,抱手施了一礼道:“陛下请您回宫”。
总得把话说个明白,她搭了搭眼皮,“好,那走吧”。
无需强制,在贾志静错愕的目光中,她流流畅畅走出府外登上了马车,撇下一干人等愣在当场。别人倒没什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反正这府第她来了就走,走后就久不现身。只是弦感甚是不安,他怕的就是急于告诉她真相会过早的将她推入危险的境地,那样便是害了她,而不是救了她。
空荡荡的大殿干净得一尘不染,光洁的地面甚至可以照出人影,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光泽。她从未来过这里,从未观临过他君临天下。
永德殿灯火辉煌,永远散发着让世人敬畏的光芒,而这里,是天子发号施令统领天下的地方。宽阔的殿堂宏伟、庄严而神圣,威凛慑人。
她顿住脚步,眼光顺着地面浮起的光亮向前滑动,乌黄色的袍角入眼又拉着她的眼光向上游走。那背影俊逸凌人,耸立在大殿中央。楚恒双手负立背向她,望着殿内众人日日仰望和尊崇的地方,默默深思。
看不到他此时此刻脸上表情的变化,但对着她的身影在这无人空旷的朝堂之上显得孤寂,笼罩着掩饰不住的伤感。注目了好一会儿,楚恒才转身回头。俊雅的面容上是少有的疲惫之色,弯曲的眉间盘旋着一丝触人心弦的怅惘。
她心苦了苦。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似是困苦的问道:“是又发生了什么?还是朕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宛成,你告诉我”。
乌黑的眸间翻腾着遏制不住的忧伤,她忍不住上前两步。最后还是垂下眉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以为你的爱是真城的,你的诺言是真挚的,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欺骗我?”
他眉心深陷,缓缓道:“没有”。
喉间涌来一股酸痛,她咬住嘴唇,“那你告诉我紫檀是什么?你娶我又是为了什么?”
楚恒面上骤冷,原本苦闷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注意着他神态的变化,她的心里也跟着一下下变得寒冷。一切,已然明了,不必要非听他的答案了。亲口说出,只会更伤人而已。
慢慢的转动方向,她移步缓缓离去。
她走了很久,直到宫墙内再寻不到她的身影。楚恒一直僵冷阴沉的脸色才陡然一缓,露出不合时宜的微笑,随口唤道:“来人”。
大殿内侧的黑暗之中显现出一个内侍低顺的身影,楚恒依旧伫立在原地,望着门口吩咐道:“今后,宫中事物,事无巨细,都要一丝不落的向皇后呈报。她若不看,就念给她听”。
她这一行遇见何人做了何事,他都是清楚的,只要稍稍动动脑筋,便能猜出是谁透漏给她这样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随后,他袍角轻动,心情愉悦的走出大殿,在门口停住,对一直守候在此的贾志静说道:“你悄悄的跟着,看着他们平安到府”。
李深踩着她被月光拉长的身影,眼睛却是盯着她随脚步轻动轻晃的垂散秀发。从宫内走出来就已是繁星满天了,此时的街道更是暗寂宁静,就连呼吸都是清晰可闻。白昼喧嚣,暗夜空寂。万家灯火熄灭的时刻,唯她一人踏着月光,神情郁郁。虽然没有闹到生死决绝的地步,虽然努力克制着情绪,可她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密密的银针扎了又扎。
真情假意,更是心痛。
她眼神空洞迷离,心思早已不知游离去了那里。这样一副木然无神的表情,再加上她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双手一推大门把府中的仆从吓了一跳。
弦感得知她回来后,伫立在她走向卧室的路上,担忧的目光在见到她平安无事后安稳下来。她自是收着一颗心眼外无物,许是弦感站的地方太暗,无视他一般径直游哒进了卧房,睡觉,熄灯,了事。
这让弦感忍不住又是一阵担心,迫不及待的向李深询问:“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了?”
李深看看灭了亮的屋子,甚安心的宽慰道:“弦公子不必担心,我想,公主明天就好了”。
弦感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李深对她的洞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第二天一早,她神清气爽的踏出房门,还特意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府内人见状,皆瞠目叹奇,弦感更是卸了满心的负累,不由对李深这等精准的眼神深深叹服。
有了这场别扭,她可以光明正大且心安理得的逃离宫城,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应府可是她的天下,没有时时针对她的明枪暗箭,也没有琐累的凡仪俗礼,想如何就如何,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不亦说乎。若说干些有追求有意义的事情,她实在想不出来。名利地位,荣华富贵,一样不缺,没事儿抛掷大把的时光就当是消遣了。
她优哉游哉的抛得很称心。
虽然此人身在府中,但对一应事物一概不管。遇到缠人请示的,她便利利索索的退给弦感。这样推来推去,倒把弦感推成了府内的中心人物。吸引着那一干年轻貌美的侍女不说,就连男子也心甘情愿任他驱使。弦感就是个神物。才貌俱佳不说,品德修为更是上乘,只需双足立稳,就足以令人拜服。
在这官贾云集的路安城中,应府无论是声望还是财势都是看不上眼的,得益于她有意的掩饰,将这颗珠玉生生埋在了泥土之中。但这也使得应府可以安然超脱于世俗的洪流之外,平静无声的结尘于角落。
但是再超然世外,也与外界脱离不了实际的关系。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七十章 闲云野鹤自在得
应府庞大,要想它正常的运作就需要经济来源。除了她原有的财产外,应府最重要的一部分收入就是一块不容小觑的地产。这是以前买下这座房子时为了防止坐吃山空,她特地增加的额外财产。
一来是保证应府的正常运转。她最初的打算就是以备不时之需,作为落难楚国的“一窟”。既然是秘密隐蔽的,那么维持它的存在也必须尽可能的避人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它创造一个长久且稳定的动力,那用它本身创造的财富也最为可靠。二来就是她不在时,府中人也可自力更生。她计划的圆满,但现在看来,她的这个“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楚恒完全知道应府的存在,这里倒成了她的避难所。
府内人员虽不多,但若有条不紊的指挥调度,也是件劳思费神的事儿。弦感总揽一切事物,财务人员一应监管,实是苦也,累也。
“姑姑”,甜甜软软的声音传来,她背后不由一麻。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她内心都会生出一种岁月无情的感慨,硬生生感觉一下苍老了好多岁。
自打江羽在初白的怂恿下第一次这么叫她时,她便满脸抗议。捏着江羽的脸蛋儿质问,“小鬼,谁要你叫我姑姑的?我有这么老吗,叫姐姐”。江羽无辜的用手指指了指身旁的初白,后者一副淡然无谓的神态,好似她天生就该被人叫姑姑。
她便愤然的挖他一眼,初白不以为意,甚合理的解释道:“他叫我师父,怎能叫你姐姐?”那样,她便和江羽跑到一个辈儿去了,初白反而高她一截儿。想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她痛下决心,宁可让自己老死,也绝不能便宜初白。
自此,江羽就一直高高兴兴的唤她姑姑。
她疙疙瘩瘩的适应了一会儿,由走廊两侧的横栏上跳下来。对小跑过来的江羽嘻嘻一笑,“什么事儿,跑这么快?”
江羽弯腰,大口喘着气,手指向着门口,“门外有个很奇怪的人要见你”。
来人一身宫内的内侍装扮,她睨着眼睛没好色的瞅了瞅。那人心里一凉,拖着封信恭恭敬敬递给她。信封上干干净净一字也无,她不知是什么,只好先拆开来看看。
只扫了两眼,便捏着信角扔在了一旁。无非是未央宫的人们在干些什么,吃些什么,甚至连楚恒妃嫔的一举一动都写得清清楚楚,琐碎的不能再琐碎。楚恒心机甚重,她想摆脱宫内的一切,他就偏要她与宫城脱不开半点儿关系。
内侍躬身立在她身侧,小心的看着她这一举动,然后轻声说道:“陛下说,娘娘若是不想看,那就让奴才念给您听”。
她手指敲着桌子,冷笑一声,“我若是也不想听呢?”内侍见她有些生气,连叩首求饶,“陛下说,娘娘要是听不到,就会杀了奴才,请娘娘饶命”。
她这丹田气血上涌,涌到一半儿又她压下去。莫生气,生气干嘛,气大伤身。便轻吐一口气,抚平内心的火气,恨恨道:“你读吧”,听不听就是她的事儿了。
刚才那封已经被她扔到了泥土里,内侍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依依呀呀的读着。她瞪直了双眼,这等情况都被他算进去了,心下暗道:楚恒,算你狠,你赢了。
最是岁月不饶人,转眼又是一个流年。好在这一年大家各当己差,各做己事,和睦相处。府中人不必天天望断秋水似的等她回来,倒是她日日闲居在此也引不起大家的兴致了。想想也是,总是见她的脸,见来见去也就不新鲜了。
有弦感料理府中事务,她这方是既清闲又清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发呆,偶尔勤奋之心发作去弦感的书房翻两页书,不时和初白一起随便找个栏杆倚着晒太阳,也省的发霉生虫。
说起初白这号看似侠气卓然的人物,骗人的功夫很有一套,脸皮厚的功夫也很有一套。
为了培养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