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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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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盛北盯着他,眼神颇有种冷森森的味道,“真要让我拿到什么证据,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冬至拍了拍手上花生壳的碎屑,“我以前一直觉得涂小北有妄想症。现在看来,这属于你们的家族遗传病。”

涂盛北眯了眯眼。

不远处的走廊里,包厢门打开,庄洲走出来左右看看,冲着这边走了过来,“冬至?”

凌冬至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对涂盛北说:“麻烦涂先生转告二少,我已经有了正在追求的目标。拜托你们,不要再用那些想当然的借口打扰我的生活。”

涂盛北瞟了一眼他身后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庄洲,神色愕然,“你说的是……庄二?”

庄洲离得还挺远,凌冬至觉得这样的距离庄洲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于是放心地胡说八道,“是啊,涂先生不觉得庄少跟郑辞相比,能把他甩出去几条街了么?有这么一个追求目标,换了是你,会不会看得上郑辞那种吃里扒外的货?”

涂盛北不吭声,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毕竟庄洲的条件在那儿摆着呢。

费了半天口舌,凌冬至觉得酒也醒了,也有点儿烦了,“你还有事吗?”

涂盛北摇摇头。

凌冬至便朝着庄洲走了过去。他一转过身,庄洲就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疾走几步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不舒服?”

“没,”凌冬至摇摇头,神色疲惫,“就是有点儿头晕。”

“我带你回去。”庄洲揽住他的肩膀,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拐弯处的涂盛北。四目交投的瞬间,涂盛北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涂盛北冲着他挑衅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这桩糟心事儿开始变得有那么一点儿趣味了。

34、醉话。。。

凌冬至这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他不抽烟;也很少沾酒。理所当然的;他的酒量也非常的浅。在走廊里跟涂盛北打了半天机锋清醒了那么一会儿,等到从酒店里出来被风一吹;酒劲儿又翻了上来。倒也没有什么神经质的症状;就是脚下不稳;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庄洲扶着他走了两步,索性拽过他一条胳膊将他架在自己肩上。凌冬至脖子上还带着自己给他的那条围巾。看见围巾的一端被庄洲压在了胳膊下面;凌冬至还很不高兴地拽了一下,拽出来之后还用空着的那只手很小心地拨拉了两下。虽然没见他整理出什么花样;庄洲还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凌冬至不怎么高兴地歪着脑袋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庄洲觉得他斜着眼睛看人的样子跟平时有点儿不同,带着点儿撒娇似的味道,看着就很可爱。不过这话他不敢当着凌冬至的面说,只能趁着他这会儿脑子不好使随便把话岔过去,“就是嘱咐你下楼小心点儿。”

凌冬至靠在他身上,有点儿费劲地看了看脚下,“嗯,你能看清……就不会摔了我。”

庄洲脸上的笑容扩大,“对我这么有信心?”

凌冬至点点头。

庄洲带点儿诱惑的语气问他,“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凌冬至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绕口,稍稍有点儿不耐烦,“因为你是庄洲。”

庄洲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这是夸奖自己吗?

小心地把人扶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凌冬至又有点儿不乐意了,因为安全带压到了他的围巾。他闭着眼睛拽来拽去也没把围巾从安全带下面拽出来,有点儿生气了,两条眉毛都拧了起来。

庄洲连忙伸手过去,替他把围巾整理好,“这么喜欢啊?”

凌冬至看了看胸前整理好的围巾,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喜欢。”

庄洲笑了起来,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诱哄的意思,“为什么喜欢?”

凌冬至眨了眨眼,像是不太明白他在问什么。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眼里因为醉酒的缘故泛着一抹流丽的光,迷迷蒙蒙地看着庄洲,像故事里那些幻化成人形的精怪,单纯可爱,却又不自觉地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庄洲看了他一会儿就觉得口舌发干,连忙移开视线,嘴里没话找话地说:“你刚才跟涂盛北说,你要追我?”

凌冬至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是骗他的。”

庄洲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骗他干什么?他找你麻烦?”

凌冬至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他可讨厌了。还让人砸过我的画室呢。”

上次吃饭的时候庄洲就听他说过这个段子,但是现在又一次听到,他的脸色还是变得有点儿难看,“这是哪年的事儿?”

凌冬至歪着脑袋开始琢磨,“前年……大前年……去年……”

庄洲被他这个算法闹得哭笑不得,“这是上学时候的事儿吧?你上班以后他还找过你麻烦吗?”

“上学!”凌冬至一口咬定了这两个字,压根没注意他后面的问题,“那还是在京城呢,天子脚下……呃,这厮可真猖狂啊。”

“猖狂?”庄洲冷笑,出来混哪有不用还的?

凌冬至没听清楚他的话,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难受。”

庄洲有点儿紧张了,“怎么难受了?想吐?”

凌冬至摇摇头,懒洋洋地瘫在座位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其实是拿你当挡箭牌呢,庄洲。你可比郑辞那个两面三刀的货强多了。”

庄洲知道他说的是醉话,心里仍有些不高兴,“干嘛拿我跟他比?”

“不比了,不比了。”凌冬至摆了摆手,“干嘛跟他比啊,他哪里能跟你比啊,又爱骗人,又自私,又……”

“坐好。”庄洲叹了口气,抓住了他乱比划的爪子轻轻捏了捏,“喝多了还不老实。”

凌冬至看了看被握在他掌心里的手,不怎么高兴地晃了晃,“我没喝醉。真没醉。”

庄洲压根就不信他这话。哪个醉了的人会承认自己喝多了?

凌冬至斜眼看着他,“你不信?”三个字尾音被拉得很长,带一点儿微微的卷音,有种孩子气的感觉。

庄洲伸出手在他后颈上轻轻揉了揉,心里有点儿矛盾要不要重重捏一把让他干脆睡过去?再这么一下一下地勾引他,他保不准真能起点儿什么别的心思。

凌冬至却压根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反而缩了缩脖子,因为他手指的摩挲而痒的笑了出来,“手拿开……好痒。”

庄洲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

“真没醉。”凌冬至还在纠结刚才的话题,“我现在什么都知道。呐,你叫庄洲,养了条很恶劣的傻狗,叫黑糖。对吧?”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句,“它总欺负我。”

庄洲失笑,伸手过去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捏了一把,“没事,以后它欺负你我都帮你欺负回去。”

“骗人。”凌冬至才不相信他,“它管你叫爹地,你怎么会帮我欺负它呢?嗯,不过它也就是脾气性格讨厌了点儿,心眼也不算太坏……”

庄洲觉得说一条狗狗心眼好坏是个很诡异的事儿,但是凌冬至嘟嘟囔囔的小样子又特别可爱,搞的他心里也有点儿纠结起来了。

凌冬至说着说着眯起眼睛,声音也慢慢弱了下去,“反正我有小样儿它们作伴,才不要……呃,才不要给你家黑糖当后妈……”

最后几个字声音太弱,庄洲没听清,估摸着就是不喜欢黑糖的意思。他想笑,又觉得有点儿无奈,这一人一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见了面就像互相看不顺眼似的,难道真是黑糖的占有意识太强,对任何一个侵入它地盘的外人都十分警惕的缘故?

或者真该回去跟它好好讲讲道理。

庄洲被这个想法雷了一下,再看凌冬至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庄洲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上拽过来一条薄毯子盖在他身上。

凌冬至的脸颊在毯子上蹭了蹭,继续睡。

庄洲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立刻变得无比强烈。庄洲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压抑住激烈的心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凌冬至粉嘟嘟的脸颊,“冬至?冬至?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啊,要不去我家休息吧?”

凌冬至睡得人事不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没意见?”庄洲笑的十分愉快,“既然你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家只有一间主卧,别的房间都没有准备寝具……嗯?什么?你说睡一间卧室也没关系?”

凌冬至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要避开扫过他脸颊的那一丝热气。

“真乖。”庄洲笑着俯身过去,在他微微张开的小嘴上啄了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35、感动了。。。

凌冬至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喂他喝水。蜂蜜水甜淡适宜;温度也恰到好处。就着这只递到嘴边的杯子喝了几口;从口腔到肠胃顿时都变得舒服起来了。

凌冬至往后靠了靠,觉得扶着他的那只手很稳地接住了他;然后用一种很细致的动作将他放回了枕头上。凌冬至下意识的在柔软蓬松的枕头上蹭了蹭;枕头上有种极轻淡的木调香味儿;很好闻。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不过,这一刻的感觉太过舒服;令人无法抵抗的舒适感阻止他深入地探究这一点疑问。凌冬至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很快就睡死了过去。

庄洲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他沉睡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个人此时此刻就睡在自己的身边,鼻息沉沉,睡颜安谧如天使。尽管实现这个结果的手段不那么见得了光,但庄洲心里一点儿也不后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有情饮水饱”这句话了。因为当一个人的心里充满了这样一种浓烈的感情时,他的灵魂就已经得到了最深度的满足。

这个人就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像一个玩累了的小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地趴在被褥里,一条腿还十分不见外地搭在他的腿上。庄洲从来不知道只是肌肤的接触,就能让他满足至此。

这一刻,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比眼前这人的一夜安睡更加重要。

庄洲不能不承认,抱着凌冬至回到卧室,给他洗澡换衣服,这个香/艳的过程单是想一想就会勾起他的满腹欲/火。然而当他真的看见他站在花洒下面,迷迷糊糊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的样子,他却只觉得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不舒服,也舍不得让他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在这样一个神智已经陷入深度醉梦的时刻,在他无法为自己的身体做主的时刻,在他懵然无知,甚至很可能不会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的时刻。

他又怎么能罔顾他的意愿,只为了满足身体上因他的出现而滋生的欲/望?

庄洲小心地替他拉好杯子,俯身过去在他的额头轻轻地吻了吻,用耳语般的调子喃喃说道:“乖,好好睡。”

凌冬至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沉默的狗脸,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再看周围,果然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间卧室:拉开一半的蓝灰两色条纹窗帘、岩灰色的地毯、白色的家具、深蓝色的寝具……凌冬至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重新落在床边那条狗的身上,“黑糖,这是庄洲的房间?”

黑糖点点头,蓝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类似于……忧郁的表情,“我爹地在楼下的餐厅里煮粥,他还做了好几个小菜。”说到这里,黑糖吸溜了一下鼻子,“他说没我的份儿。”

凌冬至顿时内疚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它爹地说没它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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