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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带不了它,才把它留在店里的。”
庄洲越发不解,“你认识那一家?”
凌冬至摇摇头,心说我只认识那只狗。
和清听了一耳朵,倒是有点儿明白了,“你是看那狗可怜吧?”
凌冬至的脸微微热了一下。这件事说起来自己只是出了个主意,跑腿受累的都是和清,这让他有点儿愧疚,“是的。据说它跟主人的感情是很深的。现在这样……”
和清扫了庄洲一眼,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在宠物医院见面那次他就觉得凌冬至这人心软的不得了,带着野猫看病不说,还难过的眼泪汪汪的。如今又张罗小流浪狗……好吧,他能出面张罗这样的事,和清心里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和宽的心情就稍稍有点儿复杂了,他觉得捡到流浪猫狗然后费尽周折送它回家……这还是他上幼儿园上小学那个阶段听说过的故事。没想到他都从一个傻小子变成大老爷们了,这种事情居然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身边。这让他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最初的想法是:这凌老师别是精神方面有什么毛病吧?
然而看到庄洲和和清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和宽又觉得或许自己想多了,凌老师或许就是这么一个富有爱心、超级喜欢小动物的人。和宽试着用比较正面一些的想法来解释凌冬至的行为,最后还是很纠结地发现自己仍然觉得凌冬至这人完全莫名其妙。人家把狗丢下了,有他什么事儿呢?!
和宽觉得一碰上凌冬至,连和清都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人家托付他千里迢迢去送一条流浪狗,他不但没有拒绝,居然乐颠乐颠的还挺荣幸。
和宽摇摇头,给自己和庄洲倒满酒杯,自嘲地说:“跟你们一比老子是不是显得特别没有爱心啊?我那店里每天还得宰好几只鸡鸭呢……”
和清连忙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岔了,说岔了。宠物这东西虽然也是动物,但是它跟鸡鸭猪鹅还不一样。它们跟人有感情上的联系,你没养过宠物,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是不明白。”和宽笑着摇头,“不过这事儿对你来说倒也不算麻烦。”
和清点头,“正好一路上跟我作伴了。”
和宽又说:“对了,你们说的火锅店是上次庄二给我打电话的那家吗?那家店应该是已经查封了。妈的太黑心了,什么药都敢用啊,卧槽。”
凌冬至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儿?”
和宽仰着脖子想了想,“好像是上周。”
凌冬至心里顿时有点儿着急。店封了,小京巴能上哪里去呢?他悄悄拽了拽庄洲的衣角,“等下陪我去找找那只狗吧。”
庄洲其实没太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拂过脸颊,带着微微的酒气,痒酥酥的,心头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好。去哪儿都成。”
39、小毛。。。
凌冬至远远看见火锅店黑着灯就有点儿傻眼。店铺被查封了;老板被关起来了;树倒猢狲散,店里自然不会再留人。如果店里的人把京巴带走了;他要上哪儿找他们?如果没人要那只小京巴;它又会躲到哪里去?现在可是冬天;附近也没有生活区,饭店也非常少;它想从垃圾箱里翻出点儿吃的东西来都很困难。
凌冬至知道上次与它见面是个很意外的情况,但他还是禁不住有些自责。要是别管那么多;直接把它带走就好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们一眼,低声问道:“庄总,车停在那儿?”
庄洲目光扫向凌冬至,凌冬至忙说:“麻烦你停在前面那个花坛旁边。”
司机忙说:“好的。”
这小伙儿名叫李贺,是庄洲的秘书乔芸刚从市场部招上来的新人。小伙儿大概还没有大半夜的摊上过这种跑腿的活儿,被庄洲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时候眼神都带着惶恐。直到发现自己的工作只是充当一下临时司机,这才算松了口气。
凌冬至推开车门,大致分辨了一下火锅店门口的地形,转头对庄洲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转一圈就回来。”
庄洲在饭桌上被和宽灌了几杯酒,这会儿眼底微微有些泛红。不过他的酒量早在酒桌上练出来了,这点儿酒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他知道凌冬至这么说其实是担心他酒沉了不舒服,心里暖洋洋的,脸上也带出了笑容,“没事,咱俩分头找吧。”
凌冬至想了想,“也行。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先回车里等着。”
庄洲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往这边走。”
凌冬至扫了一眼车里,司机李贺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发呆,于是他放心地在庄洲掌心里蹭了蹭,“好。”
庄洲抿嘴一笑,拉着他的手朝火锅店的方向走了过去,“你觉得它还会在这里?”
“一半一半吧。”凌冬至被他拉着手,感觉自己像个被大人照顾的小孩子,心里稍稍有点儿不自在。不过庄洲的手又大又暖,真要让他甩开他又有点儿舍不得。纠结了一会儿,索性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注意到,“如果它被人带走了,自然就没地方去找了。如果没人带它走,我想它应该还在这附近。这里毕竟是它的家啊,除了这里,它应该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庄洲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在店门前分开,各自沿着一个方向寻找。
凌冬至想起小京巴说过它知道自己的名字,便觉得喊自己名字或许能引起它的注意。但是他又不想让庄洲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便压着嗓子悄声喊:“凌冬至……凌冬至……”
一辆车子从不远处疾驰而过,明亮的车灯在黑黢黢的玻璃窗上一闪而过。凌冬至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过车子很快驶过,周围重新变暗。凌冬至不甘心地拨拉拨拉脚边绿化带里的冬青,压低了嗓子继续叫魂,“凌冬至……凌冬至……”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咔哒一声响,紧接着窸窸窣窣一阵轻响。
凌冬至狐疑地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在那里?”
良久之后,一个细弱的声音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汪~”
凌冬至大喜过望,“小京巴,你还在这里啊?!”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朝着他骨碌过来,细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你是凌冬至?”
“是我啊。”凌冬至拿出手机照亮,果然是上次那只小京巴,只不过看着瘦了很多,身上的毛也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缕一缕地挂在身上,像一块没洗干净的旧毛毡。
小京巴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他,“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人做生意了。”
“我知道。”凌冬至小心地凑过去伸手摸摸它。小京巴似乎有点儿紧张,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凌冬至不由得心情大好,“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个朋友是宠物医生,过几天他要开着车去重庆旅游。我想拜托他把你带过去找你原来的主人,你还记得什么线索吗?你原来主人的地址电话什么的?”
小京巴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凌冬至重重点头,“是真的。我跟他已经说好了,他同意带你走。”
小京巴抽了抽鼻子,“主人老家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见过电话机上显示的号码,可是……只知道电话号码真的可以找到家吗?”
凌冬至安慰它,“我可以先给你主人打电话,他告诉我地址了,我再让朋友带你上路。好不好?”
小京巴的身体抖个不停,借着一闪而过的车灯,凌冬至看到它的双眼中水光闪动,不由得有点儿心疼,“我的朋友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喜欢他的。我保证。”
小京巴呜呜地叫了起来,声音拉的很长,软绵绵的,听着像在哭。
凌冬至把它抱了起来,“乖,别哭了,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家人啦。”
小京巴抖个不停,简直说不出话来。
凌冬至摸摸它的脑袋,心里稍稍有点儿发愁,他家阳台上还窝着几只猫呢,如果小京巴跟它们打起来,也不知谁会吃亏。嗯,十有八/九是这只外来的小家伙被小样儿它们合起伙儿来群殴。
或者可以先给它洗个澡,然后在客厅的角落里给它收拾个睡觉的地方。这样一来,有道玻璃门挡着,它们想打也打不起来。
“走吧,先去我家。”凌冬至轻轻捏捏它的爪子,“休息两天,把你的身体养得壮一点儿,然后好跟着和医生出门啊。嗯,还要给你准备点儿路上用的东西,饭盆水盆毯子什么的。这里还有你想要带走的东西吗?”
小京巴哆嗦着摇摇头,“我脖子上挂的牌子是原来的主人留下的。除了这个,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了。”
凌冬至翻出它脖子上的狗牌摸了摸,圆形的牌子上两个微微凸起的字写的是“小毛”,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不过数字很小摸不出来。
“你叫小毛?”
“嗯。”小京巴蹭了蹭他的手,“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他说我刚送来的时候长得小小的,毛茸茸的,就像个小毛团。”
凌冬至笑着说:“挺可爱的名字。小毛,跟我走呗。”
小毛说:“好。”
庄洲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该不该走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到车上。李贺正在玩手机,见他回来连忙坐直身体,从后视镜里悄悄瞥他一眼,见庄洲闭着眼假寐,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庄洲哪有心思注意这些小细节,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凌冬至抱着小京巴嘀嘀咕咕的画面。下一秒,这画面又和另外一幅画面重合了起来:凌冬至坐在沙发上,黑糖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两个人一来一去地……吵架。
庄洲心里忽然有些暴躁,这特么的都哪儿跟哪儿啊。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可是紧接着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那几只野猫跟着凌冬至上车的情形,似乎跟他在一起,不管是猫猫还是狗狗,都特别的……特别的懂事。
庄洲听见车门打开,睁开眼正好看见凌冬至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这人平时表情大多淡淡的,笑容也非常浅,眼下这样看得出是非常高兴了。庄洲视线下移,看见他手里抱着的那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时间感觉有些复杂。
“找着了?就是它?”
凌冬至用力点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是小毛。来,小毛,跟庄叔叔打个招呼。”
小毛怯生生地瞥了庄洲一眼,往后缩了缩。
凌冬至安慰地摸摸它的脑袋,“不怕,不怕。庄叔叔人可好了。”
庄洲认命地叹了口气,“打算带它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凌冬至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怪异,“当然是回我家啊。过两天等和大夫走的时候我再给他送过去。”
庄洲想了想,“要不带去我那里吧。让它跟黑糖做伴儿。你那里地方本来就小,又有猫又有狗的,万一闹腾起来,邻居也会有意见的。”
“能行吗?”凌冬至有点儿不太确定,“你家黑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庄洲心头剧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跟它好好谈谈。它虽然有点儿淘气,但也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孩子。会同意的。”
凌冬至没有把握能把黑糖说通,“我怕它会闹。”
宠物们对于自己的地盘都是很有占有欲的。凌冬至才过去吃了顿饭,它就开始怀疑他要给它当后妈。更别说现在来了一位四条腿的客人了。它不发疯才奇怪了。
庄洲暗中紧了紧拳头,“没事,我那里狗狗用的东西毕竟齐全一些。你跟黑糖好好说一说,让它把自己的东西匀出来一些给小毛。反正小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