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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青的兵丁立刻凑过去,指着远处孤伶伶的黑点,疑惑地问:“就这么个?”
“什么就这么个,你小子给我尊敬点!”语毕,还赏了年青兵丁一个爆栗,年青的捂着头上痛处,委屈地道:“我只是以为会有仪仗,或者一大堆护卫什么的……”
“你小子真没见识,别的将军或许有,杨将军不流行这套。”老兵丁对年青的晓以大义了一番,见大德已经驰到城门口来了,马上丢下在训的兵丁迎上去,他还未说话呢,大德就翻身下马,笑着对他道:
“老陈,今天是你在啊?”
“是呢,杨将军此行可顺利?”
大德静了一下,扯了个笑容:“还不就是这样,来,你上次说过的五香醉,我这趟见着了给你带了一坛,你拿着吧。”
老兵不过一小小守门的,哪曾想过一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竟然记得他说的话?当下眼眶也热了,哽咽着道:“小的就顺口说了句,难为将军记得!”
“这有什么的,但你别在当值时喝啊,不然我提了你衣领就往刑部丢。”
“小的哪里敢呢。”老兵丁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大德不愿意看他这样,拉了马入城去了。
城门是京里最大街道的尽头,另一尽头是皇宫宫门。大街两旁都是最有名气的店,绝香楼就位于大街的正中央。城里是可以骑马的,但没人开路绝对会伤到人,大德习惯进了城就不骑马,单手拉着马往绝香楼去。
这五年来,他每次出城寻人,和儿总会在绝香楼等他回来。他有时候怕和儿一个小孩在外面危险,想让他在将军府里等,但他总是摇头答:“我想第一眼看见爹,而不是由下人通知。”
大德很明白和儿不想一个人待在大宅子里的感觉,于是拜托自己的兄弟,每一次都到绝香楼里陪和儿一起等。
想到快能看到儿子了,大德的心里有几分焦急,偏偏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少华贵的马车、桥子在浩浩荡荡地走来走去,大德牵着马又没人开道,只得慢慢挤过去。
这不,他在绸缎庄前又因为一顶轿子横道栏着,过不去了。
眼前的轿子以上等楠木做成,就是在闹市里也能嗅到淡淡的木香味,桥子四角吊垂着精致的玉饰,随着桥子的晃道叮当作响。大德这几年赏赐收多了,眼力好得很,一看就知道这桥子里头肯定是哪个世家的贵眷,耳边果然听到有人问:
“这贵人是谁?”
“不就是胡宰相的儿媳妇,她等闲不出门,今儿个咱们是走运了!”
“啊,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雍德郡主,怪不得,怪不得!”
果然是贵人,桥子还没停下来,绸缎庄的掌柜已经在门外哈腰恭迎,丫环轻轻以玉如意把桥子的绢帘撩起。
众人等了一会,在一个窈窕的佳人款款而下时,他们都屏息了。
什么是雍容华贵,什么是大方高雅,他们终于亲眼见到了!虽然佳人以轻纱蒙面,但毫不影响她举手投足之间慑人心魄的美丽。
众人如梦似幻地看着她步步生莲地朝绸缎庄里走,唯一没受影响的是大德。他知道雍德郡主是谁,军中不少兵士对她推崇备至,整天说关家如何武勇,雍德郡主如何聪慧,甚至这几年有好些军事方略都是雍德郡主献给荔帝的,但哪又如何?大德压根不感兴趣,瞧也没瞧上一眼,只等着这慢如蜗牛的女人走进店里,便要立刻提步往绝香楼见儿子去。
绸缎庄前面有几级石阶,佳人如仙子踏祥云似的走过,众人鼻端都飘进缕缕芳香,当下神魂俱授,物我皆忘。
却不料忽然传来点点铃铛声,当啷、当啷……一个蹴踘小球从人群中滚到佳人脚下。
“啊,球球,球球!”个儿小小的女娃娃自众人的长腿中挤出,小脚却绊倒了别人的鞋子,踉跄着就要往地上摔,红彤彤的小脸上就要多几道血痕!
“嗯?”
一阵香风飘过,彩纱轻扬,女娃娃自觉扑进了一团香软的白云中。
旁边一直焦急等待着的大德闻声,猛然抬首,脸上满是紧张与难以置信,双目瞪得圆大,死死地盯着那曼妙的身影。
佳人却对他的目光混然不觉,扶起小人儿,纤长的十指整了整她的衣服,拂去了上面的尘埃,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未再发一言,站直了身子步进绸缎庄。
大德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当他看到佳人温柔地整理小娃娃身上的衣服,眼眶都看红了,五年前的种种涌上心头,踏步就想追上去,但佳人身边的丫环与侍卫已经守在绸缎庄门口,见他走近了还高声喝斥:
“贵人在此,不得无礼!”
凭大德的身手要闯进去简直易如反掌,但经过五年的历练,此时的他已不是冲动妄为之辈,记得刚才的人说她是雍德郡主,他牢记着这几个字,急冲冲地往绝香楼走,找他的军师去!
“和儿,和儿!”大德把缰绳扔给店小二,三步并两步往二楼冲去。
和儿早就看到大德在街上飞奔,高兴地跳离座位迎上去,却见爹满脸喜色,却又满脸焦急,表情十分矛盾,不禁奇怪地问:
“爹,出什么事了?”
“找到了,找到了!”大德一把抱住儿子,完全不管二楼还有其他人,兴奋地大嚷。“和儿,我终于找到娘子了!”
一听到大德的话,和儿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而小孟与槌头却是霍地站起来,闪电般冲到大德身边。
“大德,你快坐下来,喝口茶!”槌头拉着大德往椅子里塞。
“怕不是这太阳太猛,中暑了吧?”小孟抓起桌上的碟子,大力扇风。
“我没中暑!”大德嚷了句,转头继续跟石像似的儿子道。“和儿,我真的找到娘子了!”
“你就是中暑了!”小孟拿起茶杯就要给大德灌茶,大德连忙推开他的手:
“我说了我没中暑!”
“没中暑怎么会说混话呢?”小孟不死心,茶杯硬是往大德嘴边凑,大德却刚巧要开口说话,“我……”字还没说完,忽然口中多了个物事,压着舌头说不出话来,小孟的表情却是僵住了。
他竟然把茶杯塞到大德口中了!
小孟额上冒着冷汗,要是让大德其他死忠的兵士瞧见,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死!
不,光是传出去他竟然对忠胜将军不敬,自己肯定得被五马分尸了!
大德却完全不知道小孟的想法,若无其事地把杯子吐出来,再次重覆:“我找到娘子了!”说罢,自个儿在椅子里嘻嘻傻笑。
和儿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扑到大德身上问:“爹,你在哪儿见到娘?”
“就在绸缎庄门口。”
“什么?就在京城?”三人闻言都是一惊,和儿心中却想到更多,脸上也添了抹忧色。
娘若是真的身在荔京,却一次也不来探望他们,这事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爹,我们先回府再说吧。”
四人奔回将军府中,屏退了下人,三人开始细细盘问大德,听到他说胡宰相的儿媳妇就是他的娘子,小孟和槌头皆跳起来,一个说要寻大夫来府,一个说要带他看大夫。
“我没傻,没疯,没中暑!”大德理直气壮地吼,他终于明白当年娘子一直被他说中暑时的悲愤感受了。
小孟指了他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别过头去顺了顺气才气急败坏地道:
“人家就说了一个字,不,那还不算一个字,她只是哼了声,你怎么就觉得她是你娘子了?”
“……”大德挠挠头,想了良久才道。“她还替小孩理了衣服。”
“……还有呢?”
“没有了。”
“真是被你气死!”小孟只差没喷火了,见大德还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小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再开口,拂了拂袖开始在房里暴走。
“爹,这真的不太靠谱。”和儿本来以为大德真的找着了娘,但就凭这么一哼便说找着,也实在太儿戏了。
“我不会认错的。”大德说得很笃定。
“爹,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要好好给人家解释。”大德其实有很多好想法,但一直不懂跟人解释,结果当然被人家无视甚至嘲笑,最后变成个人所共知的笨蛋,和儿这几年来没少纠正他。
“嗯,等我想想。”大德在脑子里把刚才的画面想了很多遍,慢慢想出来一个原因。“娘子也这样给我理过衣服,这样拍过我的头,也拍过和儿的。”说罢,他还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又把自己的大掌往头上拍了拍。
“……”
众人黑线,这样子真能证明什么吗?
“我娘子也有给我理过衣服……”槌头道,他来京城后跟一个老士兵的女儿成亲了,两口子处得很好。
“我娘也拍过我的头……”小孟没娘子,但有娘亲。“基本上是个女人,都会做这两项吧?你说的那个是雍德郡主,这荔国谁不知道她?这几年要不是有她在各武将之间帮衬着,胡世昌有这么轻易调兵遣将,我们能有这么轻易打胜仗?这个一个郡主,还是胡世昌的老婆,哪有可能是你娘子!?”
“她就是娘子。”大德努力地摇头,虽然他也不明白娘子为什么会成了雍德郡主,但娘子就是娘子,她的出身她的名气全都动摇不了他。
和儿见这样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略显细小的手掌往桌上一拍,果断地道:
“唯今之计,先弄清楚那雍德郡主是不是娘!”
作者有话要说:出版的事不知道要等多久(T__T),跟编辑争取到了由停更三万字减至一万字,希望大家体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