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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没事了……”他试着扶起秦筝,她却在他怀中扭着身子摇摇头,然后将他抱得更紧。
无奈地看着她如此任性,墨临渊只好小心地扶着轮椅扶手,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换个姿势再抱好不好?”
语毕,秦筝低着头自他身上抽离,视线却始终凝聚在他身上。他想要直起身,但稍微一动腰部便有疼痛自骨缝中传来,疼得他不得不停住了动作,等待着这阵痛楚慢慢散去。墨临渊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这般症状,是因为白日里已坐了整整一天不曾休息,刚刚又一直弯着腰,原本就有伤的腰部不堪如此重负,是以疼痛难忍。腰腹间感觉分界的地方也开始一阵阵的酸麻,他努力忽略不适,保持自己的声音平稳。
“别再想了,也别再怕了,换过干爽的衣裳重新睡吧。”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低着头的秦筝猛地抬起头望着正转动轮椅的墨临渊,双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肤,微微有些疼。
那张小脸煞白,双眼却是赤红一片,鼻子也哭的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披头散发地样子却让人嘲笑不来,只想好好地呵护她。
“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衣裳。”秦筝摇摇头,手上丝毫未松反而抓得更紧了。墨临渊只好回到床边,哄着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我在这陪你,睡吧。”
仿佛是不相信他的话,秦筝虽是听话地躺好,却不肯闭眼,睁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生怕眨眼之间他就消失不见了。
墨临渊伸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皮,在她耳边如咒语般喃喃道:“乖,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放心睡……”
“嗯。”秦筝发出了她醒来后的第一个声音,乖巧地闭着眼睛睡着。
过了一会儿,墨临渊见她的呼吸平稳下来,估摸着她是睡的熟了,这才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可是没想到他这边刚一动,秦筝马上就醒了,紧张地盯着他看,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墨临渊赶忙停下动作,轻声哄了半天她才肯重新睡去,他却也因此不敢再动。
这一夜,秦筝这般深深浅浅地迷糊着,而墨临渊则弯腰伏在她的床沿,老老实实地趴了一宿。
第二十章
墨临渊病了。
那日早上秦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而他就伏在床沿上闭眼睡着。秦筝轻轻唤醒他,想扶他上床躺好,没想到墨临渊嘴上应着却没有动作。
她有些意外地伸手去搀扶他,墨临渊努力动了动身子,然后费力地摇摇头:“我动不了,你去叫叶叔进来。”
慌忙叫了叶昭青进来,他查探了一番后将秦筝给赶出了房外,直到晌午才允许她进入。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自从墨临渊受伤以后,若是一个姿势久了,他便全身酸麻腰痛难忍,是以秦筝起初虽觉愧疚却也没认为此事有多么严重。只是谁也没想到傍晚时分墨临渊开始发热,用了药也没有好转,无奈之下叶昭青和叶曙只有不断地替他擦拭身体,直到第二日晚间才降下热度。
这期间秦筝一直守在房中,虽然墨临渊以男女避讳为由在叶昭青父子替他擦身的时候将她赶走,可是秦筝却只是固执地去了外间,不肯出房门。墨临渊也没有力气再与她争执,默默随了她去。于是秦筝就在外面,隔着他房中的屏风,看着那一端忙碌的身影和他低低的咳声,心疼的恨不得能够替了他的痛苦。
这种感觉在她看见叶昭青父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时,更加强烈了。那天晚上墨临渊的情况稳定了之后,叶昭青同她出了屋子,一同来到花园里。秦筝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也知道大概是要说什么,于是主动开口:“叶伯伯,一直以来我当您是长辈,您有什么就直说吧,不必介意什么。”
叶昭青点点头,道:“小筝啊,我看得出你长大了,比以前懂事了,可是你在王爷面前怎么还是如从前一般呢?王爷也是的,总还是当你是个孩子宠着你,凡事都是先考虑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至于他自己的身体完全不管不顾。”
“叶伯伯,他……”秦筝小心地问,“这次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自从之前常远回来说你与他走失了,王爷嘴上说不用管你,背地里却担心的很,后来知道你在许埠县出了事,连夜往那边赶。他的身子你不是不知道,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说着说着叶昭青有些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那天晚上又趴在床边陪了你一夜,这天越来越凉,晚上更是格外冷,本就极弱的身子经了这一宿,自是撑不住。”
她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筝,凡事多为王爷考虑考虑,他这些年其实很累……”
“我知道了叶伯伯,我会记得的。”
见她微微发红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华,叶昭青笑了笑,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又重重地拍拍她的肩,沉默着离开了。
秦筝紧随其后,却没有去墨临渊的房里,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过后早早地睡下了。
清晨,墨临渊自昏昏沉沉中醒来,眼睛费力地张开,还不待适应光线便看见了秦筝甜甜笑着的脸。他不明白秦筝这么早便在他房中做什么,刚要开口询问,发现自己的嗓子仿佛黏在了一起,悄悄试了几次也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我先扶你起来坐一会儿可好?”她见墨临渊微微颔首,于是双手放于他腋下,帮着他靠坐起来,安顿好以后又用热水绞了帕子给墨临渊擦脸,“你记不记得我从前耍赖不肯起床,你也是这般对我?”
墨临渊虚弱地笑了笑,接过青盐水漱口,秦筝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润喉。那茶微甜,还有淡淡的杏仁的味道,他含在口中细细地品了品,里面应该还加了桑叶和菊花,正是清热疏风、化痰利咽的茶。
他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哑着声音问道:“你今日这是怎的了?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吧?”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惹祸精!”她故作生气地对墨临渊皱了鼻子,娇嗔道:“难道不惹祸我就不能乖乖地伺候你?”
“我不用你伺候。”他拉住忙碌的秦筝将她带到身边,严肃地说:“我也不准你伺候任何人。”
“我自己乐意!”她笑着自墨临渊手中抽离,转身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捧到他眼前,“那,这药汁一看就知道很苦,你自己尝吧,若是不烫就赶紧喝了。”
静静地看着微笑着端着药碗的秦筝,墨临渊轻叹一口气将药仰头饮尽,秦筝见状一手接过药碗,另一手举到他面前,摊开的掌心上是一颗盐渍青梅。不解她为何有此一举,墨临渊无言地挑眉问着她。
“哎呀,喝完药都是要吃颗蜜饯的嘛!”她不由分说地将梅子送入他的口中,纤细的指尖触到他柔软的唇,瞬间缩了回去。秦筝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个梦,身上不由得燥热起来,借着将碗放回桌上的动作连忙转身。
墨临渊含着梅子,咸咸酸酸的味道在唇舌之间弥漫,很快就掩盖掉药汁的苦涩。他用舌尖左右拨动那颗梅子,细细回味着刚刚秦筝将它喂进来那一刻的感觉。刚刚她脸上的绯红他不是没有看到,却对此只是一笑置之。看着秦筝将东西收拾了,又仔细地嘱咐他好好歇会儿等着她将食物拿进来,墨临渊忽然觉得她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仔细想一想又明白了她为何会有此变化,想必是因为她对他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自责所致吧。
其实墨临渊知道自己这次生病虽然和近日的劳累有关,却也不能怪秦筝。自打受伤之后,他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又因为远方的战事而操心劳碌,之前在宫中之时也多次累的险些昏倒,吓得君非宁直喊着要将他留在宫中不准回府。
现在好,到底是撑不住病了这一场。罢了,就趁此机会好好歇一阵子吧。
可惜的是墨临渊始终不能如愿,君非宁在听说了他的病情之后亲自来府中探望,随行的还有乐礼岩父子。一行人匆匆而来,入了书房没多久,就看到墨临渊由叶昭青推着也来了。秦筝颇不满地将君非宁叫到一旁,问他为何偏要在此时来扰人休养。只见君非宁脸色有些灰,眼睛也不如以往那般有神,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她见状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不再纠缠,将书房留给了他们这一群有要事相商的男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知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秦筝只觉得再也忍不住想要冲进书房去的时候,君非宁刚好推开了她的房门。
见到来人,秦筝急忙上前拉着他入内,小心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君非宁仍是一副微笑的样子,自己倒了杯茶,凑到唇边一尝,竟然是凉的。他微微一皱眉头,一口饮尽。
“别喝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这丫头见了朕不行礼也就罢了,竟是连热茶也不赏一杯。”他不紧不慢地打趣,对上秦筝担心的神色,又转而安慰道:“没什么事。”
“瞎说!”秦筝才不相信他的话,“若是没事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王爷,他还病着呢。”
君非宁心下暗暗称赞秦筝的洞察力,脸上仍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无非就是天苍那点破事。”
真的是那“点”事吗?如果事情真的像是君非宁所说的那般无关紧要,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而累的需要强打了精神才能继续维持从前的云淡风轻?
“是不是不方便我知道?”
他听到秦筝这么说,颇感意外,下意识地摇摇头:“没什么是需要瞒着你的,只是这事儿同你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少,你不用自己一人伤神。”秦筝握上他置于桌上的手,用力捏了捏。
“天苍最近多次过境滋扰,搅得百姓人心惶惶。之前就有人提议出兵讨伐,但是我和皇叔都觉得现在咱们准备不足,不是打仗的好时候。可是如今那些蛮人越发猖狂,边疆百姓也深受其害纷纷向内迁徙,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等于是拱手将边城让给了他们。但若是同天苍开战,永祯上下又找不出一个能与当年定远大将军相当的武将来带兵,单靠邵锦华一人尚不足以取胜。”君非宁轻轻叹了口气,又抽出手拍拍秦筝的肩头,安慰道“别担心,皇叔会有办法的。”
秦筝点点头,也说了几句玩笑话让他宽心,待送走他之后却垮下肩,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她知道事情绝对不像君非宁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只是墨临渊既然没有打算让她知道此事,那便一定是有他的理由,而他的理由一定是为了她好。
端了汤药伺候墨临渊喝下,将蜜饯递到他的唇边,看着他皱眉无声地拒绝,秦筝好笑地倒了茶给他漱口,又将梅子丢到自己的嘴里。唔,好酸!她忍不住眉眼全挤到一处,额头都冒出汗来。
墨渊笑着刮了她的鼻子,又反手擦掉她额上的汗,示意她扶自己躺下。然后看着秦筝忙忙碌碌地替他整理被子,拉着她的手道:“是不是有话想说?”
见他开口询问,秦筝也不再继续遮着掩着,直接问道:“天苍的事,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忍着?”
“筝儿,你可知我为何不主张开战?”他望向秦筝闪亮的眸子,看着那一潭清澈的目光如此纯净,“虽然现在国库看似充盈,但是一旦开战必定损耗良多,到时候苦的累的不是皇室,不是大臣,而是背负了重重税役的百姓和离乡背井的士兵。”
秦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他继续道:“而且现在皇上登基不久,朝中各人之心尚未明朗,难保不会有人趁着时局混乱而对皇上不利。”墨临渊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一丝神伤,“若是从前,还有我能带兵出征,而如今我……唉,如今哪里有可以全权托付军权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