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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想起了刚才在城中遇到的那件事,“现在水灾泛滥,我看有不少灾民都是青壮年,可以把他们召集起来,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缩短赈灾的时间,还可以人尽其能!”
两人就着这事商议了半天,最后达成了共识,对参与赈灾的灾民实行计分制度,最后统一从国家的赈灾银两中拿出银子补贴,这样更能激发他们的积极性。
转了一天,等回到太守府邸的时候,扬尘只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都快没有知觉了,简单地休息了一下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打开门,就见房中端坐着一个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本书。
扬尘心中猛地一动:“退之?”
男子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向她走了过来:“扬尘,这么晚才回来?”
“没什么事,到城外看了看”说着径直地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
“你呢?如意的病刚有点起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苏望风双眼紧紧地凝在有些消瘦的女子身上,过了好半天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如意的病根已除,接下来再慢慢地调养身子就好。”
说完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去将女子抱在怀里,俯首抵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一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况且病患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引发疾病的大爆发。”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扬尘伸出手臂搂在他腰间,手下依旧瘦得厉害。
“你与张太守私交甚笃,若你来此处必然会暂住在太守府中。”
话音刚落只见扬尘猛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开来,继而伸手拉着他就往房间外面走。
看到她着急的模样,苏望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用力止住了她的身形:“可是在担心老大人的身子?今天下午我已经去看过了,给他开了药方,不过积劳成疾,需要长期静养”
女子一听僵硬了片刻,随即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半天,凤眸微微眯起:“苏望风,你知道的太多了——”
被点名的苏大才子抿唇一笑,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你还想知道什么?有关我如何识得老大人的,还是我的医术?”
两人正在说话间,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扬尘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声音有些沙哑:“门开着,自己进来。”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顾洵,见房中拉扯着的两人,眸光顿时暗淡了下来,将手中端着的白粥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女子道:“你一整日未进食,我给你端了些粥来,你趁热吃吧”
与往日的厚脸皮不同,话音刚落便转身出了房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苏望风一眼。
咯吱一声,房门再次关上了,无人说话,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扬尘暗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苏大才子,正香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
“扬尘,我承认看不得你对他好,但并没有让你与他断交的意思,你可知道?”说罢不待女子反应起身到窗边点了灯。
扬尘怔愣了一瞬,随即眼帘低垂,凝视着投映在地上的长长地影子,半晌开口,带着满心的疲惫:“望风,若我将来任他为相,你会反对么?”
“扬尘想怎么做都好,为夫陪着你”
闭目,耳边男子含笑地声音回响,“扬尘想如此,为夫便陪着你如此,可好?”
“苏望风,若我将来负了你,你又会怎样?”
“傻丫头,天地虽长,人事却无常,我们过好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女子长长地吸了口气:“望风,若我负了你,必然是有我穷其一生无法割舍的东西”
苏望风眸光深深地看了她片刻,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嘶哑低沉:“我知道”
二十年寂寂的深宫岁月,她早就将整个西凉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深深地植根于内心深处,若说她穷其一生也无法割舍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一样了。
随即苦涩地轻笑出声: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如意也成了你穷其一生也无法割舍的东西呢?所以别想这些事了,再晚些粥就要凉了”
扬尘烦恼地摇了摇头,无知无觉地端起桌上的白粥,刚刚喝了两口,却突然呕吐了起来。
苏望风心下一慌,从她手中接过了盛粥的碗:“上次我们——,在月事之后的第几天?”
扬尘脸色一红,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若我有了怎么办?”
“扬尘,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女子仰头,眉梢上挑:“苏望风你想多了,只是刚才喝粥的时候想到了白天看到的浮尸而已”
半天,坐直了身子:“天色已晚,你也回去休息吧”
苏望风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拿着先前放在桌上的书离开了房间。
莫扬尘,短短几日,你又将我推到了数里之外了,是么?
一室静寂,女子呆呆愣愣地望着哔哔作响的灯花,心中却不知是何感觉。
自从来到凉河郡,看到了这许多天灾人祸,生离死别,她心里的某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人生在世,短短数载,国与家之间若是真的遇上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又该如何选择?
今日,满心疲惫却在看到苏望风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她深知自己的心沦陷了,也是,那般优秀的男子,这世上又有多少女子不会为之倾倒?
她甚至佩服起了失忆前的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有那般勇气私嫁于他,在望山上过起了无忧无虑的日子。
自从得知如意是他们的孩子,她就一直在想那时的她究竟有多爱苏望风,那般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儿。
刚刚他出声询问他们发生关系在月事之后的第几天,她知他误会了,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若是真的有了,她又该怎么办?
闭目片刻,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压了下去,扬尘才起身向着床榻走去,明天,她还有事情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时隔多日,暴雨过后,天色终于放晴了。
拥挤的街道旁炊烟袅袅,阵阵药香伴着微微的清风吹来让人心头一暖,扬尘脚下一滞,双眼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一袭青衫。
身形高大,俊朗如斯,如今细细看来却比以往消瘦了许多,此时正耐心地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喂些汤药,周围或躺或坐了一堆人。
男子似无所觉,半蹲在地上,圈过小孩子的手端着半碗汤药,另外一只手拿着汤匙熟练地喂着。
不期然地,她想到了望居中老槐树下陪着如意嬉笑玩耍的他,不温不燥,抬眉一笑间倾泻了一世光华,当年的他也是这般宠溺着自己,而她只当作是近乎亲缘的兄妹之情。
目光凝滞,呆愣地看了半晌,扬尘忽而转身离开,脑海中一幕幕飞快地旋转,青山绿水间,白衫似雪,青衫悠然,光影重叠,隐隐作痛。
苏望风,若是我想起了望山上丢失的那一年,忆起了对你的满腔爱意,或许当真会如当日御花园中宴饮众人时所说,“本宫看上的人必得江山为聘迎娶之!”
只是……,湖光掠影般的过往又怎抵得过现世的温饱?
苏望风蓦然回头,身后空空荡荡,只有闲闲飘荡着的一两个人,熟悉的气息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幽兰之味,冷冷的,幽香,曾经深深的皇宫中,女子每一次接近都迷了他的一颗心。
心,落到了低谷,落寞回首,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如今他竟有点看不懂了。
下一瞬却听得沉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退之,这是在找我么?”
苏大才子心中猛地一动,惊愕地看着近在身侧的女子,一身绿裳,明眸皓齿,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年少深宫中相伴的日子。
女孩调皮,不知何时不愿再唤他望风哥哥,张口就是退之,退之。他也不恼,任她喊着。
退之,这道题怎么解?退之,我饿了!退之,我们溜出宫去玩吧!他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扬尘如此调皮,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惊愕过后,忆起往事,苏望风摇头笑了笑,将手里抱着的娃娃递了过去:“他和如意差不多大,你抱抱吧,就当是如意在跟前”
女子眉目一弯,笑着接了过去,一边逗着小家伙玩,一边低头看向一旁滚沸着的汤药:“这些药是做什么的?”
苏望风还未开口却被一旁坐着的老大爷抢了先:“这些药是苏大夫特意熬的,说是可以防病治病——”说罢指了指地上空着的碗,“俺们都喝了,老天爷不睁眼发了大水,俺自己还要顾惜着这条命”
老人家一开口,周围的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所谓人多是非多,特别是些八卦想法。
有人惊奇,指着扬尘问“苏大夫长得一表人才,这姑娘看着也不像什么没本事的人,莫非是一家?”
本来听得兴致勃勃的扬尘一听,笑着的脸顿时僵硬住了,有些尴尬地看向正舀着汤药的苏望风。
只见他将手里的碗递了出去,回头轻轻一笑:“连儿子都生了,你说呢?”
众人一阵嘘唏,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呀,扬尘脸色瞬间爆红,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连这话都说得出来!果真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心中懊恼之余微微失落,他们虽已有夫妻之实,连带着孩子都生了,却不能堂堂正正地成为夫妻。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还是西凉公主,若她成婚若非联姻,便是登基后广纳后宫。
抬头看向忙碌着的男子,她忽然想到了那日望居中他所说的话。
“莫扬尘,你以为我当初没有想过与你分道扬镳么?望山上你重伤后醒来,我待你冷之又冷,只盼冷了自己的心,可是你说了些什么?你说:退之你变了啊!”
想必当时他也想到了有朝一日她的境地,也是,那般洁癖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与别人分享一个女人!
可是他最终还是这么做了
心中突然闷闷的,扬尘仰头望天,细碎温和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天空,仿佛数日来的阴霾丝毫不存在一般。
心若向阳,何为悲伤?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愿望,有朝一日,在大凉广袤的疆土上肆意的享受这一天一地的阳光,这是她的理想,是她深植于内心的信念。
“退之,如意为何起名为沐阳?”
汤药发放完后,两人向着下一个街道而去,沉默半晌,她终于将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
苏望风眉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会不知?沐阳,沐阳,倾慕扬尘——”
脚步一听,仰面直视着耀眼的日头,“ 还有就是——享受一天一地的阳光”
果然!扬尘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挎着他的手臂:“傻子,那为何不叫沐风?我想我当初应该这么想过”
苏大才子身形一僵,垂目直直地看向两人交叉的手臂。
女子微一挑眉:“怎么?刚才是谁说的‘连儿子都生了,你说呢?’苏望风,我好歹也是你孩子的娘亲,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嫌弃我!”
说着就把手臂抽了出来,苏望风看着她赌气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衣袖下,右手下垂将女子纤细的手包了过去,片刻十指紧扣。
“这样可好?就当是犒劳你为我生了儿子。”
看着前面明显拥挤的人,眉头微微皱起:“赈灾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扬尘亦皱起了眉头:“我已把年轻力壮的难民分成了几组,有一大半的人去随顾洵打捞浮尸,剩下的继续挖河道,加固河岸。另外赈灾的银两也已到位,放在了郡衙的银库中。”
苏望风转头有些心疼地看着这几天明显消瘦下来的女子,手下紧了紧,低声复言:“灾情大致控制住了,扬尘,你还要照顾好自己”
“谁说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了?”女子凤眸一瞥,轻轻地扫了他一眼,“有饭吃,有觉睡,比旁人不知好了多少?!”
“哼!那是谁晚上不睡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