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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在斟酌吗?如果不易抉择的话,让我来帮你一帮如何?”青衣男子阴恻恻的说道。
“不如在这酬劳中再加一笔——思那汀启!怎样?”
“你们、敢、动、他!”滴缠放在桌子上的手一波波向外渡着戾气,震得青瓷茶具呯呯作响。
“这就得看姑娘了。”威胁,□裸的威胁!
“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须臾,滴缠冷笑了一下,那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样说,只是为了让酬劳显得更加诱人而已。但是思那汀启却让她不得不顾及,那个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啊,仅仅想念都会让她心痛。
这是一个阴谋,滴缠笃定!
廖家在江湖上颇高的声望并不是没有由来,身为武林世家的廖府高手云集,如果不摸清府中的状况便贸然闯入只有死路一条。廖飒的武功虽不能说是出神入化却也称的上是高深莫测,岂会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暗杀得了的。诸如上述,滴缠既熟悉廖家的环境,又能够进得廖飒的身,所以不失为最好的人选。但廖家是龙潭虎穴,滴缠一旦答应,就等于是提着脑袋去完任务,多半有去无回。
让最危险的人做最危险的事,真可谓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啊!滴缠不得不暗赞这一计的狠毒。
廖清远死后,他唯一的儿子廖飒便当仁不让的成了廖家的一家之主,而如果廖飒一死,廖家就会大权旁落,到时候势必又会掀起一场继承权的争夺风波。老狐狸此时让她刺杀廖飒怕是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好,这档子事我应下了,但你们要保证不可伤思那汀启分毫!”
纵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因为有一个人她无论如何都要保全。
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想要张牙舞爪的把她推向绝境,没有人会给她留下转圜的余地。
作为被诅咒的存在,这杀兄、弑父、诛嫂的滔天罪名就由她来承担好了!!什么绝情,绝命,就让这浑浊的世事湮灭在她手中这柄咆哮着的堕 三生下吧!
青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颓然瘫坐在木板上的滴缠,魔怔般喃喃道:“我……才是……魔鬼!!!!”
、第十七节
初冬时节,万物一片肃杀。
是夜,一道黑影闪进院墙,“噌噌”钻入了廖飒的书房。
虽然已是子午时分,但书房却仍是灯火通明,温暖的小屋内充塞着满满的书香,让人顿觉安然。
廖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掩卷起身,准备披衣回房。
“哥哥。”廖飒被这一声惊怔,不可置信的回头,正对上滴缠那一双如泣似怨的眸。他惊异于她悄无声息的到来,而且是在他的房中!
“妩儿你回来了!!”廖飒喜形于色,忙上前扶住滴缠的肩,嘘寒问暖。
滴缠冰着脸任由他摆弄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哥哥难道只想和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这几个月你到底去哪了?我一直担心你被爹赶出家门后会做什么傻事,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那哥哥是不是很失望啊,你的手下全都这么没用!”滴缠阴骘邪气的问道。
“是啊,那些没用的家伙简直气死我了,竟然打探不到你的半点消息。”廖飒越说越激动,最后情不自已,竟然扯过滴缠一把搂进了怀里,“傻孩子,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担心啊!”
嗅着哥哥身上熟悉的气息,滴缠心里一阵颤动,顿时五味陈杂。她本想紧紧的反拥住他,手却不由自主的悬在了半空,尴尬的无所适从。这出感人肺腑的“阔别重逢”的戏码,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这样抱着我,就不怕遭妹妹的暗算么?”滴缠猛地推开廖飒,恨恨的盯着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难道哥哥就不奇怪我怎么能深更半夜不惊动任何人的进了你的书房吗?”廖飒这时才得空看清了滴缠的装扮,和往常一样的淡紫衣裙,素面星眸,没有了往日的弱不禁风温文乖巧,却平添了几分煞气,内力在空气中激起的波正缓缓的触碰着他的身体,温顺而又挑衅,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右手中赫然多出一柄三尺长剑,嚣张的向他宣扬着自己的存在!!
“你……?!”廖飒瞪大了眼睛指着滴缠。
“哥哥不要告诉我,您还不知道我会武功哟!这样的演技可太拙劣了!”明明已经围截了她不下十余次,居然还在这儿装作若无其事。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廖飒一脸的迷茫。
“派追兵的人是你,要取我性命的人也是你,如今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呢?!”
“我是有派过人去打探你的情况,可是并没有要加害于你呀!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害你,怎么舍得害你呢!从小到大哥哥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廖飒极尽诚恳的同滴缠解释。
或许你说的是实情,那些蜂拥而至的追兵原本就是另一个幕后者的阴谋,而我也只不过是这个荒唐的杀戮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哥哥,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只要在你的胸膛间插入这把堕?三生,就可以让远处的那个人儿躲过这场无谓的灾难。
我是个魔鬼,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沦落三生,是我命中注定!
剑起!!
剑落!!
“哥哥……”滴缠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倒下,溅起的一滴血,蓦地溶入她的右眼,在泪花中放着噬人的光芒。
滴缠失魂落魄的回到湖边的小舟中,怔怔的一直待到天明。
溅血的右眼似乎在恶意的复仇般,一瞬不瞬的刺痛着。
滴缠的嘴角忽而向上弯起,悄悄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极冷,若冰。
小舟又颠簸起来,上下起伏着在湖中立不安稳。
滴缠脸上闪过一瞬的警惕,旋即却恢复了平静。
会在此时“到访”的不速之客,除了他,还会有谁?
果然,青衣男子撩了绵帐进来,仍旧故友似的不拘一节,“干的漂亮!不愧是第一杀手,竟连廖飒也逃不出你的剑!”
“哼!先生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得了个空子罢了,若是真的和哥哥过起招来,我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滴缠冷言道。
“姑娘不必谦虚。”
“先生先前说的话可还作数?”滴缠面露疑色的问道。她倒不是在乎老狐狸会不会放过自己,而是记挂着汀启的安危。
“当然!头领向来说到做到!还有,这是客主吩咐我交给你的。”青衣男子说罢,便推来一纸红贴,漆黑的墨汁龙飞凤舞的描摹出两个大字:请柬。
滴缠不解的望了望男子,又望了望手中的红贴,竟显出几分迟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须臾,滴缠回过神来,那份惨淡的笑,无喜,无悲,无嗔,无怒……
她没有打开,却已将里面的内容猜出了七八分,“客主……是思那家的人?”她问道。
“姑娘聪慧!”青衣男子嘬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聪慧?滴缠在心底苦笑。若是真的聪慧,又岂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她,怕是天底下最傻的一个了吧!
滴缠淡然的打开了红贴,可那份挥之不去的颤抖却自心底油然而生,连带着鲜红之上的墨迹都看不清晰。
请帖的意思很明确,丝毫没有掩饰,大意无非是:鉴于廖家新主不幸暴毙身亡,武林半壁不可群龙无首,尊者献策,意将廖家过继于思那家掌管,并于七日后举行合璧大典,届时望滴缠赏光……
倏而,滴缠嘴角的笑意由淡转浓,由凄楚转为嘲弄。明知道是圈套,她还是陷了下去。如果她没猜错,这一计,应该叫做“斩草除根”吧。
在大典上将她除掉,这样廖家就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劳烦先生给回个话,就说我一定会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笑了,微微挑起的唇角,连挤出一丝苦笑都变得困难。罢了,如果参加那个什么大典能够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喧闹的声音——高谈阔论,敬酒恭贺,谄媚奉承,却没有一句是真话。
考虑到滴缠的身份特殊,主人并没有让她现身入席,所以她只好躲在角落里无言的“观赏”这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滴缠孩童似的坐在院外的墙头上,一下,一下貌若悠闲的晃着小腿,百无聊赖的打量四周,期待着今晚的正主登场。这里似乎还是个让她颇为得意的处所,既“站得高看得远”,又不易让堂下的客人发现。此时,她正微抿着小嘴,展颜浅笑。
滴缠心里盘算着,姜还是老的辣,狐狸也还得是老的狡猾啊,不然,这好好的廖家怎么就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思那暮德这厮手里了呢?下了九只崽儿的老狐狸,果然不一般啊!
“嘿嘿……”想着想着,滴缠竟一时把持不出“扑哧”笑了出来。
想这个思那暮德也是,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调调,私下里却弄得姨太太满天飞,毫无计划性的生了一个又一个,害得汀启从小受苦。
唉……不知道汀启现在在哪儿,席上也没见他的影儿,她这边可都要“望穿秋水”了!
宴席上的气氛陡然高涨,众宾客纷纷正襟危坐,庄重肃穆的盯着主位。
一阵爽朗的笑声呼之欲出,那笑声清冽,洪亮,却出奇的年轻,傲岸狂放,似睥睨群芳。
滴缠的表情一僵,侧脸望去:那人身着藏青锦袍,清瘦的身姿挺拔修长,健步如飞,俊朗的脸上剑眉星目,灼灼有神。那释放着紫色玄光的瞳仁似乎察觉到了滴缠的审视,竟拨开层层人群直射向她。
滴缠浑身一震,头晃得拨浪鼓一般,唇亦咬的沁出血来。纵使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大堂中端坐在主位之上的人竟然是——思那汀启!!!
那张儒雅的近乎透明的脸,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他邪魅的神情中已然没有了半分病态,更可怕的是,即使相隔甚远,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的沁骨的内力!!
天哪——
告诉我他是谁!!!!!
滴缠从墙头跌落,惶惶的蹲在角落里哭泣,簌簌抖动的肩,抽噎到嘶哑的声音,仿佛天地顷刻间逆转,又仿佛这茫茫苍穹中只剩她一人!
不要啊……我不要听……
他是个骗子……
不是的,不是的!!!!
他是个骗子……
是个骗子……
骗子!!!!!!!!!!!!!!!!!!!!
“应该说我是个傻子才对,总是被人骗,呵呵……我这个傻子!!!”
“呕……”滴缠哭的干呕起来,红润的脸瞬间转白,再转由一抹窒息之后的酡红。
“姑娘,我们家主人要见你。”身后,一个小厮如是说道。
你们家的主人,是啊,你们家主人又是什么时候由那位武林名宿思那暮德摇身一变成了他那病恹恹的儿子思那汀启?!!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
她起身,随着小厮退到后院,又辗转进了一间宽敞的卧房。
满屋馨香扑面,像久违了的某个人怀抱中的气息,让她无限眷恋,曾几何时,她便想溺死在这片静谧之中,长眠……
“妩儿。”他洵洵然向她踱来,每一步都踩在她瓷碎的心上,然后再把那片片碎瓷碾成粉末……
健硕的体态,再也不用她搀扶,俊逸的脸上写满勃勃英气。
她的汀启,那个曾经被她护在身后的汀启,何时,竟变成了这样?!
“不想跟我解释些什么吗?”滴缠目光凛凛,镇定的恍若冰雕。因为,她要在他的面前保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无论他将要告诉她的真相是什么!
“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认为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呢?嗯?!”每个字都沉沉的,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意,声落,他忽地扑了上来,凶猛无比,让没有防备的滴缠一个踉跄,背身躺在了正中的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