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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明名冷月手里的酒喝进一杯吐出了半杯,咳咳的呛在那说不出话。
“家里可有什么人啊?”明名夫人并不理会明名冷月,继续她的话题。
“小女是孤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今已成家。”滴缠没失半点分寸,体面的歪曲了一下事实。
“唉,是个可怜的姑娘啊。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明名夫人终于问到重点了。
“娘,你不要乱想,我是见这个家伙无家可归才把她领回来的。”明名冷月这会儿理顺了气,叫的比谁都欢,一个劲的扯着嗓门喊,方才的优雅全无。
露馅了吧,居然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还嫩点。滴缠坏笑着想到。
“哎呀,你这孩子,什么‘家伙’不‘家伙’的,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明名夫人嗔怪的不痛不痒,那般宠爱,一眼便知。
“总之不可能,您别乱掺和。”
“娘知道你心里惦念着倚罗,可这人……”
“咳咳,月儿刚回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明名老爷适时打断了夫人的话,可是滴缠仍然觉察到了异样。夫人的下一句应该是“人死不能复生”吧。
明名冷月凝眉,神色也骤然暗淡了下去,左额角的蝶翼血色愈浓,似乎在暗暗的发着玄光,修长的指骨渐渐攒紧,青筋暴起,甚至有细小的咯咯声隐隐传出。
滴缠怔了半晌,终究还是装做旁若无事的样子同老爷夫人攀谈。
明名冷月引滴缠去客房,一路上沉默无语。
倚罗的名字在滴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她又不敢贸然开口问他,只是这样别扭的僵持着。
“少爷,滴缠小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迎面走来的女子身穿一件粉白衣裙,神情中俨然带着几分傲气,清秀孤俊的面容仿佛一朵凌寒怒放的梅花。
滴缠自然看出她不是一般的丫鬟下人,便侧身问道:“这位是……”
明名冷月虽然心神不宁,但礼数却丝毫不乱:“这是家父的养女,梅绽雪。”
好一朵寒梅,幽香淡然。滴缠暗自叹道。
“姑娘请。”她优雅的向滴缠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路的方向。
“多谢。”滴缠微微点头。
忽然觉得很累,尸门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复杂的关系,冗多礼仪,无时无刻不束缚着她的手脚,仿佛做茧的蚕一般失去了自由。
“一入侯门深似海。”不知为什么,滴缠突然浅浅吟诵道。
即便不是侯门,怕也相差无几了吧。
“姑娘,这里便是了。”梅绽雪为滴缠打开房门,举手投足虽然恭敬,但神色间的傲气却不减分毫,滴缠甚至感觉到她那双明目之下仿佛寄生着一只充满敌意的眼睛,正阴森森的觊觑着她的一举一动。
寒意涌来,滴缠的目光蛇般在她的身上游走,丝毫不予以掩饰。
梅绽雪收拾停当,转身正对上滴缠肆意的打量,心下不由一紧。
滴缠的笑并不是十五岁女孩单纯的笑容,她的笑是在察觉到危机后一种无声的抗议。
轻扬的嘴角,悄然勾唇,这笑容美的残忍。
“姑娘,若是有事唤我就好,老爷夫人专程吩咐我来照顾你。”
“以后叫我滴缠就可以,我从小苦惯了,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滴缠有些自嘲的笑道。
“好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梅绽雪于滴缠施礼一笑便退出了房间。
滴缠将自己很没形象的摔在了床上,怔怔的望着屋顶出神。
这里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他曾经许诺要带她去的地方,可是,她却觉得这里藏着好多秘密,而他们之间似乎也在那段小小的插曲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的快乐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再也没有生机。
空灵的琴声枉叹百花零落,似在嘤嘤哭诉着生命的消逝,扑朔的哀怨一晃而过,却冥冥中激起她尘封已久的情思,霎时,尘埃四起……
滴缠寻着音律缓缓而行,满园樱花风舞飘摇。
“落亭”中抚琴的身影凄凄,水墨画一般看不真切,淡薄的仿佛失了所有,任风一吹,便会散为飞沫。
滴缠心中的悸动似乎第一次真正为他,一种叫做“心疼”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她自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疼惜的将脸贴在他单薄的背,他似乎未曾察觉她的到来,这样的举动竟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琴声戛然。
我看到你微弱跳动的心脏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张狂着恶毒的嘴脸将你吞噬。
我想说“原来”,原来你也有“原来”,我憎恨自己,为什么要让你有“原来”,为什么要让那些纷扰的“原来”将你纠缠。如果你初识的是我,我发誓,我绝不会让我们的曾经变为别人口中的“原来”,可是,现在的我却只能无奈而又仓皇的告诉自己……
原来,你只属于她……
明名冷月拉过滴缠,将她温柔的溺在怀里,冰冷的面颊摩娑着她乌如亮玉的发,一遍遍轻吻。
“月,你哭了……”她的声线绵如盈纱,层层摧毁他的坚忍。
月……
她叫的好熟悉……
“丫头……”他亦缠绵的回应她,却总将吻痕小心翼翼的停留在额前。
“你的泪好冷。”滴缠替他拭去腮边的泪水,轻抚着他的面颊。
明名冷月细长的眉眼朦胧,泪水雾气般氤氲弥散。
“回来……回来好吗?”
我知道你恳切的呼唤是在为谁,因为你眼中潋滟的波光里拓下的是另一张容颜,我没有勇气看你梦碎之后的无助,所以,我宁愿让自己化身为她,祈求上苍给你哪怕片刻的安慰。
“我在这儿,永远都不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节
滴缠担忧的望着房里熟睡的明名冷月。十余天的奔波劳累,苍茫凌乱的旧时记忆,早已让他大病初愈的身体不堪重负。
“不进去吗?”梅绽雪端着托盘向站在门口的滴缠问道。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没必要去打扰他。”滴缠佯作漠不关心,淡然道。
“哦?是吗?姑娘的‘没必要’很特别呢。”梅绽雪狡黠的笑容不经意间流露。
“我特别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滴缠侧身而过,长辈似的轻轻拍了拍梅绽雪的肩膀。
“难道不想知道倚罗的事情吗?”梅绽雪在离滴缠几步开外的地方问道。
滴缠没有回头,只是背向她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亲口告诉我。”
“我想少爷是不会说的,因为在少爷眼里她是个很重要的人。”梅绽雪轻声补充道,却有意加重了“很重要”三个字的语气,让整句话听起来迷雾重重。
“明名冷月的‘因为’在我这儿——无效。”滴缠傲然望着梅绽雪,微笑。
“你很没有良心啊,我病了这么多天,居然不来看我。”明名冷月窝在床上优雅的喝着莲子羹。
滴缠坐在桌旁,及其厌恶的看着明名冷月的吃相,“果然是个公子哥呀,连一点苦都吃不了,像你这么没用的家伙是怎么当上魔教教主的,明名少爷?”
“哎?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姓什么吗?”明名冷月奇怪的望着滴缠。
“没有啊,你很少和我说起你自己的事情的。既然叫‘明名冷月’,当然是姓‘明名’了。”
“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很少啊,不过没关系,就让我们从这个话题开始吧。”明名冷月放下手中的莲子羹,正色道。
“其实,‘明名’是由我和师父两人的姓氏叠加而成的。师父是前任教主,我的父母则是魔教四大护法。而我,也并非先前同你说的那样是个不懂武功的傻瓜,相反,能够让尸门统领魔教,并且坐到今天教主的位置,全部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那时的我……是个杀人的魔鬼。”
赤蝶在哭泣,悲鸣阵阵。
看到他低落的样子,滴缠忽然又心疼起来,那种感觉像深海之中的巨浪,重重压过自己的好奇。
她扑了过去,那样冲动的、不假思索的扑了过去,紧紧将他揽进怀里,呢喃着:“不要再说了!我对你的过去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别让我再看到你难过的眼神了,好吗?我会受不了的,你这个家伙……”
明名冷月微怔,原本僵硬的身体继而融化般温顺的任由她抱住,“喂,你这个人,有时候很奇怪呢。”他在她的怀里磨蹭着,喃喃说道。
“我听见它在哭泣,好伤心。”滴缠纤细的手指轻轻掠过殷红的蝶翼纹身,“为什么只有一只左翼?为什么它是残缺的?”手指绕过蝶翼,流连在他的长发间。
明名冷月猝然捉住了她的手,磁石般的声音悠悠响起,“你有些过分了,这样的动作会让我失控的,‘欺负’人这种事情,我也会……”他抬头,妩然扬起唇角,邪魅的笑容生生刺入滴缠眼中。
“它本来是完整的,只是,它在等另一半。”明名冷月的声线渐渐压低,猛增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
“月!”滴缠跃身,慌忙抽离他所能企及的范围。
“唔,你也会紧张。”他的笑容更加肆意。
“上次是个错误,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什么。既然你不会娶,我也不会嫁,那我们的暧昧算什么?!”
“可是你每次都主动送上门来,要我怎么拒绝?”
“抱歉,以后不会了。”
滴缠颓然,欲转身离去。
身后,一道目光悄悄落进她的影里,那么深,那么伤。
“名分,我可以给你,只是,你会要吗?”
那个即将远去的身影忽然鬼使神差般折回,绝色容颜在明名冷月眼前无限放大,再放大,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魅影憧憧,每一个字都带着她的体香,“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一个!”
距离忽而拉远,滴缠的语气也瞬间放松下来,“再说,你的心里不也有这样一个人吗?在这里的几天似乎使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郑重的望着明名冷月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唯一’,但却不是对方。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关系。”
奇怪的是……
我却想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单单凭借这样的身份。
秋蝉鸣泣之日,叶落翩跹之时。
这一年的秋似乎显得分外肃杀。
书房。
“月儿,上次的突袭让你险些送了性命,就算是为了倚罗,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明之寒劝慰道。
“爹,我既然已经将武功封印,便终身不会恢复……在听到她的那句话之后,我就决定了。”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啊。”明之寒当然清楚儿子的心思。
“但是你这样日后恐怕难以服众。”
“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况且我在教中的心腹足以稳固霸业。”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明之寒摇头。
“爹。”明名冷月甜甜的叫道,撒娇似的和老爹腻歪着。
明之寒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却又想到什么,倏然严肃起来,“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打算怎么处置?”
“爹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怎么叫‘处置’啊,和犯人似的。”
“行,行,别跟我咬文嚼字的,就说怎么办吧。”
“彩云姑姑远嫁天竺,四大护法尚有一席之缺,不如让她去,怎么样?”明名冷月小猫咪似的溜到了爹爹身边,期待的望着明之寒。
“万万不可,四大护法地位显赫,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担当。”明之寒连连否决。
“担当护法无非讲求本领与忠心,她的武功于其他三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她的忠心我可以担保。”明名冷月起身,神色陡然凝重。
“教主之命,属下不敢违抗。”明之寒亦起身,一揖言道。
“父亲不必如此,孩儿受之有愧。”明名冷月忙扶起作揖的明之寒。
“孩子,既然你是教主,身为人臣,为父本不应多言。只是,那姑娘的剑煞气太重,怕是个不详之物啊。”
乌黑通亮近乎透明的剑身,盘曲错结古朴神秘如符咒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