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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蓝衣校尉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红晕来,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不可能,我的手艺怎么会有破绽?”
这般旁若无人的说话调笑,几乎就像是挑衅,让司宁玉瞬间愤怒起来,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暴怒与杀意:“将这两个叛徒的头给本王砍下来,挂到帐外的旗杆上,以儆效尤!”
但是,不知为何,帐篷里的侍卫们却没有任何动作。
司宁玉大怒,转过脸去对着身边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都聋了么?”
但是他却发现不但自己身边的侍卫,就是参将谋臣们全都坐在凳子上,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只是脸上都露出一种极为恐惧的表情,他们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而每个人的肩膀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都多了一张脸——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或者说只有一张裂开到耳朵下的血盆大口的脸。
幽黄跳动的烛火落在那一张张诡谲无声的脸上,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司宁玉的额头上青筋一跳,好容易才没有吓得尖叫出声,他一咬牙陡然回头,顺手抽剑狠狠地向前方劈去。
但是手才举起,却怎么也砍不下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了黑衣校尉的脸。
黑衣校尉凑得离他极近,一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司宁玉只觉得面前这人分明个子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纤细,但是自己的手腕却仿佛被铁箍给牢牢箍住了一般,逼着他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一动他就觉得手腕巨痛,而对方那种举重若轻的模样,瞬间让司宁玉心中满是恼火。
那黑衣校尉空出另外一只手在自己下巴上摸了摸,随后一扯,露出一张几乎堪称美丽的面容的来,只是那张美丽的面容上一片冰凉,他仿佛颇为嫌弃一般地将自己手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扔掉:“啧,反正也用不着了!”
人皮面具最逼真的自然是用要冒充之人的脸上直接剥下来的皮制作,才有最好的效果,但这种在自己的脸上贴着另外一个人的皮的感觉,真是很恶心。
司宁玉这才发现原来那黑衣校尉拿着一张人皮面具,他方才明白了过来,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想要做什么?”
西凉茉睨着面前的年轻的晋北王,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晋北王真是如此年轻,原本见你方才发现异常的时候反应机灵,还会使用暗号去通知自己的人过来,却不想其实也是笨蛋一个!”
西凉茉那种自言自语,瞬间激怒了司宁玉,他细长的眼睛里全是怒焰:“你说什么!”
西凉茉看着他,一点也没将堂堂晋北王的怒火放在眼底,只是看着他淡淡地道:“我说的是,我要打劫!”
晋北王一愣,脑子里有点没反应过来:“打劫?”
这人是强盗?
有人竟然会打劫到三十万大军的三藩王的军帐里?
西凉茉挑起晋北王的下巴,另外一只脚踩在他的裤裆前的凳子上,露出了个诡异而匪气十足的笑容:“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人与财,本大王这次来就是劫财又劫色,财就是你们的三十万大军,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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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宦妻 第五十一章
“本大王这次来就是劫财又劫色,财就是你们的三十万大军,色嘛……!”西凉茉瞅了瞅面前那张脸,摇摇头:“算了,你还没本大王长得好看!”
她顺道使了个巧劲,把晋北王手上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晋北王算得上美男子,也是三藩王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一向在属地上女人缘极好,虽然也知道对方是拿自己开涮,
但西凉茉颇有些嫌弃的模样一下子就让他恼怒起来了,但奈何自己脖子上还架着把长剑,他只能恼恨地瞪着对方那张确实比自己漂亮的脸蛋,司宁玉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是司礼监的人马,还是锦衣卫的人马?”
说罢,他亦不忘讽刺地道:“看你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十有八九是位司礼监的公公。”
西凉茉伸出一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啧啧,孤陋寡闻了吧,首先,司礼监也不全然都是公公,其次,都说了,我们是来打劫的,与司礼监或者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司宁玉看着她,冷嗤一声:“是么?哼!”
西凉茉露出个诡异的笑:“不管是不是,您不觉得您问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么,既然经过本大王的地盘,您都得留下买路钱,或者,连人一起留下?”
晋北王冷笑:“好,就算你不是九千岁的人马,敢问这位大王,如何称呼?”
西凉茉摸了摸下巴,呃,这个……她也没想好。
白起忽然凑上来,很兴奋地道:“这是咱们西天托塔天王!”
打劫好,他们最喜欢打劫什么的了,这让白起他们想起以前在沙漠的时候打劫强盗和彪悍的赫赫骑兵的美好时光。
西凉茉额头一跳,西天托塔天王?
在沙漠的时候,白起是不是听她闲暇的间隙讲西游记,听多了?
但她还是点点头:“对,本尊乃西天托塔天王!”
司宁玉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美貌少年,忍不住唇角一抽,西天托塔天王?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倒是异常响亮!
“好,西方托塔天王就西方托塔天王,你觉得就凭你这区区几百号人马就想要本王与另外两位王叔的三十万大军,不觉得太过托大了点么?”司宁玉忍耐着道。
西凉茉挑了下眉:“怎么,有你这贼头子在本天王的手上,难道还不能挟贼头以令群贼么?”
司宁玉秀气的额头上青筋一跳,对她怒目而视:“混账东西,本王绝对不会被你们这种玩意儿挟持,还有你才领着群贼的是贼头!”
西凉茉笑眯眯地道:“是么,原来晋北王竟然如此大义凛然、宁死不屈、高风亮节,真是让本天王感动得泪流满面啊,定要成全你的气节,正好本大王与手下众人都爱慕您这样的男子,在您死前就让咱们都乐一乐吧!”
说罢,她也不去看司宁玉惨白的脸,一转头就对着白起道:“来来,阿起,听说你一向天赋异禀,定能让王爷爽得死去活来,活去死来,就让你来吧!”
打扮成黑衣侍卫的白起唇角一抽,哀怨地瞪着西凉茉——小小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西凉茉无声狞笑——你去不去?要不就让其他人替代你!
白起刚想往后退,立刻感觉站在身后的宿卫忽然一脚踹过来,正踹在他的腿窝上,他一个不防直接朝司宁玉扑了过去。
宿卫暗自用传音入密地功夫在他背后嘟哝——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以白起的功夫而言,原本不是不可以抽身离开的,但是感觉背后无数道凉飕飕的目光,白起一咬牙,闭着眼就朝司宁玉抱去,而西凉茉瞧着他识趣,便立刻主动让出个位子来,好让白起抱得‘美人’归。
司宁玉原先就心中忐忑,不想竟见对方说扑过来就扑过来,他躲避不得,一下子就被抱了个正着,司宁玉向来对兔儿爷毫无兴趣顿时吓得立刻面无人色的惨叫起来:“啊——!”
白起趴在他身上,同样面无人色,握紧了拳头免得自己忍耐不住起来一拳暴揍过去。
西凉茉看着面前这悲催的‘一对’,慢条斯理地道:“是了,王爷您慢慢享受,一会子,这里还有好几百人等着成全你的高风亮节!”
司宁玉终于忍无可忍地道:“你……你……好好……西天托什么塔天王……你先让本王考虑一二!”
西凉茉微微勾了下唇角:“本天王认为晋北王天资聪颖,一向都有过人之处,就这么一边享受一边思考也不错,反正后面尚且有不少人都在等待着呢!”
司宁玉一听,脸色在铁青、苍白之、通红间来回打了好几转,实在无法忍受被一个男人趴在身上的极度恶心感,终于咬牙切齿地道:“好,就算本王答应你,撤回蜀地,又如何能保证两位王叔也撤回蜀地?”
西凉茉用剑挑起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道:“王爷,本天王想你弄错了一点,本天王要的可不是让你们撤回领地,而是要你带领三藩之军齐赴正与西狄边疆开战之处!”
司宁玉一惊,眼神里闪过犹豫与阴霾:“这怎么可能,本王虽然是奉命前往京城集结,开往边境迎战西狄大军,但是几位王叔可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将兵权交到本王的手上!”
西凉茉微微勾了下唇角:“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她看似惋惜地拍拍一身僵硬地趴在司宁玉腿上的白起:“看样子,晋北王已经放弃了他的固执,你看了一起来了,可惜了咱们的晋北王这番姿色,咱们是享用不到了!”
话音未落,白起仿佛被针扎了似的立刻弹了起来,面有菜色地直接退到最门外。
司宁玉也不是笨蛋,方才觉得自己被耍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西凉茉:“你耍我!”
西凉茉淡淡地道:“怎么,莫非晋北王想要真的体验一把欲生欲死的感觉,本天王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的。”
西凉茉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浅浅笑意的模样,却让司宁玉忽然莫名地觉得身上发寒。
他看着面前的美貌蓝衣少年冷淡凉薄的眸子里,隐约地在他身上嗅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果然,不一会,忽然见外有穿着晋北士兵服装的人匆匆忙忙地进来,手上提着两个盒子,一进来帐篷就冲着那穿着蓝色校尉服的少年而去,只见那二人道:“禀主子,咱们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东西已经带来了。”
那黑衣少年看了看那两只木匣子,对那两人赞许一笑:“好,辛苦了。”
说罢,那黑衣少年便提着那两只匣子走了过来对着他道:“晋北王,本天王与你初次见面,也算有缘,因此送上大礼一份,且笑纳!”
司宁玉看着面前那两只木匣,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脸上还是依旧冰冷神色地瞪着面前那笑得一脸诡谲的人嘴硬道:“别以为你们拿点金银珠宝就能收买本王!”
西凉茉看着他嘲谑地勾了下唇角:“那是自然的,晋北王怎么可能被那区区俗物收买,本天王也不会用那等俗物来玷污了您的‘高风亮节’!”
司宁玉看着面前那两只匣子,一咬牙,伸手将两只匣子掀开。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面前这样的东西,他细长的眼睛瞬间睁大,露出了一种近乎恐惧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两只盒子里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那两颗人头都属于他极为熟悉的人——晋宁王、东阳王!
“咣当!”
司宁玉颤抖的手拿不住那两个盒子一下子就打翻了,但是宿卫立刻眼明手快地手一捞,立刻将那两只盒子连同里面的人头全都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速度之快,里面的血甚至都没有飞溅出来一滴。
光是这样的一手功力,就让司宁玉和晋北众谋臣参将心中发寒,他们晋北大营虽然自诩高手无数,却恐怕只有那被俘虏了的杜雷将军有这样的功力,而对方的一个小小头目就有这番本事,也不知道那黑衣少年的功力高到什么样的可怕地步,所以才能这般面对两颗人头,而完全面不改色。
西凉茉可不晓得,因为宿卫露了一手,她的地位瞬间在晋北众人心目中抬高到如此地步,她只是笑了笑,吩咐宿卫:“好了,你且收好了这两份大礼,免得咱们晋北王一个太激动就将东西给再次打翻了。”
“你……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晋北王司宁玉本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