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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暮雨明眸微睐,带着朵灿烂的笑。她一张口,就喷出了满口的酒气。以杜松子酒为主料的马提尼甘甜辛辣,连带着闻暮雨喷出的酒气都带着一种刺激的回甘。白云站的近,自然闻到了些许那被海风带走的辛辣,只余甘甜的气息。
“嗯……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是你知道吗?自以为是的人喜欢说什么?”
“嗯?什么?”
像是为了要更加清晰地听清白云的声音,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因为过快地摄取了过多的酒精,闻暮雨像站不稳那样往前走了小半步,随即就跌入了白云的怀中。对着他吃吃傻笑。
“自以为是的人喜欢说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
白云揽着闻暮雨的腰,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甲板之上。这里毕竟是海面上,船体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起伏。闻暮雨现在这种状态,在平地上都不一定能走直线,更何况现在是在游艇的甲板上。
“那、那你……说给我听……?”
闻暮雨醉得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这让白云心跳加速的同时也让白云不免想到别的问题:自己以后是不是该多约闻暮雨出来喝酒?……不,让别人看见了醉酒的闻暮雨,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要是闻暮雨醉酒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又没有别的熟人跟着,那……
“说……你说啊……”
见白云一时没反应,闻暮雨干脆推了推他的胸口。
白云的身体还算结实。比起大多坐惯了办公室、浑身都是软趴趴的虚肉的有钱人来,白云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了。闻暮雨这个醉鬼推不动他,连让他放开她的腰都做不到。
“好,我说给你听。”
心想着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闻暮雨撒娇的这一面,又想着醉了的闻暮雨和平时还真是太不一样了的白云微笑一下,缓缓道:“凡是自以为是的人,都特别喜欢对别人说‘我是为了你好啊’。”
“我、我是为了、为了……你好……?”
闻暮雨疙疙瘩瘩地复数了一遍白云的话,顺便还打了个酒嗝。她喝的虽是调酒,可她喝的调酒全是用烈酒做的底。酒劲儿一上头,眼神都朦胧了不止一半儿。
“对,‘为了你好’。”
“为、为什么……?”
兴许是因为面前的闻暮雨醉了,醉的还有些严重。又或许是闻暮雨那朦胧的眼神、茫然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防备。听到闻暮雨的问题,知道闻暮雨已经喝到连思考都不想再思考一下的白云苦笑了一下。
若是平时,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给别人听。尤其特别是闻暮雨这样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外人。不管他对她多么的有好感。
可是当面对着闻暮雨,想到闻暮雨平时对自己毫不隐瞒的言词,再看见闻暮雨此时孩子般稚拙而单纯的表情时,白云下意识地开口了:“因为啊……如果真的是为了别人好,一定会想很多,一定会烦恼很久。”
“诸如‘我的想法对她有用吗?’、‘我的想法对她来说是对的吗?’、‘她会接受我的想法吗?’、‘我的话会不会伤害到他?’、‘我的行为会不会对她来说是一种困扰’?”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想到自己被父母夺走的画笔,想到自己被父母夺走的画家生涯,想到自己那总是把“我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挂在嘴巴上的父母。想到毛氏兄弟里那个准备要和亲哥哥决一死战、只为得到钱、钱、更多的钱的父亲,以及那个在外面寻觅“感情”,成天花天酒地到处和人乱搞的母亲。想到自己那个只会被父母塞钱,却得不到父母一点关心和爱护的少年时代,白云的笑声在风中颤抖。
“真的是想为对方好,又怎么会有勇气把对方不一定认可的事情强加给对方?”
第149章
“……”
平时总是澄澈发亮的眸子此时被酒精变得混沌,闻暮雨沉吟了一会儿,眯着眼往白云的面前贴去,像是要从他的五官之中看出他所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怎、怎么了……?”
不习惯被人贴这么近,尤其是异性,白云只觉得耳朵上一阵*,竟是比烈酒入喉的滋味还要来得剧烈。
“……你啊——”
闻暮雨没回答尴尬的白云,她只是孩子气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拿起一杯调酒,啜了一口后才傻笑道:“你肯定是个、是个被人强加了很多的孩子……嗯、一定是……”
“不然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闻暮雨大舌头的越来越厉害,身子也软绵绵地在海风中摇晃。她胡乱说着,完全是自顾自地,压根没有去在意过白云的脸色。
白云脸色一僵,还不等他想分辨些什么,就见闻暮雨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可我还是个自以为是的人……我、我虽然没说……心里、心里还是觉得、觉得自己是为……小凝好……没、没想过……没好好想过……小凝、怎么想……”
闻暮雨的眼泪滚烫的落在了白云的手臂上,白云怔了一怔,接着将闻暮雨揽入怀中。轻轻地拍她的背:“……你会去想自己对她做的事是不是真的为了她好,就已经证明你是真的想为她好了。”
天色渐暗,只有些许残余的天光还从云层之上透出,四周一片暧昧的朦胧铅灰。此时正是入夜前最黑暗的时刻。而一旦真正的进入夜晚,珊瑚海与这片珊瑚海之上的珊瑚岛又会爆发出真正的璀璨靡丽。
白云想,或许人生也正是如此吧。
当你以为人生已经一片黑暗,前方再无光明,世界已经沉入了看不到黎明的黑暗之中时,总会有一点光降临到你的面前,照亮你前方的道路,再将你的世界装点的姹紫嫣红。哪怕你再也回不到白昼之中,你所沉入的黑暗也有着不逊于白昼的美丽风景。
……现在说对自己而言的这个人就是闻暮雨或许还为之尚早,但是白云很珍惜眼前的这一刻,很珍惜面前的这个人。
“所以不要难过了?嗯?”
白云轻声哄着,随着他温柔的安抚声与海浪规律的轻响,闻暮雨的啜泣渐渐停了下来。白云微微一笑,这才轻声问:“现在肚子饿了吧?想不想吃点东西?”
闻暮雨没说话,白云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她的回应,低头一看,才发觉闻暮雨已经伏在自己的胸前睡着了。
白云再一次微微失笑。看来闻暮雨的酒力并不好。不过她本来就是空腹饮酒,不胜酒力也是难免的。自己担心在晚餐会时照顾的不够妥帖,所以在登船前就先用了些吐司沙拉,是以不会像闻暮雨这样醉得这么快。
再说,自从父亲和舅舅之间的争斗变得表面化之后,自己的应酬也越来越多。以前还有父亲、母亲因为担心自己不习惯名利圈的这些利益作法、礼尚往来,还配了几位会看眼色的秘书到自己的身边来。秘书们早已见惯酒桌文化,轮流为自己挡酒,口头上的理由则是因为白云年纪太轻,怕伤了身体的根本。
现在白云手上的实权越来越大,应酬自然也越来越多。事到如今白云也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嘴说出自己还小还年轻的这种借口。毕竟人情世故都是需要经营的,没有人的人脉是一蹴而就。
喝的多了,酒量自然也就有了提高。以往周围全是各种酒桌老手,白云并不觉得自己怎么能喝。可如今看到怀里的闻暮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改变了如此之多。
白云说不出自己是喜是悲。即使放下了画笔不再画画,他也以为过去的那个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然而事实却像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让迷迷糊糊的他从自我催眠中醒了过来。
——过去的白云已经不在了。那个单纯的、天真的、愚昧的,以画家为目标努力不止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了。剩下的这个人,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尚未出师的幼稚商人。
没有假他人之手,白云直接把闻暮雨抱进船舱之中。等到游艇靠了岸,他又将闻暮雨送回了山庄的套房里。
带着下属来接白云的山庄主观见白云亲力亲为的把闻暮雨搬回房间,期间丝毫不允许其他人插手,其中的独占欲溢于言表,便私底下让保全人员调出了有闻暮雨清晰面孔的监控画面。并将画面保存下来发回到了毛氏那边。
是的,白云确实是他们的小主子,可这山庄的真正实权现在还是在白云的生父毛刚那里。不管是出于八卦的心理、看戏不怕事大的心理,还是像真正的掌权者卖乖的心理,主管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将白云和一个陌生女人走得特别近的事情传达给大老板知道。至于大老板怎么处理……嗨,这和他们这种吃打工饭拿打工钱的人有什么关系呢?毛氏这家庭不合、家族分裂的三流豪门电视剧多个一集半集的也没差吧。
被白云送回套房的闻暮雨没有马上从床上起来。虽然白云给她掖好了被子,还帮她关了灯,可是哪里都没有白云不会去而复返的保证。
等约半小时之后,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闻暮雨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着黑进了卫生间。
不过闻暮雨并不是没有醉,她是醉了,只是没有醉到白云想的那个地步:酒桌上迎来送往的人要是没有一定的眼力劲儿,那可是得被人往死里坑的节奏。
站在白云这个位置上,他要是不陪着那些腕儿、咖儿酒过三巡,那不用三年,他就可以回街头卖他的画去了。
——富豪圈这种地方,没能进去的人以为进去了的人就都是人上人,却不知富豪圈里也有明显的阶级之分。几百万的家产在富豪圈里那就是个平民阶层里单车都骑不起的讨饭鬼。上亿的资产在富豪圈里也仅仅只处于中产的位置。家里有上市公司的人很多都低调不惹事,养匹马买块表的钱却可能是一个白领一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到的钱。富二代富三代多入过江之鲫,在某种意义上这些富二代、富三代和外界那些拿着本科文凭但迟迟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
要想子承父业,且还要把继承下来的事业做大做强,单靠父母的名字可是做不到的。白云也得像那些初出茅庐的职场菜鸟一样对着前辈们恭敬顺从,赔着笑脸压着脾气来做些讨好讨巧的事情。
陪了这么多的老狐狸,也看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种。白云还是有一定的眼力劲儿和戒备心的。要想用纯粹的演技骗过他,那就真是太不把他在生意场上学到的东西和被那些老狐狸教的东西当成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想要白云按照自己所期望的方向想,闻暮雨这戏要演,但不能演的太过,更不能演的不真。
闻暮雨事先并没有空腹。但是为了不留下疑点,她并没有叫房间服务,也没有到山庄内外的餐厅吃饭。她只是吃了几粒鱼油和一点减肥食品。爱美的女士吃减肥食品并不可疑,而减肥食品内普遍含有难消化性糊精。难消化性糊精如此字面上所述的那样难以消化,而鱼油也难以消化。两样东西滞留在胃中,虽不足以形成什么夸张的保护膜、保护层,但也足够抵挡一部分的酒精了。
而闻暮雨喝的确实也多。她把自己喝的面红耳热,身体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