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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颜面,今后也别指望白忆萧还会把白家当成他的家,把白家人当成他的亲人。既然无所顾忌,那么白忆萧今后只会更加嚣张。除非有人用雷霆手段教他做人,把他那扭曲的思想彻底纠正过来,或者直接把他变成个废人,否则白忆萧以后肯定还会找白云麻烦。
闻暮雨和白云算是夫妻关系,可闻暮雨一秒也没把自己当过白家人,更别说把白忆萧当自己的亲人。她也不是白云那样骨子里就温暖善良、能容人容事的人。对于闻暮雨而言,白忆萧实在是该死得很。
“暮雨……”
眼见白云眼眶下方已经开始乌青,白云望着自己的眼神也逐渐呆滞,闻暮雨心脏猛然收缩,暂时把思考怎么收拾白忆萧放到了脑后。
“马上就到医院了,很快的……很快的……”
闻暮雨双眼一胀,又是一阵流泪的冲动。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直面生死,不惧威胁。到了这种时候,闻暮雨才恍然发觉自己能够直面的不过是自己的生死,能够不惧的不过是针对自己的威胁。她远远没有做好看着一个人,一个珍惜自己、爱护自己、真心对待自己好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觉悟。
她不想看着白云死。
闻暮雨不愿意白云就这么死了。
一度被闻暮雨当成累赘埋葬掉的良心、善念混合了恐惧、惶然变成了痛楚折磨着闻暮雨的心。她紧紧地、紧紧地握着白云的手,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让眼泪掉出眼眶。
“暮、雨——……”
氧气面罩下的白云微喘着,他很想提醒闻暮雨那两个戴着口罩的急救医生很不对劲。他一开始以为这两个人不忙着查看他的伤口是因为他的伤口已经被闻暮雨做了应急处置,这会儿不能贸然行动。
然而这两个急救医生一个站到了闻暮雨的身后,挡住了闻暮雨的视线。另一个则是在闻暮雨注意不到的角度从外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并从小盒中拿出了一支已经装有药物的注射器。
大量的失血让白云头晕眼花,身体发软。但白云意识清醒,他知道自己远远不到垂死的地步,当然也就用不上急救的最终手段——注射肾上腺素。况且如果要为自己注射肾上腺素或是别的什么药品,急救医生根本不必避着闻暮雨,甚至应该向闻暮雨征求是否同意注射。
白云自诩不够聪明也不够精明,在舅舅、父亲以及母亲、白家人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他从来不敢拿自己的头脑去比别人。也正是因为白云能正视自己的斤两,他的性格才会如此踏实淳朴,浑然不像只有点儿小聪明就以为自己是商业天才、金融巨子的富二代。
白云想,要是自己有唯一一样不会输给别人的东西,那大概就是对闻暮雨的关心和爱。哪怕是在他已经浑浑噩噩、连闻暮雨的脸都快看不清的这个时候,他心里装得满满的也都是闻暮雨,拼命转动的思维担心的还是闻暮雨的安危。
——不对劲,这辆救护车真的不对劲。为了避免意外,白家早就想定好了如何应对突发事态,和交好的私立医院也商定好了需要那些器材器械。面对大客户,医院方面肯定也是尽心尽力。一般的伤药不用说,各血型的血袋也该早就备好了。如果这辆救护车真的是和白家交好的私立医院派出的救护车,那么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告知有人受伤、需要输血。别说自己是白家的继承人了,就算自己只是一般的宾客救护人员也不该怠慢到如此地步。不过来检查他的意识和情况,也不做为他输血的准备,只是背着自己的妻子拿出一支注射器……
“——————”
眼看着拿着注射器的口罩男快速接近闻暮雨,白云的瞳孔猛然收缩。
准备给沉浸在痛苦之中毫无防备的闻暮雨来上一针的面罩男哪里想到白云这个半死不活的还能扯了氧气面罩奋起一脚把自己踢得撞上后车厢门、差点从并没有关得太严实的后门摔出车厢去?他手上的注射器脱手落下,打着旋儿飞出了被他撞得敞开了一个口子的后车厢门,瞬间掉落在地被后面的车子碾碎。
闻暮雨身后的面罩男一见同伴袭击失败,立刻掏/出兰/博刀向闻暮雨砍去——他们的任务是除去闻暮雨,能抓到活的固然有额外的奖金可拿,但杀了闻暮雨他们完成了任务也不会少拿一分钱。比起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宁肯稳妥一些总之先弄死了客户指名要杀的人。他就不相信一个快死的和一个弱质女流还能奈何得了他这个专业的。
白云的反应远远比闻暮雨这个还未从□□中回神的要快。他不要命地撞上持刀的面罩男,把闻暮雨护在身后的同时腰上也挨了面罩男一刀。
“……!!”
鲜红的血带着白云的体温从兰/博刀上的血槽往外涌,流了面罩男一手又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车厢底。白云的身体虽然摇摇欲坠,思维却是异常的清晰。他知道面前这面罩男和白忆萧那种在吃喝玩乐里长大的富二代不同,这面罩男刺得正是他身体要害,用的力量还如此巨大,此刻他一边的肾脏大概已经破裂了。
“白……”
闻暮雨来不及惨叫。她被白云护在身后,整个人夹在担架与车厢的小小缝隙里无法动作。她眼睁睁的看着吃了白云一踢的另一个面罩男很快也掏/出相同的兰/博刀冲上前来。而这一次,对方显然不想和白云多做纠缠,直接就是冲着她来的。
一刀通入白云腰间的面罩男想要拔刀,白云却是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另一把兰/博刀向着白云身后刺去,白云右手一伸兰/博刀的刀刃就穿过他的手掌,停在了离闻暮雨只有半厘米的地方。
两个面罩男见白云碍事,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后拔出了比兰/博刀小上一号的军刺。两把军刺轮流向白云身上招呼,白云顿时全身血流如注。
闻暮雨的身上、发上溅了无数血点,“噗嗤”一声,一大滩血溅到了闻暮雨的脸上。顿时属于白云的血混着闻暮雨的泪水一起滑过了闻暮雨的脸颊与嘴唇。
“白云……!”
闻暮雨好恨自己的喉咙不听使唤,她很想告诉白云不要再护着她了,不要再为她流血了,她的喉咙里能发出的却只是悲惨的呜咽。
白云身上的白西服早已染成红色。惨白的皮肤底下隐隐透出一股青黑,大量的汗水疯狂地涌出,让他一张俊颜如淋暴雨。白云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了,他只能听见身后闻暮雨呜咽的声音。
啊……可以的话、可以的话……他多么想转过身去抱抱他的暮雨,吻吻她冰凉的手,告诉她:“没事的。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两个面罩男见白云的抵抗越来越弱,更加不把这个蠢得自己来送死的情圣放在眼里。两人一前一后又是各自捅了白云两刀,这次两人刚要抽刀却发觉情况不对——白云竟是趁着这个当儿脚下猛地使力、整个人往前撞去。
“暮、暮雨——”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救护车行驶的速度变得异常得快,风压让受过一次撞击后已经敞开了些的后车厢门缓缓摇动,只怕再受一次撞击,后车厢的门就会全部敞开了。两个面罩男没有防备,手上的军刺更加深入白云身体的同时,人也跟着被白云用全身的体重往后车厢的门撞去。
“……你要、好好的……”
已然半开的后车厢门
第184章
用假身份混进白家sp队伍里的常舒阳安安静静地在大厅二楼巡逻着,事实上则是换着角度一直凝望着闻暮雨。他并没有因为闻暮雨和白云领了结婚证又举行订婚派对这点“小事”而郁愤伤心或是丧气。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闻暮雨的选择,虽然他比闻暮雨更清楚闻暮雨之所以接受白云的求婚、和白云领证还办订婚派对并不是完全出于报复毛家兄弟这个原因。
闻暮雨是个聪明人,她设局一向不会把自己绕死在其中,如果她不喜欢白云、如果她不愿意接受白云,她有的是办法绕过订婚结婚,直接利用白云报复毛家兄弟。……不,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闻暮雨就是不利用白云也有大把的机会报复毛家兄弟。报复毛勇和毛刚根本不需要她赔上一个自己。
即便是阎海那样的傻小子也能看得清这一点,只有闻暮雨还当自己是只鸵鸟,脑袋往沙坑里一埋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常舒阳不吃白云的醋那是骗人的,看着白云身旁的闻暮雨,常舒阳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只能吃喝出酸咸苦涩的滋味。但是就算没有白云,他也没法站在闻暮雨的身边,像白云那样堂堂正正地占了闻暮雨恋人、未婚夫和丈夫的名头。
——只要他一天不对闻暮雨说出真相,他就一天没有资格去追求闻暮雨。哪怕天地倒转闻暮雨对他有好感,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来自闻暮雨的好感。可那些真相又哪里是他能够轻易对闻暮雨说得出口的?
闻暮雨是坚强的,同时也是脆弱的。她就像被削尖磨利了的玻璃长剑,能挑断敌人手脚却也容易折损。闻暮雨是冷情的,但也是深情而长情的。她之所以能不择手段地报复仇人就是因为她对父母亲有着深沉的爱。若是没有对父母的这份爱,若是并不在乎自己父母的死活,闻暮雨又何苦背负着痛苦与凄怆,每天游离伤人或是被人伤的刀尖上?她有能力,有美貌,还如此年轻且四肢健全、身体正常。这个世界给了她足够的资本让她能去人间潇洒,她却只能怀抱着阴暗的仇恨恶毒得算计她所怨恨的人。
要是自己再从闻暮雨这里夺走“复仇”这个信念,闻暮雨要怎么生存下去?她还能用什么做精神支柱?她还能依赖什么作为活下去的动力?常舒阳想不出,也不敢去想。当然,常舒阳也承认自己不敢说出真相不但是因为害怕伤害到闻暮雨,也是怕闻暮雨视自己为仇敌,亦或者闻暮雨怨他迟迟不向她挑明真相,害得她已泥足深陷,难以收手。
白云被白忆萧刺伤之后,闻暮雨很快让人拿来担架送白云到了别墅门口。救护车的及时到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闻暮雨和白婉柔这两个和白云关系最近的女人无法镇定。
常舒阳作为sp有保护主人和客人的职责在身,眼看着闻暮雨和白云上了救护车,sp主管立刻让跟出来的常舒阳去做引导客人回贵宾休息室休息的工作。常舒阳并不想点头,他身体里有种奇怪的直觉在催促着他跟上闻暮雨所乘的救护车。
正好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阎海到了门口,见了常舒阳便扯住他要说些什么。
“喂——”
阎海的话音刚到喉咙,常舒阳就转过了头看向了道路,他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而这警笛声竟是由远至近。
常舒阳微微眯眼,很快就看到了闪着大灯的救护车。这一刻,他体内那种没有由来的奇怪直觉变成了确信——暮雨有危险!有人在真正的救护车到达以前先伪装成救护人员开来了救护车!所以刚才那辆救护车才会那么的让人感到违和,因为那辆救护车压根就没有鸣笛却来得如此之快!
无所谓自己的假身份会不会曝光的常舒阳掉头就走,旁边就是停车场,里面全是豪车超跑。没有贼能不要命到光天化日之下进到白家的别墅偷东西,超跑上也都有定位系统,就是专门劫车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