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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贱人会是一个傻到屡屡被逮的惯偷?怎么可能!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对伯父来说很重要么?”
贾君留得长长的指甲在瘸子的胸口上慢慢地轻划着,像是百无聊赖,又像是挑逗引诱。面上慵懒的瘸子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孙诚是不是存在,孙诚都说了些,他微微眯着眼睛,显然很享受贾君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重点难道不是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有钱大家一起分么,伯父?”
像是觉得不答反问玩言语太极实在是太欺负孙诚的智商,贾君对着一脸动摇、眼露警戒的孙诚抿唇一笑,这才道:“伯父调查了那么多,怎么还是想不到呢?”
笑容转深,贾君轻声笑问:“如果我说田黄龙首纸镇在我手上……伯父是不是就能明白我是谁了呢?”
田黄龙首纸镇!!
孙诚脑内猛地一炸,思绪瞬间混乱。田黄龙首纸镇……她有田黄龙首纸镇!眼前这小贱人早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谋那田黄龙首纸镇!小贱人早就预想到自己会调查她、会在调查她后谋那田黄龙首纸镇!那就是说——
能直接接触到田黄龙首纸镇的人,能藏匿失窃的田黄龙首纸镇的人,只有参与过美术馆抢劫的人才能做这个人……
灵台一清,孙诚明白了眼前的贾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她根本就不是贾君!从一开始自己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私家侦探固然能调查到贾君的底细,可是,如果“贾君”这个人一开始就被替换掉了呢?
贾君狱中的室友几岁、长什么样子、入狱的时候是什么状况……这些私家侦探的报告上统统没有。不怪他不够尽职尽责,本来他收到的委托就只是调查“贾君”这么一个人罢了。她室友的事情不过是顺带一提。
贾君是屡屡入狱的惯偷,可是她每次被关押的时间都不是太长。按照常理来想,贾君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被关太长时间,所以才屡屡犯事、屡屡被捕。可是如果反过来呢?贾君不是因为偷了东西而被关进监狱,而是想要进监狱才去偷东西然后故意被抓呢?
一个年幼的孩子,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没有能融入新家庭的自信,也不想变成另一个不同的人融入新的家庭之中。比起在外面偷窃被人东打一顿西揍一顿、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可能随时会被当成玩具那样侵犯的生活,监狱的生活应该会更安稳些吧?这么个安于监狱生活的女犯人要是遇上了另一个脑子不错、一心想要快些出狱过新生活的女犯人……
“你和贾君交换了身份——”
前后不过几个月、不到半年的差距,收了贿赂的狱警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再说黄种人在白种人的眼里本来就都长得差不多,弄混了弄错了也是常有的事。就算狱警没收贿赂,只是没发现出狱的“贾君”不是贾君本人,事后狱警也不可能再来把“贾君”抓回去。因为一旦“贾君”不是贾君的事情曝了光,就相当于他们不尽责任、渎职的事情也被曝光了。
“你是那个女强盗!”
听到孙诚说出自己的身份,“贾君”又笑了。
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道:“伯父,你也知道我这里是有些状况的。我么……也知道伯父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话说得孙诚压根痒痒。确实,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这种话在自己面前说,不是打自己的脸是什么?被下了面子,孙诚自然不爽。
“伯父只要肯把你手上那幅画卖个一百万欧元,田黄龙首纸镇我就交给伯父代理。怎么样?是比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的交易吧?伯父。”
贾君一口一个“伯父”,简直能气得孙诚吐血。孙诚冷笑:“我要是报警让人把你抓回监狱里去呢?!逃狱……不知道会加刑几年?”
闻言贾君一下子轻轻细细地笑出了声。看她的模样,她这还是在憋着笑意的。要是孙诚没有在她的面前,想必她就要前仰后合地笑倒在瘸子的身上了。
“伯父啊……这种笑话您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因为我不会当真。”
狭窄的贫民公寓里飘荡着些许的霉味、廉价香水以及各种酒精融合的怪异味道。逆着光,贾君的笑脸让孙诚看得不太真切。
“伯父兴许不怕和我这种人渣结仇,不过……”
带着笑意的声音顿了一顿,贾君转眸而笑:“伯父的举动可能会害得好几名狱警丢了工作,受到处罚。伯父做好了和狱警结仇的准备了么?”
“放着大笔大笔的钞票不赚,非要去结仇。伯父也是老糊涂了。我不大喜欢老糊涂。伯父放下画就可以到外面去报警了。画和田黄龙首纸镇我都会委托别人代理的。”
贾君说完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好像把孙诚当成了只碍事的苍蝇,想要打发他快点走。
可孙诚知道,那扇斜挂着的门自己是不能够轻易地打开的。一旦自己跨出了这道门,眼前这小贱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那么多的秘密……她现在这么轻松的让自己离开就是为了松懈自己的警惕!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会在乎手上多添一条性命!再说这里可是贫民窟!古董商人跑到贫民窟里来,不是送死是什么?到时候只怕警方根本就没法从这种龙蛇混杂、人口流动剧烈的地方里查出来是谁行的凶!
退一步是死,进一步还能做比生意……不管能赚多少,做生意总比丢了性命好!在这里就丢了性命……那自己前半生几十年的努力不就都成了泡影?!他孙诚还没活够!远远没有活够!所以他孙诚还要活,还要继续活下去赚大钱!
“是是,伯父是老糊涂了。”
孙诚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一时间拎不清,让侄女见笑了。”
孙诚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贾君挑了挑眉。
“伯父偶尔会犯浑,侄女就原谅伯父吧!这画我一定给你卖到一百万欧元!”
举起手上的手提箱,孙诚拍胸脯保证道。
“伯父不用勉强。这画撑死了也就卖个二十万欧元吧?一般人么……大概五万欧元都不会买就是了。”
贾君看着孙诚的眼神满含讥诮,她唇角的笑容也充斥着对孙诚见风转舵的不屑与嘲讽。
孙诚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继续赔着笑脸:“侄女放心,伯父有伯父的办法!”
“是么?伯父这么有把握的话,我不把这幅画交给伯父代理倒是我的不对了。”
贾君口吻一软,孙诚脑袋里一直绷得紧紧的那根弦也跟着一松。他很感谢自己是个懂得进退的人。不像那个死脑筋的闻敬……当年闻敬要是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后来哪里还会发生那么多的事?闻敬死就死在太锋芒毕露上。不知道逢迎讨好、顺势而为先保住自己再说其他的道理。
第103章
孙诚带着画一走,闻暮雨就像被火烫伤了一样从常舒阳的身上爬了起来。她虽然心里清楚常舒阳不是梁宇轩,常舒阳和自己肌肤相亲不过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好诱导孙诚的思考,让孙诚觉得自己和常舒阳之间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可闻暮雨还是感觉到了难受。
大脑像是有自我意识那样反复播放着过去被梁宇轩当成人偶使用的画面,从常舒阳身上传来的体温让闻暮雨恶心。肌肤摩擦的触感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就连常舒阳身上些微的雄性气息都让她反胃。要不是毁灭孙诚的想法太过于强烈,闻暮雨先前几乎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和孙诚的对峙上,说不定她真的会破功出戏,在孙诚的面前露出马脚。
把闻暮雨的过度反应全部都尽收眼中,常舒阳有些愕然。
他在偶然遇见闻暮雨之后就全面的调查过闻暮雨的近况,自然理所当然地知道闻暮雨是结过婚的,也知道闻暮雨曾经流过产。按理来说,闻暮雨就算不习惯一下子就与异性肌肤相贴也不应该会反应过度到了这种足以能说是失礼的程度。眼前的闻暮雨不像结过婚怀过孕的女子,倒像是连和喜欢的男孩子牵手都没有过的小女孩,这不由得让他的眸色深沉了两分。
“暮——”
“别说话别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不是闻暮雨想对常舒阳说过分的话,实在是她这个时候没有婉转的余裕。男人的声音会让她想起梁宇轩在她耳边的粗喘,还有那一声声充满了情/欲的:“暮雨”、“暮雨”。
看到常舒阳的脸,闻暮雨会想起梁宇轩那张让自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的正人君子脸,以及露出真面目时那张充满了鄙夷、不屑、冷漠与残忍的脸。看到常舒阳的身躯,闻暮雨会想起梁宇轩对着自己伸过来的手。那只手会抓紧她的手腕,也不管她的手腕上是不是被掐出了青紫。那只手会堵住她的嘴巴,让她在痛苦之时连哭喊都做不到。那只手还会黏黏腻腻地抚摸她的身体,玷污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羞耻、耻辱、痛苦、挣扎、绝望……最后所有的感觉和感情都变成了两个字:恶心。
干涸的眼眶里没有眼泪。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的只是动摇。抓过一旁的薄毯裹住自己,缩到沙发角落里的闻暮雨脸色一片惨白。像是在大雪天里只拿着这一床薄毯在野外露宿的人一样,闻暮雨露在薄毯之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个不停。
手臂手腕上像被什么冰凉的昆虫爬过。大腿小腿还有指缝间像是有冰凉的冷血动物在蠕动。整个身体都被恶心反胃的感觉所缠绕,连呼吸之间似乎都又会闻到梁宇轩喷出的气息。
“————!!”
用力闭上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种不被人当人的日子,闻暮雨好恨自己,恨自己如此软弱无力,恨自己在复仇过后还被过去的种种纠缠着。
为什么就不能痛快清爽的忘掉那令人作呕的一切呢?
为什么就算复了仇、雪了恨,身体里依旧残存着恐惧呢?
想到自己居然会狼狈成这个样子、无能成这个样子,闻暮雨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她痛恨不能快刀斩乱麻的自己,更痛恨自己的理智固然明白自己应该坚强、强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自己内在的某一部分却仍是走不出前世的种种梦魇。
“……”
轻轻的、轻轻的。那是轻轻的、如同羽毛扫过般的抚触。
隔着薄薄的毛毯,闻暮雨感觉到有人正在抚摸自己的头顶。
“……?”
闻暮雨一动,薄毯就滑落下来露出了她的脸和她的头。正面看不到人,闻暮雨就回过头去,接着她对上了常舒阳那双墨色的眼。
常舒阳套了件工字背心在身上,不再赤/裸着上半身。见闻暮雨朝着自己看来,他便一言不发、安静地朝着闻暮雨露出个安稳的笑容。因为薄毯滑落了下来,他不再直接触摸闻暮雨的头发。
“你——我、……”
衣料的摩挲声中,开口想说些什么的闻暮雨被拿起滑落的薄毯的常舒阳隔着薄毯将头转朝了正面。
薄毯重又披上了闻暮雨单薄的肩头,盖住了闻暮雨因为失常而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站在沙发后的常舒阳将手机递到了闻暮雨的面前。
『孙诚应该很快就会开始行动了。要我去监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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