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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闻听,领着符柔忙跑过来,两人大手、小手一起拍打文图后背。
篝火内,已经开始武士摔跤表演。
文图仔细观看,这些武士身体虽然胖重,可是动作很是灵活,一招一式均是狠辣,相比之下,南国兵勇却太过技巧,如若兵戎相见,大王之军绝占不到便宜。正在思忱,忽听众人疾呼,定睛看向场内,求林竟趁着酒兴步入场地,文图赶紧回过头,抱起符柔,免得自己遭殃。
连上几名镇关,均是很快便被摔倒。
符柔自然好奇,问道:“文图哥哥,他们在打架吗?”
“不是,他们都是英雄,在比武。”
“文图哥哥,我要你也去!”可能符柔激动,声音高些,立即引起众人鼓掌,这里的官兵无论镇关还是兵士,无不喜欢符柔。一则她与乌兰公主日日形影不离,二者万人兵区唯有孩童一人。
乌兰也是怂恿,因为她知道求林不会出重手,再者文图眼下在南疆之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手,定有些招数,众官兵更是高声呐喊。
无奈,文图起身,稍稍挽起衣袖,慢慢地走向场地中央,知道一定会败北,只要求林别给自己难堪就好。
“文图哥哥,带着我!”小符柔不依不饶,乌兰试图劝阻,符柔却哭出声来。
文图知道符柔总是跟随自己奔跑已经习惯,瞧着她双手胡乱张扬着撇着嘴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心中自是不忍,干脆拉起背带,将符柔放在身后,用力将胸前的扣带系好,并多扣了一道死结,喘一口粗气再次走进场内。
乌兰刚伸出手刚要对求林嘱咐什么,两人已经交手!
两人双臂互相搭肩,头稍稍低垂几乎贴靠在一起,眼睛向下瞄着对方的鞋尖,屁股后挺保持着最低的重心,你退我进,你转我随,都在寻找着对方微微失去平衡那一刻。突然,求林左臂向前一推,文图立即意识到这是虚招,只要向后稍微一动,求林就会立即前冲挺出右腿沿着侧伸过去将自己绊倒,可自己连镇关都摔不过,怎么能摔倒求林?既已出招,绝不会失手!刹那,文图借力施力,反其道而行,右手用力向自己身侧拉求林,意图令他失去平衡。可对方是求林,突然一挺臀部控制住平衡,左脚却出乎意料抬起!
文图知道这左脚只要探过来,自己必倒无疑,趁着求林重心向左,右侧稍微松弛之际,突然松开右臂,身体右旋,沿着求林的右胳膊滚过去,嘴到求林耳边之际说出一句话。求林一愣,竟忘记了对方是文图,习惯地伸出右掌,“砰”一声打在文图的胸口,文图顿觉胸口一紧失去控制,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不好!”求林暗呼,没想到自己会出掌,迅速撤身跑到文图身边,将他拉起来,皱着粗重的眉头询问文图是否伤到,文图笑着摇摇头,也是抓着求林的巨臂一同返回石台。
数十人欢呼雀跃,鼓掌庆祝,孰胜孰输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一招就将兵营中的魁首击倒令众人大开眼界,为自己的大统帅呐喊助威。
“文图哥哥,谁赢了?”符柔见人停住,问道。
文图刚想回答实情,求林答道:“你文图哥哥赢了,呼呼!”笑声很是粗重。
“嘻嘻。”小符柔清脆笑声再次引得众人捧腹。
这个夜晚充满着祥和,大家也是憧憬着,调笑着。求林远处扫一眼乌兰,微微皱一下眉头,刚要起身,还是端起一碗烈酒吞下一口,迅速用手背擦开嘴角的酒滴,好像是怕酒劲过了,嗖一下挺起身,趁人不备走到乌兰身边,张开嘴蠕动几下方硬生生冲着乌兰说出一句:“今晚你就像蓝天上星星,那么美丽!”这,自然是文图刚刚告诉他的,也算是荒原中求爱的最简朴方式,短短片刻已在心中默念了十数遍。
乌兰当场愣住,半晌方才醒过来,一手按住桌角,慢悠悠立起来,直勾勾盯着求林,莫名其妙说道:“你再说一次?!”
既然已出口,大丈夫岂可退缩,求林下垂的双手忽然攥紧,脖子也直挺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再次说道:“今晚,你比蓝天星星更为美丽!”
就在他张口刹那,文图偷偷示意大家静下,忽然之间,静寂之中发出求林的声音,每一个字大家都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立即尴尬低头,已经有人悄悄在后面扯住求林的衣角,知道紧随而来的,便是乌兰公主震天般怒吼呵斥。
大大出人意料,乌兰与空气同时凝固,晚风吹动她一缕缕细辫,双腮泛起红晕,明显看见她鼻子一酸,唇角一动,眼睛流出两行热泪。
文图明白,两人从小在一起二十余年,青梅竹马,可是求林太过刚猛,成为北番人人惧怕的英雄,竟不懂得赞美他人一句,往往爱情只需要一句话。
求林大惊失措,惶恐地看向文图,文图却背过脸去,只顾得弄过符柔,将粉红色小棉袄包得紧些,防她受到风寒。
片刻,北王瓦赫达的三王妹乌兰图丽扑到北土军旅统帅、大将军求林怀里,不顾众人,当场放声大哭起来,那不是哭声,而是嚎叫,发泄着十几年的等候和埋怨,悲怆震撼,声嘶力竭……
将士们这才回过神来,手舞足蹈,高声呐喊,声音响彻高空,几个调皮的提守搬来家伙,锣鼓齐鸣,欢庆场面极为热烈。
“他们又在跳舞吗?”符柔丝毫没有睡意,歪着头空视前方询问文图。
“是,他们在庆祝,庆祝你乌兰姐姐伟大的爱情……”文图意味深长说道,再一次看向求林二人,王朝之内,公主下嫁将军乃是惯例,何况本就两情相通,如此一来北土之兵自然固若金汤。乌兰万分委屈地仰视着求林,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而求林只顾豪笑着,再也吐不出什么柔情蜜意的话。
“什么是爱情?”符柔接着问道。
这你可问着了,文图释怀大笑,可当即又沉迷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就说两人将来是夫妻吧?遂胡言乱语道:“就是两人都疼着护着想着……”
“柔儿知道了,乌兰姐姐与求林哥哥是爱情,乌兰姐姐就是想着求林哥哥,还教我唱歌呢!”
“是么?那你唱来听听……”
“嗯,好!”符柔清清嗓子,书籍抓在文图的臂腕上,一本正经唱了起来:
草稞青,花儿莹,十万羊绒雪,映得月儿明,我的求林哥啊,你可瞧得清?低山笑,高丘声,一匹红阳马,奔得心儿疼,我的求林哥啊,你可听得清……
稚嫩的声音一起,四周将领便不再出声,轻微的跳着舞着,只把众人的心唱得神魂颠倒;乌兰破天荒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搭出去放在了求林手里,求林听着歌声更是热火朝天,知道那是乌兰教的,一把扯过乌兰狠狠按在怀里,乌兰撇一下嘴,还是没有出声。
自此,北王旗下稳如泰山,融为一体!
求林挽着乌兰公主坐过来,因心有芥蒂,立即审视文图,发现他丝毫没有异样,来不及开口问及,瞬间撕开他的外袄撩开内衬,嘴巴跟着张大,那一掌命中之处竟无丝毫异样!
“你当真无事?”求林问文图。
文图摇摇头,暂时没弄清楚求林统帅话中含义。
“呼哈哈!”求林仰天大笑,立即斟过一碗酒,猛地倒入嘴里,瞬间吞进肚内,“南王啊南王,你真是有眼无珠,如是此人,我求林愿拿五万兵士与你交换!哈哈……”
乌兰稍有不解,盯视求林。
求林笑着说道:“我之所言,意在有文图陪伴左右,你定能安然无恙!这样,我便在这里驻留一阵子,历练历练文提守,他日必是大有用处……”
北番汉子的肚量感动文图,求林的关切感动乌兰,如是欢欣感动将士们。
统帅帐内,文图等四人火炉前围坐,符柔已经卧在文图怀内熟睡,乌兰则目不转睛盯视身边魁伟壮汉,一刻也不离开,倒是求林眼神躲躲闪闪,左右游离。
“将军,卑职有一事要说,不知……”文图试探着说起来。
“讲!”求林大咧咧抬起手示意文图。
(正文 第014章 远陲情定)
第015章 未雨绸缪
文图怕触怒求林,低声细语说道:“再过一两个月,便是北土之内争夺草源之时,卑职……”
求林不习惯听人话慢,径直道出此行目的:“王有令,稍后两月,草被皆出,又是番王之间争夺草原之际,边陲之地,万不可掉以轻心,故派本帅前来,与你们商讨如何应对,防止大动干戈,减少冲突和伤亡。”
“历年来,均是各自盘踞之地交临处中间分割,不过也屡有冲突。”乌兰见兄王有令,便也肃起神情,不过脸上明显有娇羞之意。
文图自然明白两人心心相印数年,只因求林不懂得风花雪月才互有隔阂,听北土兵勇私下描述,二人曾与雪丘之上嬉闹之时拥抱着翻滚几百丈,乌兰图丽倒地不起,求林都不懂得将公主背回,乌兰愣是一瘸一拐独自走回王殿,气得她立在求林府外大骂三日。
“凡是春末夏初,北土之内便有争执,小则杀人夺物,大则兵戎相见,每年因此死伤数百人,而平定之后,来年又是如此,往复延续,实则北土最大疾患!”文图说道,虽然不知此次使命所在,可是听闻北人如是说,还是心中不忍。
求林一愣:“你是南国之人,怎知道如此详细?”
文图自然是从兵勇口中搜罗而综的信息,但无法说出,只是笑笑,蛛丝马迹焉能瞒得过我这大穿梭师。想起这些,禁不住低头看符柔,稚嫩小脸因炉火炙烤甚是红润,几个月北土饮食令她稍有发胖,心里禁不住感激乌兰。这时,竟有丝丝口水从符柔嘴角流出,文图立即用手去抹,不想被乌兰呵斥,取出自己绸帕轻轻擦拭。
求林见文图没有回答,而且心有思虑,便道:“文镇关对此事有何看法?”
文图见符柔一听见求林说话便微微一凛,便缓缓立起身,双臂紧持符柔,晃动着上身摆动符柔,但毕竟是男人,动作很是难看做作,乌兰干脆起身将符柔接过,狠瞪文图一眼,边走边轻摇起来。
“收服剿灭边陲左右两个部落!”文图突然答道,这是自己深思熟虑之结果,除了撮合将军与公主,这也是诓骗求林来此的真正目的之一,只是施此计策困难重重,撼动北土根基,若是求林不答应,任何人也迈不出半步。
求林大惊失色,“万万不可,这是几百年来北土规矩,族界天定,太阳神为证,任何人不得侵犯,”他手握剑柄,紧紧按住,眉头皱在一起,不过马上又放松下来,深深叹出一口粗气,口气也低迷些许,“万一如此,北王威信就会受到质疑,天草就会得到惩罚,我们牛羊便会传疾,山泉就会干涸啊……”
文图信誓旦旦说道:“恰恰相反,如此往复,不知将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而这里是边界,安定至上,如果东取塔木部落,西剿西河小邦,则一际平安,防线自此安固,免得他们与南国勾结发生叛乱;最重要的是,边邦一旦被消灭,北土之内,今后不敢有人强取豪夺,不会再有番落争斗,北王向来慷慨,自不会因此而发难小番邦,反倒引得敬佩,其他部落定会唯北王马首是瞻!草原平定,自然引来祥和盛世,万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