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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突然变得异常的激动,手脚、身体都很冰凉,像被人倒了盆冰水一样,愤怒和懊悔充斥着我。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缺钱来这里上班,我会沦落成现在这幅不伦不类、整天与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交道?
二楼的猫灵,三楼的夺命女鬼,七楼的王涛,四楼的神秘男子……
我抱着头道:我受够了,妈的,真的受够了。
刘姐看向我时,眼里有一丝不可思议,紧接着吴一就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下来。我说我冷静不下来,我现在命都掌握不在自己的手上,还怎么冷静?我说刘蓉,你他妈到底要利用我到什么时候,给个痛快话!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脑勺受到什么重击,刚要发火,脑子‘嗡’的一下乱了,紧接着就晕晕乎乎的趴在了地上。醒来的时候,王老板和他带来的那帮人都离开了,监控室里只有我跟刘姐、还有吴一。
刘姐见我醒来,问了我一句没事吧,我点点头,然后说谁打的我?
吴一指了指自己,低声说,你被鬼上身了。
我说,去你大爷的,你才被鬼上身!
吴一面无表情的说,那你现在想想,记不记得在二楼你都做了什么事?
我说,我不过是拆穿了他们的阴谋,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愿意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吗,啧啧,王涛就是一个例子!
吴一指了指刘姐的额头,又把自己我手掌摊了开。我注意到,刘姐的头上好像有擦碰过的痕迹,红红的,而吴一的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见我一脸不解,吴一道:你当时拿着水果刀威逼刘姐,我看情况紧急,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然后用手抓住你了你的刀,其他人费尽全力才把你捆住,这些你还记得吗?
我错愕的摇摇头,我虽然不相信刘姐,但吴一的话,我多半是信的,谁会傻到把自己的手掌割破来圆这个谎言,有那代价他不如找点其他的幌子。我说,这些是真的吗?
吴一没说话,倒是刘姐走了过来,盯着我道:李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笑了下,冷冷的道:误会?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刘姐说可以。
你为什么找到我来这栋鬼楼工作?
刘姐说,你朋友介绍的。
我说,还有呢?
刘姐沉默了片刻说,好吧,我承认,是我吩咐你那个朋友帮我找一个生日在4月4日的人的,最好是79年出生的,没想到,真让他给我推荐了你,刚开始我只知道你是4月4日出生,命里带刚,不容易撞鬼,到后来才知道你就是那个注定因缘的人!
我说,是应该最容易被你利用的人吧?
刘姐面对我的讥讽,没有一丝生气,相反很平静,她说,你今天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问出来吧,有些事,也该给你说了。
我哼了声,说:送到十四楼的红纸,以及红纸上的生辰,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有关系的吧?
刘姐说:没错,这也是当时我看到红纸内容时,第一时间追问你的生辰的原因,红纸上生辰的主人很有可能跟你有莫大的因果。
我呸了声,继续道:十四楼的女鬼凶煞无比,但是如果找到合适男子以阴婚聘之,是不是可以利用她以凶治凶,把楼中的邪祟清理掉?你敢说你们没有这么干过?
刘姐摇头。
我失望的笑了下,说道,不是吗!?
刘姐摇头说,不是,不过曾经,三年多前吧,有个游方术士找到王老板,说他有本事给鬼楼消灾,当时王老板就许诺他重金,可是得知需要用‘生男’祭奠的时候,王老板一口否决了,其实就是拿处男的命去换。后来,这个术士又提出用‘阴婚’来破凶,王老板担心他是邪门歪道,就给了他十万块钱,说楼里的事比较复杂,如果你想去看看,随时都行,但这种阴柔之术最好还是别用,以免伤及无辜。
刘姐道,你知道王老板的全名是什么吗?王一舒!
王一舒!?我愣了住,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我们老家有个小学就叫一舒小学,听校长说是一个叫王一舒的商人捐助的,不仅如此,他还帮我们县修建了中学,免费资助十多名困难生上学,这些都是有实例的。想到今天我怒气冲冲的朝王一舒发火,心里有些懊悔,暗想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刘姐说,王一舒的人品如何,整个市的人都清楚,他想赚钱有多种方法,绝对不必利用一栋鬼楼的升值,而且这栋楼的价值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其实,这栋写字楼,与他有一些不解的渊源,他之所以这么想把楼里的古怪清理掉,其实是因为,六十年前,她母亲在这里生下的他,当时兵荒马乱,生死就在一线间,当时这里还是一个古宅,但就是这座古宅救了他母女俩的命。换做任何人,都会对这里难以割舍的吧,何况他现在身价过亿,当然想用重金把这里还原。
刘姐说,接着刚才那个怪咖术士说,他后来独自一人跑到了鬼楼,十二点之后,他通过灵梯径直上了七楼,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去七楼,也没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唯一的答案,则是,他再也没下来过。
第十九章 老神庙
我说,再也没下来过,意思是死了吗?
刘姐说,是,也不是,几年后的今天,你见过他。
我浑身一战,问道:王涛?
刘姐点点头说是的,事情过了这么久,要不是今天王老板带着那么多人过来勘察,结果发现二楼有‘灵物消失’的迹象,结果一核查,不仅找到了破解二楼古怪的那个遗阵,还发现了王涛的尸体,当时大家正在研究对策,突然间你就发疯起来,其中一个人说你是鬼上身,然后他用酒坛烧了两道符,盖在你的天灵盖才好。
吴一突然道,照这样说,那二楼的怨念应该是从王涛的尸体发出的,我看过监控记录,在视频里他一直都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看不清影像,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个魂魄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刘姐说,这是借尸还魂,他借的尸本身就是腐尸,而且还不是他本人的尸体,后来尸体宿主找上门,两个人大打出手,王涛本身就是个活死人的状态,虽然生前有一身本事,无奈还是被挤走出肉身。
曾经的种种记忆,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播放着,从与王涛相见,到之后的乱葬岗、猫魂、噬魂玉……
豁然间,我有种拨开云日的释然,种种的谜团也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我说这一切应该都是王涛的作为吧?他为了真正的起死回生,布阵捉猫灵,结果没想到阵毁人亡,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蝼蚁尚且贪生这个道理。
确切的说,吴一没有真正害过我,而且,他给了我很多讯息,他所想要的不过是我能助他一臂之力,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帮过他?王涛说,他受够了禁锢,他想摆脱命运,我起初以为是因为他背后还有看不见的势利!而实际上,他指的不过是自己的这幅躯壳,他对生命的渴望,就像星空上的星星,飞跃几万亿年才让人类看到他的存在。
刘姐说,这个世界充满太多奇趣,李凡,你注定要被牵扯进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是这栋楼唯一的钥匙。
你知道前些内勤都是怎么死的吗?刘姐说,换个角度来说,并不是因为他们自作自受,当然也有他们贪财好色的原因,但更多的则是这栋来自民国的古宅并不认可他们,猫能成精,树久则妖,万物皆有灵性,你能在鬼楼干这么久还毫发未损,正是因为你体内的特质,和他们对你的认可!
我慌了:他们是谁?
刘姐道:也许明年清明节,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我怒道,他们到底是谁?
刘姐说,百鬼,也可以说是百妖,百灵,这楼里有上百双眼睛,盯着我们。
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说,我不过是个学生,一个普通人罢了。
吴一忽然道,李凡,你真是普通人吗?
我愣了下,一脸疑惑看向吴一,他道:我表哥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绝不会平白无故跟你说那些话,我表哥行脚数十年,看淡了红尘,最终选择了安息过最后的日子,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他一定有在向你传达什么的!
刘姐和吴一离开后,我一个人打车回到学校。
周而复始的夜班生活,让我对上课下课有种麻木感,教授讲课时我在睡觉,做实验的时候同学提醒了我好几次让我注意精神。回到宿舍,我舒了口气躺在床上休息,舍友老张看到我后,像是躲瘟神似的避着我,自从他们劝我离开鬼楼,而我执意每天去上班后,他们就一直这么躲我,好像我身上带着什么脏东西似的。不过我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得付出些东西!
我倒宁愿他们离我远远地,这样的话,尽管孤单,但至少不会把倒霉运传给别人,我暗暗的想,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自己扛,自己担……
睡梦中我梦到了一个步履瞒姗的小女孩朝我招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不屑的说,我是男生,比你高,比你壮,你叫我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那小女孩嘿嘿道:你真能保护我?
我说,当然了,我是男的。
她笑着说:哥哥。
然后我牵着她的手走在乡间小路上,结果路上碰到了一只癞蛤蟆,我准备去拿棍子打,她说不能打,豆豆有毒,成精的豆豆还会报复人的。我说扯淡,找个石头就把那癞蛤蟆砸死了,血溅了一地,我说怕球,以后谁敢挡我李大凡妹妹的道,我就像弄死癞蛤蟆一样弄死他!
小女孩破涕而笑。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上完晚自习准备出发去单位,走到学校路口突然撞到一男一女在烧纸,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同学于冰和马强。于冰边烧纸边哭,马强则在旁边安慰她,我想过去打个招呼但又觉得不方便,于是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刚走几米,就听见身后马强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下,回过头时,马强和于冰同时朝我看了过来。
马强强笑着说,李凡你去上班啊?
我说是的。
马强叹了口气,把我拉到旁边说:于冰的爷爷去世了,于冰这两天考试回不了家,就拉着我过来跟她在大道上烧纸,说是给她爷爷烧的,希望她爷爷别记恨她。
我点点头,说那你们继续,我得走了。
马强又拉住我说,李凡,咱们同学一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什么忙,要是借钱我可没有。
马强笑着说,哪能啊,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在,咳咳,你在写字楼里给人当保安?
我嗯了声,马强嘴角抽了两下说:是在那栋鬼、鬼楼吗?
我心里惊了惊,勉强笑着说:哪有那么多鬼,就是一个没人住的楼而已。
马强说,你胆子真大,呵呵。
他见我有点不耐烦,赶紧道,你知道的,我最近在追于冰,这次于冰家里出这事,我一点忙没帮上。我听说西头郊区有个老神庙,据说晚上去那烧香特别管事,你看,于冰爷爷死了,她也没回的去,我就寻思,要不带她去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