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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武林外史同人只影向谁去
作者:殷彼若
☆、她不可能是白飞飞
安子秋是疼醒的。当她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穿着诡异的女人高高的举起鞭子向她抽来,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吓得晕了过去。现在她想自己死过去,不过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安子秋那颗仿佛锈住的脑袋开始“嘎吱吱”一声,慢慢回放一些影像。
十一黄金周九寨沟七日游,好好的旅游巴士,就那么翻了车。安子秋最后的印象就是顺着山坡翻滚的旅游巴士,巴士里的人都成了绞肉机里的陷,缠成一团。她估计自己是在那场车祸中挂了,然后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遇到了诡异的人。昏暗的灯光、木质的古旧家具,还有挂着丝绸帐子的贵妃床,都在告诉安子秋现在所身处的地方,绝不是原来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就是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感,以及缩水的身体,也在提醒她,这具身体,也不是原来的安子秋。
这个房间是好似一个山洞,没有窗,却没有闷热感,看来必是建造了通气孔让空气流通。哪个神经病,放着地面上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挖个洞来住,当自己是土拔鼠么?安子秋咧咧嘴,想笑一下,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立即仅皱了眉头,什么都笑不出来了。
突然石门一响,安子秋赶忙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听觉变得隔外灵敏,进来的是两个女孩子,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可趴在床上假装晕迷的安子秋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夫人实在太狠了,小姐才六岁,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小姐好歹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啊,不过就是一只小狗而已……”
“闭嘴,你不想活了!”
第二个人明显比第一个要谨慎得多,懂得主子的事做下人的管不了那么多,言语不慎更是大忌。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看安子秋还没有醒过来,便退了出去。听见没了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安子秋才睁开眼睛。众两个人不多的谈话中,安子秋总结出几个信息,首先,从说话的语气来看,她是主子那两个人是下人;其次,她现在的身体才六岁,而且这一身伤是本主的老娘亲手打的,至于原因,好像是本主养了一只小狗,本主的老娘让本主杀了小狗,本主不肯,她老娘就亲自动手宰了狗,顺便还把她给打了一顿;最后,她现在呆的地方叫幽灵宫,听起来好像某个武侠小说里的江湖组织。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十几天来安子秋尽量闭紧嘴巴,少说、少问、多听、多看。幽灵宫里全是女人,有老有少,她们来历不一,有风尘女子,有落魄的大家闺秀,也有本就漂泊江湖的侠女……但无论是哪
一种出身,无一不是身世凄苦,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幽灵宫里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安子秋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字叫白飞飞,那个带着诡异面具的女人是她娘,名叫白静。白飞飞、白静、幽灵宫,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名字,但如果这还猜不出身处于哪个世界,那么安子秋真就枉称是武侠迷了。这就是古龙的名著《武林外史》么。真相总是来得这么残酷,自从知道了自己的新身份,安子秋差点吐血,为什么她不是好命的朱七七?非得是这个悲催得不能再悲催的白飞飞?要知道不论是原著,还是电视剧里,白飞飞都是这部书中最苦命、最悲惨的人物。有个心理变态的娘,从小受尽折磨,怀着满腔恨意长大,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但他们截然不同的出身以及选择的未来,注定了白飞飞和沈浪的结局只能是惨淡收场。
现在说沈浪还有点远,如今最紧要的是怎么过眼前这一关,想想刚穿来的时候白静打人的那股狠劲,安子秋就觉得不寒而栗。偏偏现在自己的身体只有六岁,想跑路都没这个客观条件。幽灵宫地处幽灵鬼谷内,四周不仅有茂密的树林,林中更是充满了有毒的瘴气,终年不散。别说现在只是六岁的白飞飞的身体,就是前世奔三的安子秋的身体穿过来,不等跑出这片林子,就先中毒身亡了。唯今之计,只能是硬着头皮以白飞飞的身份活下去。好在白静本就和这个女儿不亲,似乎没有看出白飞飞的心已经换成安子秋了。也许她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而已。对只需要一个复仇工具的白静来说,不管是白飞飞还是安子秋,都没有太大区别。至于其他人,就算发现什么,以她们的身份,也不敢多问。幽灵宫的规矩向来严苛,只要多一句嘴,就有可能把小命交待了。所以安子秋安然无恙的就成了白飞飞。
幽灵宫是一处依山体开凿的地下宫殿,地宫不仅占地面积宽广,布置也极为华丽。连接地面的出口全都设在隐蔽之处,不知内情的人,很难找到出口。看着这处地宫,安子秋对白静到生出几分佩服,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建了这么大的一座地宫。可惜,还没等安子秋,也就是现在的白飞飞好好欣赏欣赏这座富丽堂皇的幽灵宫,她就迎来了第二顿毒打。
安子秋身上的伤原本不轻,但架不住幽灵宫的疗伤灵药效果实在太好,没几天就能下床了。身上的伤刚好,白静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抓出来习文练武,也不管还没愈合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好在现在的白飞飞年岁小,刚开始练武没几多长时间,要不然什么都不会的安子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即便如此,也因为过于笨拙,被白
静打了好几下。
阿筝是个哑巴,安子秋穿越过来后,才被调到白飞飞身边伺候她起居的小宫女。阿筝今年十岁,长得挺好看,一笑起来脸上就出现两个小酒窝。虽然她不会说话,可以心灵手巧,白飞飞现在脚上穿的绣鞋,就是阿筝做的,鞋上还绣着一朵牡丹,开得正艳。
现在的阿筝,她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曲扭着,即使白飞飞不是医生,也知道心灵手巧的阿筝再也不可能拿着动绣花针了。那双圆圆大大的眼睛,如今变成了两个窟窿,黑漆漆的,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殷红粘腻的液体,一股血腥味薰得人忍不住作呕。
安子秋、不,是白飞飞,她觉得有些冷,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不再带来热量。喉咙似乎也被卡住了,吸不进空气。
“飞飞,杀了她。”白静甚至吝啬于给阿筝一下眼神,只是单调的下着命令。
“为什么?”白飞飞觉得更冷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问出口。白静有多可怕,即便她不了解,也可以想像得到。自从到了这里,对白静,她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惧意,也是惧于她的狠毒,也是惧于她的变态,总之,她是怕她的。所以无论白静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以前是这么做的,以后也不打算改便这一方针策略。但现在,白飞飞却在质疑白静,反驳白静,她在问她“为什么”,阿筝还是个孩子,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不觉得阿筝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理由杀死阿筝。
尽管质疑,尽管反驳,白飞飞还是杀死了阿筝。她回忆着上辈子看过的所有杀人的小说,以心里估量着所有杀死人的方法以及相关评价,哪一种方法能让人死得最快速,最无痛苦。匕首足够锋利,但拿着匕首的手却在发抖。阿筝这个样子是活不成了,就算能救活,也只能是活受罪,死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成全,一种解脱。白飞飞一遍又一遍的这样说服着自己,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内心的罪恶感。她看着趴在地上的阿筝,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连站立都是一种奢望,只有嘴里偶尔发出的细细的□,才能证明她还活着。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活人了。
阿筝不过才伺候了她十几天,白飞飞却觉得比十几年还要漫长。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到阿筝端着洗脸水站在床甜甜的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阿筝给她梳头发,梳成整齐的辫子,扎上红头绳;阿筝给她做香包,里面放了安神的药,就为了她晚上能睡得安稳点;阿筝给她做鞋,绣上了漂亮的牡丹花,就是因为她赞了一句阿筝鞋子上绣的花样好看。
白飞飞不知道手里的那把匕
首是怎么□阿筝的心口的,她像个老练的屠夫,在匕首□心脏的那一刻迅速的绞断了心腱,本来还苟延残喘的阿筝瞬间就断了气。然后,白飞飞挨打了。这一次白静打得特别狠,不仅是因为白飞飞问她为什么要杀阿筝,更因为白飞飞拒绝回答她那些蠢得拖智商的问题。
“是谁让你生下来受苦的?”
……
“你忘了娘的脸,是被谁所毁吗?”
……
“你这辈子,最该做的是什么?”
……
不管白静问什么,白飞飞都一声不吭,她拒绝承担白静强加给她的仇恨,也拒绝走白静按排好的命运。这种无声的反抗,只能更激动白静的不满和恨意,自然下手更重,打得更狠。
本以为会活活被打死,可没想到又活了过来。看到房间里如豆的油灯,白飞飞只想笑,和着背上火辣辣的痛疼,笑得撕防裂肺。阿筝,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孩子甜甜的笑容了。她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却也是自己第一个亲手杀的人。自从知道自己是白飞飞,有个变态的娘叫白静后,她就有杀人的觉悟,但千想万想,没想到第一个杀的人,竟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还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
白飞飞变成越来越沉默,也变得越来越爱练武,除了武功、医术、毒术也多加钻研。白静还是三五不时的打她,并试图以此来让她记住仇恨。每次挨打,白飞飞都一声不吭,直到晕过去为止。“我命由我不由天”,白静强加给她的命运,她绝不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
☆、汾阳朱府初相见
初夏的天气暖得人心里直痒痒,即使穿了很薄的薄衫,走在太阳底下,还有些热。白飞飞抓紧了身上的包裹,她没有骑马,一步一步的走着。乡村的土路在太阳底下染脏了白衣裙,一双鞋子也已看不出本色。这不是她第一次离开幽灵宫,却是最后一次了。十几年来,白静记着她的仇恨,强迫白飞飞也记着,这十几年幽灵宫从未放松过任何和快活王的消息。前些日子传来快活王派人前往汾阳朱家迎亲的消息,只要稍稍了解一下快活王的过往,他跟几个女人的恩怨,就不难猜测,快活王这是要去朱家娶李媚娘。于是,白飞飞就被白静派往汾阳找快活王报仇。
不过,白飞飞走的路并不是汾阳,而是快活城。快活王只是派了属下去朱家提亲,却并未亲自前往。她想先到快活城看看,看看这个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妻弃子的男人,现在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他枕着数不尽的尸骨堆积起来的高床软枕,睡得舒服?
今晚大概要错过宿头了,白飞飞看了看天,离正午还有些时候,早起赶路,虽说因为常年习武所以不是感觉很累,却渴得厉害。找了一片树荫,倚着树干坐下来,从包裹中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几口水下去,身上的乏累似乎也解了不少。以前白静也让她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但不管什么任务,总是离不开杀人的。白飞飞看着湛蓝湛蓝的天发呆,这是在白静数十年如一日的折磨下练如来的功夫,只要这样发呆,感官、反应似乎就能变得缓慢,那些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似乎也就没那么难以忍受。想想一背的伤疤,白飞飞觉得自己竟然没疯掉真是个奇迹。
以前白静对她单独外出总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