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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明刚才还想拒绝,这时却点点头,抓着签字笔走到摄影机后面看照片,琢磨自己脸上的打光合不合适,能不能衬托出自己的形象去了……
柳萱狡黠地向苏进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口型。苏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骆恒悄悄蹭到苏进身边,小声说:“抱歉啊,我也不知道,这位修复大师竟然是这种人……”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道,“刚才杨秘书跟我暗示了一下,你想怎么对付文七段,你随意。赢得越漂亮越好,老板也是这么想的。”
苏进有些意外。一个七段,自然是改建组的门面。
赢得越漂亮越好?
看来这位七段大师, 平时在组里的人缘就不太好啊……
不过苏进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只是笑了笑说:“先听听他的讲解吧。”
很快,文昌明就选好了最合适自己的角度与光线,回到了白板旁边。
被柳萱和阮小雨这么一打岔,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心情直接影响态度,这会儿,他站在白板旁边,竟然还真的有些“气度”了。
摄影机悄悄地运转着,文昌明清了清嗓子,道:“婉容故居,是晚清典型的民居,很具有代表性。之后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建扩建,整体规制是公爵府,但在某些地方又具备了皇后潜邸的特征。所以,我们在对这座古建筑进行改建的时候,必须同时注意到这两方面的特性。”
这个分析没错,苏进在下面点了点头。
文昌明眼角余光留意到了苏进的动作,顿时得意了起来。他拿着签字笔,转过身,在白板上简单画了个结构图,道:“这座晚清宅邸共分左右两路,左路四进院,右路三进院,总共面积……”
这一刻,他展现出了属于七段的非常深厚的功底。
黑色的签字笔画在白板上,三笔两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宅院大致的形态。它左右两进非常分明,而且苏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张平面图结构完整,比例得宜,跟真实的宅院情况也差相仿佛。
这一方面说明,文昌明的确功底深厚;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之前就是认真研究过这座国公府的。
苏进心里的确有些佩服,这表情毫不掩饰地露在了脸上,文昌明心里顿时浮上一个气泡,在胸腔里砰的一声炸裂。得意的气体缓缓蒸腾上来,让他连心带脑子都有点醺醺然的感觉。
文昌明这个俯视结构图的妙处,不仅苏进看出来了,徐英和骆恒这段时间对婉容故居都有足够深的了解,也一样看出来了。
他们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骆恒还侧过身,跟周景泽等人小声讲解。文昌明是曹齐的人,曹齐听了,又是满意,又得意。文昌明再次留意到了,接二连三的气泡冒起来,让他越发有些醺然。
他情绪高涨,声音跟着提高:“据我研究,皇后潜邸主要体现在这几个地方。”
他在平面图上划了几个圈,侃侃而谈,把这几个地方的特征要点、礼制形态全部都说了一遍,甚至还引经据典,说出了礼制的来由。
这一下,徐英都有些佩服了,跟柳萱小声嘀咕道:“难怪这老子嚣张,的确还是很有点本事的嘛。”
柳萱笑了笑道:“怎么说也是七段。高段修复师,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怎么行。而且,这样的事情,你们老大就做不到了吗?”
徐英回神一想,突然恍然大悟。对啊,这些东西,苏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没像这样,讲课一样从头到尾系统地跟他们讲一遍而已。而在以前的分析中,只言片语里,他随口带出来的知识,不知道比这多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徐英顿时轻松了不少。他抱着手臂听文昌明讲课,表情非常坦然。偶尔听到一些苏进以前没提到的部分,也连连点头,表现得极为受教。
文昌明“讲课”的时候,最喜欢观察周围人的表情。如果对方仰慕捧场,他也会讲得更起劲一点。所以徐英的表情他也马上留意到了,心里非常得意:怎么样,这些东西以前都没听过吗?好好听着,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高段修复师!
行云流水一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原本只打算点到为止的,不知不觉中却越讲越多了。
他是七段修复师,专精古建筑,在这方面的确很有一套本事。
而对于南锣鼓巷区域,对于婉容故居,他的确是做足了功课的。这时,他就故居本身的形态、礼制,以及晚清时期木雕石刻、建筑庭园等各种细节风格来说,面面俱到,非常的完善。
苏进微笑着听着,不时点头,偶尔还拍拍巴掌,表示赞许。
骆恒有些担心了,再次凑过来问道:“你怎么这个表情?他真的讲得很好吗?”
苏进认真地点头道:“是的,他有底蕴,资料齐,在分析方面,的确是很不错的。”
骆恒先是一怔,顿时想起了他们之前的分歧,抓住重点问道:“只是在……分析方面?”
苏进笑笑,指指前方道:“不要再说了,继续听下去吧。”
骆恒若有所获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说话了。
文昌明分析得很详细,关于晚清古建筑,尤其是一座公爵府、皇后潜邸,的确有很多话可以说。不知不觉中,光这他就讲了大半个小时。
抓住他说话的一个停顿,柳萱适时递上一杯水,笑容可掬地道:“文大师,您稍微休息一下吧,小雨那边要换个盘。”
阮小雨之前就拍了不少东西,摄像机的硬盘里早就塞得满满的了。她之前没想到文昌师竟然能讲这么多东西出来,到现在为止,硬盘终于不够了。
文昌明看着柳萱的笑容,情不自禁地道:“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
他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抓紧时间喝了两口茶,得意洋洋地看向苏进。
苏进果然也表现得非常佩服,道:“文大师果然底蕴深厚,对婉容故居的分析非常全面,我很受教。一会儿在改建方案上,还想再听大师的意见。”
前面文昌师讲了这么多,全部都是对宅邸的分析,到现在还没说到正题。苏进一说“改建”,他顿时想起之前在投影上看到的情景,脸色顿时一沉,道:“好,一会儿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古建筑改建!可不是你们这种乱来!”
听见他的话,苏进只是微笑。他转头看向另一边。
文昌明“讲课”的时候,周景泽一直坐在另一边,一句话也没说。他身边不远处坐着曹齐和詹建波,这两人抱着茶杯,也听得非常认真,这时正趁着中场休息,小声说着什么。
苏进已经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了,他心想,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如骆恒说的那么差啊……看来,只是政见上的分歧了,倒真是大有可为……
没一会儿,阮小雨终于换好了硬盘,对着这边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文昌明放下茶杯,重新拿起签字笔,走到了白板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所有人道:“婉容故居是晚清时期的著名古建筑,特征明显,保存不善。我之前也想过不少关于它的改建方案,现在,我在这里把它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也好让各位知道,所谓的古建筑修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转过身,在白板上写下了四个字,朗声道,“古建筑修复的关键,就是‘修旧如旧’!”
0333 旧
徐英本来正抱着手臂在一边听见,“修旧如旧”这四个字一出来,他就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臂,诧异地看向苏进。
这四个字他听过次数最多的,就是从苏进嘴里。可以说,苏进经常就把它挂在嘴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向他们强调,即使是在现在修复承恩公府的时候也一样。
刚才听文昌明说了那两句话,徐英这么耿直的人当然是马上把他当成敌人了,基本上算是等着看苏进对脸直抽了,却没想到,他开宗明义同样先说了这四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他的修复理念跟苏进是一样的吗?
那还有什么战头?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进抬头一看,最前面那人大约五六十岁,长着一张白白的宽脸盘子,看上去很陌生。他有些意外,再看向他身后时,突然意识到这人的身份了。
而这时,他身后坐着的周景泽竟然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道:“杜组长。”
这人正是文安组的大组长杜维,之前他专门打电话给苏进找他要票,苏进知道他要过来,却没想到他趁着前面还没彻底结束,竟然也到后台来找他了。
杜维后面跟着两个生人,两个熟人。两个熟人一个是赖海,一个是韦四段——裘四段今天却没有见人影。
杜维一进来,先跟周景泽握了手,又过来跟苏进握手:“小苏是吧,第一次见面,真是久仰大名。”他主动给他介绍后面的几个人,两个陌生人的其中一个是五组组长蓝方彬,跟舒倩同级的;另一个就让苏进有些惊喜了,他是《考古》编辑部的屈晖!
苏进握着屈晖的手,笑着说:“久仰了,我看过您在考古上写的文章,写得非常好。”
屈晖好奇地看着他,态度非常谦和:“哪里,没有你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间有了些默契。
杜维进来,相当于文昌明的讲述被打断。他有点不太愉快,重重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杜维这才留意到他,笑呵呵地说:“老文啊,你今天也过来了?这是在干什么呢,跟小苏同学进行探讨?”
一听这话,文昌明心里有点不爽。明明他是在给苏进讲课,怎么就变成了两人进行探讨?这个杜组长,心也太偏了吧?
不过他很清楚杜维的身份,文安组大组长这个位置,即使是八段修复师在他面前也要颇为慎重。所以,文昌明只是笑了,含蓄地道:“刚才看过了那什么投影,觉得有点问题,特地来跟小苏同学提一提,哈哈!”
“哦?”杜维来了兴趣,“那投影很不错啊,有什么问题?你讲你讲,我也来听听。”
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正在转动的摄影机,微微一笑,坐到了周景泽那群人的身边的,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几个人一坐进来,会议室里立刻显得拥挤了一些。文昌明感觉到了一些压力,他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扫了杜维一下。
改建组顾问是项不错的工作,但在文物修复界内部,文安组的地位当然更高。
文昌明并不想丢开改建组这边的工作,但绝不介意在文安组内部更有声望。
那么,今天在文安组大组长杜维面前的这次“表演”,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杜维坐得跟周景泽距离不远,后者微微倾身,低声问道:“杜组长,怎么来得这么晚?”
他的称呼有些疏离,态度却很熟稔。
杜维笑了笑,道:“外面晚会还没结束呢,有点意思,我又看了一会儿。”
投影放送完毕,柳萱公布了婉容故居改建的官方微博, 活动却还没有就此结束。
这次投影放送位于京师大学中央体育场,地方太大,足以容纳全部的投影范围,互动性反而不如上次在第三礼堂身临其境那么强。
所以,投影结束之后,天工社团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