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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冬似乎读出了她眼中的焦急,竟还冲她露出个淡定的笑容。然后他一手抓竹杆,另一只手直接攀上岸沿,两脚在池壁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跳了起来,**地出现在宁娘面前。
他从湖水里出来的样子颇为潇洒,但毕竟全身湿透少了几分飘逸。宁娘笑得有些尴尬,正想找人去取外衣来与她披上,舅母徐氏和萧夫人已经得了信匆匆赶了过来。
萧夫人是个大嗓门儿,一见楚怀冬湿成这样,吓得脸色都白了,几乎将两个儿子扔下直接就奔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天爷啊,四公子你怎么湿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谁将你搞成这样的?”
她拉着楚怀冬说个不停,脸上的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楚怀冬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宁娘有些无奈地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见他手中正拿着件水亮的鹤氅,便又看了楚怀冬一眼。
楚怀冬心领神会,立马冲萧夫人道:“夫人莫急,此事容易仁慢慢回禀。可否先让我穿上外衣再谈?”说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竟还捂鼻打了个喷嚏。
萧夫人立马退后一步,连连点头称是,一把夺过小厮手里的鹤氅要替楚怀冬披。楚怀冬哪里会受这个,轻轻侧身避过,只谢过萧夫人的好意,自己将鹤氅披在了身上。
那一边徐氏也正在查看沈涵芝的情况,一面吩咐人赶紧带两人回屋换衣裳,一面又让人去厨房传话备姜汤,还说要请大夫来替楚四公子把脉。
沈涵芝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楚怀冬则被迎到了修哥现在住的房里。他虽全身湿透脸色发白,步履倒还稳健。倒是修哥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被吓到了,刚一进屋就向楚怀冬赔不是。
“今日之事,实在是家兄冒犯了楚兄,还望楚兄见谅。”
楚怀冬个子高了修哥大半个脑袋,一面解鹤氅一面笑道:“无妨无妨,你表兄这人性子是急了些,心倒不坏。他大约怕我是哪里来的歹人,冒充楚家之人来你家招摇撞骗吧。”
一说这个,修哥不禁红了脸,赶紧替宁娘解释:“楚兄千万别误会,家姐绝无此意,是表哥误会了家姐的话才引出这些事来。我在此替家姐向楚兄赔不是了。”
“你莫紧张,此事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知你姐姐是否与何处见过我,想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修哥连连摇头:“家姐绝不可能见过楚兄。自家母过世后,姐姐一直待在家中鲜少出门。何况我们从前一直待在杭州,去年才举家来到京城。”
楚怀冬见他一脸严肃不由乐了,借口要换衣服,打着哈哈就把这事儿给掩了过去。修哥赶紧让人备热水给楚怀冬沐浴,其时徐氏又派人送来干净合身的衣服,待得楚怀冬换上衣服喝下姜汤后,整个人已恢复了先前的血色。
那一边沈涵芝已是让徐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沈佩宜也得知了此事,怒气冲冲地过来,抬手就要拿木棒揍断儿子的腿。徐氏在一旁赶紧拉着,劝说只是小孩子间玩闹,不小心才掉进湖中。
沈佩宜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儿子的鼻子大骂道:“玩闹?他那是玩闹吗,他不是发狠要给人点颜色瞧瞧吗?如今真是托他的福,咱们沈家立马要有喜事上门了。打了诚亲王的四公子,还把人推下水,回头诚亲王与咱们清算起来,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恨铁不成钢地骂儿子。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家里人丁又单薄,难免便娇惯了他一些。他又从小知道宁娘母亲的遭遇,对修哥极为护着,家里妹妹们又年幼,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现在这么个冲动霸道的性格。
沈佩宜被徐氏连哄带骗出门前,嘴里还兀自骂道:“你便由着他纵着他,终有一天他会给我们沈家带来大祸。”
这事确实严重,说小可小说大也可大。宁娘回房后托着腮沉思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楚怀冬跟着修哥回了房,几次想叫人去向修哥打听一下,听听对方的口气,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没准四公子还在气头上,心里说不定还将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她这真是无妄之灾,往后须得用针将嘴缝上,或是索性如莹娘般装个哑巴才能过活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有些气恼表哥,又有些庆幸二老爷将修哥与自己接回了府。她一个女儿家尚且无所谓,修哥一个男孩儿,若整天跟沈涵芝混在一处,不是养得像从前一个泥人般的性子,便也要如他一样像个小霸王似的了。
宁娘想到这些心情烦燥,便觉得屋子里有些气闷,索性一个人出去走走。初春的夜晚凉意正浓,宁娘满心烦乱正好借这冷风吹吹散。也不知是不是心中牵挂,她走着走着,竟就走到了白日里沈涵芝与人打架的湖边。
夜风吹皱了一池湖水,借着月光泛起星星点点。宁娘站在湖边想心事,直觉来到这个世界后诸事不顺心内郁结,索性捡起湖边一颗小石子朝着水面打去。那石子在水中连跳了好几下,激起一小片水花后,最终还是没入了水中。
宁娘不由撇撇嘴,正准备转身往回走,便听身后一个清透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好兴致,深夜至此便为掷石子玩?”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忘了谢谢肉松君投的火箭炮了,摸摸,蹭蹭。
、第35章追究
宁娘被这一声吓得不轻;险些跌进水里。
她赶忙抱住旁边的大树,靠在上面直喘气。虽然这声音听上去确实通透明亮;好听得让人心醉,但任何人暗夜之中听到突然的人声还是会被吓着。
宁娘颇为埋怨地瞪了来人一眼:“公子走路如何没有声音?”
楚怀冬淡笑一声;望着宁娘将身子微微探了过来:“我吓着你了?”夜色里的他的一双眼睛明亮闪烁;就跟他的声音一样透彻。
宁娘想说“是”,想想还是算了。更深露重的,她一个女儿家实在不适合跟个男子这般独处;就在放在现代也有些不合时宜。想到此处她看了对方一眼;行了个礼便告辞道:“小女子还有事情;四公子自便,告辞了。”
她边说边往回走;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了回来:“姑娘且慢,在下特来此寻姑娘,有一事相求。”
“找我?”
“自然是找你。若不然我何必顶着感染风寒的身子前来此处吹风?”楚怀冬说到此处,像是配合似的打了个喷嚏。打完之后还向宁娘告罪,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宁娘看他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但为人却很老成,待人接物皆有礼有度,是个士家公子的模样,倒不像是那种顽劣子弟。他说特意来寻自己,宁娘不免有些好奇,便停下步子来问:“你找我为了何事?若是为了白日里落水一事,我便在这里代表哥向你赔个不是。”
“姑娘这般聪明,自然知道我不是为你表哥之事前来。此事我即便要找人算账,也自会去寻你表哥,不会为难你一个姑娘家。”
“那你找我……”宁娘突然住了嘴。她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想起沈涵芝为什么又突然发疯。怪不怪自己一时多嘴,说了一两句不该说的话。这人这般聪明,这会儿摆明了是来兴师问罪了吧。
果然楚怀冬开口提了那事儿:“在下白日里听了只言片语,觉得十分疑惑,故来寻姑娘问一问。在下并不记得曾在何处见过姑娘,但之前听姑娘的语气,似乎是在何处见过楚家的四公子。我大胆猜测,姑娘见的那位四公子并非在下,想是另有其人吧。”
他问得这么直接,宁娘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事关她的**,若说与他便等于是告诉他自己在严觉寺的梅林里曾与一男子见过面。这人虽看着人品不差,但毕竟接触太少知之甚少,若他将此事宣扬出去,自己的名声该如何保住?
想到此处,宁娘便回绝他道:“此事事关隐密,恕我不能说与公子听。”
“我知道姑娘担心什么。但我亦有我的担心。若是有人在外冒充我的名号为非做歹,在下誓要弄清楚一二。他既能以我的名头对姑娘招摇撞骗,想来亦会对他人如此这般。姑娘冰雪聪明自然不会上当,但难保其他人不被他蒙骗。还望姑娘告之一二,在下可以向姑娘保证,绝不将今夜听到的事说出去一二。若有违此誓,便叫我……”
他说到这里,往身后月光鳞鳞的水面望了一眼,浅笑道:“那便叫我跌落此湖,再无人给我递一根竹杆。”
他这话说得极有趣,宁娘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轻掩嘴巴,将头撇向一边:“你若这般说,那只消从此不再来沈府便可以了。此誓真做不得准。”
暗夜里楚怀冬的眼睛一亮:“那不如这样吧。我答应你,若你将那人之事告之我,我便不再追究你表哥推我下水之事。我会同你舅母说,白天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与你表哥无关。这样你看可好?沈夫人热心留我多住几日,我也可借此与你表哥消除误会。姑娘对此可满意?”
宁娘真心觉得这男人不是一般的难缠。当初梅林里见到的那个只能说是愣头青,这一位才是真正腹黑霸道的主儿。明明就是在威胁自己,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还是她讨了便宜似的。如今他年纪尚幼,将来若成年了,指不定会是怎样的人中龙凤呢。听说诚亲王就是个审时度势眼力极好的人,看来他的儿子也是不遑多让了。
宁娘本不想理会沈涵芝,这事本就是他的错,让舅舅舅母教训他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楚怀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似乎不能不卖这个面子了。其实舅母那里还是小事儿,舅舅也不见得会对亲生儿子下毒手。怕就怕他回去向诚亲王说起此事。
舅舅家现在依附着诚亲王才有这般的鲜亮日子,若因此小事与诚亲王起了嫌隙,往后的事情便不好说了。舅舅待自己还算不薄,舅母也没真亏待过自己,他们遭了难对自己没一点儿好处,倒不如趁现在做个顺水人情。
想到此处,宁娘便冲楚怀冬侧身行了个礼,柔声道:“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盼四公子记得今日所说之话,切莫将此事向人提起。也请四公子宽宏大量,莫与人说起与表哥的争执。”
楚怀冬一下子就乐了。他觉得这姑娘实在有趣。自己方才话里的威胁她明显听出来了,可她非但没有恼,反倒将了自己一军,拿他所求的事情反过来讨好处,让他别将沈涵芝的出格告诉自己老爹。
真是个聪明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办法。楚怀冬本来找宁娘只是想问出那个冒牌货儿,这会儿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
他久居高门,见过的姑娘不是拘于礼法呆板无趣,便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这等聪慧又低调的女子他真是头回见着。此时月光正盛,洒下一片照得宁娘大半张脸温润明亮,眼角眉梢都透出少女青涩而甜美的风情,看着令人不由心中一凛。
楚怀冬收起了调笑的神情,向宁娘郑重道:“在下向姑娘保证,绝不将姑娘的私事说与人听。我与沈贤弟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再不会有人提起。若有违此誓,便叫我身败名裂无处容身。”
宁娘一下子愣住了。这人刚刚还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起这么重的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这么郑而重之,宁娘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公子切莫如此,此事其实并不大。”说着她便将那日在梅林里遇到的那人描述了一遍。只是刻意隐瞒了两人相撞之事,只说是跑得急了差点撞上,那人对自己的不恭敬也被她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楚怀冬初时还神色凝重地听着,到后来眉眼明显舒展了许多,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