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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名下的,如今就顺水推舟称了五少爷的心吧。还能卖四小姐个人情,让她别再查兴恒当铺的账目。说起来,您也不亏的。”
“哼,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宁娘那个小贱/人得逞了。我原本还想着同老爷说说,将修哥同朗哥的生辰改一改。现在闹成这样,还改什么改。宁娘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你是没见到那日她对我说话那个态度,那样子真个让人忘不了。我从前虽知她有点本事,却料不到她竟厉害成这样。”
“瞧您说的,四小姐再厉害也只是个姑娘,她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啊。”
二太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她猛地抓住孙妈妈的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力量之大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孙妈妈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就听二太太略带惶恐地说道:“不不,她哪里是个小姑娘,她分明就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你是没见到她那天的样子,同我说话时那份镇定与从容,简直就是把人拿捏于股掌之间。这哪里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样子,就是老太太,我同她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也从没见她这般沉稳犀利过。老太太那点子强悍劲儿,在宁娘的水磨功夫前真是落了下乘。我倒是不知道,宁娘前几年在沈家究竟是怎么过的,怎么一回来性子转得这么快,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了。实话告诉你,那天她同我说话的时候,我这心里还真有些发怵,总觉得她步步为营筹事事划得好好的,好像没什么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似的。”
二太太把宁娘捧得这般高,孙妈妈心里倒有些不以为然。她也跟宁娘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这位四小姐自从生母过世之后,性子确实变了一些。但再怎么变她也就是个低调沉稳的小姑娘,平日里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既不过分亲近也不与人疏远,倒让人有些拿捏不准。
这样一个人,本事是绝对有一些的,但哪里会有二太太说的那般神。居然还拿她同老太太来比。老太太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后宅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了,宁娘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可二太太竟说宁娘比老太太还厉害,孙妈妈心里颇不以为然。但面上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附和着道:“看来咱们从前是小看她了。现在既知她厉害,往后小心些也就是了。您也别再伤神了,先躺下歇一会儿,回头药煎好了我再喊您吃。”
二太太说了这么半天话也确实累了,便由着孙妈妈扶她躺下,贴着枕头慢慢闭上了眼睛。那边孙妈妈出了房间,让芳草带几个大丫鬟守在外间,自己则到各处去一一查看,确保那些丫鬟婆子没有乱嚼舌根。
然后她又差人去钱氏那里说了一声。二太太一向掌管家事,突然病倒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与其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回头让她们听信下人们的闲话,倒不如主动去说一声。当然这病的起因是不能说的,她只说二太太为了操持年关连番劳累,患上了风寒,要在屋里休息几日。
钱氏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听得她病了不说放鞭炮心里也欢喜得不行。当下就自做主张,拉着大太太将家事暂且接了过来。二老爷下了衙门后听闻二太太病了,去她屋里看了看,见没什么大碍就又跑去承霞姐妹那里寻欢作乐去了。
二太太被朗哥这么一气,对万事都有些失了兴趣,也就随钱氏她们折腾去了。只是她偶然想起朗哥说的那番话,不免又心头打鼓。某一日她与孙妈妈两人在屋里时,她就忍不住直犯嘀咕:“那一日朗儿同我说话的时候,我光顾着生气倒也没听清。如今想来他似乎说过这么一番话,大意像是这事不光他知道,连莹儿也知道了。我这几日仔细算了算,朗儿见到那人那一回,正巧就是莹儿三岁的时候。我便在琢磨,莫非莹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受了刺激成了现在这样?”
孙妈妈赶紧伸手捂她嘴:“哎哟我的太太啊,您可千万别再提那件事情了。好不容易老爷和老太太都不追究您这病儿,您再这么嚷嚷,回头真让人听见了。您就别计较五小姐的事情了,她现在这样不是挺好?话也多了人也开朗了,跟从前已是大不一样了,您就安心吧。”
二太太一想也是,也就不再钻牛角尖了。她病了这几日倒也想开了些,与其这么纠结着不上不下的,不如就大方一些顺了宁娘的心意。终归这些年她靠着她女娘的几间当铺发了大财,就当是做一回善事儿,将修哥写在自己名下吧。
于是大年初一那一天,二老爷就开了祠堂,请了一堆族叔伯来做见证,然后将修哥写进族谱二太太的名下。至此陆家四少爷总算是名正言顺了,也断了那些人乱嚼舌根的念头了。
这事儿办完之后没过几日,二太太又借口宁娘年纪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从前代她保管的几间当铺也该还到她手里了。且让她先熟悉一下当铺的经营,回头嫁到夫家后也不至于做新妇的时候手忙脚乱还要学看账。
宁娘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客气了几句便把当铺接了过来。二老爷对此也很满意,难得夸了二太太几句,说她贤惠又知礼。只是有一桩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二太太只将属于宁娘的几间还回去,没想到连修哥名下那几间,二太太也一并给了宁娘。
这样一来陆家的收益一下子就少了一大截,从今往后花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自个儿的了,再不能大手大脚拿别人的钱来充大方了。
一想到这个,二老爷便有些不大高兴。孙妈妈私底下也曾问过二太太,二太太一脸苦笑着摇头:“你当我想吗?还不得怪我生的那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向着自己的亲娘,倒对宁娘姐弟这般好。想起来我就生气。”
二太太气归气,好歹也只是说几闲话罢了。宁娘接过当铺话半句没提查账的事儿,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倒是钱氏,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气得几乎当场厥倒,要不是大太太眼明手快扶住她,只怕她真要直接跌倒在地上了。
、第100章质问
钱氏这一回真是气伤了身。
被大太太扶住之后她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大太太看她这个样子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招呼竹枝过来扶她坐下,又端了茶过来让她喝,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
钱氏端着茶碗抖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叫住了去请大夫的小丫鬟;“不用去了;我;我没事儿。”
“娘,您这怎么叫没事儿;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万一有点什么,您让我可怎么办呢。”
钱氏一只干瘦的手伸了过来,死死抓住大太太的手臂。她年纪虽大力气却着实不小,抓得大太太疼得直呲牙,却又不好喊出来,只能拼命劝她道:“娘,您别生气,您先喝口茶。大夫说您轻易不能动怒,您得小心身子骨啊。”
这话总算起了点作用,钱氏狰狞的表情略微和缓了一些,原本铁青的脸色开始消退,露出些许血色来。她坐在太师椅里直喘气,手里的茶碗也拿不住,竹枝赶紧接过来喂她喝了几口,总算是让她缓过气来了。
那小丫鬟还在门口站着,琢磨着要不要去请大夫。钱氏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不必去请大夫,去把四小姐给我叫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这一点。宁娘那个丫头,居然敢联合二太太来耍她。要知道在这之前,钱氏一直以为她已经跟宁娘达成联盟,站在了同一阵营中。她替她耍各种手段逼二太太归还当铺,宁娘接过来的时候就提出查账的要求。到时候她再找几个账房先生来对账,保管能把二太太挤兑得恨不能去跳河。
没想到她这如意算盘打了半天,竟是一场空。宁娘在她的帮助下轻易拿回了当铺,却从未提要查账的事情。不光如此,她还成功地说服了二太太将修哥写在了自己名下,让这个从前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一举越过朗哥,成了陆家二房嫡子中的头一位。
这一场仗原本是她们三人在互相算计,没想到算计到最后,两个加起来年纪快过百的长辈,竟被一个小辈占了先机。纵观这一轮较量,明显宁娘获利最多,几乎没有损失。二太太那边虽然失去了嫡长子的位子,还交还了当铺,但她的账目没被追究,这么多年捞的油水也没被追回。她靠着吞没的那些银子,买了多少田地,置了多少铺子,又打了多少首饰裁了多少衣裳,简直数也数不清。而且这些田产每年都会带来收益,她得了利之后再去投资田地商铺,十几年间已是从当初入门时连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的穷人家闺女,一跃成为家财丰厚穿金戴银的尚书夫人了。
反观钱氏在这一仗中,似乎什么也没捞着。除了平白装疯卖傻了一段日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让人看笑话,她竟什么也没得着。当铺是没她的份的,二太太也没让她整治到,她成了最大的输家,若府里那些丫鬟婆子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只怕也要在背后笑话她了。
这如何让钱氏不气!她简直都要气晕过去了。平生头一遭让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想她与人争斗了大半生,除了二太太这个天生的冤家没被打倒外,其他的陆家女眷哪个不是被她斗得灰头土脸。这记闷亏吃得简直让人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宁娘被叫过来的时候,她望着她淡笑从容的脸庞,一时竟没了言语。
宁娘脸上不带一丝惊慌与无措,像往常一样上前来行了礼,便关切地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把把脉?”
“我好得很,不劳你操心。”
听了钱氏**的话,宁娘立马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来:“祖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还请祖母明示。”
“明示,事到如今你还用得着我给你明示!”钱氏气得一拍桌子,几乎想破口大骂。她强忍着心里的冲动,冷笑着说道,“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竟料不到你连祖母也敢算计。如今当铺拿回来了,修哥也写在你母亲名下了,你还真成了这个家里最春风得意之人了。”
“祖母为何这样说?孙女从未想过要得意些什么。其实这桩事情还多亏了您从中帮忙,我正打算来好好谢谢您呢。”
“谢我?”钱氏一双细小的眼睛止不住地打量宁娘,想从她脸上读出一丝异样来。可她表现得太正常了,完全不是那种阴谋得逞后小人该有的样子。她依旧像从前一样,从容大方低调内敛,似乎对自己突发的脾气感到莫名其妙。
钱氏不由暗叹她演技高超,与她一比自己似乎太张扬了,表现实在有些难看。想到这里钱氏收回了目光,重新坐稳了身子,尽量心平气和道:“你也不必谢我了。这桩事情我也没出什么力。原本是想着找几个账房先生替你好好看看账目,好让你追回一些这几年的损失。没成想你不领情,心里主意大着呢。既如此也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往后你好自为这便是了。”
宁娘一直在等钱氏提这个事情,如今见她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赶紧凑上去装委曲道:“祖母真的是错怪孙女了,我心里自然知道祖母为了我的事情这些日子一直操着心。也知道您想替我拿回这些年应得的钱财。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势下,我实在不敢大张旗鼓追查账目,不管到最后这账查出来好或是坏,对陆家大房二房皆有极大的损失。此事实在不宜进行,还望祖母体谅。”
“这事到底会带来什么坏处,你倒说说看?”
宁娘上前一步向钱氏行了一礼,柔声道:“若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