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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慕容元正,竟如此心急?他早就暗中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这个孩子的出世。
裴冲不在朝中,庆帝一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同慕容元正相抗衡,他咄咄相逼,这不就是慕容老贼一直以来的目的吗?
庆帝沉了沉脸道:“丞相倒是很替朕着想,虽在病中,却连这些功夫都一并做好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的本分。”慕容元正气定神闲,有了这个孩子,离独揽大权便只有一步之遥了。
***
是夜,慕容元正在府中的文政阁单独密见了孟旭。
他脸色阴沉,盯着孟旭半晌工夫,才幽幽问道:“你可知道老夫今日找你过来所为何事?”
孟旭低着头,恭敬答道:“小婿不知,还请岳父大人明示。”
“哼,你不知道?孟旭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只不过在我的府中做下这样的事,你以为能瞒得了谁?念兮说到底,也是我的女儿,可你……”
“岳父大人!”孟旭噗通跪在了地上,紧着声道,“小婿知道您不同意六妹同裴冲来往,可是他们珠胎暗结,小婿也是怕您回来后知道生气,这才擅自做主。”
“好了孟旭,别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老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这孩子若是能留下来,倒是能够要挟裴冲的大好筹码,只可惜……哎……”慕容元正叹了一声问,“念兮如今怎么样?”
自打那天没了孩子之后,念兮就一直昏迷不醒,孟旭虽每日里给他送药,但是却仍是不见起色。
“六妹还在昏迷。”
慕容元正眼色暗了一暗,走到孟旭面前:“孟旭,你知不知道老夫最欣赏你哪一点,又最不喜欢你哪一点?”
他不敢抬头,低声道:“小婿不知,请岳父大人明示。”
“你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凡事又都能处理得干净利落,这一点比起腾儿,你更有老夫的做派。只不过做人也好,做事也好,总要有个底限,孟旭,从你处心积虑想要进慕容府,想要娶瑶儿为妻开始,老夫看得出你是一个能干的人,可却一直没有看到你的底限。”慕容元正的声音变得愈发有些阴寒,字字似要透入孟旭的心里,“你要记住,不管是瑶儿也好,还是念兮,她们都是老夫的女儿,你要是胆敢伤害她们任何一人,老夫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要仔细明白这一点。”
“小婿……明白……”
“明白就好。”慕容元正顿了顿,捻着手中的佛珠,微微眯眼道,“今日找你过来,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
***
长平城千杯醉后的小巷,孟旭留下了印符,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两个黑衣人前来,说道:“孟大人,王子有请。”
仍是被罩起了双眼,坐进大木桶中,车轮滚滚,不知是走了多久,才到了拓跋其所在的那一处暗室。
“孟兄急着见小王,可是有事?”拓跋其早坐在里面等着他。
孟旭摘下了眼前的布罩,呵呵笑道:“王子消息灵通,难道不知道长平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举到唇前的杯顿了一顿,“贵妃产子,丞相回朝。孟兄,我们的那笔买卖你到底进行得如何了?”
孟旭坐了下来,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王子放心,我孟旭想要做成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慕容嫣生了一个龙子,我岳父逼皇上三日之后就下诏将他立为太子。”
“呵呵,”拓跋其笑了起来,“这我早就想到了,你那岳父等这一天怕是等得眉毛都要白了。”
“要等太子长大成人,实在太过漫长了。我岳父大人没这么好的耐心,他要小弟想办法让皇上从龙椅上消失,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能有什么能耐?到时候丞相在背后操控一切,这个大雍,名义上还是谢家的,可实际就要改姓慕容了。”
拓跋其摇了摇头:“慕容元正下手可真快,皇上一死,这朝中必将大乱,孟兄你有什么打算?”
孟旭早就想好了这一切,“皇上要死,慕容腾要死,慕容元正也要死。王子不必着急,咱们按部就班,慢慢下这盘棋。”他幽然饮了一口茶,看着孟旭狡黠闪烁的眼神,拓跋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孟兄,慕容老头的病症,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孟旭勾了勾唇角,幽幽道:“王子好心思,居然连这也猜得到。咱们既然同坐一条船上,我也不必瞒你,慕容元正每日有一个习惯,就是要到府中文政阁前的凉亭中饮茶休憩,而我,则在那儿种下了些杜鹃花。”
“杜鹃花?”拓跋其不明所以。
“杜鹃花的花粉、茎叶都有毒,花就在凉亭边上,春日里风一吹,花粉就会有一些不知不觉落进了茶中,慕容元正喝了下去,一日两日没有一点危害,可是一年两年,积少成多,体内的毒素就会慢慢发出来的。”孟旭处心积虑,他一进慕容府的时候,就有了谋害老爷子的心思。
“那要等到他毒发,岂不是要等很久?”拓跋其时间有限,他不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裴冲那场仗打完之前做好,否则裴冲一还朝,那朝廷的格局就又难说了。
“王子放心,这毒花粉不过是让慕容元正身体衰弱,待到他将手中权利一步步放出之后,我自会让他去西天的。”
他说得不紧不慢,所有一切仿佛都是成竹在胸,拓跋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却又十分危险,处心积虑,步步为谋,他心中暗叹不如。
“王子,”孟旭看了一眼拓跋其,“小弟答应你的事正在慢慢实施,那王子答应我的事又何时能兑现?”
拓跋其哼笑道:“原来孟兄这么恨安庆侯,急着想让他快些归天。你放心,小王绝不会食言,孟兄你手握大权的那一日,小弟一定会将安庆侯的头颅献上,给你当做贺礼的!”
“水,水……”念兮已经昏迷了好几天,这几日里,整个人就好像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一直都没清醒过来。
药也喝了不少,可就是半点不见起色。
茯苓听到她昏昏沉沉喊着说要喝水,赶忙去倒了一杯过来,慕容元正挥了挥手说:“你退下吧,我来喂她。”
“老爷……”
“叫你退下就退下。”看着一脸苍白的念兮,慕容元正心中一酸,那个时候在苗疆,等不到自己的阿青依也是这样的吗?
慕容元正将她的头抬了些起来,喝一点水,干裂的嘴唇得到了舒缓,她已经昏迷了好几日,现在总算幽幽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身体的痛楚已经过去,可是心却仍是阵阵地绞痛。看到眼前坐着的慕容元正,念兮颤了颤嘴唇,什么也没说,别过了头去。
“念儿,你还在恨爹爹吗?”慕容元正坐在她的身边,叹了一声,“当日我不准你同裴冲的婚事,却没想到竟把你逼到了这样的地步。若是爹爹在府里,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裴冲远在北疆的战场,她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腹中的骨肉没有了,醒来的那一瞬间,念兮痛得分明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念儿,孟旭对你的伤害爹爹绝对不会宽恕,这个人狼子野心,包藏祸心,只要大事一成,爹爹一定会替你杀了他出这口气。”
念兮凄冷一笑,杀了他……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她的孩子还能活过来吗?
如果她从未来过大雍,如果她从未认识过孟旭,那在苗疆的山林河流之间,她还是那只自由自在的百灵鸟,可是现在,她就好像被折断了翅膀一般,躺在泥淖之中,奄奄一息。
“爹……”几日没有说话,念兮的声音沙哑不已。
“念儿,你说。”
念兮缓缓转过头,眼眶里盈满泪水:“我求你一件事,若是……若是你真的爱过我的娘亲,就请你看在娘亲的份上,放我走吧……我要回苗疆跟娘在一起,那里,才是我的家。”
“好,爹答应你。”慕容元正抚着念兮的发额,“那也要等你身子好了以后,到时候爹爹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念兮点了点头,又沉沉闭上了眼。
她宁愿睡着,宁愿活在梦里,现实就如尖利的刺刀已将她刺得体无完肤,至少在梦里,她还能见到裴冲。
61满月
念兮醒了之后,可是身子还是一直非常虚弱。
身心所遭受的打击,一时半会儿还未能让她恢复过来,每日茯苓在她身边服侍,念兮总要问她:“有没有侯爷的消息?”
裴冲去北疆已经快三个月了,朝廷收到的军报中提到战事胶着,要退敌尚需时日,其他的便再没有提更多的东西了。
“小姐,别想这么多了,先调养好身子吧。”除了安慰念兮,茯苓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她多想看到念兮和刚进府的那时候一样,重新神采奕奕地站起来啊。
望着窗棂里洒进的碎金日光,念兮微微眯起了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是啊,我要快些……要快些好起来……”
朝堂之上,慕容元正和联合三十多位大臣联名上书,请皇上将慕容嫣生下的小皇子立为太子,以保大雍江山社稷。
虽也有人反对,但无奈不过是蚍蜉撼树,一点用处也没有。
庆帝迫于压力,只得准奏。大雍庆帝十五年,立皇贵妃慕容嫣皇长子谢昭为太子,大赦天下。
慕容氏一族地位更为显贵,朝中再无人敢有反对之声。
一晃便就要到了太子满月的日子,宫中举行盛宴,庆贺满月之喜。
慕容瑶早就选了上好的衣料,派人做了锦衣华服,在屋子的铜镜前照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她一边挑选着首饰一边问孟旭:“对了,咱们给太子的贺礼你可都准备好了?”
孟旭正坐在榻上小憩,懒懒回道:“早准备好了,是大国寺请高僧开了光的玉玦,能保佑太子福泽绵长。”
慕容嫣挑起嘴角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牡丹金玉簪子,笑道:“还要保佑咱们慕容家世代尊荣,永享富贵。”
皇宫的夜宴,流光溢彩。才出生几日就已经冠上太子头衔的小皇子今日在奶娘的怀里也是一点都不安分,蹬着小手小脚,发出哇哇的哭声,只有慕容嫣亲自抱着,这才肯止了声。
坐下慕容元正笑道:“太子虽是金玉之尊,不过也和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般,只认亲娘啊!”
慕容嫣抱着小昭儿哄了一阵,他闹了闹就在母亲怀里静静睡去了。坐在一旁的庆帝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一阵感慨,若他不是这高高在上的帝王,若他不用考虑这么多权衡利弊,对这个孩子的诞生,他该是多么欢喜,多么愉悦。
可是现在,他更多的却是一重又一重隐隐的担忧。
“皇上,臣等给太子准备了满月贺礼,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算是臣等的一片心意,还望皇上和娘娘笑纳。”
庆帝淡淡笑了笑:“丞相,你言重了。”
慕容元正和安平郡主送的贺礼是一对金镶玉的长命百岁锁,恭祝太子福寿安康。慕容腾送的是金项圈一个,慕容瑶夫妇送上的是在大国寺开过光的玉玦。
一一呈到了庆帝面前过目,那装着玉玦的锦盒一打开,庆帝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奇异香气,一下子便冲到了头中,说不上难闻,只是有些怪异,他心想也许是大国寺里的香火之气,不过一瞬,便也没放在心上。
晚宴之上,宫中伶人歌舞助兴,太子在慕容嫣怀中听着丝竹弦乐,看着流光飞舞,虽不懂,倒也乐呵呵地挥着两只小手笑了起来。
庆帝看着这孩子样貌可人,眉眼又极像自己,心中也不由生起了疼爱之情,便柔声向慕容嫣道:“让朕也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