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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面对她认真的眼神,他知道她没有在骗自己。
不过,没人逼她嫁人,但会有人逼她娶妻,想到淑妃寿宴上的那场闹剧,他不由得有些头疼。
“所以,你就瞒着我,瞒着所有人?”他有些微的懊恼:“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是女儿身?”
“我大姐,你,还有……”
“阎烈洲?”他接口。
她嘿嘿一笑,想也没想就道,“谁知道他会在我洗澡时突然闯进来……”
“洗澡?”他瞳眸一眯,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漫:“钰儿,我很生气,你说,要不要把阎烈洲的眼睛给剜出来?”
第202章 唯有你,骗了她
这醋劲大的,也没谁了。
提起阎烈洲,她忽然想起,在和敌人厮杀中,他似乎也受了很重的伤,顾不得已被某人打翻的醋缸,连忙问:“他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皇上那边怎么说,有没有责怪他擅自出兵?”
她每问一句,他的脸就黑上一分,这下,醋缸是被彻底打破了。
“钰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难道……”他逼近她:“你喜欢他?”
“喜欢啊。”见他要炸毛,又赶紧补上一句:“妹妹喜欢哥哥那种喜欢。”
他这才神色稍霁:“不可否认,阎烈洲那家伙,的确帮了你我很多,若非他及时赶来,只怕我此刻早已死在军械库的地底,说不定连尸体都腐烂了。”
“没那么快,人体腐烂的时间,一般都在七日以上……”
“你是不是非要气我才觉得高兴?”
她吐吐舌头,完了,又炸毛了!
“你先告诉我,阎烈洲到底怎么样了?”
“他没事。”没好气道:“那样的伤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再小的伤也是伤,我记得你这里有不少好药,别小气,给他送上几瓶。”
“钰儿……”阴森森一声。
她连忙住口,这家伙的醋劲儿也可怕了:“好好好,我不问他,有件事你得跟我说清楚,现在朝堂局势如何了?贤王擅自调动济州守城军,这个罪名可不小呢,加上谋害储君,足够他去刑部大牢喝一壶了。”
他看着她侃侃而谈,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但还是不忍瞒着你。”
“怎么了怎么了?”她急问。
“此事虽是贤王一手策划,但他始终置身事外,所有的罪行,都由济州守备官一力承担,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刑部大牢,他是没这个荣幸去了。”
“什么!”闻言,苏墨钰激动道:“怎么可以这样!”又一次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连忙按住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会出手?这一次,连我都被他骗了。”
她一边吸气一边道:“皇上难道不派人去查吗?”
“自然要查,但老三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一切与他有关的线索,全被斩断,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用力捏了捏拳,“可恶!三番两次被算计,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想就生气。”
容蓟道,“我们也不算是完败,这一次,老三虽未惹祸上身,但他的党羽都被剪除干净,短时间内,他是没法再兴风作浪了。”
她郁郁道:“是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确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我亏啊,要不是因为他,我……我怎么会……”怎么会被你看个精光,这话她没好意思说。
他却笑了:“钰儿,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高兴。”
“高兴什么?”她气哼哼瞥他一眼。
“高兴我和你,其实是有未来的。”
她怔了一下,随即别开眼:“那又如何呢?我……终究不会嫁给你……”
以为他会质问,会愠恼,会不甘,谁知他竟然温声道:“来日方长,你会不会嫁给我,你说了不算,要由时间来证明。钰儿,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
他这么一说,倒让她不知该作何回答了。
“这次你救驾有功,父皇特许你在东宫养伤。”
“哈?”
“经过查证,之前弹劾你私吞军饷一事,纯属污蔑,等你伤好后,兵部尚书的位置,便是你的。”
“哈?”
“你与孙澜的婚事,我也替你延期了半年,不用谢我。”
“……”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为什么这么做?”
“你指的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法设法阻止我在朝为官。”
“为什么要阻止呢?”他站起身,看着她在日光下照耀下,透出明媚莹白的脸颊:“你这么倔,你的决定,又岂是我能改变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
听到他的解释,她倒是有些意外。
其实早就该猜到了,在他没有带伤重的自己去太医院时,他就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自己,他的选择。
“谢谢。”
他也颇感意外,怔了片刻,温然一笑:“不用谢。”
似乎,两人从相识之初,还从未对彼此说过一声谢谢。
一句谢谢,一句不用谢。
千言万语,皆汇聚于这简单的五个字当中。
……
夜已深。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容朝回到自己临时租住的那套小院落。
刚走到门前,他突然站定脚步,头也不回,低声道了句:“什么时候来的?”
暗影处,有人缓步走出:“来了有一会儿了。”
容朝推开院门,率先走了进去,仍是没有回头:“找我有事吗?”
身后的人也不介意,紧跟着他跨进院门:“那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青袍男子站在院落中央,月色清辉洒落他满身:“你今日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谢我的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为女子的?”
他一动不动,静静道:“从见她的第一面起。”
任何人说这样的话,容蓟都不会相信,但眼前这个人,他相信,他绝对不会说谎。
他骨子里的高傲,天生的矜贵,不允许他说谎。
“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
他轻笑出声,“所有人都被她骗,唯有你,骗了她。”
容朝摇头:“不,我没有骗她。”他终于转过身来,清润的眸子,似一汪纯澈海水:“我永远都不会骗她。”
容蓟拧了拧眉,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却什么都没说。
良久后,他再次开口:“大哥,你既已离开皇家,为什么还不肯彻底放手?”
容朝眉目平和,眼底却有锋锐光泽闪动:“阿蓟,我知道你想得到铁浮屠,但是,我奉劝你一句,铁浮屠不是你能掌控的。”
他笑,一向锐利的目光,反倒变得轻软柔和:“不,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掌控它,我是来劝大哥放弃的。”
第203章 斩了这段情缘
垂于身侧的手,轻轻捏了起来,容朝深吸口气:“我不能答应。”
容蓟道:“手握利剑,的确会令人感到安心,但大哥……”他上前一步,与他并排站立:“有的时候,手中的剑,不但会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容朝轻笑:“阿蓟,你怕我会失控?”
“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控?”他反问。
容朝没有回答,只淡淡说起了一桩旧事:“去年,京都遭遇了一场几十年难遇的暴风雨,钦天监夜观星象,只说了四个字——”顿了顿,道:“紫气东绕。”
容蓟眉睫颤了颤,应道:“没错,确有此事。”
容朝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你认为,我会成为阻碍你皇图大业的绊脚石么?”
曾几何时,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他,而如今,面对容朝毫不掩饰的回答时,他却能心平气和地说:“大哥,我与你不同,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除去,彷徨犹豫,只会让自己,也让自己在乎的人,伤得更深。”
容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在苦笑连连:“你说得对,犹豫彷徨,的确会让自己,也让自己深爱的人受伤。”
“所以,大哥还要继续坚持吗?”
“阿蓟。”他移开视线:“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支撑,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记忆也开始模糊,但留下的伤痕,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大哥,你恨父皇么?”
“我不恨父皇。”他道:“我恨自己。”不等容蓟发问,他便继续道:“恨我自己的无能,恨我自己的踟蹰,恨我自己的软弱,更恨我自己的退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恨着自己,还要痛苦的。”
容蓟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他自嘲一笑:“阿蓟,你不懂,当我决定拿起手中的剑,背负上弑君谋逆的罪名时,我想得最多的,不是怎样保住我的母家,我的母妃,而是要怎样,才能光明正大,万无一失地登上那个皇位。”
“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若是换了自己,不一定能比他做得好。
“正因为经历过一次绝望,所以,我才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彷徨迷惘的目光,忽而之间变得坚决:“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持,而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而出鞘,所以,即便这把剑会伤了我自己,我也绝对不能放弃。”
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捏了一下,容蓟定定看着容朝,这个自己幼时,最崇拜敬重的大哥。
剑是保护重要的东西而持?
真的,是这样吗?
“不,大哥你说错了。”他仰首,望着天边的明月,眼神同样坚定:“剑原本就是凶器,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你说得对。”容朝负手而立,月色下,他依然还是那个皎然清雅的温润男子:“杀戮也好,保护也好,总之,这是我的选择。”
看来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或许,人生的经历不同,想法也会不同。
容朝的绝望,容朝的痛苦,容朝的不甘,他无非感同身受。
好比针没有刺到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转身,月白的长衫,与银色的月光融为一体,最后环视了一遍眼前清幽的小院,容蓟迈步,朝着院外走去:“大哥,后会有期。”
“阿蓟。”
走到院门前,正欲伸手推门,却听身后传来容朝淡淡的语声。
他没有回头,只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静夜如斯,月色迷蒙。
男子低缓温和的声音,却似携了最阴寒的冰霜,让人从头冷到脚。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圆满,有得必然会有失,妄想两者兼得,那是痴人说梦。你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段路,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陪你一起走,高处不胜寒,你拥有多大权利,就拥有多少寂寞,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斩了这段情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脚步微顿,浓黑的眼底看不清情绪,默了许久,才轻声而坚定道:“这也是我的选择。”言罢,迈步而去。
……
虫鸣阵阵,死寂的东宫,似乎因为苏墨钰的到来,亦多了几分人气儿。
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