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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听命,鱼贯而出。
不到片刻,灵堂就变得空空荡荡,容蓟走到门前,推动厚重的门扉,吱呀一声,门扉重重阖上,隔绝了外面明亮的天光。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娇嫩的唇瓣也透着冰白的冷意。
他走上前,缓缓在她身旁跪下,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她没有抵抗,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显得木呆呆的。
“钰儿,你恨我么?”
她还是没有反应,只看着供桌上的牌位发呆。
“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没关系,想恨就恨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
她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来,漠然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恨?恨一个人多累,我不会恨你的。”
他摇头:“不,你一定非常恨我,恨我的自私,恨我的绝情。”
她动了动身子,挣开他的怀抱:“你以为我在说气话?你错了,我不会那么幼稚,就为了气你而说违心的话。我的确不恨你,从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预见了今日的结局,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们生来就是敌对的,做不了朋友,更做不了恋人。你对我,对我的家族所做的一切,我都能够理解,换了我,我也一样会这样做。我曾想,若苏家和皇家之前的关系,能一直维持平和,我就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一辈子,我不会做你的妻子,却会是陪伴你最长久的人。如今这个平和被打破了,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履行那个承诺。”她定定看着他,用平和却最坚定的语气道:“所以,我不恨你,但也不再爱你。”
这番话语,无异于世上最锋锐的刀子,狠狠刺在心口。
他倒宁可她说恨他,很恨无以复加,也不愿她用这般平淡的语气说,我不恨你,但也不再爱你。
原来,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妻,都要陪我走完这漫长孤独的一生。”这话,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她轻笑,目光再次调向供桌上的牌位:“容蓟,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你。”
他也笑,笑得冷澈绝望:“你即便是死,也是我容家的人,我容蓟的妻。”
她针锋相对:“你能禁锢我的自由,却不能禁锢我的灵魂,不论是生还是死,我永远不属于你。”
望着她冷然的眸光,他仿佛听见了心脏片片碎裂的声音。
她是这样排斥他,排斥到连死,都不愿与他沾染半点干系。
不知是恼,还是痛,他熏红着眼,一把抓住她,用力推到在供桌前:“苏墨钰,你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她半眯着眼,轻轻地笑,可那笑却极为刺眼:“你说对了,我的确没心没肺,所以,你还是另娶他人吧,真的娶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是吗?”不知是不是灵堂内光线太暗的缘故,他向来明亮熠熠的眼眸,此刻竟变得黑沉如潭,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隐约透着一丝悲怆的决然。
她顿感不妙,伸手想要推开他,耳边却陡然想起“嗤”的一声,是衣料被撕裂的声响。
她骇然,冷声道:“容蓟,你疯了吗?这里是灵堂!”
他无谓地笑:“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让她看着。”
她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此刻死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仿佛是她从未认识过的另一个人,从那双黑沉无光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任何熟悉的光彩。
“容蓟,放开我,别让我恨你!”心底惊惧不已,但生怕激怒他,只能勉力保持冷静。
可事与愿违,听了她的警告后,他不退反进,手下的动作越发粗鲁:“比起从此形同陌路,我倒宁愿你恨我入骨,至少这样,也算证明,你的心中是有我的!”
意识到他要来真的,她有些着慌,想要开口呼救,却被他用唇狠狠堵了上去。
近乎于悍然的狂吻,丝毫没有半点怜惜。
她拼命挣扎,却始终逃不开他的禁锢。
最外面的丧服被扯下,露出了黑色的里衣。
他眼神蓦地一凝,目光中带着沉痛的愤怒:“钰儿,你果然不乖,竟想趁着淑妃葬礼期间逃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别开眼去,不想回答。
没错,她就是想趁着淑妃葬礼的时候偷偷溜走,所以才会提前穿好夜行衣,方便逃命。
“你知道吗?等着你为我穿上嫁衣这一天,我等得有多辛苦,我每天都在想,每夜都在想,时时刻刻,从来没有停歇过。原以为,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能把它给捂热了,但你的心,比石头还要冷硬。”他凄然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怆然,还有几分怨愤,笑意陡然收敛,再看向她的目光,只剩下无尽的冰冷:“钰儿,我受够了,也等够了,既然不能焐热你的心,那就占了你的身子,让你生生世世,都忘不掉我!”
“容蓟,唔……”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兽,凶狠残暴,不顾一切,她试图安抚他,却无济于事。
容蓟?你真的,想要让我恨你吗?
好,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我就成全你。
从今天开始,我苏墨钰,与容蓟之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第281章 再见了,我的殿下
昏暗的灵堂,雪白的素缟,阴沉湿冷的空气,还有漂浮在空气中的烟火味。
她眼前一片空茫,脑中也一片空茫,除了无止无尽的欲/望纠缠,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不满她的冷漠,狠狠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钰儿,看着我,给我好好的看,你一定要记住我,生生世世,都不能忘了我!”
是,她记住了他了。
记住他对自己的好,也记住他给自己的痛。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要将两人之间最后的希望,也生生斩断?
为什么不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偏偏要这般决绝惨烈,撕心裂肺?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恨他,让她一辈子记住他?
没错,她恨他,不是恨他占有了自己的身子,也不是恨他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而是恨他不顾一切的决然。
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安宁,就这样被他打破,从今往后,她就真的只剩下恨他的权利,除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不知多了过久,他强悍的侵占,渐渐变得平息,他却始终不肯松开她,强壮的臂膀,牢牢锁着她纤细的腰身。
他摸索到她的唇,轻轻地贴了上去。
之前吻得太过凶悍,以至于她娇嫩的唇瓣肿了起来,他怜惜地用唇舌温柔抚慰:“钰儿,对不起,我亲手毁了我们的未来。”
心窝里一阵阵往上窜着难耐的燥热,即便是被强迫,心中也有着一丝隐隐的欢喜。
好在是给了他,给了自己又爱又恨的人。
即便身体痛得犹如凌迟,她也是欢愉的。
但是,就像他所说,他们的未来,已经被彼此彻底毁了。
“阿蓟,我答应过我姐姐,我会离开这个吃人的宫廷,我会远远的离开你,这是她临死前的愿望,我不能违背。”她微微直起身子,反客为主地将他推倒,手掌沿着他火热的身躯一路向下:“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放纵,今天一过,你我不死不休。”说完,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他几乎要沉/沦在这个充满着爱欲的深吻中,全身上下,都在这种欢愉中颤栗不停,但心脏那里,却疼得锥心刺骨,像是下一刻,就被爆裂开来一样。
一次次的索取,一次次的占有,像是明天就是末日般,不知疲倦地云/雨缠/绵。
雨势渐停,乌云遮蔽了明月,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下。
在遥远的东面,漆黑的天幕下,却划过一道璀璨无比的流光,宛若从天而降的流星。
苏墨钰收回目光,坐起身来,摸索着寻找自己的衣物。
身后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响起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钰儿,我……送你回寝殿。”
“不必了。”
系腰带的手一顿,他带着一丝紧张道:“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天亮后再来守灵也不迟。”
她还是那三个字:“不必了。”
他猛地起身,瞬间逼近她,与此同时,她也转过身来,锋锐的匕首,抵在他的心口处。
月光忽明忽暗,他低首看着那把抵在心口的匕首,蓦地笑了:“钰儿,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你说对了,你的确不够了解我,你若是了解我,我们之间,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还是打算离开?”是询问,也是笃定。
她颔首:“没错,我说过,我不会留在这里,做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钰儿,你不是金丝雀,但你也不是海东青。”
她勾唇一笑:“我也没说我是海东青,能做一只大雁就足够了。”
“不,你是纸鸢,虽然飞得够高够远,但牵着你的那根线,始终握在我的手里。”他亦是自信满满。
她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你现在连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又哪来的自信,说出那样一番话?”
“我们现在就开始彼此仇恨了吗?”
她紧紧握着匕首,岿然不动:“月上中天,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曾说,今日一过,你我不死不休。
温柔缠/绵的一天已经过了,从现在开始,他们是敌人。
说起来好笑,半个时辰前,两人还如胶似漆,抵死缠/绵,做着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半个时辰后,便于缠/绵之地,彼此相杀。
他仰首,看着再一次隐入云层中的月亮:“是啊,已经是第二日了。”
“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为好,切莫乱动心思,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不好了。”她口吻冰寒,与之前的温柔缱绻截然两样。
他却毫不在意的笑着,收回视线:“你不会伤我,因为你舍不得。”
她眸光沉静,没有半分波澜,就这样彼此沉默对望了许久后,她叹息一声,收回匕首:“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舍不得伤你。”往前跨出一步,她在他耳边道:“但是他可以。”
他神色骤变,没来及做出反应,胸口就被一把长剑贯穿。
闷哼一声,他捂着伤口半跪在地:“呵……果然不愧是孤的钰儿,你的心,永远都这么狠。”
苏墨钰看着从他胸口渗出的鲜血,狠狠拧了拧眉头:“影毒,你下手有些重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不重不重,不过是刺穿了他的肋骨而已,及时救治的话,死不了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在剑上抹毒?”
“这不是为了预防万一嘛,不过你放心,那只是一般的毒,吃上十几根人参就补回来了。”那声音越发欢快,像是想到什么,赶紧补充:“不过,这毒虽然一般,但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解毒,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很好,这样的话,容蓟就没有时间去追捕自己。
到底,还是不愿与他正面为敌。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几乎要与月霜融为一体。
她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恨我么?如果恨得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