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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宸却不冷不热:“说来听听。”
谢弘手指敲了敲几案,斟酌着用词,缓缓道:“诸侯国中,卫国为大,楚国次之,宣国尚不能与卫、楚相媲美。我早有意联楚制卫,不知姜先生意下如何?”
姜宸笑着摇头:“二殿下想得极好。用楚制卫,天都不出一丝力,诸侯国相斗,互有所伤,天都坐大便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二殿下压制了卫国之后,转而对付的便是楚国了吧?楚国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如何说得过去?”
谢弘轻轻一笑:“姜家为楚国大家,然而,终不是楚王室。天朝自建立以来,对各有功人士实行封侯拜爵。如若此次削卫成功,姜家可合法晋升为王侯之家。楚王向来荒淫、残暴,楚国易姓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姜宸立即拱手,诚恳言道:“姜家世代忠于楚王室,此心昭昭,日月可鉴!”
谢弘心中冷哼,忠于楚王室?当真不把天朝天子放在眼里了!他瞥了一眼姜宸,他一副忠臣之样,眼中却有异样光芒。谢弘转而朗声一笑:“姜先生忠心可鉴。然而,能造福百姓,忠于百姓福祉的才是大忠。楚王不德,天下可易之。”
姜宸看着谢弘,思忖半晌,方点头:“楚王荒淫,还霸占其子的王妃,实是不德。如此说来,姜家确也该是为了百姓,顾大义之时了。”
姜宸笑看谢弘一眼,又道:“只是,二殿下若是还能应允一件事,姜某定当竭尽所能,助二殿下的鸿途大业。”
谢弘双眼微眯,耐着性子问:“何事?”
“将裙玉公主,阿迟嫁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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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得厉害,烛火渐暗。坐在榻上的偃珺迟放下手中的书,搓了搓手,站起身去挑灯芯。
谢弘自那日传书之后,每日都会有书信来。信中不提其他,皆是些笑语打趣之言,再有便是嘱咐她保重身子,勿要多想之话。
她每日在寺中,看书、念佛、抄经、缝衣,帮衬皇后之后,睡前总要翻出那些书信来看。甚至有时就那么愣愣地看着白纸黑字半宿,回想着往日与那人在一起的光景。
而最近几日,他却再也没有一封信函,他让她不要多想,她却发现不能自已。烛火烧到偃珺迟的手指,疼痛之感唤回她的神志。兀自吹了吹手指,笑着自语:“他是在忙吧?”
他要在短时间内动楚国,何其不易?而她在这里,丝毫也帮不上忙。
一转眼,除夕将至。向来冷清的宁安寺也热闹起来。出门化缘的一些僧人回到寺中,说起了一路的坎坷,以及渡人之种种。偃珺迟一边翻着经书,一边侧耳听着。
也有僧人提及楚王自强娶了自己儿子的王妃,对那女子百般宠爱。而就在不久前那女子赏梅时突然晕倒,昏迷不醒,药石难治。楚王四处寻找能治其病之人,恰遇卫太子卫彧也在为在战场上受伤,大难不死却奄奄一息的小侯爷风扬寻医治伤。两方人马同时寻得隐匿在宣国的当世神医——“药王”。双方在请药王先往何处时争执不休。最后是卫国得了先。楚、卫两国因此时有争端。
偃珺迟细细听着,心中一笑,楚、卫的境况是顺着他的意发展的么?而楚王荒淫、暴躁,若不是有姜家帮着,岂会到现在才与卫国发生冲突?
一声低笑自她头顶传来,偃珺迟一抬头便见到一张春风得意的笑颜。
姜宸饶有兴味地笑着:“这些个和尚也是八卦得紧!阿迟也对这些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当真认真念佛,看来也不过是作作样子。”
偃珺迟合上经书,对他盈盈笑道:“在寺里呆得久了,也是无趣。”
姜宸一愣,自她认为他在那药方里动了手脚后,她便不曾这般对他笑过。他似是被那笑容蛊惑,缓缓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出声轻柔:“阿迟的笑,天下无双!”
偃珺迟一滞,面上仍是笑着:“姜宸,你若能全力助二哥,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答应的。”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让姜宸更是怔在原地,半晌才哈哈大笑:“阿迟,你,能应我什么?一个条件只能交易一次!”
偃珺迟心中一跳,是二哥已经应了什么?难怪最近一直没有他的信。难怪楚、卫忽然起了冲突……
她一直认为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助他。或许要助他也只能用那个皇室最常用,而她最不愿的办法。而她是挣扎着想了许久才有了这个决定……心口骤然钝痛,她扶着胸口,又是头晕,踉跄一步,已被人抱入怀中。
偃珺迟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柔声说道:“真心……姜宸,我应你真心,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誓盟
未过几日,楚王妃病情加重,命不久矣。楚王亲自领了随侍、精兵去卫国请药王。而风扬当胸中了谢弘一箭,命悬一线,药王寸步不可离。
卫太子卫彧欲先救醒风扬再做计较,暂时不欲两国再起冲突。他知道楚王秉性,便给楚王送去了十几名美人。
美人在怀,楚王很快便消去了请药王到楚治病的念想。整日住在卫国驿馆,奢靡荒淫。
卫王身边的臣子趁机进言可将楚王刺死,楚国无君,国可破。卫若能占领楚国国土,国势更强。卫王沉思,能破楚,对卫国自然有益无害。诸侯十二国中,卫国的地位将再不可撼动,并可与天都两立。
正在臣子们热议不休之时,卫彧自风扬处来到王殿,对卫王道:“楚国能有当下之势,全凭姜家。楚王不过是个荒淫无道、昏庸无能之辈,本不是大器。也正因为如此,姜家早有不臣之心。若此时将楚王处死,楚国王孙尚幼,姜家便可顺理成章做主楚国,又有借口引兵犯卫。卫要制楚,自然是控制无能的楚王为上策,与有才有势的姜家相抗为下策。更何况,楚、卫相争,天都倒是乐见其成。而卫国在短期内也是无益。”
卫王赞成地点头,又问卫彧:“如此,依彧儿之见,又当如何处置楚王?”
卫彧对其父王行了一礼,不急不缓地道:“让楚王乐不思归,又给楚王相对自由,让他可以遥令楚国政事。如此,我们便可决胜于千里之外。”
卫王对卫彧颇为赞赏,当下欣喜着补充一句:“若能使楚国与邻国、天都相抗,那便更好了。”
卫彧正有此意。又思及风扬当胸那一箭,心中更是发狠,恨不能亲手将谢弘碎尸万段。
待退出王殿,卫彧又去看了风扬一眼,风扬仍是没有丝毫知觉。卫彧拂袖转身,匆匆朝楚王住的驿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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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接到楚王身处卫国,卫、楚两国的冲突渐息后,便知卫国的打算。谢弘手握成拳。天下局势错综复杂,诸侯国间相互抗衡、相互制约,牵一发而动全身。他闭眼,叹道:难啊……
又想起那日珺儿在他怀中,鼓足最后一丝力气,说要应姜宸真心,他胸口一窒,抱着她,阻了姜宸跟着的脚步,快步入了禅房。而她却又昏睡了几日。
谢弘看着昏睡的人,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皇后的病尚未痊愈,知偃珺迟昏迷,也撑着身子去看望,却每每见谢弘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由得冷冷地道:“弘儿莫非不知你父皇将她遣来宁安寺的缘由?有我在此,她自不会有事。你还是早些回宫吧!”
谢弘对皇后一礼:“母后亦在病中,孩儿理应照料母后。”
皇后哼笑:“如此,你日日夜夜守在这里作甚?”
谢弘也不在意她的讥讽,又握着偃珺迟的手,想着暗中派在她身边的侍卫汲墨不知去向,便有些担忧,他轻声回道:“母后回去歇息吧。我守在这里就好。”
皇后尚在病中,不可久站,见他一意孤行,自己又劝诫不住,只得冷眼一扫,拂袖离去。
如此,谢弘都是坐在偃珺迟房中,看各方密报,向各处发布指令。密令隐在楚、卫两国的亲信暗中以楚、卫之名给两国周遭的邻国难堪,又以各小国之名声讨楚、卫的不仁、不德。说得久了,不怕别人不依附。除此之外,他还派人去卫国刺杀楚王,又与姜宸密谋将卫国风懿侯之子风扬劫持到楚,以作日后的人质。
姜宸呵呵一笑:“风扬对卫彧果真如此重要?”
谢弘忆起在卫国攻打穆国时,他射中风扬后,卫彧眸光之中的嗜血之光,几不可闻地轻笑了声。
姜宸啧啧叹息:“听说卫彧也是个俊美的男子。不过,风扬更不会逊色,又名声在外,也是难怪……”
谢弘不欲与姜宸闲话,站起身来,下逐客令:“姜先生且去办正事吧。越快越好。”
姜宸眉梢一挑,却要去看偃珺迟。
谢弘在房里树了屏风,偃珺迟便睡在里间,他睡在屏风之外。
谢弘伸手阻拦:“珺儿尚在阁中,你们还是少见为妙!”
姜宸也不强求,只笑得深沉:“二殿下既是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姜某自当信任。更何况,阿迟也亲口答应了。我真是一急便忘了礼数。”
待姜宸离去,谢弘又下了几道命令便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得案上的书籍哗哗作响。
谢弘揉着额头,姜宸的话在他耳畔挥之不去。须臾,他又起身,摆了棋局,独自下着。
一条人影迅疾如电,闪入房内。谢弘连头也未抬,便出声斥道:“汲墨,你可知罪?”
汲墨一身劲装,身材魁梧,面貌俊朗,与谢弘年岁相当,立即叩拜领罪:“擅离公主左右,小人知罪!”
谢弘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觑了汲墨一眼,淡淡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汲墨忠心耿耿,却不顾他的命令,擅离职守,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汲墨埋头,恭敬回禀:“姜怀远来了天都。前几日到寺中来,欲加害于公主,幸得小人发现,及时阻止。却追了许久,也没追上。”
谢弘蹙眉,姜怀远竟秘密来了天都。他抬手示意汲墨起身:“此番便饶你一次,多派些人手,务必要将姜怀远拿下。从今往后,我守在这里。”
汲墨应声退下。
恰在此时,屏风一动。谢弘回身抬头,见偃珺迟正怔怔地望着自己。
谢弘立时起身到了偃珺迟跟前,伸手抚上她的额际,话语之中尽是欣喜:“醒了?”
没有得到回应,谢弘疑惑地望着她。她的眼中却是恍愰无依,不甘不愿。
谢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似承诺一般说道:“珺儿,给我时间。”
偃珺迟亦是疑惑地看着他。
谢弘的话语中透着无奈:“许多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我原想不再等一年,如今却不得不等。要瓦解楚国之势也不能在一朝一夕。珺儿,你可信我?”
偃珺迟微微一笑,终于轻轻出声:“因此,还是要联姻么?一直得等到楚国失势那天?”
她对一切皆是了然,那微笑中尽是无奈苦涩。谢弘一时不知所措,忽地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只定定地说着:“珺儿信我!”
见她双眼迷离,他将她拉入怀中,长长地叹息自他嘴中传出。
偃珺迟何尝不知他的苦衷,更何况她还有“珺玉公主”这个名号,与他终究是兄妹的名分。更何况,还有那些谣言……他又能做些什么来护她?而她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助他么?她现在如此别扭当真可笑。
偃珺迟闷在他怀中,叹道:“信你又如何?”
谢弘胸中又是一窒,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只要你别再说些傻话,别做些傻事。我总会解决的。”
偃珺迟不再说话,她哪会做傻事,说傻话?她说要应姜宸真心也不过是为了他能倾力相助。一个人的心如何能剖出两半来?
良久,偃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