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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迟极少听到他如此语气,心头一跳,解释道:“你……如今已是皇上。自然不能如此……轻率。”
谢弘盯着她,并不出声。
偃珺迟很不习惯这样的他,仿似换了个人一般。她低头不再看他。
谢弘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道:“如此憔悴……”话毕,在她唇上一吻,然后伸手将她圈在怀中,轻飘飘地道:“终于看到你了。当我被巨石压住身体,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真好。”
偃珺迟埋在他怀中,也在想听闻他噩耗后的痛不欲生。如今还能窝在他怀中,听他说话,真好。
只是,他如今已是皇上,出了这马车,他们仍然无法在一起。
“二哥。”
“叫我名字。”
偃珺迟沉默。
谢弘逼迫着她看他。偃珺迟便抬起头看他。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我不准你再逃避。”
“是啊,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但你可知,我们更不可能在一起的。”
马车里的气氛很冷,两人互望着,都分毫不退,一直瞪着对方,直至皇宫。
偃珺迟仍住承光殿。谢弘在正阳宫。
一入皇宫,谢弘诸事缠身。杨相觐见,对谢弘禀道:“琰王私自调离北疆将领回天都,其心叵测。”
谢弘看着杨相,“哦”了一声,悠悠道:“真是琰王调离的?”
杨相身子一抖,躬身回:“除了琰王还会有谁?”
“朕正在想,除了琰王,还有谁有如此手段?当真是才干卓绝!”
杨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继续忠言逆耳,“皇上莫要忘了先皇也有意让琰王继位。还是琰王率先称皇上万岁。如今,朝野之中,人人都称赞琰王心胸广阔。对琰王敬爱有加。”
谢弘哼了一声,他此言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么?
杨相看着一脸威严的谢弘,不似从前那般清隽儒雅,让人亲近,心中还有一大筐话,以及封后之事,却一时也不敢说出口了。
承光殿内,偃珺迟听素云说起天都及宫中之事。知晓了遗旨之事,以及谢琰在北疆的属下未得君令进都,如今谢琰赋闲在琰王府,谢弘尚无任何旨意。不禁有些担忧谢琰。怕谢弘听了闲言碎语,对谢琰做出不利之事。
她正担忧着,便见谢弘沉着脸进来,并一手挥散殿内伺候的宫人。
偃珺迟行礼。谢弘将她扶起,脸色在见到她的那刻起渐渐缓和了些。此时,已至亥时。偃珺迟道:“都这么晚了。二哥过来有事么?”
她不习惯称他为“皇上”。谢弘又沉了脸,再次重申,“叫我的名字。我从此不再是你二哥。”
偃珺迟道:“你别忘了,你父皇赐我谢姓。”
“妻子冠以夫姓天经地义。”
谢弘将她搂进怀中,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缓缓掠过。
“你……若我真姓‘谢’呢?”偃珺迟有些语无伦次。
“呵,你信么?”谢弘轻笑,“不过,你姓什么都无所谓。”
谢弘吻着她的耳根,在她耳垂上辗转、吮吸。
偃珺迟身子一紧,脸嗖的红了,双手抵在他胸前,轻呼着“不”。她话音未毕,身子一轻,已被谢弘抱起,朝床榻而去。然后被他轻轻放在榻上。他跟着躺了上来。
谢弘的吻从耳际到眉间,再到鼻端、嘴唇。
他的气息在她唇齿之间辗转,大手也在她身上游走。偃珺迟闭了双眼,他一朝做了皇帝,便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她委屈不已,眼泪自双眼滴落到他的脸上。
谢弘一滞,停了动作,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喘着气轻声安慰:“好了,我错了。”
两人强自镇定了片刻,平复情绪后,谢弘缓缓闭了眼。偃珺迟见他极是疲惫,便乖乖被他圈在怀中不动。
许久之后,谢弘闭眼道:“杨相说四弟私自将北疆将领调离回都,居心叵测。珺儿,你认为呢?”
偃珺迟蹙眉,反问道:“四哥的为人,二哥还不清楚么?”
谢弘睁眼,看着她,道:“不甚清楚。”
偃珺迟一笑,“四哥若有所谓的居心,还会在先皇榻前,众臣面前替你解围,称你为‘皇上’么?至于那两个将领离疆回都之事,明显不是四哥的主意。听说他们乔装回都,却被杨相之人一眼认出是北疆之将,并被拘禁起来。我看倒像是有人故意陷害。”
“哦?你就这么相信他?”谢弘眯眼。
偃珺迟道:“我不信二哥会不知。”
“你竟然如此信任他。”
偃珺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有些恼,却仍道:“我自然是信任四哥的。”
谢弘起身,拂袖而去。
一连十数日,谢弘再没来过承光殿。偃珺迟也听闻了谢弘仍未处置谢琰“私自”调遣将领回都一事。又过数日,她听说谢弘开始彻查此事。在彻查期间,谢琰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谢弘还派了禁卫守在王府。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又过了些日子,倒是杨怡容来了承光殿。她如今虽住在皇宫,又是谢弘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并无封号。偃珺迟讶异她突然拜访。吩咐人上茶后,便听杨怡容道:“听说先皇让公主在宁安寺祈福,不得君令不可回宫。皇上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接公主回来。皇上与公主之间的兄妹情深着实让人羡慕。”
偃珺迟不语,听她继续道:“我作为公主的嫂嫂,也是心疼公主的。公主早已过了说亲的年纪,不能再拖。这□□的青年才俊,但凡有公主喜欢的,公主莫要害羞,嫂嫂给你看看。若是实在还没有,嫂嫂也乐意为公主物色物色。”
偃珺迟最恨自己的婚姻大事由别人做主。她还如此口口声声自称“嫂嫂”,心中些不屑,嘴上便道:“本公主倒觉得先让皇上为嫂嫂册封个位分才是当务之急。本公主的事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你!”谢弘迟迟未对她进行册封,正是她心中之痛。她在他耳边提过一次为珺玉公主物色良婿之事,却被谢弘斥责的眼神给阻止。这珺玉公主容貌倾城,天下无双,她自然知晓谢弘的心思。
杨怡容气得拂袖而去。偃珺迟见她离去的背影,却并不开心。难道呆在这宫里,她注定要如宫中大多女人那般尖酸刻薄了么?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是夜,许久不见的谢弘来了承光殿。他一身疲惫,双眼都凹陷了下去。这一国之君,并不轻松。偃珺迟心疼,让他坐下歇息。
谢弘斜依着卧榻,待偃珺迟吩咐了人上些补身的汤来后,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这些日子,他刻意不见她,心中却想念得紧。于是,处理完政事后,不顾疲倦,还是忍不住来见她。
他抱着她,沉默。她也不说话。待参汤上来了,她亲手喂他。呈烫的宫人见状,诚惶诚恐的默默退下。
谢弘轻笑,“不怕闲话了?”
偃珺迟何时怕被人闲话了?她所怕的只是他的名声被污而已。
谢弘见她不语,含了一口参汤凑近她的唇,用力灌了一口在她嘴里,然后借机吮吸她的舌尖,好一番辗转过后,志得意满地道:“味道真好。”
偃珺迟瞪着他。他笑得更开怀,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他将头放在她颈窝,缓缓道:“我派了禁卫到四弟府上。”
偃珺迟身子一顿。
“你答应我嫁给我,我就撤了禁卫,放四弟回北疆。”
“我若不应,你就不放么?二……弘,你明明就是筐我。你虽派了禁卫去四哥府上,却也是做做样子。你也是信任四哥的。不会像那些昏君一样,为了坐稳江山而手足相残。”
“你是说我是明君?”谢弘笑问。
偃珺迟眨眼。
“我都不知呢。”谢弘又笑。末了,又道:“珺儿,嫁给我,好不好?”
偃珺迟很想应,只是,她一直都顾及的,如今仍无法释怀,更何况,要变成宫中那些争风吃醋、善妒的女子……她咬了咬唇,道:“我想想。”
“好。”她不拒绝便好。
翌日,谢弘宣称常飞、顾羽二人并非听信谢琰之令而回天都,只是听人误报琰王遇难,忧心之下仓促而行。念在二人良苦用心,此次只免去一年军饷,自回北疆戴罪立功。琰王府的禁卫亦已撤去。僰族叛乱还需琰王平定。著琰王即刻去往西南,平定僰族之乱。平乱之后,仍去北疆,领军北疆边兵。
退朝之后,谢弘仍去承光殿。
偃珺迟正准备用午膳。谢弘来了,恰好一起。
“考虑得如何了?”谢弘问。
“先皇才驾崩不久。你虽不用守满三年孝期,但是,也不宜婚娶。”偃珺迟斟酌道。
“你不愿意?”谢弘问。
“再等三年可好?”
“这三年之制早在皇爷爷时便取消了。”谢弘不悦,“更何况,再等三年,你岂不成老姑娘了?”
“你嫌弃?”
“我自然是不会嫌弃的。只是,再等三年,不行!”
“如此,”偃珺迟想了想,又道:“好吧。”
她应了。谢弘喜不自禁,一伸手将她捞进怀中,不顾油腻的嘴,蹭得她满脸油。
夜里,偃珺迟将众人遣下,换了宫人服饰,跟着倒夜香的人潜出了皇宫,一路来到了琰王府。
谢琰领了圣旨,明日就要出发去西南。此时还在准备。乍见偃珺迟前来,不禁惊讶。
“四哥,带我离开!即刻!”
偃珺迟一见到他,便开口祈求。
谢琰一愣之后,也不问她,点了点头。
夜黑如墨,谢琰带着偃珺迟骑马疾行。偃珺迟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对不起,弘。
谢琰见她悲伤难过,道:“后悔还来得及。”
偃珺迟摇了摇头,“走罢。”
骏马飞驰,疾风掠过。此一去,再无相见时。
而当谢弘发现偃珺迟悄悄离开后,勃然大怒。一拳将承光殿里送她的那架古琴砸得个粉碎。下旨称“珺玉公主暴毙”。此后,世间再无珺玉公主此人。
谢琰听到这个消息后,叹息:她不愿留在皇宫,大半是因“珺玉公主”这个身份。
谢弘自是还在等她回宫,而她既踏出了这第一步,断然不会再回头。
《T朝史记。帝本纪。卷十一》:建武元年,珺玉公主薨,成帝哀恸,三月不朝。建武三年,成帝立杨氏为后。同年始,减赋税、省刑罚、开沟洫、选贤能、轻徭役,友邻四海邦国,国力强,国威盛。建武二十年,帝崩。无嗣。帝之弟,琰继位为匡帝,号永昌。永昌七年,帝崩。无嗣。匡帝之弟,胤继位为宣帝。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今天一下写了这么多字,实在仓促。有时间再润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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