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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什么?!
“大概是晒干了的药材吧,”皇帝瞅了一眼,对于她此刻异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朕没学过这个,还真说不出来。”
“喵!”妙妙叫声愈发惨烈:“喵嗷!!!”
是不是蚯蚓——是不是蚯蚓?!
皇帝怔了一下,这才仔细去瞧那截干枯状的药材,仔细瞧了瞧纹路,终于满头黑线的确定下来。
——的确是蚯蚓。
晒干的蚯蚓也的确是一味药材,可清热通络,学名唤做地龙。
看一眼猫脸上全是崩溃的妙妙,皇帝对于要不要告诉她真相这件事迟疑起来。
真的说了,小猫儿会怎么着?
然而妙妙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屋子里写字描红的乖孩子,她最喜欢东游西逛、挖挖野菜、捉只蚂蚱之类的事儿了,蚯蚓这种恶心的虫子她见过好多次,怎么会认错呢。
盯着那截蚯蚓干尸看了一会儿,小猫儿蓝眼睛一眨不眨,末了又开始颤抖,小毛爪子直刨桌子,连脖子上的毛都炸了。
要是换成人形,说不准连脸都绿了。
蚯蚓这么恶心的虫子,怎么会在药里?!
而且……
妙妙有点绝望的想,自己这几天,喝过好多次药呢!
真恶心!
在心里回想一下那种在土地里扭动身体的恶心虫子,妙妙就觉得自己胃部一阵抽搐,干呕几下,险些就地吐了。
皇帝见她反应这样大,也有点儿吓到了,赶忙将她抱起顺毛,又端了盏清水喂她。
妙妙却拿爪子扒拉他衣袍,可怜兮兮的喵呜起来。
妙妙不吃药了,好不好?
皇帝见她这样,有点儿心疼,但更多的是坚持:“不行,不吃药的话,脑袋还会疼的。”
她这一次伤在头上,又没有外敷膏药,若是再减了汤药,留下什么病根,那才大大不妙呢。
“这样吧,”他略加沉吟,温柔同妙妙商量:“小哥哥叫太医过来,让他换个药方,好不好?”
妙妙想了想,恹恹的趴下,勉强同意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太医总算是将药方换了,皇帝亲自熬了药,哪知刚将汤匙送到妙妙面前去,舌头舔了一舔,便被她推开了。
“喵呜。”
怎么还是原先的味道?
小猫儿狐疑的看着他,怀疑起来。
“真的换了,”皇帝有点儿冤枉,解释道:“朕在你面前熬的,药材什么的,你不是都见过吗?”
“要是骗人,”妙妙眨眨眼,喵喵呜呜的放了句狠话:“妙妙就离家出走!”
拉倒吧,皇帝在心里吐槽,就你那两条短腿,能不能出宣室殿都是个问题。
心里想归想,他嘴上倒说的客气:“好好好,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听话,来吃药。”
……
第二天是大朝,皇帝早早起身去上朝,不能亲自盯着小媳妇吃药,便将这活计交给了陈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妙妙总觉得药里边儿有蚯蚓味儿,皇帝亲自盯着倒是还好,他人一走,便消极怠工,不想喝了。
陈庆端着碗过去,还没等开口呢,她就跳下床,飞快的跑掉了。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乱子,陈庆端着碗,一时间放也不是,追也不是,赶忙叫人去找。
妙妙的身份,这里几个内侍都是知道的,说是皇帝心尖子,半分都不为过,虽然是捉猫,却也不敢伤到她,往来之间,不免束手束脚。
妙妙见他们追过来,原本还有点儿怕被捉回去吃药,见他们不敢动手,胆子大了起来,渐渐地,竟找到几分捉迷藏的感觉,兴高采烈的玩儿了起来。
她是高兴了,几个内侍却像是吃了黄连,满心苦涩。
陈庆怕耽搁了吃药,皇帝怪罪,急匆匆过去劝她:“小娘子快别闹了,过去吃药吧,陛下知道了,会担心的,先吃完药再玩儿,好不好?”
妙妙可不想吃蚯蚓味儿的苦汤药了,蓝眼睛转了转,尾巴在地上一扫,忽的跳起来,溜进一边殿里去了。
几个内侍吓了一跳,赶忙去追,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小姑娘到底是小,体力有限,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要跑不动了,见几个内侍逐步逼近,忽的眼睛一亮,往前殿去了。
她听人说过,那里不能随便去,否则是要打屁股的。
这会儿她是猫,个子这么小,备不住能溜进去,后边这几个人,却不成了。
这想法其实也没什么毛病,这几个内侍也的确不敢随意进去。
唯一可能会出现纰漏的就是,这会儿前殿里正在朝议,天子高坐明堂,百官俱在。
只可惜,妙妙不知道。
说干就干,她四条腿跑的飞快,眨眼间进了前殿,陈庆跟在后边追,见她往里边儿跑,不敢高声,只来得及轻声说一句“不可”,便不见猫影了。
原地一跺脚,他赶忙跟着走了进去。
……
宣室殿,前殿。
今日朝议事情不多,也无甚要紧之事,皇帝坐在御案前,静听臣工奏对,神情端凝,忽的心有所感用余光往右手边帷幔那儿瞥见了什么,登时一惊。
要命,妙妙怎么过来了!
帷幔低垂,也方便了小猫儿掩藏自己,悄咪咪的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看了看,又在别人发现之前缩了回去。
皇帝不自觉的直起身来,在心里连声骂那几个内侍无能,可这会儿却也不能叫人过去将妙妙拎走,只得一心二用,一面儿听臣工回禀,一面用余光观察着那只小猫儿。
妙妙过来时,可没想到这儿有这么多人,转着蓝眼睛左看右看,好奇极了。
都排着队,可整齐了,仔细瞧瞧,好多都是熟人呢。
咦?
阿爹也在!
皇帝正用余光斜着那只小猫儿,却见她呆了一下,目光怔怔的盯着底下魏国公瞧,竟连缩头回去都忘了,暗自替她着急,猛地清了清嗓子,以做提醒。
这显然十分有效果,不只是妙妙被惊醒,连底下听着无趣奏对有些走神的臣子们,都被吓了一跳,只当那是皇帝对他们上班时间摸鱼有所不满,故而警告,赶忙正襟危坐起来。
皇帝却没时间盯着他们瞧,只微微侧过脸去看小媳妇,借着桌案遮掩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到一边儿去玩儿,自己待会儿再去陪她。
妙妙被皇帝那一声惊醒,赶忙将小脑袋缩回去,悄咪咪的去瞅他,先是花痴了一会儿小哥哥穿玄色袍服时的威严冷峻,随即才认真去看他动作。
怎么在招手?
是叫妙妙过去吗?
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吧。
妙妙是只矜持的小猫儿呀。
小姑娘有点儿为难,蹲坐在原地,踌躇起来。
皇帝见她不动,却以为是没看明白自己意思,暗自心急起来,再度摆了摆手。
比起前一次,摆手的幅度更大了。
真的要过去吗?
妙妙正在心里犹豫,却见小哥哥已经有些急了,也就将那些迟疑暂且搁下,摆了摆尾巴,小跑着往他身边去了。
小哥哥这么坚持,她怎么好拒绝,伤他的心呢。
皇帝见妙妙露出恍然神情,正松口气,暗道妙妙聪明。
哪知这评论还没热乎呢,却见那只小猫儿摆着尾巴,朝着他这边,十分欢快的……跑过来了!
跑过来了!
过来了!
来了!
别啊!
皇帝在心头大吼:快回去!
他正年轻,眼明心亮,底下臣工虽然大多年长些,但也不瞎。
眼见一只猫溜过来,大摇大摆的往皇帝那儿去,好像是在花园捉蝴蝶一样自在,都有些呆住了。
什……什么情况?
哪儿来的猫?
皇帝比他们还要懵,僵坐在龙椅上,近乎绝望的看着那只小猫儿跑过来,迎着一众臣工们的目光洗礼,开心的冲他“喵”了一声。
臣工们:“……”
皇帝:“……”
妙妙:小哥哥,妙妙来啦!~(≧▽≦)/~
☆、第44章 野狼
皇帝低着头; 盯着自己脚边的妙妙看了一会儿; 真的槽多无口。
底下睁着眼看的一众臣工,神情也并不比他自在多少。
妙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小毛爪子扒拉着他衣袍; 十分麻利的爬到他膝上,乖乖的趴下了。
皇帝活了两辈子,也没这样窘迫过; 好在面前有桌案稍加遮掩; 底下臣工这会儿看不见他膝上的猫。
拿衣袖盖住妙妙小身子,他清了清嗓子,肃容道:“继续。”
臣工面面相觑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视若无睹; 暂且保全皇帝面子,该干嘛干嘛。
妙妙趴在皇帝膝上,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闯了祸,正懒洋洋的舔自己小爪子; 舔完之后又开始擦脸,收拾个人卫生,这一套动作下来; 朝议也没结束; 她就有点儿无聊了。
怎么还在说话呢,好没意思。
妙妙应该出去踩雪; 应该去推毛线团玩儿; 才不要闷在这里。
说干就干; 她立马就站起身,准备溜了。
皇帝眼见她一路小跑着进来,已经有所崩溃,这会儿见她要走,简直眼冒金星,恨不能就地昏过去,赶忙给按住了。
——让一让二不让三,虽说他是天子,臣工们不好就今日这事儿说什么,但次数多了,还不定如何非议呢。
惹急了,皇帝都会被臣民安个玩物丧志的名声,这只小猫儿,就更加不必说了。
前殿专为朝议而设,皇帝身处上首,一旦出言,声音传的最为广远,保管能叫殿内臣工听见,这也是他只用动作表示,而不吭声的原因。
将妙妙按住,抱到了怀里去,在桌案遮掩下,他一下一下的为她顺毛,无声的安抚起来。
妙妙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蓝眼睛合上,有点儿不开心的“喵呜”一声,算是应答。
皇帝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一声软糯糯的猫叫在内殿里响了起来。
十二毓的冠冕遮住了他的目光,但遮不住他的绝望,底下臣工神情莫测的看过来,饶是皇帝脸皮厚,也有些招架不住。
什么意思,臣等在这儿兢兢业业,陛下你居然在撸猫吗?
左右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他摆了摆手,示意退朝,赶忙拎着小猫儿往书房去。
妙妙趴在小哥哥怀里,觉得他身上怨念几乎要凝成实质了,老老实实的埋着头,看起来乖极了。
“妙妙!”皇帝往偏殿去坐下,冕服都没换,便沉着脸问她:“你怎么到前殿去了?”
妙妙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没敢吭声。
“胡闹!”皇帝伸手过去,在她肉嘟嘟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以后不许了,听见了没有?”
妙妙看小哥哥那会儿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这会儿听他开口,忙不迭点头,末了,又凑过去,舔了舔他的手指,以示讨好。
皇帝对小媳妇最没办法,正待说她几句,叫她长个记性,却听内侍回禀,尚书左丞郑通求见。
瞪一眼妙妙,皇帝黑着脸道:“你看,麻烦来了。”
又叮嘱她:“别出声,听见了没?”言罢,便叫吩咐人传人进来。
郑通果然是来劝谏的,朝议之时,少不得要保全皇帝颜面,私下到了书房,却是不必,言辞恳切,提及前朝君王玩物丧志之事,有些含糊的指代今日。
皇帝虚心受了:“今日是朕失礼,郑卿见谅。”
郑通年过五循,已经临近致仕,眼见新帝意气风发,颇有一扫沉珂,重兴大秦的志气,唯恐他因年少耽于享乐,误了大事,方才直言进谏,见他如此,便知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