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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屑飞舞落下,剑索表面的金属剥落,就像是蛇蜕皮一般,露出里面真实的模样。
那把剑的色泽鲜红无比,像珊瑚,也像新鲜的血。
赵腊月看着这把剑,喃喃道:“真美……这就是弗思剑?”
井九说道:“是的,这就是弗思剑。”
他把剑递到赵腊月的身前。
赵腊月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接。
“这把剑是你发现的,那就自然是你的。”
弗思剑代表的不止是一把剑,还是神末峰的传承,景阳的衣钵。
赵腊月很骄傲,不愿意接受这种馈赠,看着井九问道:“你是师叔祖的后人?还是说你是师叔祖真正的传人?”
井九想了想,说道:“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两个说法都有道理。”
赵腊月说道:“那这把剑就更应该是你的了。”
井九说道:“你说过,他选择你为神末峰的承剑弟子。”
“我没有见过师叔祖,我只知道当年他路过朝歌城的时候,遇着了我的母亲,当时我还在母亲的腹中便被他指为了承剑弟子,青山宗早早派了师长来保护我,于是还没出生,我便注定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我不需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去联姻,也不需要去参加那些无聊的诗会,我也不用担心会被选入皇宫,我的人生是被祝福的。”
赵腊月说道:“所有的美好、被嫉妒,都是师叔祖赐予我的,但是……我没有见过他,我一直没能发现这把剑的秘密,我没本事登上神末峰,那么我怎么有资格做他的真正的传人呢?”
井九说道:“也许他并不这样想。”
赵腊月抬头望向他。
井九说道:“你的能力与你的意愿并不重要,因为他的意愿非常清楚。你从出生便带着这个剑镯,说明他从一开始便属意你来继承神末峰,不然为何要把弗思剑放在你的身边?”
赵腊月沉默了很长时间,看了井九两眼,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洞府深处的剑台,神情郑重地把弗思剑插了进去。
……
……
漫长的夜已经过去,熹微的晨光照亮了高处的峰顶,山下还是非常昏暗。
峰下的人们已经散了很多,观礼宾客里,果成寺那位高僧还有那两位朝歌城的王公还在,那位悬铃宗的小姑娘居然也还在强撑,至于像过南山、林无知、顾寒等九峰弟子,自然要等到最后。
人们对赵腊月与井九登顶神末峰,本来就没有信心,一夜时间过去,哪怕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人们只是不明白,为何掌门大人这时候还没有出手把他们救出来,他们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忽然,神末峰里起了一阵大风。
大风呼啸而起,吹的满山野树不停摇晃,树林下面那些厚厚的碎叶随风而起,漫天狂舞,画面看着很是壮观美丽。
过南山微凛,为何能够听到神末峰里的声音?
他来不及做更深入的思考,又有剧变发生。
大风卷着落叶扶摇而上,来到神末峰的上方,终于接触到了被晨光照亮的崖壁。
晨光仿佛点燃了那些落叶的粉末,崖间燃起熊熊大火,无声无息却又是那般狂野。
那不是真实的火焰,散发着无限光明,却没有什么热量。
神末峰的崖壁与树林被照亮,瞬间仿佛白昼来临。
还没有结束,那些崖壁与树林甚至开始自体发光,由内而外散发无数光线。
人们清楚地看到了剑阵的隔断,神末峰就像是碎而未裂的一颗巨形琉璃,里面有无数个面,折射着光线,瑰丽无比。
光线越来越密,越来越明亮,那些隔断的线条越来越模糊,直至某一时刻,天地间发出一声轻响。
与火焰一样,这道声音也并非真实,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无论是剑识还是禅心与识海,都能听到这声音。
这是剑声。
这是银瓶乍破。
玉珠落盘。
无比清脆。
……
……
清风徐来,晨光微散。
崖间的野火已然消失,那道剑声也自袅袅无踪。
神末峰矗立在天穹之下,还是那般沉静,庄严。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山还是那座山。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山已经与先前不一样了。
剑阵禁制解除,神末峰重现人间。
青山第九峰再续传承!
看着晨光下的孤峰,过南山沉默不语,林无知一脸惊喜,顾寒惘然无言。
悬铃宗的小姑娘,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主持承剑的适越峰长老,感慨说道:“恭喜小师叔传承不绝。”
远处传来清容峰主有些伤感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能看到这座山。”
………………………………
第四十九章散会了
青山宗承剑大会的消息很快便在世间传开。
按道理来说,承剑大会只是青山宗内部事务,而且涉及的只是低境弟子,本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是这次承剑大会有两位天生道种参加,又忽然冒出一个剑道奇才,更重要的是……其中二人居然选择承剑神末峰,并且还成功了!
神末峰重见天日,这个消息震动了南方诸郡,很快又传到了朝歌城、更北方的风刀郡,甚至就连冥部与冰雪王国方面,都很快收到了消息,因为青山第九峰在修行界的地位本来就很特殊,毕竟这里有景阳真人的洞府。
景阳真人当年极少在世间行走,低调而神秘,但谁敢无视他的存在?
青山宗能够在正道门派里有现今的领袖地位,谁敢说与景阳真人无关?
神末峰重开,谁知道那位承剑弟子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景阳真人?
那些修道宗派和朝歌城怎能不紧张?
冥部与冰雪王国怎能不担心?
如此一来,赵腊月在修行界的名声越发响亮。
以往修行界知道她是天生道种,但年龄尚小,终究要看将来的发展,现在她成功承剑神末峰,自然另当别论。同时,也有很多人知道了那名跟着她一道登上神末峰的那名弟子,好像……叫做井九?
……
……
青山弟子们很想知道景阳师叔祖究竟留下来了些什么东西。
既然师叔祖没有带着弗思剑飞升,那么说不得神末峰顶还有什么别的宝贝,比如九死剑诀。
每每想到这点,弟子们便有些嫉妒赵腊月与井九。
当然,赵腊月在此次承剑里展现出来的勇气与决心让他们很佩服,于是,真正被嫉妒的人还是井九。
“如果不是师妹开道,他怎么可能上得了神末峰?”
顾寒满脸霜意说道:“那夜我们亲眼所见,他的手段何等样下作无耻,依我看,就应该取消他的承剑资格。”
过南山知道他的心情,但只要赵腊月没意见,谁能用这种理由取消井九的资格。
林无知看着顾寒似笑非笑说道:“难道现在你还没发现,你一直都看错了井九?”
“都不要说了。”
白如镜长老对林无知说道:“虽说你最先发现井九的天赋,也不要过于回护,毕竟你与顾寒才是我天光峰同脉。”
林无知没有再说什么。
白如镜长老对跟在身后的柳十岁说道:“你自去迎客台,稍后把客人送走,便派人护你回家。”
……
……
承剑大会的第二天,新弟子们会集合起来为前来观礼的各宗派宾客送行。这是青山宗的礼数,也是惯例。
当然,青山宗也会派出与宾客地位对等的长辈师长,过南山、林无知、顾寒这样的弟子也要出面。
昔来峰前迎客台,四周植着无数棵松树,远远望去,仿佛青色火焰,很是好看。
二十余名新的承剑弟子站在迎客台上,准备礼送宾客出山。
井九、赵腊月、柳十岁站在松影下,身周无人。
不是刻意排挤,也不是别的原因,这是自然形成的画面。
在新的承剑弟子们眼里,这三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他们望向赵腊月的视线里,敬畏仰慕之意更胜从前。
没有人知道昨夜神末峰重开的具体情形,都以为是赵腊月的功劳,现在她的脸上都还能看到伤口,可以想见登峰道路上遇着的凶险,至于井九……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伤,就像没事人一般,哪里像是出了分毫气力。
柳十岁想要问井九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最后还是忍着了。
井九站在赵腊月身边,感受着那些视线,心想如果赵腊月没有解开那个小辫儿,这些目光会不会有所变化?
宾客陆续下了昔来峰。
果成寺律堂首席在殿内与昔来峰主说话。两位朝歌城的王公则是在与天光峰的白如镜长老叙旧,过南山在旁作陪。
这种场合本来就是用来交流感情的,各宗派的年轻弟子们自然要说话。像林无知与顾寒这样成名已久的弟子,与各宗派的弟子多有旧识,言谈自然很是自然,但像杞元良,司空宜民这样的新弟子则不免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结巴。
水月庵的女弟子还是像往常那样与清容峰的女弟子们站在一处。
井九想起连师妹,向那边看了一眼,不料被那些女弟子们看到,引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悬铃宗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来到柳十岁身前,对他说道:“以后去我那儿玩啊。”
柳十岁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个小姑娘又来到赵腊月身前,对她说道:“姐姐你真厉害,以后也去我那儿玩啊,我给你找对好铃铛。”
井九注意到小姑娘的耳垂上系着一对银铃,心想如此小的年纪居然是银铃使者,也不知道是悬铃宗哪个大人物的后代,又听着这话,心想日后若自己要去世间行走一番,似乎也应该去弄对铃铛才是。
悬铃宗的铃铛在修道界里非常出名,绝非普通法器可以比较。
赵腊月很清楚这一点,又见这小姑娘说的真诚,说道:“那我去给你找把好剑。”
悬铃宗的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说道:“一言为定。”
然后她望向井九。
井九说道:“我也想要铃铛。”
小姑娘有些吃惊,说道:“他们都说你无耻,看来是真的啊。”
井九说道:“我只是提出请求,你可以拒绝。”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有道理,我朝姆妈要糖吃,她可以不给我吃,但不能这样就说我无耻。”
井九说道:“这个比喻很贴切。”
赵腊月与柳十岁在一旁听着,心想哪里贴切了……她只是个小姑娘,又不是你妈。
小姑娘偏着头打量着井九,说道:“铃铛我可以寄给你,但你就不要去我们那里了。”
井九问道:“为什么?”
小姑娘很认真地说道:“你长的太好看,我担心姆妈会想要嫁给你。”
井九想了想,说道:“这个理由很充分。”
悬铃宗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据她说她和师叔准备借大泽的虚舟回去。
果成寺律堂首席出来了,不知道是在殿内听昔来峰主说了什么,远远地看了井九一眼。
朝歌城的两位王公来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