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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是爱情的力量吗?何淼淼不禁想,即使相处的时间严格说起来不过短短一天,即使他以为她的视力有障碍,但这些好像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然而,转念想到自己的父母,何淼淼又对爱情困惑不已。她以为父母的爱情坚不可摧,现在想来不过是被蒙在鼓里的后知后觉。来得快,去得也干脆吗?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Bye姐和向老师之间,是爱情吗?”
待何淼淼回过神来,她的这句话已不自觉地问出口,她捂住嘴巴,懊恼自己问了这般私人的问题。谁知,Bye姐却笑了笑,开口了。
“爱情这东西,可能是柴米油盐,也可能是灵魂相伴,它有无数种样子,应该没人能说得准吧。不过……”Bye姐顿了顿,说,“我知道的是,让人变得越来越虚弱、不断失去自己力量的,一定不是爱情。”
说到这,Bye姐自己先是一怔,她对着窗户举起向南的卡片,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明明感觉到了,在向南面前,好像她越虚弱,越需要人照料,才越接近向南的恋人标准。
当路人说她这辈子毁了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愤怒、心疼或不赞同,而是在听到别人说他有担当的瞬间扬起了笑意。他对她的照顾与关心,背后是爱情,还是为了满足他的保护欲,亦或是他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短暂的相处中,他的一些话语和举动明明令她感到不舒服,彼此的观念南辕北辙,可是……因为陷入失明的恐慌,她竟试图无视与向南之间明显的不合,试图去符合他对她的想象与设定,从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和向南之间,并不是爱情呢。”
Bye姐对着何淼淼嫣然一笑,她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脱去那件严实罩在身上的衬衫,打开窗户,将衬衫连同卡片挥手扔了出去。它们飘飞、落地,瞬间被向前的火车远远抛下。
失明,可不是这辈子都毁了,只是换种活法罢了。
Bye姐的脑海中浮现出画展上一幅幅五彩斑斓的画,看着同车厢的何淼淼和林东白,不禁扬起一抹惯有的笑意,这两天不虚此行呢。
何淼淼看着Bye姐的一系列举动,顿时傻了眼,好像自己的一句话直接断送了向南的爱情?不过Bye姐说不是“爱情”呢……总之好像对不住向南?但是看着Bye姐变回原先那个性感帅气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做对了什么……
林东白躺在床铺,双手垫在脑后,悠然道:“我也觉得,向南配不上Bye姐。”
Bye姐伸了伸懒腰,向上拉起的背心露出了纤细紧实的腰肢,纠正道:“东白,他不是配不上我,只是和我不合适。我之砒霜,或许是他人之蜜糖,没有谁配不上谁哟。”
我之砒霜,他人之蜜糖……何淼淼暗自重复。她想起了咖啡馆里对何宇生说的那句“你欠了我,也欠了他。你、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好爸爸。”何宇生那因刺痛而黯淡下去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
对她而言,他不是个好爸爸,这一点她此时此刻依然笃定。只是,自己有什么资格代替那个小男孩指责何宇生亏欠了他,全盘否定他作为父亲的角色呢?
何淼淼在床铺躺下,窗外的景色一格一格地掠过,就像是一段长长的电影胶片,一幕又一幕,叫人分不清虚实……
她转头盯着她的背包,她知道手机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小格里……
归途似乎比去时快上许多,当火车开始减速,何淼淼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飞速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或轻或重地点击着。
“对我来说,你不是个好爸爸,但或许对他而言,你是。”按下发送。
虽然她敲下这些字的时候依然抑制不住地感到不公与难过,虽然她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意义,但是,她想这么做。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
***
回到暮明岛的时候已经入夜,林华朗和林晚早早准备好了食材,三人刚一回到,夫妇俩就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张罗了起来。
坐在林东白家的餐桌,看着恩爱有加的林晚夫妇,何淼淼的耳畔再次响起何宇生那句“我和你妈妈,七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对于他们的离婚,何淼淼始终有一种不真实感。
七年了,他们竟然将离婚隐藏得如此完美。
可是,真的没有半点端倪吗?何淼淼若有所思地望向阳台,窗帘被夜风吹得轻舞飞扬,淡淡的月光带来一片朦胧……六七年的一幕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
那天半夜,何淼淼因为口渴难耐而走出了房间,无意中看见妈妈陆娜独自坐在露台,没有开灯,淡淡的月光洒在陆娜的身上,平日里耀眼的光鲜与泛着冷光的锐利全然不见,反而透着一股未曾见过的落寞与孤寂……
然而第二天的妈妈陆娜又恢复了常态,好像那天夜里看到的不过是幻象,因此,何淼淼也就没放在心上。
或许不是他们隐藏得太好,而是……她不够留心。
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与认可的她,又何曾用心了解过自己的父母呢?她查询他们的动态,她试图向他们诉说她的想法,但是,对于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们不说,她也不问。
这次前往H州去见爸爸何宇生,她怀揣的心思真的是想了解何宇生的另一面吗?难道不是想要印证爸爸是爱她的而已吗?
“谢谢大家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何淼淼放下碗筷,匆匆道了别就往家里跑。
她想重新进去那个尘封的房间看看,那个属于还未成为她的妈妈之前的少女陆娜的房间。
第52章 拨开笼罩着的尘埃
木门“吱”地一声往墙壁靠去,房间再次在何淼淼面前开启。
眼前的一切笼罩在深深浅浅的尘埃里,由于多年未经打扫,加上她上次进来时一番折腾,房间显得愈加混乱与模糊。但是,何淼淼知道,陆娜的少女时代就掩藏在这多年的积尘底下。
衣柜的防尘罩依然瘫软在地,地上还残留着她在灰尘上写下的那两句话:“陆娜,你知道吗?我也会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看着这些字,何淼淼的心不由得一沉——别说成为想成为的人,这么久了,她连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都没能搞清楚……摇了摇脑袋,何淼淼决定暂不去想这件事。
她走到书桌前,刚刚挪动防尘罩便被飞舞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捂着口鼻后退好几步,定神以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反正今晚了无睡意,干脆先好好打扫一番吧。
有赖于余跃曾经亲手示范过打扫的最佳步骤及要点,与初到暮明岛时相比,这一回的大扫除要得心应手许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此时已是岛民准备就寝的时段,需要避免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口罩、头巾、围裙、水桶与抹布、扫帚与簸箕,还有废报纸等等,全副武装的何淼淼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每行动一步,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她擦去的不仅仅是笼罩在房间的积尘,而是贴在陆娜身上的那些标签,是陆娜刻意展现给外界的面具,是笼罩在陆娜身上的、这些年的经历所带来的改变与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何淼淼终于摘去头巾、口罩和围裙等防护用品,她看着露出本来面貌的房间,觉得最本真的陆娜呼之欲出。
老旧的书桌有两个抽屉,何淼淼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左边那一个。
比想象中要沉上许多,定睛一看,原来抽屉里装满了磁带,它们一一装在盒里,立起来的高度正好略低于抽屉,显得格外整齐。
何淼淼随手抽出一盒,打开透明的磁带盒,发现磁带上面并没有印刷说明是哪个歌手的哪张专辑,而是两条留白的横线,上面孤零零地用圆珠笔标注着一个日期——在心中稍一换算,惊觉已经是二十多年前。
继续从抽屉里抽出几盒,都是如此,只是日期有所不同。
找录音机!
何淼淼环顾四周,房间很小,除了抽屉、衣柜和床底,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并未见到录音机。她打开衣柜,总算在角落找到了。
银色的机身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黄,一对硕大的黑色喇叭就像眼睛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这些年这种古老的录音机早已难觅踪迹,但何淼淼对它并不感到陌生。
这一次重回老宅,她想起外婆“哒哒哒”地踩着缝纫机的场景,但是直到现在看到这台录音机,那个工作画面才更加完整起来——缝纫机的边上还放着这台录音机,不停地播放着、陪伴着。
但外婆当时听的是什么呢?好像是朗诵?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非常无奈,就像是记忆的匣子刚刚打开,还未看清却又莫名被关上了。
无论如何,先将录音机搬到桌面,听听看磁带里是什么。
插电源、磁带放入卡槽,再根据模糊的标识从一排按键中找出播放键,对准按下去。
安静……异常安静……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屏息等了好一阵,何淼淼终于忍不住俯身往卡槽里瞧了瞧,才发现磁带根本没有转动起来。
不甘心地重新弄弄电源,又换了一个磁带……各种尝试过后,何淼淼不得不叹了口气,接受录音机已经坏了的事实。
算了,另外找时间看看录音机还能不能修,现在继续看看右边的抽屉,结果……
右边的抽屉锁上了……只见一枚小小的锁头正在搭扣上晃悠着,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何淼淼微微失神,她愣愣地盯着那枚摇摆的小锁头,它的声音好像在强调着:“秘密……秘密……”
你在做什么啊何淼淼!
何淼淼如梦初醒——她竟打着“了解”的旗号,心安理得地窥探着陆娜的隐私……这样的行径,和那些说着“我只是关心你”而偷看孩子日记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呢?
差点做了自己讨厌的事……
何淼淼抿紧嘴唇,将书桌上的那几盒磁带一一装回去。她依然想了解陆娜,但不是以这种侵犯隐私的方式。
因为拿了几盒出来有了空隙,抽屉里剩余的磁带东倒西歪,何淼淼只得重新整理。忽然,她发现有一盒磁带底下露出一角白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压着?
她拿开上面的磁带,白边渐渐显露,一张照片无声地躺在那里。
那是一张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穿越而来的黑白照,它过了塑,所以依然保存得非常完好。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间矮矮的平房,前面站着三个人。
何淼淼很快便认出照片中间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是小时候的陆娜,她扎着两只羊角辫,缺了门牙的模样甚是可爱。这样灿烂的笑容令何淼淼有些发怔——她从未在妈妈陆娜的脸上看过这样的笑容。
小陆娜左手牵着的是何淼淼的外婆,比何淼淼记忆中的要年轻太多,看起来才二十几岁。外婆的头发是自然卷,非但不乱糟糟,还卷成了整齐规律的波浪,油亮的秀发落在下巴的长度,颇有一种复古之美。
而小陆娜右手牵着一个何淼淼未曾见过的男人,与外婆年纪相仿,一身整齐的中山装,挺拔的身姿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他是外公吗?何淼淼稍稍回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