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放下瓷碗,轻咳一声。许是见我仍旧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小妹,你真是越来越长进了。现在见到大哥连礼都免了?”
我夹起一块栗米糕放进嘴里,慢慢嚼完咽下方道,“大哥,您可不是也长进了么?一大早跑进妹妹的闺房来了,成何体统?”
大哥双眉高挑,一下从凳子上跳将起来,想说什么不知缘何又未说出口,张了几次口最后化作潇洒一笑,抽出折扇风流一扇,“小妹,这可不是你的闺房,这是淳王爷的起居室……”
我见他口气怪异的很,忍不住调侃道,“哎呀,酸!真酸!大哥,这么多年,小妹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您如此喜爱小妹我,您舍不得妹妹我可以理解。”
大哥显然被我这句话噎得不轻,拿着扇柄抵着下巴,笑的十分的不自然,“啧啧,小妹,一晚上没见,你这脸皮快赶上护城河宽了。”
我喝一口米粥,对他这番明显污蔑的言论不予置评。
他笑着坐下,拿起一个栗米糕啃了啃,口气有些忿忿,“小妹,都予熙不像好人,你还是快点找下家吧。”
我顿时一懵,一口粥呛在了喉咙口,连咳数声,刚想问问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复又听他低声恨道,“昨日竟然骗我出门,动了我的棋盘,真乃小人!”
我一颗心落地,原来大哥说的是这个,“大哥,我知您输了很是气愤,但是,您也不能拿栗子糕当都予熙磨牙使,不是?”说着转脸问一旁的丫鬟,“我的药呢?今日怎么没见?”
那小丫头闻言福了福身,没有抬头,“回小郡主,王爷吩咐了,这药从今天起您不必喝了。”
不必喝了?我正纳闷却听大哥正色道:“小妹。今日陪大哥去械压粮草。”
“为何?我不舒服,不去。”
大哥一听我说不去,即时靠上前来逼近我,“不去?!夫债妻还。你若是不去,再与我下一盘棋,将莫问令牌交出来。”
我还想辩驳,却被大哥一把拉出了房门。
今日的粮草出奇的多,听大哥说是南陵运来的最后一批粮草,亦是最重要的一批粮草。
春风阵阵,柔和贴面,吹得人心旷神怡,然而晨风之中总有一丝肃穆,紧绷着人的皮肤发丝,让人从头到脚都跟着紧张起来。
许是昨儿个被折腾的狠了,途中我煞是没有精神,若不是大哥在一旁盯着,我早早便偷溜了。
行至东城墙外沿山路之时,突地周围烟雾横起,白茫茫一色顿时将车队众人湮没其中。接着,马蹄声响起,有浅浅的人声没入队伍之中。
押运粮草的士兵们显然有些惊慌,“喤喤喤喤——”一声接一声拔兵器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颤着声音大叫,“什么人……”
我亦是将一颗忐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莫不是梁竺彦一时受挫,竟要深入敌方腹地,兵行险招?
将手放在剑柄之上,准备随时抽武器御敌。
那白色烟雾一点点散去,微微可见一些事物。霍地一黑衣之人自我身边的粮草之上掠过,慌乱之中,犹见那人向粮草之上洒出了一把黑色的粉末。我一惊,来不及多想,立刻拔出长剑刺过去。
周围渐渐清晰起来,士兵们和大哥纷纷找到了最近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我手上绵软,力气每每用不到实处,煞是着急,今日的身体状况确实糟糕的很,疲乏难耐,怕是支撑不了多时。
就在这时,我对面那黑衣人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一阵强光耀眼,我尚未回过神来,便已被数位黑衣之人包围其中。
饶是我奋力反击,却耐不住浑身的疲惫,反观大哥,虽然打的卖力,想前来相助,却亦是被团团围住,那些人似是不要命一般一波一波向大哥冲去,而真正的高手却是在我周围。
脑中白光一现,此时我忽然明白,这些人绝对不是冲着粮草而来,真正的目的——是我。
此时已有士兵放出了求救的烟花,而我双手一麻,被人打掉了武器,继而被剑抵住了脖子。
原处马蹄急促而来,远远便瞧见马背上的紫色身影。我虽被劫持,心中仍是一暖。
而黑衣人却并不慌张,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融融的火把,烈烈的烧着。见都予熙靠近,扬声道,“淳王爷,我等无意于粮草,若是您放我们带着小郡主离开,我们自然不会碰这粮草,不然,小人可就要点燃粮草之上的火石了。”
我闻言侧脸一看,见那粮草之上分布了一层层的黑色小粒,原来刚刚他们洒下的是火石。那一阵烟雾,也是为了撒放火石?只是我们每次押运粮草的路线皆不一样,这些人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这里?
而劫持我的人,狠狠反剪了我的双手,甚至点了我的大穴,我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马背上脸色晦暗不明的都予熙。
他正紧紧盯着我身旁拿着火把的另一个黑衣人,一双眼眸沉墨无垠,薄唇抿起,不知作何打算。
不慎陷泥藻
正所谓此消彼长,双方犹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黑衣人缓缓推至一个小圈子,将我牢牢圈在圈内,而大哥和都予熙各带一拨人,一前一后住兵不动。
而我,身处漩涡之中,位于矛盾之绝壁,竟然不带一丝紧张,只是觉得漠然。恍然如隔世般看着他们针锋相对,昨日的种种甜蜜似是一场烟雾,在我脑中渐行渐远。
举着火把的那人终于有些不耐,将火把一点点的靠近了边上的粮草堆。
我看了一眼粮草上撒的密密麻麻的火石,若是这把火一点下去,立刻会形成燎原般的趋势。这些粮草,皆是晒干了的稻堆,稻子去壳可以食用,而稻梗可以作为柴草、供入马的饲料,还可以取暖,作用不必多说,总之这一把火下去,晒得干燥的粮草会霎时间一同起火,介时想扑救都来不及。
而南阳虽然靠近江边,但是粮草想来匮乏,这最最重要的一批粮草若是断了,驻守在南阳的兵士怕是要饿上大半个月的肚子,才能等来补给。
“且慢。”都予熙终于开口道。
火把随着这声音乍然而止,慢慢收回一些,那人横然一笑,“王爷还请您的手下皆放下武器。”
都予熙亦是微微一笑,望着那名拿着火把之人,对身后众人抬手命令道,“解下刀枪。”说着自己率先解下身上佩剑,扔在地上,随后翻身下马。
南阳的军士包括大哥,都忿忿将手中兵器除下,摔在地上。
劫持我的那名黑衣之人满意道,“还请王爷和世子向后退上两丈。”
又是半晌对峙,都予熙在这群黑衣人身上徘徊半晌,终于挥手下令,往后退了十来步。
见此情景,我眸中一热,终于忍不住一阵心酸,悲从中来——这么久,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都予熙,可哪怕是一个抚慰的眼神都不曾瞧见,甚至,我与他更像一个陌生人,一眼都不曾落在我身上。
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被抓走了,但是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我也会安心下来,相信你,依赖你……你可明白?
我被那黑衣人一推,只能跟着他们向边上的山丘退去。而拿着火把的那人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粮草旁,威胁着一众南阳军士。
眼睛不敢离开都予熙,怕他暗示我什么被我不小心错过,却见他只是盯着火把,并未看向我们这边。
心中一痛,但是我亦明白这堆粮草的重要,我不断安慰自己,即便梁竺彦抓了我,我也不会有生命之忧,说不定还能骗到解药,而这些粮草,关乎全南阳将士,的确比我重要的多。
但是,我也不能留有任何可以被威胁的东西……运起一身功力,凝聚在手,突发而至,冲开上半身的穴道。我知道这帮人只是想抓我,并不想杀我,于是狠狠向剑上撞去。劫持之人一惊,立刻收剑,却还是在我脖子一侧划出一道口子。
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倒不觉的痛,也不知划了多长,却也来不及想太多,凭着我争取来的一点时间,掏出身上的莫问令牌,对着后面大叫一声:“大哥!接好!”与此同时,在令牌上运上内力,直直抛向傅融之。
身后很快有人袭上,我只觉百汇一痛,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之时,便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圆桌红毯,小椅焚香,朴实又不失品位。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我重重哀叫一声。
“菁儿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双大手从背后托起我,又顺势将我揽进了怀里让我倚着。
我浑身一僵,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连忙回头一看,但见梁竺彦一双温润的眸子柔和担忧地看着我,眉宇间隐含心疼。我暗暗吃惊,他是在哪里躲着的?我刚刚怎生没有瞧见他?
“我没事了。”闪烁着眸子,我呼吸一窒,靠在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像被烙铁烫着,却不敢忤了他的意思,只能轻轻靠着,借以让他高兴点,也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
“你看你,还是这么莽撞。我听他们说,你自己往剑上撞的?”梁竺彦说着动手拆起了我脖子上的布带,神色带宠带嗔,“你那块令牌,我还真不稀罕。”
我含糊着“唔”一声,没说其他。觉得脖子上的布带被解除干净,梁竺彦将布带丢在一旁,手上一盒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混着梁竺彦身上独有的女贞叶的香气,让我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
而梁竺彦一手沾了药膏,却只是盯着我的脖子,迟迟不肯下手,我忐忑着抬头看一眼,只见他原本柔和的目光被厉色替代,一脸忽明忽暗危险得很,仿若一头要吃人的猛兽,看得我不明所以,我的脖子怎么了?难道受了什么很恐怖的伤?
我小心翼翼要从他手里接过药膏,声若蚊音,“彦哥哥,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梁竺彦这才回身,狠狠剜了我一眼,突地面色一转,双眼血红,颇有崩溃之色,声音也颤抖起来,“菁儿……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我被这个陌生而危险的梁竺彦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心如乱麻,一团一团理不清,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他见我点头,脸色稍稍缓解,又将我扯回怀里,细细为我上药。
如此一番折腾,竟去了小半日。
傍晚时分,有人禀报事情,梁竺彦急急出门,便一直未回。我一颗心稍稍放下。
有人来送晚饭,我虽然脖子受伤,却因为只是皮外之伤,并不妨碍吃饭。
顺便旁敲侧击送饭之人,我所处的位置,方才得知自己是在一处别院,而饭菜,是梁竺彦差人从府上送来的。
听及此,一个大胆的想法袭上我的心头: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若我便以此自救一场?
千丝蛊母药
我让丫鬟红昕将送饭之人叫进花厅,隔着门前的帘子问话。
“是世子派你送饭的?”
那人一身府中外院的小厮打扮,许是梁王府大厨房的二等管事,自进屋开始便没敢将头抬起来,“回小姐的话,是管臣叫小人来送饭的。”管臣是王府的总管,虽说只是一府总管,却位居七品,倒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只有藩王可以上奏请旨封官。
“嗯。那么你可知世子夫人最喜食用的菜,或是最喜的水果?”我的脖子不能乱动,割伤之初倒是完全不觉得疼,现在却是稍稍一动,便钻心的疼。如此一来倒是反而让我只能笔直地坐着,显得底气十足的样子,如此想来,我对这点倒是十分满意,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得意一下。
那名管事偷偷抬头瞥了我一眼,颇有些顾虑的样子,隔着帘子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