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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月贝身后,手上托着一盆我爱吃的冰糕。
我起身让出阑干,月贝上前将毛毡对折,在阑干上铺了厚厚地一层。
我拿起一块冰糕吃了,又待爬上看起来十分温暖的阑干,却听得门帘轻响,随之传来都予熙的声音,“菁儿。”
我回头,冲他微微一笑,乖巧地叫道,“少爷。”
他站在门边,亦是轻笑,“昨儿个不是说府内无聊么?今日雨停了,我陪你去长安街逛逛吧。”
我欢呼一声,翻箱倒柜找出当初还剩下的一点玉珠,便跟着都予熙出门了。
穿过靠近王府大门的石板路时,还看到了久违的离絮美人。
美人恭敬地给都予熙行礼,完全没有拿正眼瞧我。
我听月贝说过,离絮是都予熙在领兵攻打南封时带回来的,据说是凤城的花魁。后来因为王府管家告病,都予熙见她能力尚可,便让她顶了原先的管家。
我料想,这当中必是离不开英雄救美之一类的桥段,而佳人芳心暗许,可惜就都予熙的样子来看,公子却是无情。
我不禁“啧啧”可惜了一颗芳心,拉拉前方的都予熙打趣道,“少爷您要是继续这么冷淡,娇便藏不住了。”
他转头看我一眼,脚步没有停下,挑眉笑道,“丫头你要是继续这么说话,少爷便叫你无家可归。”
我一愣,这是□裸的威胁!不过……我很是受用……
京城最是繁华的便是长安街,有人形容它“夜如昼,不欢寝”。便是说这长安街便是到了晚上也依然热闹如白昼。
上次来长安街,已是一年之前。如今的长安街越发的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尚还记得街口的第二个胡同处有个捏泥人的老伯,一双手巧夺天工,能把人的神韵、气质捏的十分十的贴合。
无趣如都予熙定是从不会留意这样的摊子,我便拉着他一路飞奔,远远便瞧见那泥人摊子果然尚在。
“老伯!我想捏个泥人。”我有些兴奋地唤道。
那个老伯从泥盘后抬起头,憨厚一笑,“姑娘,我记得您。”
我诧异,“哦?老伯您还记得我?”
他点点头,“像您这么漂亮、出手又阔绰的小姑娘不多,再说我捏了十来个一样的小泥人,哪能不记得?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还记得上次那位俏公子呢!”说着往我身后一瞧,却是一顿,“似乎不是这位啊……”
都予熙原本不甚感兴趣,听完老伯的话眼睛一亮,“哦?那可是一位身着蓝衣举止温柔的公子?”
老伯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好象是的!”
我在心底暗暗叹息,上次陪我来的是梁竺彦,可惜物是人非,也不知道我跑了之后,家里怎么样了?
“捏了十来个?”都予熙转头对着我问道,“都送人了?梁竺彦也有份?”
我如同做了错事的孩童,不知如何是好,眨着眼睛道,“是啊……捏好了便送了……”
他轻轻一哼,转身便要离开,我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对着那老伯说道,“老伯,这次帮我们两人捏一个吧!”
都予熙回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转念一想,从胸口拿出一张工笔画,递给老伯,“别照着他现在的样子捏,照着这个捏。”正是当初都予逸给我的那张都予熙画像。
都予熙伸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先是惊讶,再是皱眉,最后一沉吟竟是对着我漾开了笑容,“你一直带在身上?”
我见他如此得意,有些愤愤,“是啊。那张肖像表情怪异,当门神用恰好。”
“我的玉佩呢?”他没有管我讽刺他的话,犹自问道。
“挂在脖子上。你想要回去?”
他摇摇头,笑的更加灿烂,一时竟把周围的噪杂都隐了去,仿若只留他的笑容。
我的心颤了又颤。
与老伯说了稍候来取,都予熙抢在我之前付了押金,说是“有少爷在无须丫鬟付账”,我深以为然。之后拽着他一路向长安街深处逛去。
长安街最有名的茶楼名唤“应风楼”,里面常年有戏班搭台,或是说书评弹,或是戏剧。
我有好几次路过却未曾有机会进去一探,便想拖着都予熙陪我听上一段戏文或是其他。
进门要了一间雅座,我与都予熙刚刚坐定。得见楼下高台上坐着位说书先生,说的是太祖开国的事迹。
我捧了杯茶,坐去靠望台的位置,听得那先生正说到我祖父的丰功伟绩:“却说那傅王爷正值风华正茂,生的是胆略过人、骁勇善战。当时,太祖身陷囹圄之中,前有堵截而后有追兵,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但见傅王爷一马单骑于沙场芦苇中冲出,带着太祖杀出一条血路,千军万马的包围对其仿如空设一般,那真真是武艺过人,无人能及啊!后太祖为表彰傅王爷救命之功,特赐王爷一块莫问令牌,意为来去自如,天下皆对其不设障。”
那先生说道此处,一收手中的扇子,敲一下面前的桌子,是为一回合结束,但听得楼下一片叫好之声。
我猛喝一口茶,心中感慨,没想到我的祖父年轻的时候这么勇猛,倒是从未听他提起……难怪我在胤天宗苦练六年,与他老人家的武功相比仍然相去甚远。
想到此处我又摸摸腰间,嗯,那块莫问令牌此刻仍然好好地躺在我的内兜里。
都予熙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我的身后,我“唔”一声抬头看他,却见他紧紧盯着斜对面雅座的望台。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将过去,原来是那间雅座的客人要打赏说书先生。
茶楼有一则规矩,将打赏的银子放在路过小二的托盘里,下面还会垫上一张字条,字条上书打赏理由,由小二于众人面前高高读出字条上的内容,是为“唱赏”。
此刻,小二便从楼梯上,一溜烟下到了底楼,在高台边唱到,“二楼听风间客人赏——甚妙甚妙!真真是道尽了‘须眉不让少晴柔,翻云覆雨几时休’的一段时光也!”
我口中含着一口茶,一下喷出稍许,剩下的囫囵吞下,一时噎住,难受地不住咳嗽。
都予熙见状连忙拍我的后背,“喝个茶也能呛到。”
他哪里知道,这首诗是我娘亲所说的淫诗一首,我只与两个人提起过,并且骗他们说这诗有着极好的意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正是大大的赞扬之意。
其中一个人,此刻正急急地拍打我的后心;而另一个,却是离宫微服的都予逸。
我慌忙止住咳嗽,拉着都予熙道,“走,我们去对面看看。”
他轻轻一点头,“我也这有这个意思。”
都予熙在前,我在后,一到“颂雅居”门口,便听见雅间内隐隐有人说话。他的眉头瞬间皱起,挥掌一道劲风便将门震开,里面的声音乍然而止。
“果然是你。”都予熙冷冷看着里间的客人。
我从他边上挤进一个头,看向门内,果真是都予逸,旁边还坐着一位锦衣公子,面如冠玉,可惜与都家兄弟一比,便生生被衬得普通无比。
“秦将军得知皇上回京,却也不通知本王?”都予熙转向那位锦衣公子,面色一凛,道。
那秦将军迫于都予熙的压力,有些难堪地站起,随即闷下了头。
都予逸许是没有想到会在茶楼碰见都予熙,微微诧异之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弟!许久不见,可曾挂念?”
“挂念?自然挂念。三哥每日每夜都在弟弟脑海之中。”
“嘿嘿……这样不好!五弟,你一把年纪应该多多挂念姑娘家!哥哥我甚好,你就不必常挂心上了!”说着起身,神色一瞟都予熙身边的我,旋而万分震惊地在我和都予熙身上来回扫视,忽地咧嘴一笑,“想不到你们两个早早便看对了眼,弟弟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说什么誓死不娶呢?”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前一段时间两文并写导致有些混乱。。。
今天一更整理一下思路。。之后应该会快一点~~~~爱你们3
嫁衣泥娃娃
“嘿嘿……这样不好!五弟,你一把年纪应该多挂念挂念姑娘家!哥哥我甚好,你就不必常挂心上了!”说着起身,神色一瞟都予熙身边的我,旋而万分震惊地在我和都予熙身上来回扫视,忽地咧嘴一笑,“想不到你们两个早早便看对了眼,弟弟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说誓死不娶呢?”
我万分窘迫,都予逸这个话痨子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么?幸而没有人知道我是名冠天下、惊才绝艳的南陵郡主……
况且,都予熙说他誓死不娶?我抬头看一眼都予熙,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都予逸。
好吧,这个问题稍候抓住都予逸可以慢慢拷问。现下的问题是都予逸眼神飘忽,以我对他的了解,怕是在找个机会一击必胜,准备逃跑。
果然,未待我回过神来,都予逸身形一晃,堪堪飘向了望台。
都予熙却早有防范,足一点地已然挡在望台之前。
都予逸止住身形,闪电般出手。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四五招。
都予逸的武gong我颇为熟悉,胤天宗的招式讲究飘逸灵动,不以有形捆住身形,他此刻使得便是胤天宗的绝学。而都予熙的招式则敦实稳妥,看起来稀松平常,要练好练至顶尖却是非常不易。
此刻,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向来少逢敌手的都予逸竟然稍稍处于下风。
我一时有些诧异——没想到少爷看起来像是文臣,一身功夫倒是俊俏的很。
都予逸仍然不懈地攻向望台处,试图闯出都予熙的包围成功逃脱。
屋子里的茶几桌椅开始受到牵连,不消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一把凳子——因为地处望台的角落而幸免于难。
而原先待在屋内的秦将军早已呆不下去,慌忙退至门外我的身边。
“这位姑娘,有礼了!”他冲我作一个深深的揖,一拜到底。
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礼,只能莫名地看他两眼,便转离了视线。
却见此时屋内形势大转,不知都予逸从哪里拿来一个长嘴茶壶做武器,倒是逼得都予熙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守不住望台了。
我料想都予逸定是拿望台做幌子,连忙跨进门内,迅速将房门关上,恰逢都予逸一个转身冲至被我关上的房门之前。
他立时收住冲向房门的趋势,转而缓缓靠在房门上,怀抱长嘴茶壶,神色幽怨,对着我道,“妹妹,真真是你亡我也!”
我满面无辜,皱起眉头,对他道,“师侄,其实是顺手而已!”
都予逸将头靠在茶壶嘴上,撅起嘴巴,“五弟,要不我们打个商量?”
“休想!”都予熙掸了掸衣袍,仍旧站在望台之前,似笑非笑。
“唉……五弟你以前都不会来这些地方的。”都予逸捏着嗓子,状似撒娇,我见怪不怪,他一遇上我师姐便一直是这把小媳妇情态,“所以这次不算,你需再抓我一次。”
“休想!”
“哎呀!五弟!你真真是好没情趣!”都予逸说着扔掉手中的茶壶,站直身子,又神秘兮兮地看我一眼,转脸对都予熙说道,“来来来!待哥哥教教你如何哄女娃娃开心!”
“皇兄,我劝您还是乖乖回去处理政事。臣弟才得空情趣。”
我心底暗笑,无趣如少爷您,也就只能逞逞嘴皮子之乐。
如此这般,都予逸只能认命地被都予熙押回宫,我却是未能找到机会向都予逸询问赐婚的事,自然也未能找到机会骗他替我解开内力的禁锢。
倒是路上,那个不幸被我关在门外的秦将军,态度很是微妙——看着我欲言又止,一双水当当的眼睛含情脉脉,嘴巴张了很多次却又叹口气闷下了头。这让我开始怀疑,莫不是京城水土养人,我住了短短一个月余便长的越来越像娘亲了?
海棠花谢,又是一波银菊开放。却是漫天的暖黄色,为着这越来越凉的秋景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