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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造。
聚集了秦国最有天赋,最为干练的一群工匠。司马印从雒阳撤回的一部分郡匠、加上咸阳大兵造的二百余名匠师,在歧山重起炉火,伐薪炼铁。
兵造的匠师,一般分为四类:大匠师、匠师、工匠、匠人。其中的区分是以技术的高低来衡量的,这方面绝对不可能造假。
他们籍籍无名,唯一留下名字的地方,就是在武器上刻录下年份、编号和自己的名字,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防止出现质量问题无法追查。
在秦国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中,兵造起到的作用非同寻常。它的存在,让百万秦军有了统一的武器,有了统一的装备。这使得秦军在与关东六国军队的交战中,有了更多的荣誉感,更强烈的取胜欲。
五月中旬的一天,在李原的亲自指点下,兵造的石匠开始打制一种奇怪的石磨盘。
根据李原的叙述,他见到的这种转石盘,是用两个被凿成圆形的一大一小石盘叠加在一起,然后石盘中心的位置被挖成球状,在中轴的地方装上一个石质的实心球体,在小石盘上钻上几个漏斗状的小孔,如此一来,当上方的竹管内的小麦颖果从小孔里掉落时,在两块石盘的挤压之下,颖果壳被挤破,里面的粉状果仁就被一点一点的挤出石盘外。
等到十一月,春小麦的第一季成熟,雍州的百姓就可以用转石盘将小麦磨成面粉,用小麦的果粉摊制的大饼,在若干年之后,也是北方人的主要食物,对于李原来说,这就是一种难得的回味“家乡”的美味。
在指点了石匠一番之后,细节方面,自有工匠去揣磨,不需要李原这个门外汉再去多说什么,在司马印的陪同下,李原随后来到了打造兵器的工坊。
莫石是兵造的一名年轻匠师。
与其他匠师一样,入了匠门,一般来说,就是世代传承,生生不息,父辈将技术传到下一代,然后,再传到孙子一辈的手里。
细数莫石的祖上,赫赫有名,春秋时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是他的先祖,干将、莫邪两位有名的剑师是他的曾曾祖父母,随着战乱的频频,在传承了数代之后,莫石一族开始从江南一带迁移到关中,并最终成为名噪一时的大秦兵造中的一员。
与莫石有相似经历的匠师,在兵造不在少数,对于匠师来说,安定的环境、足够的原材料、还有不错的待遇,是他们首要考虑的因素。
不是每个匠师都会象干将、莫邪一样为了铸一把绝世神兵而付出性命的,普通人,更多考虑的是好好的活下去。
莫石手里,拿着一把环首大刀,在柄首握处,刀刃卷起处,都已经有些焦黑的地方,这是烈火灼烧后的痕迹。
姜丛死后,环首刀被秦军缴获,这样一柄利器作为最重要的战利品,被蒙虎郑重的送到了李原手里,对于蒙虎来说,这一仗打得淋漓尽致,一扫几个月前失败的阴影,与重振边军将士的信心相比,一柄利器算不得什么。
“莫师,你看看,这刀还能重新锻炼成型吗?”李原在司马印的陪同下,刚刚察看过新建的匠造坊,在知晓了莫石是莫邪、干将后人后,即命人将环首刀送了过来。
莫石一脸冷峻,不敬言笑,他的眼睛紧紧的钉着手里有些变形的大刀:“重温熔炼,加上二十余斤的上好铁石,或可成,不过,有六成机率毁损。”
“如此,这刀且先放莫师处,等铁石寻到,再行锻造。”李原点了点头,莫石没有说大话,六成毁损的机率也是实实在在,这个时代相比后世大熔炉,手工作坊的形式在火候、时间、匠师的精气神等方面,都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据李原所知,内史郡雍州一带,大型的铁石矿几乎没有,距离雍州最近的一处铁矿,是位于蓝田县一带的柞水矿,柞水位于秦岭以南,目前还被刘邦军占领着,至于上卦一带,富有的铁矿也是不多,在秦国的西陲边境,真正的大铁矿还要跨过大河,沿着往西的走廊才会有断裂的铁矿石分布。
炼铁,铸剑,同时,也是一个耗量极大的活计,以李原现有的条件,开采成熟的铜矿,打造一批青铜制式武器和农具,才是现实的策略。
第一百零三章 李斯低头
渭水。
这条关中大地的母亲河日夜奔流不息,从炎黄、商周、到春秋战国,发生在这一片大地上的杀戮与更替,于它来说,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瞬罢了。
河水清澈,滋润着两岸的沃土,相比二千年后的浑浊,这样无工业污梁的河水浇灌下的庄稼,想必是绿色的不能再绿色的粮食。
李原在察看完兵造之后,辞了司马印,即带着曹信等几人来到了渭水畔刚刚复垦的田地里,田分熟田和生田两种,象渭水畔的这一部分,就是曾经耕种过,现在翻耕过来的话,不用加多少肥力,就能让小麦苗茁壮成长。
张负兴奋的走在李原的前面,一边说着,一边点指着周围好大的一大片土地。从大梁到荥阳、再到咸阳、雍歧,张氏家族算得上是跟随李原最久的一群人了,一路的西迁,一路无目的地的跟随,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女婿陈平现在是李原跟前的智囊,大大小小的政事忙得家也顾不上,对此,张素娘颇有微词,不过,老丈人张负倒是全力支持陈平的工作。
男人,没有事业就等于穷光蛋。
至于女人发发小脾气,那不过是娇惯坏了。要是陈平真的什么都不是,张素娘就不是偶尔发发脾气,而是整天发火了。
更紧要的是,二十天前,张负经过亭里长老的推荐,成为雍州下属清水一地的亭长,也算是跨出了家族,成为一名李原政权的基层官员了。
渭水畔的这一处肥田,是张氏家族购置开垦的田亩,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雍州的小吏一听得是长史家人要耕田,自然不会将完全未开荒的山地之类的放出去,对于这种隐性的福利,李原也没有追究的念头。
至清则无鱼。
张负、陈平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追随,现在也算是一条战壕的同志了,李原若是失败了,陈平等人作为首要帮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张翁,这小麦的种子成芽有几成,洒到田地里,防鸟兽的事务可不能放松了。”李原难得的走在乡间田野,心情很是舒畅。
小时候,也是跟着祖辈在田里农作过,相比秦时,后世的小麦种植已经有了一整套成熟的技术,可惜,以李原那一点见识,也只能在张负说项时,稍稍提起比如栽培法、间苗法还有除虫除草等一些小窍门,不过,张负倒是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李原还懂得田间耕种,特别是小麦种植的法子。
在请示了李原之后,张负忙命人拿来竹板,将李原所说的只字片语记录下来,而更让李原哭笑不得的是,张负在开篇写了这么一句:李公农书。
张负的意思是这本记录小麦耕作的集子是李原发起的,所以,以后凡是关于小麦耕作有什么好的经验都会被记录在农书里面,这种以大人物言行作为书集的名字的做法,在春秋战国之时很是寻常。
比如:吕氏春秋,不过是吕不韦在任时,召集众吏编辑的,就以吕氏来名。
李原一天天的忙个不停。
也只有忙着,才能让他的心不致于空出来,不致于去想李家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雍州。
城东靠着歧水边的一处宅子。
一个老翁戴着一顶蒿草编成的帽子,正在河边垂钓。
秦国的前丞相李斯从咸阳到雍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身体方面经过调养,渐渐的有了起色,毕竟李斯也不过五十来岁,加上底子一直不错,兼又听到老对手赵高在咸阳街头死于非命,这心情一好,身子自然就恢复了过来。
不过,李斯最近,也有郁闷放不下的事情。
那便是小儿李原在这段时间里,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他。
“政儿,你说,原儿是真的不在城里,还是有意在躲着我们。”李斯神色寞寞。
对于李原这个便宜儿子,他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从心底里,因为对他母亲的轻视,而自然的也轻视了这个小儿子。却不想,李家,最后是靠这个不在意培养的儿子逃脱了灭族的下场。
“父亲,原弟真不在城里,前些日,叛军来犯陈仓,这几天,陈长史说,原弟又去了歧山兵造那边——。”李政支吾的回道。
对于李原这个弟弟,他也没有多少的接触,昔日在府中时,他只听到府内后院有一个叫李原的家仆,听有传言说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在后来,他便随了李斯到了咸阳,和李原更是接触不到。
待到再见时,李原已是拥领一支强军,身边有着上万忠勇将卒的将军,这让李政感到压力倍增。
去见李原,说什么,怎么说?去郡守府的一路上,李政心中都在不由自主的忐忑,好在,李原不在城内,倒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李斯叹了一口气,缓步进了房内,待出来时手里持了一枚竹简:“政儿,你去一趟长公主府,把这个给你嫂嫂,就说请她转交给原儿。”
“诺!”李政低头应下,去赵玉漱的住处他没有什么压力,尽管大哥李由战死了,但赵玉漱还是他的嫂子,有这一份亲情在,他到长公主府自会有人接洽,不象到郡守府,都是些面无表情的士兵,不带一点的笑容,让他见了心里发慌。
李斯瞧着李政有些瘦削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方才的竹简上,写下了李原亲娘的名字、籍贯、还有一些过往的言语记录,在后面,还有几句李斯一直羞愧说不出口的话,而最后面,李斯也表达了自己渴望再发挥一下余热的决心。
另外,他也要为李政多谋想一下,这个二儿子打仗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在治政方面,这些年来,也学了自己几分本领,只是缺少的是机会。
堂堂大秦的丞相——,治理一个国家都没有什么问题。区区雍歧一个春秋小国的范围,李斯有信心帮助管好这些日常政务,李原这个儿子的事业,说到底还是李家的,一笔终究写不出两个李字来。
第一百零四章 火上加薪
长公主赵玉漱随李原来到雍州之后,便自寻了以前秦先皇的旧宫舍打扫干净,与华庭公主赵玉曼合住一处。
这雍州不比咸阳,三百余年前的先王旧宫舍,虽然历代秦国君王都会有修葺,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有些地方过于阴暗潮湿了些,女人家住在这样的地方,着实不怎么的好。
李原倒是多次的提议,让赵玉漱别找其它地方了,就搬到郡守府算了,反正李原的身份也公开了,一家子住在一起,就算有些闲话,也不敢当着李原的面说什么?
对于李原暗底下的小心思,赵玉漱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她直接就回了一句:请李丞相回来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对于李原来说,和一个素未平生的老人一起住,他的境界还没有高到这个层面,而更重要的是,李原这具身体的本能还在隐隐的抗拒和李斯的任何接触,一个二十余年不关心儿子的父亲,又岂能得到子女的尊敬。
李原从渭水畔回来,刚一进府内,就见长史陈平一脸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陈平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云开雾散始见天日来形容,雍歧虽然不大,但也有二十余万的人丁,如果是春秋小国林立的时期,陈平也算得上是一国的国相了。
管仲,伍子胥——,这些个春秋时的名相名将,在陈平的心里就是效仿的对象,现在,他正朝着这个目标在不停的努力着。
“郡守,我们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