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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弩兵在中距离射杀达千人,又在冰墙下折损了七、八百精卒,等杨喜满怀喜悦和庆幸,好不容易踏着楚军同伴的尸体翻过冰墙时,他的心又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在眼前,又是一道冰墙横在前进的路上,这一次,不知又要折损多少人马,杨喜一时间,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立功受奖的一股冲劲早就消退得无影无踪。
杨喜踌躇不前,楚营之中,吕马童等将领毫不客气的抢过先锋位置,不过,得意的他们还快也遭到了与杨喜一样的下场。
等楚军杀至第七道冰墙时,楚军将领俱都已经胆战心惊,谁也提不起率先冲锋的劲头,杨喜、吕马童曾经兵强马壮的二万大军,合计下来,剩下的连六千都不到,其余的,不是成为冰墙下的一具尸体,就是中了弩矢躺在冰冷的地上,无助的呻吟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背水一战(七)
李原布下的六道冰墙大菜,楚军先锋只通过了四道,就不得不停下了往前的脚步。
在楚人的面前,秦军防线已经被压缩到了歧山、渭水之间方圆不过五百步的地方,楚军前进势头一挫,龙且即领着中军赶到了前面,看上去,只要再稍稍加一把力,秦人就会通通的下河喂鱼虾了。
“吕马童,为何停滞不前?”龙且如木板般宽阔的身躯压迫过来,让吕马童冷汗涔涔,几乎透不过气来。
“禀将军,前面秦人还有二道土墙,将士们,实在冲不动了。”吕马童低头,服输一般的不再多言。
龙且冷冷的盯了吕马童一眼,失望之情无法掩饰,这难道就是跟随霸王身边的亲骑骁将,什么时候,霸王身边象吕马童这样的软脚虾也能得到重用了?
这几年来,项羽身边,不是没有培养出过出色的将领,龙且、钟离昧、季布,包括项庄,俱都是一时的英豪,但现在的吕马童、杨喜,明显与他们不在一个档次上。没有了后续源源产出的新生力量,项羽又拿什么与天下诸侯去抗争。
“江东兄弟,冲锋!”
“大楚,大楚!”
龙且振臂大吼,令旗挥动,身边的亲军将士即当先冲出,这一刻,楚锋已挫,能够激荡起士气的,就唯有龙且这个主将了。
楚军连预备队都不再保留,全力杀了过来。
李原这厢,行动缓慢的霹雳竹枪战车、高高荡起的远程发石车、还有一队队经过整补之后上阵的锐卒,在李原和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守御在最后的二道冰墙防线上。
压抑的情绪郁结在每一个秦军将士心头,在接二连三的被楚人突破冰墙壁垒之后,士兵们的眼眸里,都会闪烁起不甘受辱的目光。
“这是一场复仇之战,一场生死之战——!”每个秦军士兵都明白,不胜即死,没有其他的选择,就象是投降也是不能。
李原在等。
等着被压抑的秦军士卒真正爆发的一刻,等着楚人疏忽大意,强弩之末的一刻,而当龙且的中军冲上来时,李原黑黝黝疲惫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龙且,他以为自己是项羽吗?
不,他不是。
迎接楚卒的第一波弩矢比之前还要密集,既然龙且发力了,李原也就不再作什么保留,二千弩兵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蓄力,并没有遭受多大的伤亡,就连壶中的弩矢也只用去了三分之一。
“卟,卟,卟!”冲在前面的楚卒在凄厉的嚎叫,在近距离平射状态下,弩矢的威力比弓箭要准确了许多。
秦军连续的几波弩矢,让楚军势头一挫。而楚军弓箭手的抛射箭矢对于伏在冰墙后面的秦弩手来说,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快,冲上去!”龙且大吼叫喊着。在中远距离上,秦军有建制的弩兵部队一直是反秦诸侯军最为惧怕的一支力量,要想消灭这支技术兵种,唯一可能的就是紧紧的贴靠上去,依靠肉搏将之歼灭。
龙且的亲军前赴后继,不计生死,如一团红色的激流,向着黑与白织就的秦军防线冲了过去,随后,又直直的撞在了冰墙之上,秦弩兵在楚卒越靠越近时,开始与步卒换防,对于信奉勇力的楚人来说,一道连夜筑起的土墙,又怎么能够阻挡住大楚将士的锋芒,就算是硬撞,也可以把秦人简易的土墙防线给冲出几道口子。
“蓬!”
一名满脸胡须的楚卒怪叫着持盾拍向冰墙,坚实的木盾与滑溜的冰墙发出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随后,木盾即被卡在了冰渣里面,既拔不出来又动弹不得,而冰墙却是连摇晃也不曾摇晃一下。
楚人小瞧了这一道冰墙的坚固,胡须楚卒绝望的叫喊起来,后面的士兵在往前涌,而前面却已是墙体的尽头,被挤在中间只一会儿,这名凶悍的楚卒便涨红了脸,眼珠子弹出瞪得好大,随着最后一口生气无力的呼出,这楚卒的头颅一垂,竟生生的被挤死在冰墙之间。一个又一个楚卒被挤死,他们的身体很快被踩在脚下,成为前进路上的一具垫脚的踏物。
在冰墙的几处门口处,战况则更是激烈。
楚军在见到冰墙不易撞倒之后,不由自主的开始向着缺口处涌去,而秦军一方,则是一辆辆装备了密集竹枪阵的战车堆积于前,堵住了不大的冰门。
竹枪林立。
一名楚卒被探出的竹枪刺中腹部,他本来试图一刀将竹枪削断,却不想车中持枪的秦卒机敏的一缩,然后又急速前刺,让他一下被刺了个对穿——。
楚军在第七道冰墙面前,留下了四千伤亡的士卒,等到第八道冰墙出现在楚卒面前时,不仅是楚军士兵,就是主将龙且也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楚军停滞不前,这一回,就是龙且强行下令,也不能让楚军士兵前进多少了,立功与送死之间,就是这一步之遥。
天色已渐晚。
初冬的气温下降的很快,对于撕杀了一整天的楚卒来说,这一天就象恶梦一般的恐怖,同伴在面前死去,伤卒的呻吟听起来更令人沮丧。
“有能破敌诡墙者,重赏!”龙且大声叫喊起来。
“献计破敌者,赏重金!”叫喊声此起彼伏,楚军已经不把破敌的希望放在强攻上面,他们转而希望用计谋来取得一场胜利。
“火,快点火!”遭受到巨大的伤亡之后,终于有楚卒开始想到对付冰墙和竹枪的办法来,火,可以烧熔一切,冰冻的土墙会在高温下瓦解,而竹枪也抵不过火的灼烧。
“快,回营去找寻引火之物!”龙且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这一次出战,他处处被算计,根本没有想到还要靠放火才能破除敌人的阻碍。
“将军,火,起火了!”
龙且话音方落,就听得几声叫喊,随后,却有更多的楚军士兵发出惊惶失措的呼声,他们纷纷转头,望向出发的地点——楚营。
那里,火势熊熊,烟尘冲天。
在隐忍了半天之后,李原差遣的老将辛胜,终于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第一百二十四章 背水一战(八)
“辛胜将军抄了楚蛮子的老巢,你看,那火势熊熊,焚毁的定是楚人的粮秣辎重!”秦军上下士气大涨。
士气,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决定着战役的胜与负。
几乎在顷刻之间,秦楚两军的士气值一下子翻了个,李原军全军将士几乎是在向喉咙里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欢呼己军偏师取得的战果,而在楚军方面,包括龙且在内,集体失声,半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李原挥刀拔马,扫视身后河滩,经过多次整补之后,李原的手里,还有五千生力军没有派上战场,他们在都尉冯宣的统领下,等待命令,蓄势待发。
“杀,杀,杀!”
“勇士们,举起你们的刀,拿起你们的剑,去屠了这些狗娘养的楚蛮,杀!”
李原高举起手中战刀,寒芒如雪,在冰与水的映衬下,泛起令人战栗的冷意,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如决堤之洪水,五千秦军生力军追随着李原的身影,冲开刚刚被前方士兵挪开的霹雳战车,马蹄踏踏,黄膘马长声嘶鸣,当先冲入开始溃败的楚军阵中。
“卟嗵!”
环首刀夹带着压顶的气势劈落,一名倒霉的楚军士卒生生被李原这一记削成二片,主帅英勇,秦军将卒更是齐声呐喊,奋勇当先。
楚将杨喜惊慌失措,溃败之中战马一个前跪,将他猛然掀落马下,未等想挣扎着站起来,李原的黄膘马赶到,高高扬起的蹄子狠狠的踩在杨喜的胸口。
“呃——!”杨喜只觉得胸口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了来,股股的鲜血从嘴角沁出,可恨的是黄膘马似乎还意犹未尽,前蹄过后,后蹄又重重的踩了过来,杨喜本就被踢了个半死,这下子再遭重踩,立时出气多进气少不活了。
“杨校尉死了!”
“校尉死了,快逃呀!”
杨喜军麾下,本就因伤亡过大战意不高的楚卒一个个哭叫着四散奔逃,有几个不辩方向的甚至于反朝着秦军逃来。
秦军趁胜追击。
龙且、吕马童等楚将被后营的火势所牵制,无暇全力整肃人马,而在撤退的途中,那几道看似不高的低低的矮墙,又让楚军士卒再吃了一回苦头。
岐山畔。
楚军营地,郎中韩信军帐。
“来人,上酒?”
韩信醉眼迷离,从中午到下午,足足二个时辰,龙且领着楚军士卒在前头撕杀,隐隐预感到不妙的韩信则是一个人在帐中喝着苦酒。
只不过,他连叫了数声,也不见有人掀帐进来。
帐外,人影皆无,韩信这个郎中,说什么也算是中级军官,但现在,却象是一个失意无助的人一样,得不到一点的关爱与怜悯。
“啪!”韩信忿恨的掷盏于地。帐内一片狼籍,长久在楚营压抑不得意的生活,让韩信的信心被一次次的挫伤,军中汉子崇尚的权势与勇力,韩信在勇力方向,一个瘦弱的小白脸,根本无法与龙且、杨喜等勇将相比,在权势方向,在短时间内,似乎也看不到什么翻身的希望。
“哼,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明日,韩某便去投了汉王去,哈哈——,汉王要是也这般,那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投了秦人,也觅他一个万户侯。”韩信摇摇晃晃的在帐中拔剑叫喊,醉意中的他已不再顾及是否会有人禀报给龙且了。
楚军营中,已没有他韩信的立锥之地,虽然,他出身淮阳,从祖籍算起来也是一个楚人。
日暮,辛胜的秦军在接近日落时分从西北方向杀入营中,三千秦卒中有一半士兵携带着引火之物,当秋冬的劲风从西北方向吹过来时,立时引燃了楚营中的帐篷等物品。
韩四紧紧的跟随在老将辛胜的身边,这一次奇袭,他的任务是保护主将辛胜的安全,在楚军全军齐出的情况下,以辛胜的经验,只要不发生意外变故,战局就能朝着李原期望的方向发展。
楚营之中,留守部卒约有五千人,人数上虽然比袭营的秦军要多,但在战斗力上却差距甚远,这些楚卒多数还是龙且等人从关中强行征召来的,同时关中秦人,这些辎重兵巴不得楚人倒霉,又怎会全力抵抗。
见到楚军败亡在即,五千楚军辎重兵各发一声喊后,或直接扔了兵器,朝着歧山深入逃窜,或脱去了身上的红袄,扯去红巾,直接返身朝着督促的楚军军官杀了过去,更有许多茫然不知所措的,则呆呆的立于原地,无助的打着转转。
战事糜烂至此。
留守楚营的楚军将领为无名之辈,根本组织不起什么抵抗,营中唯一算得上名将韩信在被龙且拒绝之后,郁闷之下喝了个酩酊大醉。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