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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声音虽然平淡,却如同霹雳一般重重的轰击在陆逊心口;他颤巍巍的朝身后望去,只见林中缓缓走出来一名苍然老者,已是五十岁模样,却颇为精神。老者身后跟着数道黑影,好似有兵马护卫。
“你……你是荀攸先生?”
陆逊本以为自己准备的特别充分、特别隐秘,但哪知还是被发现了;而且发现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曹军的谋主荀攸。
荀攸是荀罡的晚辈(但却年长了荀罡二十多岁),按理来说应该与荀彧一同站在荀罡的战线上;但荀攸似乎看准了曹操身上的王霸之气,偏偏死心塌地的为曹操效忠。虽说荀攸时常对荀罡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终究是曹操的忠臣。
荀攸缓缓走了出来,月光下他的脸色平淡无比,甚至说还有点苍白,看的陆逊身体不住的发抖。
“先生……先生为何在此?”
陆逊明显结巴了,这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荀攸知道自己南渡的事情了,岂不会将此事汇报给曹操,然后牵连到荀罡?
“完了完了,万事皆休!”陆逊仰天长叹,心中默然。
但荀攸似乎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样子,而是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父,缓缓地朝陆逊走来,微微一笑道:“伯言,可是要南渡?”
陆逊先是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但心想自己这样不是想南渡还是想要做甚?便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荀攸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虽说看上去对荀罡毫无怨言,但心中必然对抢妻一事愤愤,故而趁此来朝之时准备南渡回江东……哎,只恐此人不仅怨恨荀罡,看他在帐中平淡的模样,恐怕连魏王也有所迁怒!”
毕竟当初要不是曹操想要和他争,何至于荀罡两面不做人,强行把自己的外甥女留给自己呢?荀攸是如此认为的。
“但如此青年才俊,我也不忍毁之……何况此战魏王有极大的胜率,届时拿下江东再招纳此人也未尝不可。若是不然,让他做个教书先生了结此生也未尝不是福分……”
原来荀攸完全误解了,他之前在帐中看陆逊神色有异,这才感觉不对,出来后闲逛竟是发现了隐藏在这芦苇荡中的小船,想必就是陆逊准备南渡回江东了……
而荀攸根本没想到陆逊是为了找人诈降的,只当是怨恨荀罡,这才找到机会南渡的。荀攸好儒学,本不愿多增杀伐,故而也不想将这青年才俊杀死以绝后患。何况天下之大,迟早是魏王的领土,还怕这个小子不成?
“汝欲南归?”
陆逊闻言一愣,荀攸说的话中有“归”这一字,难道是误以为自己想回江东老家?但这也不应该啊,现在回江东与临阵投敌有何差异?难道荀攸会不清楚?
见陆逊良久不答,荀攸又是说道:“你怨恨魏王,我不怪你,毕竟你无害魏王之心,只是想回归江东罢了!你走吧,我不拦你。”
陆逊一时愣了,这荀攸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不成荀攸早已被荀罡收买了,已经叛变了曹操?
不应该啊,之前在营帐里这人明显是处处为曹操着想,哪里有叛变的模样?或者说这人是误会了什么?
陆逊不敢多想,既然他肯放自己走,那自己走就行了!万一待会儿他改变主意了,只怕他身后的士兵会把自己给射成筛子!
“士兵……?”
陆逊忽然感觉有点不对,荀攸身后的士兵没有紧紧跟着荀攸也就罢了,但他们一直站在原地,连一点呼吸的起伏都没有,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吧!
“等等……这!”
陆逊再定睛一看,这才哑然,原来那是几个披着铠甲的稻草人,是荀攸用来虚张声势的!
如果荀攸打算擒拿陆逊,肯定会调来真的士兵,但如今看来,荀攸早就有放陆逊离开之意。如今强行留下陆逊,可能也是想确认确认口风吧;但问题是自己啥都没问出来,就把别人给放了……
荀攸与满宠太不像了,一个宅心仁厚,连审人都不会审,哪像满宠这等酷吏,分分钟让你开口?
陆逊简单的行了一个拱手礼,深怕迟则生变,转身便登船离开,去的时候仓皇无比,连早就在船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都没穿上。
荀攸在岸上沉吟,似乎在怀疑自己这个决定究竟做错没有……
“为何这陆逊走的时候,并未看见他眼中的愤怒,有的只是畏惧……畏惧我将他交给魏王?”
“难道他不该记恨荀罡,记恨魏王吗?”
荀攸摇了摇头,苦笑道:“但愿是月光太暗,我看错了吧!”
他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次宅心仁厚,彻底葬送了曹操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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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回 互敬
孙策从未感觉到如此沸腾过,自从随孙坚起兵以来,大大小小各种战斗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但他面对的最多人马不过是黄巾军的几万兵马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现在,一个二十万人的精锐部队的就在长江的对面,身为一名战将,他如何不激动?
“曹操啊曹操,难得你率领如此大军来与我决斗,我岂能轻慢于你?”
站在长江河岸上的孙策笑着望向对面,却只有黑暗,淡淡的月色自天边升起,使得孙策不显得太过孤单。
孙策命人置下酒案,偏偏要在这口子上独饮;自行军以来,非宴会不曾饮酒。孙策倒不是憋坏了,只是他隐隐之间感觉,对岸的那个对手,正与他一样在江上独饮。
朦胧月色之下,曹操站在自家的主船之上,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几案,身旁也不见一两个侍从。他仰望星空,如攫取星斗的恶贼,想要伸手将星辰拿下,却抓了一个空,只是手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那是天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真旷古美景!只叹知音少,楼罢歌舞听。孙伯符啊孙伯符……此番战役孤必拿下江东,还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在我堂前舞剑,周瑜在一旁抚琴迎合吧……哈哈哈哈哈!”
纵然曹操张狂不已,但却已将孙策当做了自己的对手;若论知己,怕只有刘备算是知己吧……站在顶点的滋味,甚是孤独啊!
虽相隔甚远,但二人颇有默契的向对方敬了一杯,泼洒在长江之中,又命人于江中取水,共饮杜康。
他们就好像棋桌上多年的老友,只待此杯饮尽,再与之决战。
孙策轻饮江水,甘冽的芳香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不由得让他大呼一声:“曹阿瞒,果真好酒啊!哈哈哈哈!”
酒罢,忽听得一阵弦音自天而来,犹如天籁一般沁人心脾;孙策大呼过瘾,朝身后亭台上呼道:“公瑾,随我饮酒吧!”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曹公在对岸,听得到我的弦音,怎能让他失望?”
周瑜已将柴桑的兵马调到了夏口以东,随时策应,由周泰、蒋钦等将领率领;自己则是以此战副将的身份回到了孙策边上,毕竟孙策性急,谁知道会趁自己不在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完周瑜的话,孙策依旧笑着饮酒,忽见江上波澜,好似有轻舟驾到;未等孙策反应,一旁的守卫连忙上前喝道:“什么人?难道不知长江已经被封了吗?”
船上之人连忙挥手道:“莫要慌张,我乃陆逊,来见孙策将军的!”
“陆逊?”
孙策面色忽然古怪了起来,他记得这名字,似乎周瑜提起过他;但当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亭子的时候,周瑜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副琴。
“伯言!你怎的回来了?”
没过多久,便见周瑜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连鞋子都未曾穿上,看的孙策暗暗心惊;此人至于让周瑜如此激动吗?
陆逊在士兵的帮助下登上了岸,朝孙策行了一礼,又朝周瑜行了一礼,说道:“孙将军、周将军,晚生此番前来是为我主使者前来的……”
周瑜一听“我主”这俩字,面色瞬间黯然了,似乎为不能让他为自己所用而感到懊恼;而孙策大大咧咧的并没有注意到,问道:“你的上面……是荀罡吧?”
陆逊点了点头,孙策便不敢怠慢;虽说他又信心拿下曹操,但如果荀罡能够帮助自己更好不过了。虽说二人之间依旧有冤仇,但这种时候自然是联络在一起的盟友,各取所需罢了。
“进帐说话。”
孙策便带着陆逊缓缓朝军营走去,周瑜脸色颇为暗淡的跟在其后,但面上似乎还有一抹不屈,似乎并不愿将陆逊拱手送回,心中暗下决心,就算陆逊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不能让他回到敌人那里去!
不是他小气,因为陆逊的才能他很清楚,久之必成大患,成为孙策的头号敌人!
即将到来的冬风被挡在的营帐之外,也不知古人用了什么法子,即使在冬天也能让营帐颇为暖和。孙策请陆逊落座,与周瑜对面,便坐正中问道:“荀罡让你前来,是为何事?”
陆逊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我主自然是帮助孙将军打败曹军的,只是不知道……孙将军可已有破曹之法?”
孙策瞥了一眼周瑜,似乎将此事交给了他;周瑜微微一笑,起身问道:“听伯言如此说,可是已与荀罡等人商议出了破曹之法?”
“然也!”
“不才也有破曹之术,只是不知与将军是否为同一计策,还请伯言明示。”
陆逊拱手道:“周将军哪里的话?尊驾是晚生前辈,晚生怎敢僭越?还是周将军先吧!”
二人推来推去实在是把孙策看烦了,孙策直接喝道:“你二人把自己的计策写在手上,一起展示出来何如?”
二人相视一窒,笑道:“妙也!”
于是二人各自命人取来笔墨,于左手上点了几笔,便各自握紧左手,缓缓靠近,蓦地将手张开,只见手上竟是两个火字,没有更多,没有更少!
“欲破曹公,果真要用火攻也!”周瑜笑道。
孙策却突然问道:“如今将入冬季,常刮西北风,以火攻曹岂不烧到自己?”
周瑜摇了摇头,轻笑道:“伯符不知,这长江每年十二月会有三日东南风,此乃洞庭潮气所引,此乃破曹良机!只是曹军战船甚多,且防守严密,我等难以靠近……”
陆逊连忙说道:“在下此番正是为此而来!我与荀将军商议,已让曹操铁索横舟,大火一起,曹军必然自相践踏,船船着火,死期不远!只是差一员智谋过人,胆量非凡的将领,愿意前往曹营诈降……”
“诈降?还请伯言明示!”
陆逊道:“今曹操南下,只带北方将领,却未带荆州降将;荆州善水战者文聘、黄祖二人皆在河北,故铁锁横舟之计策无人质疑。如今只需得一员大将诈降入曹营,架轻舟十余艘并带火油,只将那十余艘火船冲向曹军,何愁曹军不灭?”
周瑜夸赞道:“此法甚妙!之时不知我军何人可担当此等重任?”
周瑜说道此话的时候,眼神朝孙策望去,发现孙策也被二人带了过去,思虑着让何人去担当此重任。毕竟曹操不傻,是不是诈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若让德高望重的老将诈降,只怕曹操不信;若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只怕曹操尚且看不上眼;因此需得让二者合一,那员将领需得有一定的名声,若是投降还不能让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