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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着五个盘子,对于两个人而言简直是丰盛无比;孔伷听着许靖的发言,笑得合不拢嘴来,说道:“文休啊,这不过是小小的家常菜罢了,你来此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好吩咐厨工多做些好菜,快些吃吧,待会儿还要办公呢!”
这五道菜其实只是孔伷一人的菜肴,当然,他是吃不完的,对他而言不过是浪费一点罢了。不过这名士之间的奢华饭食着实令人看不懂。
“公绪公如此邀请,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靖面带笑容,立马举箸夹菜,非肉食不吃,那两道素菜反而成了摆设。按照礼仪,这些官员应该分案而食的,但孔伷似乎并不讲究这些,直接让许靖与自己面对面的吃了起来。
饭至半酣,孔伷似乎吃撑了,看着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许靖,笑道:“文休,你我曾共在朝中侍主,为何今日沦落如此境地?”
孔伷所谓的沦落,不过是说他吃相难看罢了,并无其他意思;许靖当他是上司,不敢还嘴,只能说道:“不瞒公绪公,这一年来侍奉黄使君手下,餐餐粗茶淡饭,每餐三样素菜,好不厌烦!你看看,我都瘦了不少,沦落如今,还望公绪公海涵。”
孔伷脸上的油脂泛着光,笑道:“你我本是旧友,如何在意这些?虽然如今你我是上下关系,但你若是有求,我也应当尽我之力帮助你才是。”
许靖的筷子停了下来,嘴里还咀嚼着饭食,急切的问道:“公绪公,此话当真?”
“文休,作为一个名士你得先注意一下形象……”孔伷无奈的笑道,示意许靖先把饭吞下去,“你我为官多年,自然得互相扶持;如今你助我打理州郡,我自然也得有所回报才是。”
许靖千等万等就是想等到这句话,这样相当于把二人连在了同一根线上;许靖将饭食吞下,问道:“公绪公,不知你可知道荀罡这人?”
“这是自然知道,方才我才让他去视察田地去了;”孔伷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想到,子琰公竟然会将一个三岁的小孩拉入麾下。虽然此人是名扬天下的神童,但让他如此早进入官场,真的好吗?”
许靖听罢,故意应和道:“下官想法与公绪公相同。前番下官是迫于黄使君压力,不得不收容荀罡做一个代理议曹;如今荀罡成了正式议曹,下官反倒没有理由将他免职了!”
“这倒无妨,一个小孩能吃多少俸禄?而且我看他工作细心认真,很得百姓爱戴啊!”孔伷有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咀嚼了起来,“只要此人为皇帝办事,行事并无差错,那便随他去了。”
许靖闻言,将筷子放下,嘴角微微一翘道:“荀罡倒是世家名门,若他真心实意为使君服务,在下自然不会在意。”
孔伷眉头一皱,听出了许靖的弦外之音,问道:“此话何意?”
“公绪公可知道荀罡所酿制的‘一杯倒’,实是豫州境内第一名酒?”
孔伷回道:“我在京中也有所耳闻,董司空曾安排在下,若此酒真的如此厉害,当做历年贡品,每年送一千壶到京中去。”
“荀罡所酿制的不仅有一杯倒,还有前些时日卖出天价的‘牡丹酿’!”许靖补充道,“这牡丹酿当初可是卖出了天价,汝南的周阳公可是花了一百二十锭金子来购买,此事公绪公可知道?”
“一百二十锭?这……这这这,就算那些官员再怎么贪,一天如何贪得到这么多的钱?”孔伷的脸明显扭曲了,油亮的脸挤成一团,极其可笑。片刻,他镇定下来,问道:“如此,倒是要多向荀罡要一种酒了,此等尊贵的酒酿,司空一定喜欢。”
许靖眼睛白了一下,这家伙是真傻啊!完全没有领悟到自己想要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公绪公,尊驾难道还没有注意到这关键的一点吗?荀罡是个成功的商贾,单凭一壶酒便可以富裕敌国。公绪公您想,若靠此等基业发家,岂不能铸造军械,私征乡勇,危害州郡安全吗?”
“这我倒没想到过,”孔伷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不过是个三岁小儿,如何能做这么大的事情来?文休,你太敏感了!”
靠!真是猪一样的队友!你怎么就get不到我的点呢?许靖欲哭无泪,眼珠子微转,又是说道:“那公绪公可知道荀罡近几日收买民心之事?”
“收买民心?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孔伷似乎有些不耐了,“文休,这收买民心本就是为官之道,何况荀罡本我手下,为我收买民心有何不可?你今日用尽手段中伤荀罡,莫非有旧怨不成?”
“公绪公,你为何就不懂呢?”许靖发现了孔伷的不耐,急忙更改语气道:“荀罡乃是颖川荀家子弟,出自名门士族;如今又有大量资产,还收买民心,以公之念,此番是要做甚?”
将这些联络起来,原本没有什么作为的小孩突然就成了密谋反叛的嫌疑人。孔伷虽然才能平庸,但听到许靖的话,明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文休,按你的话来说,荀罡是有叛逆之心了?”
“下官正是此意!”许靖看见猪队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终于放松了下来,“公绪公别看荀罡仅有三岁,但心机丝毫不下我等。若他联络颍川荀家,再收买谯郡豪强,只怕真有叛逆之心!”
“这……文休,无凭无据,如何能够妄断清白?”孔伷听见许靖的话语虽然有些怀疑,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三岁小孩有这等能力,“不若暂且剥去荀罡所有官职,静观一段时间再看因果;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议曹,也碍不了府中公事。”
许靖见孔伷已经有了些许动摇,却又不想荀罡活得那么滋润,又提议道:“荀罡自颍川而来投靠黄使君,如今已经扎下脚跟,若再让他在谯郡待下去,只怕不利于公绪公啊!依下官愚见,不仅要剥去荀罡所有官职,而且得将他派遣回颍川才行!若不如此,也得将他下狱!”
“许文休!你别太过分了!”孔伷听见许靖的话,平和的心情竟然愤怒了起来,“荀罡不过三岁小孩一名,你竟然百般刁难!我且不说你言语的真实性,若是谗言让我冤枉好人,我的清誉何在?收押,驱逐?剥去官职已经够狠了,你莫要再让我为难!”
“这……”许靖没想到孔伷反应如此之激烈,只能连连应声,大说不敢。
“此事休要再提!”
“是,是……”
孔伷结果下人递上来的茶水,带着情绪呼噜的喝着;许靖也不敢在在这里多呆,忙将筷子放下,唯唯退了出去。
“荀罡……我必然会抓住你的把柄!”许靖望着金黄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我评人多年,早已看出你的野心,休要用你那三岁的面孔欺骗于我!”
“众人皆以为我嫉贤妒能,却是被你那虚伪的面孔欺骗;纵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掀开你的面具,并将它亲手粉碎!”
许靖的执念,根植在其心中。
………………………………
第五十六回 韬光养晦
罢免的命令下达的很快,或许是因为手信乃许靖书写的缘故,十分积极;所以荀罡还在视察下面村庄的时候便收到了孔伷的罢免命令。
或许是早在预料中,荀罡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淡然的领着徐庶缓缓离去,背影极其孤单。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荀罡将朝服藏在了自己行李的最底层,因为他知道,这件衣服或许短时间内用不到,但迟早也会派上用场的。既然孔伷已然下大了如此命令,那自己也正好韬光养晦,静等时机。
典韦或许还有些担心荀罡就此一蹶不振,想要上楼去安慰他,却被郭嘉徐庶拦住了;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有雄心的霸主,岂会因为这件小事而自甘堕落?岂不见重耳流亡十九年而霸天下呼?
时间过得很快,九月如同波涛一般缓缓流去,迎来的十月似乎也不等人,渐渐到了末端;这两个月来荀罡倒也乐得清闲,每日拨着蒸馏器酿酒,时不时还有所改动,让酒的度数更高。若是不这样做,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酒就无法满足那些氏族豪门了。
但时局,似乎会渐渐变化的。
十月末的这个清晨,一个穿着麻衣的仆从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朝荀罡的酒家奔去;但刚到门口,却被一直站岗的典韦拦住了。
“这位,在下有紧急事件想要求见荀公子!”
有人来求见,这两个月来倒是稀奇事,荀罡在二楼接见了此人,看他穿着虽然寻常,但全身上下却有不少的珍贵的首饰,想来必然是大家族的高等佣人,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会是谁?
见那人即将下跪,荀罡连忙阻止了他,亲自将他领到席子上,亲切地问道:“敢问尊驾来自何方,来见我这无名草民是为何事?”
“荀公子,切莫如此谦虚,如今这豫州谁人不晓公子?”那人恭敬地说道,眼神中甚至有一丝崇拜,“在下乃是袁逢手下管事,如今来见荀公子,是有要事告知。”
“周阳公?”听见这个名字,荀罡心里一惊,这袁逢自三个月前亲自来买了牡丹酿后便再没有和自己有过联系,即便是买酒那也是派的下人来,如今却为何找上了自己来?
“周阳公可说了有什么事吗?”荀罡问道。
“在下不知,只是听见周阳公特地说了‘不要惊动刺史府中人’,便没有其他要求了。”那人回答道,“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前去汝南?周阳公说不可强求公子,若公子不去,周阳公自会前来拜访。”
我去!这是搞啥呢?我不去你就要来,这不是逼我去吗?
“周阳公有命,在下哪敢不从?汝南距此不过一日路程,请尊驾先行一步,待在下休整一番,半个时辰后立马出行。”
那人点了点头,本来是想和荀罡一起走的,但荀罡都这么说了,那也不能强求:“公子,在下先行告退,届时到了城外,公子只用自报姓名,便有人带公子前往主人所在。”
荀罡点了点头,那人也不再多留,作了揖后便潇洒离去。
“奉孝,元直,出来吧。”
待那人走后,荀罡唤出了在一旁偷听的二人,这是荀罡安排的,也是想让他们知道事情因果之后,帮自己分析一下。
屏风后走出两个瘦削的身影,郭嘉的面色也不再那么蜡黄,戒酒似乎颇有成效,脸庞都圆润了不少;而徐庶似乎并不是这样,两个月来瘦了十多斤,想来还是因为放不下京城的某个人吧。
“奉孝,元直,你二人应该都挺清楚了吧。”荀罡问道。
二人点了点头,随即郭嘉站了出来,说道:“主公,袁家乃豫州名门,此番相邀不得不去;只是……在下并不知道袁逢为什么会突然邀请主公前往府上,这三个月来主公应当与他并无什么联系,就算是作为上次买酒的回礼,未免也太晚了吧。”
荀罡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所忧,亦是吾之所虑。我与袁家交往并不算多,但为何袁逢会邀我去府上作客?这是其一。其二,袁逢来之前特地叮嘱不能惊动刺史府中之人,为何要下达如此命令?”
徐庶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依在下来看,只怕周阳公邀请公子去他府上,必是两个月前公子遭罢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