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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姑娘,火气降了吗?”荀罡背过身去微微扭头,低声问道。
“火气没了,全是怨气!”貂蝉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抱怨道。
这小子,光这一天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多事情,对若自己跟他在一起久了,那还得了。
荀罡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丝毫前兆,问道:“貂蝉姑娘,你觉得是个人情感重要,还是家国天下重要?”
貂蝉挡着胸口的手依旧没动,以她的聪明,岂会不知道荀罡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她苦笑一声,苦于自己是个女子,但也是老实说道:“无国何以成家?若将自身情感放在国家之前,那与禽兽何异?”
貂蝉有苦,荀罡又如何不是?后者如此挣扎,既然如此,自己理应理解他才是……
果然,一个女子,注定是没有选择权力的,一切因果,全在男人身上……
听了貂蝉的话,荀罡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无国何以成家?
荀罡懂了。
貂蝉姑娘,多谢你……但,对不起。
………………………………
第一百二十一回 城门危急
时间瞬间就过去了一个月,恍如隔世,这长安城的守卫才好不容易放松了许多。
据说是因为董卓担心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关东联军突然进攻,所以不得不撇下长安城的事务,跑到洛阳去镇守。
董旻是董卓的弟弟,但干实事的能力却丝毫比不上他的兄长。董卓这才离开了三日左右,长安城的警戒顿时就松散了下来;若不想被门口的士兵检查,只要给些东西贿赂一下就可以安然出城。
正是因为这一点,荀罡准备离开了。
“荀罡啊,你真的确定貂蝉事关汉室安危?”看着正欲上马车的荀罡,王允再三确认道,“若你误了这次,只怕就再也见不到貂蝉了!”
“王司徒,事关国家安危我岂会随意开玩笑?”荀罡心中还残留着对貂蝉的眷恋,毕竟能够让自己动情的女子,实在是很少,“何况貂蝉不也是与你说了吗?不愿与我前去豫州,愿为汉室肝脑涂地……”
说到这里,荀罡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遥遥望着司徒府的大门却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仆从,至于他想看见的伊人,一直没有出现。
貂蝉对王允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心甘情愿的?或许只有荀罡自己知道,没有一句是真的;她不仅想随自己离开长安,更不想为了所谓的汉室肝脑涂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将她抛弃在了这里的缘故。
或许这本该是她的结局,但因为荀罡插了手,让他心中备感难受。
自那日月下详谈之后,荀罡几乎就没有再在王允府中看见貂蝉了;可以肯定,貂蝉是故意躲避着自己,就算自己偶然与她相遇,她也会提前绕路,避免与自己正面接触。
很难受……
王允盯着荀罡的眼睛,见他眼神所至,乃是自己府中,知道他又在望貂蝉了,无奈说道:“你说你,喜欢貂蝉就说出来吧,大家都知道,何必藏着掖着?这一个月来貂蝉日日躲着你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唉!”
荀罡收回目光,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不到貂蝉了,转过来看着王允,似苦似涩道:“王司徒,难不成你觉得貂蝉跟着我,就会过的很好吗?”
“那也至少比在长安城好,比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好!”王允抱怨到,“我真不知道貂蝉何处关系到汉室安危了,竟是让你如此回避!”
“两年后……你就知道了。对了王司徒,险些忘记一件事情,一个月我来之前,门口的士兵对宫中宦官多加侮辱,还望王司徒能够还个公道!”
王允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说道:“荀罡,这汉室江山就是那群阉党搞成这样的,为何要对他们以礼相待?”
荀罡早料到王允会这么说,心想你们这群人倒是把责任推了个干净,但嘴上却是说道:“王司徒,今时不同往日,若宫中没有那些宦官照应,陛下早就被董卓祸害;按理来说,你们现在应该算是同一阵营的。”
王允不胜其烦,但毕竟是个老手,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对宦官好?除非我死了!
他伪装面容,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如此,我便走了。”
荀罡不舍的再望了一下,却只能无奈的叹气,径直撩开马车的帘子,走了进去。
离开之前,终究还是无法再见到你一面吗?
车夫是王允精心挑选过的,能够对付些许贼兵,保证荀罡的安全;王允又对那车夫吩咐了几句,便任凭一阵呼啸,望着马车如风一般消失在了街口。
“汉室安危,真是难为你了;当然,如果你不说那群阉竖的好话的话……”王允沉声一句,便在仆从的带领下回了司徒府。
马车很快就到了长安东门,人流不息,许多守卫都在依律盘查;但在马车内,荀罡明显可以看到,许多人偷偷摸摸的给了盘查他的守卫一些钱财,便被放了出行。
“想不到贪污腐败,竟然会在今天祝我一臂之力……”荀罡内心所想,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前面那辆马车,站住!”
一个士兵刚刚将许多五铢钱装入怀中,又瞄上了荀罡的马车,能够坐上马车,必然不是平凡人,看来今晚上能够吃顿好的了!
车夫将马车开了过去,冲着那士兵满脸堆笑道:“兄弟辛苦了,这是王司徒家的车,要护送贵客的!”
那士兵听闻王司徒的名号,第一反映不是畏惧,而是可以大赚一笔;他故做严肃状,喝到:“即便是王司徒,也要遵从国家律法!”
“是是是,小人明白……”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金块,递给那士兵,“此乃王司徒的敬意,只盼望不要拦了贵客的宝贵时间!”
那人接过金块,掂量掂量,足足八九两重,顿时喜不胜收;他将金子藏了起来故作严肃状,说道:“王司徒的贵客岂能耽误时间?走吧走吧!”
车夫眯眯笑着到了谢,就欲回去开车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荀罡突然感觉身后混乱了起来。却听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匹奔腾之声,朝着东门本来;他躲在窗内偷偷一看,竟是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那队兵马的首领他认识,正是当初在荥阳打击他的徐荣;徐荣是认识他的,万一被他发现,岂不万事皆休?
“你们在干什么?”
徐荣一来,顿时就让东门混乱了许多,那些收受贿赂的士兵都吓尿了,连忙伏跪在地上;要知道军人受贿,按军法可是要砍头的!
徐荣是个老军人,岂会不知道这群士兵在干什么?当即下令道:“将东门守卫全数带回牙门,若受贿一千五铢钱以上,就地格杀!另外你们几个,顶替他们查抄后面的人,就从那辆马车开始吧!”
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大喊饶命,早没了之前受贿时候发嚣张模样,个个面如土色。要知道一千五铢钱数目并不大,这可相当于将他们所有人都判了死刑。
“该死,没想到徐荣竟然来了!”
荀罡无比懊恼,而且徐荣点名先从自己开始,那可就麻烦了!
荀罡在马车内四处张望着,里面有许多的箩筐,都是王允提前准备用作幌子的……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
“这马车看上去甚是可疑……”徐荣绕着荀罡的马车转了两圈,看着有些慌乱的车夫,询问道:“车夫,这是谁家的马车?”
车夫支支吾吾答道:“回大人,这,这是王司徒家的马车,送的是一名贵客……”
“王司徒也不能身在法外,你行贿守城军人,必然有鬼!给我搜!”
徐荣雷厉风行,车夫始料未及,仅仅一瞬间功夫,一旁的几名士兵就已经将马车帘子给掀开了。
“糟了!”
车夫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然而帘子拉开之时,马车中却只看见许多的箩筐,箩筐里放着许多的粮食、蔬菜,都快堆满整个车厢了。
“这是什么情况?”徐荣惊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贵客吗?怎么变成了这么多粮食?”
车夫知道荀罡躲了起来,暗松一口气,心想接下来就是自己表演的时间了……
那人噗通一声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喊冤枉道:“徐将军啊!王司徒这些粮食,全是送与城外那些从洛阳迁徙来的饥民难民的啊!王司徒知道他们两餐难以温饱,心生怜悯,所以才让我运送粮食去的啊!”
这么一嚎,还瞬间将王允的名望、人格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同时还变相贬低了董卓。徐荣被他的嚎叫弄得不胜其烦,责问道:“既然如此,直言便可!何需欺瞒我什么贵客?”
“徐将军,小人不这么说,这些守城的会那么快放行吗?将军会心生敬畏之心吗?只可惜王司徒为国为民,竟然被将军如此怀疑!”
徐荣实在是听他叫烦了,何况王允此举可以安定民心,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再等他这么嚎叫下去,只怕会造成民愤了,徐荣只能冲一旁的士兵道:“放行!”
然而就在此时,那检查车厢的士兵突然说道:“将军,那筐粮食有一点布角落在外面!”
“慢着!”徐荣连忙止住了车辆,“将人藏在粮食里面,我怎么没想到?来人,将所有箩筐都检查一遍,嫌麻烦直接用武器戳!”
车夫顿时面如死灰,心道:
万事皆休矣!
………………………………
第一百二十二回 五里亭
“报!将军,箩筐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经过几番严密的搜查,那几筐粮食都快要戳烂了,然而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至于那块布匹,只不过是不知道谁胡乱放在里面的破布罢了。
徐荣没想到处处碰壁,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多疑了?看那车夫战战兢兢的模样,徐荣真的觉得这辆马车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徐将军……小人能走了吗?”那车夫颤巍巍的说道,“城外的饥民还等着呐!”
已经在这辆马车上耽误了太多时间,后面滞留的人也越来越多,徐荣也怕惹气民愤,连连摆手,让士兵把箩筐搬回去,说道:“走吧走吧!”
马车渐渐朝门外开去,看的徐荣极其窝火,没想到耗了那么多时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那个谁,谁让你这么多事的?浪费这么多时间,你担得起责任吗?”
徐荣剑锋直指刚才发现破布的士兵,那士兵一脸懵逼,惊问道:“将军,是您让……”
“少废话!误传军情,回去先打你五十军棍!”
官员是不可能有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管教下级不力的错;如今徐荣已经将所有罪责抛到了那个小小士兵身上,万一王允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车夫将马车行出了长安城两里之外,直到周围所有的士兵都消失,景致都换成了田野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荀方伯,快些出来吧!”
他在车上轻呼一声,却没想车里面毫无动静,车夫一惊,连忙将马车停下,撩开帘子一看,之前的箩筐都好好的放在里面,但人却一直没有踪影。
“荀方伯,荀方伯!”
车夫在车内低声的呼号着,忽然车厢的底板一阵翻滚,但因为被箩筐压着,完全打不开。车夫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