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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牧是个四岁小孩,在这天底下似乎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那些士兵闻言大惊,荀罡看他们的神色,以为是畏惧自己,哪知道他们竟然突然说多道:
“孙豫州有令,凡豫州牧荀罡及其手下来此,一概带回牙帐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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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主公从洛阳回来的路上,被孙坚的人给俘虏了?”
荀彧正审理着刚刚呈上来的州郡大小事务,却没想到一个派出去多日的小斥候突然跑了进来;据他所说,在鲁阳侦查的时候,恰好看见归来的荀罡被孙坚的士兵扣押,扛进了鲁阳城。
荀罡已经失踪了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豫州方面一直想和长安取得联系,但一直都没有得到荀罡的情报;如今这两个月过去,州郡之中虽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或许因为荀罡的消失显得没落了不少。
而荀罡一不在,担当起豫州大任的自然就是别驾荀彧了;他与荀罡是亲属,而且才能过人,倒是把豫州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妥当,农业商业都有起色,假以时日豫州必成中原商贸中心。
或许是因为得知荀罡不在豫州的消息,西北方向的孙坚又对豫州打起了心思;他曾组织了一些小规模的侵扰行动,但由于事件影响不大,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孙坚尝到了甜头,便不停的挑战豫州的底线;他倒想知道,没有荀罡的豫州,能够忍受到什么时候。
按照郭嘉的主意,现在主公生死不明,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传扬出去,扰乱军心;如果让自家军队上了前线,难免会被孙坚煽动,扰乱军心,届时胜算几乎为零。
所以他们就安排了斥候,时刻监视孙坚的一举一动,当孙坚准备出行掠夺的时候,驻扎在西北处的郭嘉便可以指挥军队帮助当地百姓撤离,也正是因为如此,豫州的损失才降低到了最低,也将民心稳持在了一个点。
按理来说,这支斥候部队直属于郭嘉,应该不用来荀彧这里汇报的;但荀罡被孙坚俘虏这等要事,必然是要经过荀彧耳朵的。荀彧连忙起身,询问道:“可对郭军师说过了?”
“我等一发现主公踪迹,便连忙向军师汇报,军师这才让属下上报给别驾的。”
“军师可有什么打算?”荀彧连忙问道,“兵权可全在他手中,我也对他说过了,便宜行事,他是怎么打算的?”
那斥候说道:“军师说,主公是必须要救的,而且也是时候让无畏先锋试手了。”
荀彧闻言,这才放下了心来;这些天正是收获时节,如果让孙坚挟持着荀罡进了豫州,必然会是一大损失;按照孙坚平日的劫掠的政策,只怕刚刚收获的麦子,转眼就要换一个姓氏。
而且在一个月前,无畏先锋军团也正式扩军了,从之前的三千人扩充到了近一万的数据;这两个月来州中也没有闲着,不停的从周边郡县购买矿藏、煤矿、精良木材,将无畏先锋军团的特殊兵器才勉强补充了上来,但有许多的矿不足,有几百的士兵只能暂时用普通武器,但这也足够了。
因为一个月前已经请过专门的天文家看过了,近一个月来没有爆日也没有梅雨,也不需要这些年轻人忙活了;正因为如此,州中的年轻人便纷纷应了招兵令,豫州兵马从之前的三万扩充到了六万,翻了一倍。
至于荀罡的发布的招贤令,似乎也没有多大的起色,只有少数几个人敢毛遂自荐,而且审核下来,这些人的才能也不过如此。
当年商鞅徙木立信,州中的人可能是不相信豫州政府,所以才不敢应召的。
这些繁忙小事都不是荀彧担忧的,为今之计是尽快救出荀罡;如今荀罡在孙坚手上,郭嘉的军队难免会掣肘,若是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害了荀罡的性命。
“军师他……有没有自信?”荀彧问道。
斥候闻言,苦笑道:“别驾,你是知道军师的,就算只有一成把握,他也要干的。”
“是啊……这家伙,就是喜欢赌运气;”荀彧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且十成八成胜算的仗他不打,偏偏要打三成五成的劣势仗,这不是找死吗?”
“可不是怎么的?”那士兵说罢,发现自己插嘴了,连说该死。
荀彧摆了摆手,连忙走下去,吩咐道:“如今只能相信郭军师了,你去将州牧府中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都给我叫来,就说有紧急会议!”
“是!”
士兵走后,荀彧在屋中来回踱步着,他不知道荀罡在长安经历了什么,若是见了皇帝最好……这世间大乱,像荀家如此忠于汉室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若荀罡见了皇帝,那可是个好兆头,若是再有点什么交集,至少师出有名了;荀彧并不知道荀罡心中所想,他只知道,忠诚于汉室,为汉室抛头颅洒热血,这是荀家人的本分。
若荀罡想要自立,那就是与整个荀家为敌。
“主公,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拯救汉室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
第一百二十四回 鲁阳事变(一)
孙坚正在军帐中品尝着部下刚刚呈上来的茶叶,他不会品茶。汉人也大多不会品茶,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将茶放在水中,原本茶叶的涩味就会变成一股清香?
“主公,守城军士来报,说抓到了重要的人物!”
程普踏着快步走进军帐,行了个军礼,孙坚闻言,并不感到有多激动,只是淡淡的问道:“这年头,还有什么是比董卓还要重要的人物?他们有能耐,把董卓给我绑来呗!”
“主公,真的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程普满脸激动,“豫州牧荀罡,从长安回豫州的途中,被我等擒住了!”
“噗!”
孙坚刚喝进去一口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那一口棕黄色的茶水直接喷在了程普脸上。程普无奈的擦了擦自己的脸,说道:“主公,可要将荀罡带上来?”
“你先等等!这荀罡是如何被抓到的?而且我们之前只收到了他不在州中的消息,但……他去长安干什么?”孙坚忙将嘴边残留的茶渍擦干净,“而且他没有贴身随从?就一个人?”
程普将情报简单地给孙坚汇报了一下,并且做出自己的推断,是荀罡密谋与董卓结盟。孙坚听着听着,欣喜之情露于言表,这豫州他早就垂涎不已,如今荀罡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那简直是天助我也!
程普言毕,孙坚抚掌大笑,竟是高兴的将桌案上的茶杯子都碰倒在了地上;他也没管那么多,下令道:“天要我孙家名扬天下!德谋,将荀罡给我押上来!另外,将那几个擒住荀罡的士兵大加赏赐!”
“属下遵命!”
片刻后,只见几名小卒在程普的带领下,押送着一个小孩和一个成年人走进了帐中,正是荀罡与那车夫。荀罡此刻一脸落魄的模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孙坚,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德谋,将这几个士兵赏赐一番,带出去,另外,叫我军所有将领前来,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神童!”孙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在荀罡看来甚是难看,“荀方伯呀荀方伯,没想到尊驾也会落入在下手中!”
荀罡若金刚怒目,不卑不亢,纵然如今深处敌营,他还是维持着自己最基本的尊严:“孙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为难于我?”
孙坚自然不能说他觊觎荀罡的豫州,也不能说上次袁逢那里,自己因为他丢尽了颜面;更何况荀罡名义上是他的上司,如果处理不当,只怕会惹得天下共讨的结局。
孙坚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荀方伯,我早已收到消息你不在州中,倒没想到你前往长安去了……说说吧,尊驾前去长安,是为何事?”
“无可奉告!”荀罡硬着语气说道,“我豫州牧去长安,与你这破虏将军有何干系?”
“尊驾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多说……”孙坚轻轻地敲打着桌案,似乎想借此让荀罡心烦意乱,“莫不是背叛我关东联军,秘密与董卓联盟了吧!”
荀罡没想到这孙坚竟然能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来,怒喝道:“孙坚,我与董卓联盟之说辞何来?简直是胡言乱语!快些将我放了,否则我就申报朝廷,告你绑架朝廷命官!”
恰在此时,孙坚手下的将领得到命令,陆陆续续到了军帐中报道,渐渐将军帐坐满了;他们看着荀罡,或惊或喜,但纷纷不敢言语。直到最后一名将领走了进来,面带惊愕的目光看着荀罡……
那人是孙策,在他眼中,荀罡上次不停的为他说情,令他愧疚万分;没想到此番见面,竟是在自家军营之中。而且这荀罡为何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中央?
将领依此坐罢,如同游客看动物园中的动物一样看着荀罡,这让后者第一次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原来做俘虏,就是这种感觉?
“都来齐了吧?看看看看,我们这中间站的贵客是谁?豫州牧,荀罡荀方伯!大家热烈欢迎!”
孙坚的冷嘲热讽,听得荀罡深感委屈,而他手下的那干将领皆是笑容满面;荀罡知道,这全是对自己嘲讽的笑容,他闭上眼睛,似乎想借此过滤到那些噪音,但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荀罡啊,你说你何苦要投靠董卓?”孙坚笑了片刻,似乎开始回归了正题。
“孙坚老贼!我何时说过我与董卓联盟?”荀罡依旧怒容满面,“实话告诉你,此番是董卓那厮借我父亲荀爽死亡之名,强诏我入京!若非王允王司徒相助,只怕我现在还被董卓掌控在手中!”说罢,他看了看身边的车夫:“此人乃是王司徒家丁,你大可问他!”
孙坚嗤笑一声道:“慈明公身死与你有何干系?我可告诉你,就在一个月以前,朝廷中的人就是以大阵势将慈明公棺椁运送了回来!那仪仗队就从我鲁阳经过,那队列中又没有你。既然慈明公已经回来了,你又去长安作甚?”
荀罡解释道:“董卓只为将我招入京中,派遣王司徒前来领我前去收殓家严棺椁;谁曾想董卓竟然直接让我二兄将家严棺椁带了回来!此去长安,除了面圣之外,我毫无收获。”
“你有何证据?”
“你大可询问这个人,他是王司徒的家丁,能够解释一切。”
孙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将一旁的程普拉到了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便见程普将那颤颤巍巍的车夫带了下去。瞬间,整个军帐中央就只剩下了荀罡一人。
孙坚坐正了身子,严肃道:“没有与董卓结盟,还见了陛下,通报了消息,照理来说……我们联军还应该感谢你?”
荀罡轻哼一声道:“我还与陛下结为兄弟,将关东联军之事告诉于他,不敢求功,至少无过!”
孙坚闻言,似乎抓到了把柄,大喝一声:“放肆!天子岂会与汝结为兄弟,简直是胡言乱语!此乃僭越之罪,按我大汉律令,理应问斩!”
荀罡没想到孙坚竟然如此不讲理,怒不可遏,也不管礼仪了,直接爆了粗口:“卧槽李奶奶!孙文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就算大汉律令要惩罚老子,那也轮不到你个小小的破虏将军来惩罚!”
孙坚不知“卧槽”实为何意,一时懵了逼。毕竟在这